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上天堂!”
“你心情不好,晚上我再向你解释。其实,我讨厌那种应酬。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做公关的,你应该对我体谅!”
“算了!”他挂上电话。
董事长宴请的是国际旅行社的老板,也是全酒店长期客满的大主顾。由于其中一位董事是法国人,董事长不懂法文,因此非要请梦诗出席宴会不可。
宾客一共四个,全是享受派,每年来香港四次,每次必要吃中国菜,饭后还要到夜总会看表演。
到夜总会,已经快接近十时,如果不是凭董事长的面子,想找一张桌子实在不容易,这间夜总会,乐队一流:“科骚”一流,歌星一流,食物也一流。
经常满座,人所共知。虽然董事长事先派梦诗打电话订座,可是由于太迟,只能得到一张僻角的桌子。
因为五个男人才只有梦诗一个女人,所以大家约好不跳舞,听听音乐听听歌,等待第一场表演。
“第一场表演在十时十分,距离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梦诗说。
“还赶得及,运气真好。”
梦诗到处张望,突然,在舞池中,看见一个熟识的影子。
穿着铁锈红西装,宽的肩,长的腿,翩翩风度,那不是左天培是谁?
和他依偎着跳舞的是霍茱迪,一个留过学,家境富有,有美丽的女强人之称的电视台监制,看他们有多亲热?
有说有笑还罢了,竟然互拥着跳贴面舞,梦诗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双手也因为过度愤怒而颤抖。
梦诗冲动得有点失常,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座小灯饰,要走过去向左天培迎头掷下,周董事长问:“梦诗,你……”
“啊!”她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一间大酒店的公共关系部经理,怎可以在大庭广众打架?而且还当着老板的贵宾:“这灯饰很不错,看样子,是意大利货。”
“你为什么额角滴汗?这儿有冷气。”董事长关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一整天了,可能有点疲倦。”
“是的,太辛苦你了,明天给你一天特别假期,你可以休息一天。”
“谢谢董事长!”梦诗只好把一切压下来,强忍着,她等机会,她绝不会放过天培。
天培并没有看见她,仍然和他的女伴那么亲热,他看不见梦诗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桌子僻角,同时她又没有到舞池跳舞。
第一场表演过去,天培正在结账,梦诗连忙对董事长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请便!”
天培拖着霍茱迪在前面走,梦诗跟随其后。离开夜总会,在大堂上,梦诗大喝一声:“左天培!”
梦诗的喝叫,不单只惊动了左天培和霍茱迪,同时也惊动了大堂来往的人。
左天培回转身,看见梦诗,竟然神态自若,而且有惊喜之意:“梦诗,想不到你会来找我,刚来?”
“早来了,找你算账!”
“算账?别开玩笑,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霍茱……”
“霍茱迪,素仰。左天培,你好大的胆,竟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梦诗高举起手,伸起脚尖,运起全身气力,一个人辣辣的巴掌,掴在左天培的脸上。
左天培抚着脸,愕然。
霍茱迪瞧着他,愕然。
梦诗已跑回夜总会。
十几只眼睛看住左天培,左天培那咖啡色的脸,现在红得像一个熟番茄。
“她是什么人?”霍荣迪为左天培抱不平:“她凭什么在公众场地打你?”
“对,她是我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打我?我做错什么?”左天培又羞又愤,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冲。
“天培!”霍茱迪一手拖住他:“你要去哪儿?”
“找她,问个明白!”
“算了,何必在这种地方闹事,瞧,每个人都看着你。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她莫名其妙,她蛮不讲理,我也要掴她一个巴掌。”
“别闹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呆下去,碰见记者,我可不得了!”霍茱迪硬拉着左天培。
“我不会放过她,我一定要找她算账。”左天培边走边叫。
左天培愤愤不平,认为自己没有理亏,梦诗令他当众丢脸,他吞不下这口气。
他一个晚上打电话找梦诗,梦诗把大厅,客厅和她房间的电话线拉掉。
电话打不通,左天培第二天一早去马家,因为梦诗放假,他等到十点钟,又赶去酒店,结果,他当然也找不着梦诗。
因为梦诗不想见天培,她索性向周董事长辞职不干。
董事长拒绝:“梦诗,你太累了,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一个月人情假,你可以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到外地旅行。”
老板实在太好,梦诗是无法再坚持的,只好接受。
于是,在爱诗的安排下,她去了日本。
左天培不知道她的行踪,没有办法找到她。
最后,他去我秋诗。
“大姐,我累死了,她去了哪里?”
