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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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渊月澈-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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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侍卫押了一人上殿,正是方才我觉着异常之人,他被侍卫丢到大殿中央,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座前。师父上前问:“你是受何人指使?”

“没人指使!”他倔强的扬起头,这人一看就知是紫雪国的民众,并非来自他国。

“那你为何要置大家于死地。”

“是因为你们都瞎了眼,冷冽,你是一个昏君,昏君!”那人癫狂起来,就想起身大骂,被侍卫死死压住。

“放肆!”师父呵斥了声。

“白羽,让他说吧。”父王在座上,依旧淡然的喝酒。

那人挣脱侍卫的手,指着樊良说:“这个人,几年前,就是他带了灵兽前来攻打紫雪国皇宫,那天,死了多少侍卫,我弟弟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候,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人在哪里?就是因为没有人管,枉死了多少人。今天,你们还要封他为王,你们有没有眼,会不会分辨是非?”

“嗯,说得在理。”父王放下酒杯,从座上下来,将那人扶起。

“不过,阁下因为恨一人,而将他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那阁下与当年的西凉王,有何区别?”父王问。

那人语塞。

“做人还需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此一时彼一时,逝去之人已不可挽回,过好今日才是正确之道。来人!将他放了吧。”父王转身走回座上。

“王上。”师父低低叫了声,见父王摆摆手,于是挥手,让侍卫将那人带下去了。

第126章 以血为盟

“诸位,继续吧。”父王朝四座举杯,当方才的事情没发生一般。

大宴结束之后,我送婉月回她寝宫,她却说还要去看一眼鹫。这鹫陪伴婉月度过她最难熬的时光,我点点头,陪伴她一同往灵兽棚走去。老远就看见鹫棚前站了一人,婉月一把将我拉到树后。

这背影,不就是樊良。他如今是新的兽王,能操纵世间所有灵兽,包括二姐那灵气十足的鹫,此刻也安静的伏在地上。樊良的手扶在鹫的头上,不一会,竟有一滴晶莹的泪自鹫眼中滑落,滚到樊良的手心里。

见到那泪滴,心里涌上一阵酸涩,不知道冥澈的伤,好些了吗。

“他此刻心里很难过。”婉月看着樊良的背影,喃喃的说,“我与那鹫能互相感应,樊良心中,有着很深的伤痛。”

“他能有什么伤痛。”我回了句,希望婉月不要对樊良有一丝怜悯之心。

片刻后,樊良起身,他的眼忽然看过来,在漆黑的夜晚发出幽幽蓝光,像凶猛的兽。婉月抓着我的手,往草丛中缩了缩,但樊良竟径直朝我们走来。

“两位公主,深夜至此,所为何事?”他欠了身问,既被发现,只好出了草丛。

“婉月……”樊良上前一步,我赶紧站到两人中间,将樊良推开。

“你想做什么?”我质问他。

“水月公主,我并无恶意,只有句话想说,说完就无事了。”我还想说什么,婉月在身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既然她已经应允,我也不便插手,于是站到一旁。

“婉月……”樊良眼里充满情意,他举起手,手心中那滴淡蓝色的鹫之泪,轻轻滚动,“樊良从前错了,从今以后,我会真心待你,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鹫之泪,猛然发出耀眼的紫光。

我转过身,拼命压制心里那份疼痛,告诉自己这一切没有关联,告诉自己要忘记那刺到心底的伤。

“二姐,我先回宫了,你早些回去。”我不敢回头,怕那鹫之泪的光芒迷住眼睛。既然樊良对婉月的情是真的,那他一定不会伤害她。

月光如水云如烟,独处之时,便是那思念侵袭之时,虽不知这样的想念是否合适,心早已飞往魔蛊国的皇城。就算伤得彻底又如何,爱上了,不能解,唯有时间,可以疗伤。往事历历在目,忽然觉得情真意切,人真的这样善于伪装自己,只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可以踏着别人的伤痛往上攀爬吗?

“水月!”寒若忽然在身后大叫了声,把我的思绪拽了回来。

“调皮鬼。”我转过身去挠她,她笑着躲开。

“别闹了,别闹了。”她咯咯笑着求饶,又说:“现在总算好了,你回紫雪国了,可以安安分分做公主,省得老是传些不好的讯息回来,吓得我好些夜晚都睡不着。”

“其实没什么事的,有惊无险。”我坐回窗前,看她开始收拾宫内的物件。

“谁说有惊无险,那次在幽谷,不是差点命都送了。我已经跟涟婆婆说了,还回来伺候你,以后咱两就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你现在半点灵力都没,还要靠我保护呢。”她自顾说着,似想起什么,回头问我:“对了,今日冷皇怎么将那樊良封了王,在幽谷时,我就估摸着这人不简单,恐怕是个祸害。”

“我也这么觉得,但他对二姐的心却是真的。”我抱住膝盖,猜不透樊良的心思。

“是吗?真是这样也就好了,他吸了兽王的灵力,肯做紫雪国的臣民,将来便是冷皇手下大将,若他要与我们为敌,那麻烦才叫大呢。”

