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体缩进墙角,瑟瑟地望着这几个在自己身旁围成一圈儿的家伙:“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来做什么?”
他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知道自己很可能遇上了传说中的绑票,可能是因为运气,也可能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这样的事件他从小到大还没遇上过几次,从上一次被绑票勒索到现在,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更重要的是不久前喝过的酒精还没有消化干净,他的精神更加难以冷静,看着这些大汉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眼皮暴跳,颤抖着大声吼叫起来:“我警告你们,我是西门城最大的七家贵族之一的埃德蒙特的儿子,你们最好放我回去,不然就死定了!”
吼叫声充满了歇斯底里,还有虚张声势色厉内荏,似乎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已经让公子哥儿精神崩溃,他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身体却没有因此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就在他的背后,一阵阵风正从密封不严的木墙缝里钻进屋来。
“埃德蒙特?”几个壮汉对视一眼,哈哈地发出一阵哄笑。
“伙计们,这个公子哥儿在拿埃德蒙特的名字吓唬我们黑海帮。”一个汉子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笑得浑身几乎抽筋,另外几个家伙听了这句话语,看着克劳德的目光里面满是戏谑:“小子,这可不是你家。”
“你……你们。”见摆出大名来都吓不住这些家伙,克劳德更加慌神,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大汉揪住他的脖子,犹如提着小鸡一样把他抓了起来,克劳德惊恐地哇哇大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但是瘦弱的手脚显然连摸到这个大汉的脸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挣脱。
这个可怜虫挣动了一会儿,忽地两眼一翻,下面冒出一阵臭气,几个大汉一愣,然后更加豪放地大笑起来。
“真是个窝囊废,薇卡女士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兄弟。”这个青年人从阴影里面出现,皱眉倾了倾手中的杯子,将其中的液体洒到地板上。
“莫雷,老大和哪位达人一时半会儿应该到不了这里……”抓着克劳德的大汉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虚脱的可怜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能不能让兄弟几个玩玩这个窝囊废。”
“唔?发给你们的钱难道没有拿去找女人?”莫雷皱起了眉头。
“这个……你误会了……”大汉的表情有点尴尬:“只是,弟兄们的筋骨好久没有舒展过了,现在手有点儿痒痒。”
“这个小子是薇卡女士的兄弟,虽然可能犯了严重错误……”莫雷神情迟疑:“但我们要是就这样把他玩坏了,大人可能会不高兴。”
“放心吧莫雷……”几个壮汉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们会注意分寸的。”
“这……”莫雷沉吟了片刻,将目光放到公子哥儿的脸上,鼻子里闻到那股恶心的屎尿气味,眉心紧紧地挤出一个疙瘩,最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将目光转移开去。
一个壮汉狞笑着将一桶凉水泼到克劳德身上,很快,更加尖锐的惨叫声就从屋子里面一直飘到外面的大厅。
“喔,这叫声可真够劲儿。”看门的两个汉子原本还在无聊地打着呵欠,听到这一串一串的音调,顿时精神一振。
“没有前天那个妞儿的嗓子悦耳。”另一个人眯了眯眼睛。
又一串尖叫声从屋子里面飘了出来。
当潘尼看到克劳德的时候,这位公子哥儿两眼泛白,浑身呈现一种一看就不正常的红色,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外伤,但却给潘尼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他看了看屋子里那些一脸阴笑的大汉,晓悟到一定是他们对这位少爷下了黑手。
不过他倒并没有因此生气——因为他对这个克劳德也没有任何好感,无论什么原因,这个纨绔子弟居然图谋杀他,更害的薇卡几乎丧命,单就这一点而言,他就该死。更该死的是这个人即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顾及到薇卡感受的巫师还不能一杀了之。
这样的货色,被揍几顿也是应该的。
但他仍然有点感到不满,因为很显然,不知道这些家伙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折磨这个可怜的孩子,克劳德两眼空洞,口角流涎,一副精神崩溃的样子,这就让潘尼的计划跑了汤。
他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那么必须从这个公子哥儿嘴里掏出一些情报,用一些心智控制类的法术可以很容易地做到这一点,不过这种法术多多少少对受术者的心智会造成一定的影像,如果克劳德的神智清醒,他有把握将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降到一个很低的地步,但若是对这样一个精神濒于崩溃,神智都有些混乱的人使用这一类法术,后果可就相当之难以预测……
这不能不让潘尼感到困扰。
“是……是你!”自打巫师走进房间开始,黑虎帮的战士们就停止了对克劳德的黑手,这让公子哥儿喘过一口气来,恢复了些许神智——虽然依旧被恐惧与混乱包围,但却回复了思考的能力,他充满惊惧神色的眼睛看清楚巫师的长相,立刻发疯般嚎叫起来:“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等着,薇卡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她知道了你做过的事,相信她会理解我的做法。”巫师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如果不是她还活着,现在你就是一个死人了,你得为此而感到庆幸。”
“你在胡说些什么?”克劳德心脏因为巫师的话语急促地跳动了起来,目光闪烁地矢口否认:“她因为你的牵累而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白痴!”