“她向老板辞职,老板不肯放人,让她休假一月,她已出国去了!”
“去哪儿?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来。”左天培恨意未消。
“找她干什么?道歉?”
“道歉?”天培嚷叫:“她无缘无故打了人,还要我向她道歉?她太莫名其妙,我要质问她,我要她向我道歉!”
“梦诗当众打你,令你下不了合,是她不应该,她太冲动了!”秋诗说:“不过,从整件事件分析,是你不对!”
“我不对?我做错了什么?”
“你和霍茱迪去夜总会,你们跳贴面舞,你们的动作很亲热,有没有这回事?”
“有!”
“你承认和梦诗在谈恋爱?”
“承认!”
“你既然爱上梦诗,就应该专一,不应该再去追求别的女孩子。”
“霍茱迪是我的老朋友,我没有追求她。”左天培理直气壮。
“你和她没有爱意,为什么和她跳贴面舞,这是对老朋友的态度?”
“贴面舞!那算得了什么?在外国,我们还可以和朋友的太太亲嘴。”
“但,这儿是中国人住的香港。更何况,梦诗是个很保守的人,她甚至认为,只有丈夫才可以吻她,在你之前,她从未和别的男孩子单独约会过。你对霍茱迪的态度,她受不了!她认为你已变心,移情别恋。”
“我没有变心,就算我变心了,她也没有权当众打我,我坚持没有做错!”
“你在追究权利,谁才有权?”
“我的太太。我结了婚,就属于我的太太,我不会再和别的女孩子单独在一起,如果我错了,我的太太可以打我。”
“像你这样说,你现在仍然有权交女朋友,连梦诗也不能干涉。”
“我还未结婚,我是单身汉,自由自在,喜欢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如果我任由他人干涉我的行动,我为什么不结婚?”
“你有没有为女朋友妒忌过?”
“没有!生气倒有,把她赶走算了,我也没有打人。”
“你未尝过妒忌的滋味,是你幸运。梦诗打你,是因为爱你,为爱而妒忌。”
“妒忌就打人,红番。”
“梦诗爱你之深,连我也难以形容。这一次,你伤透了她的心。”
“大姐,没有那么严重吧!”
“没有?那天晚上她由夜总会回来,跑进我的房间,她的脸白了,全身发抖。我们三妹是从来不哭的,那天晚上,她也哭了!”秋诗摇着头:“见她这样伤心,我也鼻酸!”
左天培呆了一会,没有说话。
“趁现在大家分开,她也出国了,你们分手吧!你和她是不适合的,梦诗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也希望别人全心全意的爱她。”
“我是真心爱她,并没有存半点玩弄之心,是她自己太敏感。”
“她的确很敏感,妒忌心重,人又死心眼。如果你们拖下去,再有同样事情发生,我真担心她抵受不住,会精神崩溃。”
“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梦诗坚强,开朗,有男子气概,她心胸为什么这样狭窄?”
“这就是爱情。在情人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明白吗?”
“难道我就不爱她?”
“爱她不够深。你连妒忌都不会。”
左天培耸一下肩。
“算了,天培,天下多美女,何必自寻烦恼,既然梦诗不适合你,你还是去爱别人吧!但白说,我也不想我妹妹再伤心。”
左天培点一下头,他告诉自己,也许梦诗真的不适合他。
此后,天培一直没有再见梦诗,最初几天,他去找他的“老朋友”散心,时间很容易过,但是,天天习惯于和梦诗在一起,突然身边少了她,他渐渐感到不习惯。
尤其,他独自一人在牧场,看见白天使,面对着湖,他对梦诗,有难以忘怀的思念。
不想再算账,不想重提旧事,一个巴掌算得了什么?但愿梦诗能回到他身边。
可是,梦诗在哪儿?
秋诗一定知道,但是,他能厚着面皮再去找她?不!
左天培没有尝过妒忌的滋味,但是,却已尝透失落的痛苦。
没有一个老朋友可以代替她,也没有一个新认识的女孩能跟她比。
他,越来越沉默。
他是家中的宠儿,他反常的表现,立刻引起家人的重视。
“应该替天培成家立室。”爷爷一句话。
于是,表妹,表姐,母亲牌友的女儿,父亲世交的千金,姐夫的妹妹,嫂嫂的亲戚,一下子,来了二三十个女孩子。
一一任由天培选择,天培却烦死了。他为了避免烦恼,索性躲到牧场去居住。
这是无声的抗议。
某天,左天培在报章上看见一张相片。
最初,以为是大明星,一看,竟然是貌美如花的马梦诗。
照片之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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