“我是一介女流,哪管得了什么国家大事,我只担心他会伤害二姐。”

“你方才不是说,他对婉月公主是真心吗?”寒若不解。

“真心不假,但每个人心中的事物都有轻重之分,得看他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寒若上前来搂住我的肩,笑着说:“水月,你说的话越来越奇怪,我都有些听不明白了。”

心里酸楚,有时候,做一个明白人,需要受的伤,是别人无法知晓的。

第二日,刚睁开眼,见婉月趴在床头笑了看我。

“吃了蜜糖了你,笑得这样开心。”我在她鼻尖上点了点,起身下床。

“水月,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婉月拽了我的手就往外走,“可是,我还没用过早膳呢。”我急忙说,她却不理睬那么多,直接拉了我到灵兽棚旁,跨上鹫的背。鹫凌空飞去,耳旁又是呼呼风声,飞了片刻之后落下,满目的树木,透着血色,结着晶莹剔透的果子。虽然很美,但血色总是带给人不好的感觉。

“这是什么?”我问,紫雪国的国土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从前以为紫雪国的树木都是淡紫色或淡蓝色的。

“血盟树。”婉月答了声,朝树林深处走去,鹫扬起头,衔起树上的果子吞下。

“等等我。”才回头的光景,婉月已经没了踪影,我赶紧追上去,追了许久,才见到婉月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身前的一株小树。树是翠绿色,整棵像用翡翠雕刻而成,树顶端开了朵红色的花,似晶莹的琥珀。

“这是……”正要询问,婉月手指竖到唇边,“嘘——”。

我赶紧噤声。

花的颜色,慢慢变深,不一会,就变成血红色,花瓣一片片落到地上消失了,树顶端结出一颗圆润的果子,婉月取了绢布,将果子包着摘下。

“这个,等下给樊良吃。”出了树林,婉月才开口说。

“做何用的?”我问。

婉月指了指血红色的树林,说:“这片树林,是人们用血浇灌出来的。

“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婉月嗔怪的看看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片土地,是从前的一位强大法师护佑之地。他爱上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却不信他,他就偷偷取了那女子的心血浇灌到这片土上,后来长出一棵树,这树只结一果,他摘下果子,来到那位他深爱的女子身前,吞下去,告诉她,是立了血盟,如若今世变心,便会中毒身亡,没有解药。后来有人效仿,将血洒到此地来灌溉,希望长出血盟树,只可惜许多人最后都变了心,那大法师见有很多变心之人因为血盟树而中毒死去,他于心不忍,就撤去了这树的血盟诅咒,这些树虽还是血红色,却不会再有人因此而死了。”

“那你取这果子作甚?”

“方才那一株,是我滴了些心血浇灌的,给樊良吃下,将来他若负我,怎么也会吃些苦头的。”她答。

“二姐,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樊良了?”我惊问,这樊良不是善类,万一他又对婉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放心吧,不是接受了,就是试探而已。我想过了,既然轩皇子与大姐感情甚好,我为何还要活在自己的梦中,不如放手去重新开始好些。”

她虽如是说,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出乎我意料的是,樊良接过婉月递去的果子时,丝毫没有犹豫,吞了下去。就在这个瞬间,婉月大大的眼睛中,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我想着剩下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我能掺和的了。樊良每日都从西土给婉月捎来珍珠翡翠,当然,都是婉月最喜爱的饰物。他还时常到宫中来,陪伴婉月。所以我只好被晾在一旁,幸好还好有寒若能与我说上些话。就这样,也平静的度过了数月,心里的伤似乎好了些,在渊皇子和冥澈都不再出现在身旁的时候。

师父有些沉不住气,来看望我时总爱提到渊皇子,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想时时让我记住自己出生的使命,只是这些都让人觉得沉重,在事情还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能不去想便不想了好些。我学了婉月,偷偷到血盟树林内,找了一块隐蔽的泥土,种下自己的心血,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何,或许终有一日能用上吧。

这日,端了膳房做的汤到大殿上看父王处理事务,樊良的事情,我心里一直觉得父王看得透彻,他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不过也是带了无奈。这些日子父王吩咐师父加强紫雪国白袍法师的修炼,让他们变得更强大,想来是防患于未然。

“父王!”我叫了声,对父王身边的贴身侍卫笑笑,从前有几次,是为难他了。

“咦,怎么到大殿上来了?”父王从案前抬起头,他最近这些日子精神似乎好了些。

“见您整日劳累,就让膳房做了些汤。”我将手里的托盘亮给父王看看,他笑着下来接过。

“见女儿这般孝顺,本王已轻松许多了。”

还没来得及喝,门外有人慌张冲了进来,跪到父王身前。

“发生何事,竟这般慌张,平素的训练都是白费吗?”父王恼怒的呵斥。

“禀,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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