卡术炼金师- 第101部分

说道最后，斯塔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们去送死。

学员们默声以对，学着尼克的模样一个个都摘下的披风，丢掉了象征荣誉的审判骑士团的徽章。

斯塔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想要和德森一样……拒绝听从自己的命令，并且坚定的跟随自己走下去，去面对不久后会出现的恶魔。

“长官…请允许我再最后一次的这样称呼你。”尼克用锋利的指甲沿着自己的眉心滑下去，一道血痕顿时将那张坚毅的脸给撕成了两半。“也求您允许我们…再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如果我们就这样的逃跑的话，哪怕是以后活着…也会一辈子不安心。因为看着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无能为力，这是骑士最大的耻辱。”

学员们同样用指甲割破了自己的脸……这原本是比蒙的风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斯塔沉默了。他为什么会被卷入这样的事情之中，原本只需要待在威瑟斯庞等迪莎的副作用结束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底是谁把自己推上了教廷的荣誉团长的位置，又是谁这样一路路的和自己从中作梗，又一次次的把这些孩子们往死亡的边缘推去。

斯塔咬开已经被血给浸湿的白手套，指甲呲啦一下从自己的眉心划下。

“作为各位的长官，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原谅我这无能的长官。因为我承诺过，要将所有的人活着带回去…既然大家都不想离开这里，那么答应我，要活着回去。”斯塔捡起了大主教颁发给自己的徽章。“当然，我也不会让这个侩子手活下去，我发誓…要让他的灵魂永远坠入黑暗之中！”

众人扯开了衣物上沾满血渍的布条，扎在了头顶。而德森也毫不犹豫的撇断了剩余的那根俄勒芬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尸体没有就地掩埋。因为教廷的规矩是阵亡骑士的尸体是要带回去的，在接受了牧师的祈福和安抚，然后才能再下葬，这样能净化灵魂，让他们升入天堂。

但是没有人愿意回去，所以直到最后，斯塔不但没能活着带他们到威瑟斯庞，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带不走。

同伴们的尸体被整齐的摆放起来，他们的脸是那么的安详，仅有的血迹也被那些幸存的女孩们给轻轻的擦拭去。斯塔吻过每个人的额头，向每个死去的学员忏悔。每个人按照斯塔的样子学着去做，最后在尸体的外围成了一个圈，单膝的跪下来。

斯塔左手抚着胸，右手持剑，面容沉痛而庄重。“神的荣耀将伴随你终身前进。逝去的伙伴，你们的事迹已经诠释了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和公正。你们的名字将被载入史册，你们的事迹也会永远被人铭记。因为你们用英勇守卫了荣誉，用鲜血捍卫了土地。你们是爱和正义的化身，是最耀眼的光芒。愿你们的灵魂继续引领我们的前进……”

每个学员都在低声的朗诵着悼念词，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潸然泪下。

斯塔举起手，岩壁上的一团火焰飞到了众人的头顶。“再见了，兄弟们。”

火落入了尸体中，跳跃的焰头迅速的遮住了众人的念念不舍的目光。斯塔看着渐渐熄灭的火焰，抓了一把骨灰吃了下去…随后斯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最小的声音说道：“我将会与你们同在。”

“我与你们同在…”学员们哭喊着说道。

说完，斯塔转过身子，对着面前的学员们厉声的喊道。“你们想被恶魔们笑话吗？擦干你们的眼泪，我们不是懦夫，更不是失败者。带上死去同伴的心愿，我们出发！为他们报仇！”

这次的战斗的伤亡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六十来个学员…除去刚才永远闭上眼睛的伙计们，只有二十七位了。而这才刚刚开始，他们甚至连沉沦恶魔的影子都没有见着。虽然沉沦恶魔的实力并没不会比食尸恶魔更强，但无疑它们的‘无限复活’却会让人更加的头痛。

蛮牛已经被那群家伙给啃掉了胳膊，原本像磐石一般的肌肉已经露出了白骨…他在微微的颤抖，哪怕斯塔给他止住了血，也无法帮他减少疼痛。另外还有几个被其他势力派来的人，他们或多或少也都失去了战斗力，而他们并没有选择走，而是呆在了原地。

“我让人护送你们回去。”斯塔望向了他们，直到现在他还想用这些小把戏把那些学员们给支开。

“不用了，那样会浪费你们有限的力量。而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被我们这些废人所拖累。”蛮牛奴隶的用双刃斧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面向斯塔。“兄弟…如果我们都可以活着回到威瑟斯庞的话，我希望你能加入保守派…多里尔大人，他是个好人。”

“我答应你。”斯塔点了点头。“带着这枚徽章回去……我希望你能找到艾嘉利什，让迪莎来帮我。”