“小子,这个口气可不太好。”一个壮汉阴笑着拍了拍克劳德的肩膀,公子哥儿立刻如同触电一般缩到了墙角,崩溃地吼叫起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要嘴硬。”巫师轻轻地一伸手:“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事情的原委,那么怎么会知道那个刺客刺杀的对象是我而不是薇卡呢?不知道你对此作何解释?”
克劳德一愣,然后更加崩溃地嚎叫起来,一边嚎叫一面手舞足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薇卡怎么会被刺杀?一定是你牵累了她。”
他疯狂地吼叫着,对巫师的疑问给予坚决的否认,虽然饱经折磨,但他更不愿意这件事被薇卡知道。
“说出你的同谋和吸血鬼的来历。”巫师继续逼问:“你不会有事。”
“见鬼,都说了我不知道。”一股热血冲动让克劳德大吼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向巫师,很快被几只粗壮的手臂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地上。
“真是遗憾。”潘尼叹了口气,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几个汉子:“你们……有办法从他嘴里掏出来我想知道的东西吗?”
“当然有。”壮汉们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猥琐。
巫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了被按得结实的克劳德一眼:“对了,别留下不可治愈的外伤,刚才那样的程度就不错。”
“好的!大人,你等着吧。”一个壮汉哈哈笑了起来,一脚踩住狂吼乱叫挣扎不止的公子哥,一面和几个汉子商议:“这回来点新花样,去把粘木板的浆糊桶拿过来。”
心中的阴暗面究竟让潘尼对几个大汉的手段生出些好奇之心,他在门口站住,看到一个大汉提了一桶浆糊走进屋子,两个人将克劳德按住,那个壮汉用刷子将浆糊涂在公子哥儿那腿毛稀疏的小腿上,另一个大汉随即将一条条粗布条粘在克劳德的腿上……
巫师浑身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远离这间屋子的脚步,过了不久,一声“呲啦”的布条碎裂声远远钻进了他的耳朵,很快就被更刺耳的惨叫声掩盖过去。
这种力度的酷刑折磨之下,即使是竖琴手的烈士们大概也难以守口如瓶,更何况是一个各方面都算不上烈士的娇贵公子哥儿?所以很快巫师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修科拉迪?”修长的手指叩了叩实木桌面,即使是这张办公桌,上面也贴着一张阿内尔风格的美女画像,不过与这个家伙认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候,潘尼也已经见怪不怪:“埃德蒙特的管家的……孙子?”
“是的,呵,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阿内尔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哦,对了,前天晚上你们出事之前,他也在那间剧院里面,也是在事发之前就离开了,不过比那个废物离开的时候稍晚了一些。”
“这么说是他招来的吸血鬼……”潘尼托着下巴,梳理着已有的信息:“这么说,克劳德对此果真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见鬼去吧,小朋友,事情的起因是他要干掉你。”阿内尔耸了耸肩:“怎么说,都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巫师面色犹疑地沉吟一阵,摇了摇头:“先把他关在这里吧,等薇卡醒了,让她亲自来处理比较好些。”
虽然很想用一些巫术在克劳德脑袋里面做些手脚,但是几经犹豫,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颇有诱惑力的念头,至少他无法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若无其事地去面对薇卡。
“这未免有些便宜他了,大人。”不用说阿内尔,就连在桌子旁边整理资料的奈菲丝也开始表达不满:“大人,我们大可以偷偷地杀了他,保证薇卡女士抓不到任何把柄。”
“收起这样的念头。”巫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那团柔软的头发捏成一团乱麻,奈菲丝撅起了小嘴,将蒙住眼睛的头发重新整理好,眼珠子转了两圈,察觉到巫师话语里的不容反驳,最后还是放弃了劝说。
“大人,不杀他也可以,不过就这样放了他还是太便宜他了。”一旁侍立的狄比诺大帮主这时发表意见:“不如,让我的兄弟们调教一番这个小子,保证以后他再也不敢生出与您作对的念头来。”
这个提案无疑和巫师心里的一些想法一拍即合,他虽然不能杀掉这个家伙,但也不能让他以后不断地捣乱:“不会留下什么问题吧。”
“放心好了,大人。”狄比诺帮主恭敬地回答道:“我的弟兄很擅长做这类事情。”
“这就好。”巫师点了点头。
“呃……小朋友,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