“没有问题。”蛮牛笑着接过了徽章。

而斯塔却是哭着转过了身。这一天里，他比在炼金古堡中流过的泪水还要多。那些食尸恶魔们还没有走远，进来的路已经它们给堵死…而它们也一直在找机会。斯塔明白，蛮牛他们只是不想拖累自己…而自己放弃了生存的机会。自己这么做，只是想给蛮牛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因为人只要活着，才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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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话　　尸油繁殖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如此巨大伤亡的情况，斯塔不得不让剑芒和科尔走在前头。

剑芒嗅到过那些恶魔的味道，可以提前躲开它们的偷袭。而科尔是血肉傀儡，只要不破坏他的轴心，也不会因为重伤而死亡。甚至每走过一条岔道，斯塔都会用炼金术来封死身后的道路。

如同德森所说，这里或许真的是什么怪物的肠胃。除了穴·壁表面覆盖的那一层岩壁和苔藓之外，这里根本就像是一个大型恶魔的身体！肠胃四通八达，渐渐的也宽敞起来…虽然众人都想过要按原路回头，但那无疑不是明智的选择。

谁都知道那些恶魔已经堵死了出口，虽然前面的路或许更危险，但是却不得不这样走下去。

想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可不仅仅只是杀了这群窜入主位面的恶魔们，还要弄清楚这只洞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在距离威瑟斯庞不远的草原上。

石穴越来越宽，渐渐的已经从羊肠小道变成了宽敞大厅的模样。

随着深入，身体越发的惊讶。

这些像是大厅的聚集点也树立着和营地那样的木柱，上面的血还没有干涸，仍然残留着温度。在角落里还燃着几捧篝火，黑黄色的油被装在了黑色的大锅中，呲呲的响着。虽然火焰不大，但却能够照亮周围。那些木柱的旁边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无头尸体，颈脖平滑的切口露出狰狞的白骨，破削碎的大动脉还在潺潺的流着血水。地面的褶子像是贪吃的婴儿，来者不拒，一概吮吸而尽。

学员们脸色苍白的望着这一切，虽然见到这种场景还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但是已经较之先前好了很多。

所有的脑袋都被整整齐齐的堆砌成一座高高的‘头山’，凌乱蓬垢的头发像是杂草一样披散而下，惨白的眼珠圆圆鼓鼓的倒翻了出来。白色眼白充满了血丝，瞳孔已经缩成的褐色的小点。

“让俺来烧了这些恶心东西。”德森扯下披着身上的黑瞎子皮，系在了腰间。又顺手将刀别了上去。篝火被他一脚踹翻，黑油顿时倾洒到头颅上去，燃起大篷的火焰，恶气冲天的臭味顿时迎面扑来。

“这是什么油？”马纳皱着眉头，看着顺着脚底趟过的流质型液体。

“尸油！”斯塔瞧了一个响指，尸油砰然轰发，累积的尸体和脑袋迅速燃起。“这些恶魔实在让人作呕，它们以人类为食不说，还把吃不掉的人类炼制成尸油…该死的家伙。”

斯塔想到了死亡神殿的里摆放的火盆，那些应该是来自于海洋国度的美人鱼吧。自私的人类和邪恶的恶魔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那么残忍和嗜血。

“往前走吧…前面似乎就是它们的聚集地了。”

斯塔忍着呛鼻的味道，向前走去。整个洞穴内像这样摆满尸体的大厅多的令人恐惧，只是让人颇感意外的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恶魔。就连存放尸油的库地里也只有一两个沉沦恶魔在守卫着。

这些家伙并不厉害，见到众人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不是作战，而是选择了逃跑。斯塔虽然想抓住它们问个究竟，但是等剑芒扑上去的时候……这些家伙已经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尼克踩破了一个沉沦恶魔的脑袋，“它们真的是昨夜进攻驻地的那些家伙么，我原本以为它们会像那些像蜘蛛一样附在地上的食尸恶魔，神出鬼没让人畏惧。”

“那只是有沉沦巫师存在的时候。”斯塔摇了摇头。“它们不过是深渊位面最低下的存在。沉沦魔就是这种胆小的生物，它们之中只有极个别的种类具有战斗力，其他的基本就是杂工。在面对强大敌人时，首先想的就是如何逃跑。如果你只有一个人的话，我想它们是不介意展示一下作为恶魔的凶残。”

学员们笑了起来，只不过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参照物，谁也不知道在这该死的洞穴内呆了多久。饿了，只能随便吃一点随身携带的干粮。困了，也只能相互依靠着打个盹。

谁也不知道放松警惕会变成什么样子，这里随处都是危险。哪怕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险。

有些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死尸，会在学员们休憩的时候悄悄的爬起来…用它们最锋利的爪子撕开学员的身体。虽然斯塔已经极大限度的减少了危险，但是这种情况仍然是无法避免。为此，他不得不将一路上所见到的尸体全部焚烧成灰烬。

“我想我们已经快要接近那群家伙了。”斯塔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前方传来若有若无的歌谣声…这不是哈斯坦大陆的语言，反倒是像昨夜进攻营地里那些沉沦巫师所哼唱的咒语。

“德森，尼克跟我走…其他人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