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姐?梦诗!”他几乎跳起来。
“不是的少爷,她是马小姐的姐姐。”
“啊,大姐。请她进来!”
秋诗挽着一篮水果走进来,没穿灰黑黑的衣服,穿的是淡黄的裙子,也许是要增添天培一份生命力吧!
“大姐,真抱歉,不能迎接你。”
“姐弟还客气什么,快躺下来,”秋诗扶着他,很关心的样子:“身体怎样了?”
“照过X光,没有内伤,但外伤实在很厉害,医生说,别人要再躺半个月,我身体底子好,再多躺一个星期就可以走动。”
“你太不珍惜自己了,天培。”
“当时昏了头,把心里的气都发泄在马儿的身上,它不摔死我,已经算幸运了!”天培实在忍不住:“梦诗,她,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这孩子,脾气实在太倔强,她比一个老太婆还要固执,叫她来看你,她死也不肯。”
“可能,她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不会,她就是太放任。”
“会的,大姐。她一定已经爱上了谢夫,那天我和谢夫打架,她帮谢夫,敲穿了我的头,然后她带谢夫走了!我晕倒她也不理我。”天培旧话重提,可心痛呢。
“梦诗认识谢夫,在你之前,如果她要喜欢,早就喜欢他了,不会的,她一定仍然是气在头上,近来,她也很不快乐。”
“都怪我不好,我错了,真的错了!”
“她在公众场所打你,你已经不再恨她?你原谅她了?”
“她只不过打我一掌,已经够好了。换了我,我会在夜总会大打出手。我不是为了梦诗和谢夫打架了?”天培叹了一口气:“大姐,我以前不懂得嫉妒,现在已经领会了。并且已尝透了苦果,我……真后悔!”
“那是说,你爱梦诗比以前更深。”
“是的,我不但只会妒忌,还领略了许多事情,自从我和梦诗分手,我过的是机械人的日子,白天忙着赚钱,下了班跟踪梦诗,晚上孤独叹息,只靠回忆过活。”
“你真的是那样需要梦诗?”
“假如你认为发誓有效,我愿意发誓,这两个多月来,我累了,我什么都不想,只要得回梦诗。”
“等你身体好了,有了冲劲,你又会去找另一个霍茱迪。”
“不会了!别说是霍茱迪,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人,就算……”
“唉!就算有人比梦诗好上一百倍,我仍然爱梦诗。不过,在我的眼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她是最好的,只怪我没有福!”
“你想透了,我很高兴,不过,梦诗的脾气实在太硬,又死要面子,想帮你,但……”
“别大勉强,大姐,我也不一定要结婚,如果梦诗不再要我,那么,我决定收拾心情,到澳洲发展。说不定有一天,梦诗会突然发觉,她也真心爱我?”
“你要是真的娶了她,你将会被她控制,会因她而失去结交异性朋友的自由。”
“我不再需要这份自由。”
“好吧,你先养好身体,以后我们再想办法,梦诗这孩子……”
“大姐,为什么一定要看电影?”梦诗和秋诗踏出花园的台阶。
“陪大姐看一场电影都不肯?”
“不是不肯,只是……”
“没兴趣,是不是!”走到洋白兰树下,秋诗一面翻手袋,一面说:“我忘了带手帕!”
“叫阿玲替你拿。”
“阿玲?她玩昏了,还是我自己去拿,你等一等,我立刻回来。”
秋诗回到屋里去,家很静,马永安和马太太因公务去了马尼拉,端姨带了两个佣人进市区去购物,爱诗在飞机上,世浩和丽诗一早就去旅行了。梦诗正在四处张望,突然一条手臂,由白兰树后伸出来,捉住她。
“呀!”梦诗叫着,定神一看,原来竟是左天培。
“你怎样进来的?”
“舒伯开门!”
“你快放手!”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我要带你去婚姻注册署注册。”
“神经病,无赖,你放手。”梦诗用力摔他:“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呼救了!”
“请吧,三小姐。”他笑着。
“我再一次警告你,要是花王,厨子他们都出来,你下不了台!”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绝对不会有第三者。因为,大姐已经给他们放了两个钟头的假,他们全躲在工人房开大食会。”
“好啊,可恶。你们竟然串通好了。”
“我和大姐都关心你,你应该了解她的一番苦心。到我的汽车去,坐会儿,我有话告诉你!”天培拖她往车房。
“不去,不去!”梦诗用高跟鞋踢他。蓦地,天培把她整个抱起,走进停车间。
“放开我,我不会饶你!”
天培抱她进汽车,梦诗想开车门由另一边逃走,天培用两只手紧环住她的腰,他的气力那么大,她动弹不得。
“不要生气了,就原谅我一次吧!”他很轻很柔的说。
她咬一咬唇,别过了脸。
“看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天培抽出一只手,扶正了梦诗的脸,他拨起了额上的头发,那儿有一条很丑恶的疤痕:“我惹你生气,这是我的报应,手臂,身上还有很多。”
梦诗呆了一下。
“梦诗,我爱你,我们结婚吧!”他紧紧的把她拥进怀里,他吻着她的背项。
又回到这温暖的怀抱,梦诗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只一会,她突然又大力挣扎:“快放我走,你这无赖的狂徒,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再爱你!”
天培内心有点极大的恐惧,他担心梦诗真的不再爱他,不过,今天是唯一的机会,失败了,就会永远失去梦诗。
他作最后一次尝试,亦已准备承受最高的惩罚。他的嘴,突然急促移到她的唇上,梦诗当然拼命挣扎,并且反咬天培的嘴唇,可是,天培熬得住,一点也不肯放松。
梦诗大概累了,也可能已忘了她和天培之间的怨恨。渐渐的,她已不再反抗,她的手,也已绕到天培的背后。
当她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一刻,天培才轻轻放开她,她吸入了一大口气,举起手,辟啪,就是两个巴掌。
天培没怨半句,垂下眼皮,梦诗百感交集,倒在天培怀里抽咽起来。
天培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柔得令人心醉:“你是爱我的,仍然爱我!”
梦诗摇着头。
“为了一点不着边际的尊严而牺牲了幸福,那多愚蠢?我以前不是死要面子?但是,我在你的面前,连一点自尊心也没有了,爱一个人应该毫无保留,那虚伪的面具,更加要不得!”
梦诗仍在低低呜咽着。
“为免再节外生枝,我们结婚吧!”
“你骗人,你一向不赞成结婚,你怕受束缚,你要自由自在!”
“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我愿意做一个不自由的人。”天培贴着她的脸:“求你,嫁给我!”
“这算是求婚吗?”
“你不是一定要有玫瑰花和月亮吧,要不要我跪在你的面前?”
梦诗突然笑起来。
“你好调皮,你知道吗?你令我心都痛了。我们现在就去注册,嗯?”
“我突然抢先结婚,对大姐,二姐不大好,她们会感到难过。”
“我只不过和你注册结婚,并不是急于要和你一起生活,也不是想占有你的身体。”
“那,订婚好了,根本用不着注册。”
“注册结婚,有一纸婚书,它可以束缚我们。订婚,保障大小。”
“真奇妙,试婚,同居什么都听过,就没有听过注了册仍然不共同生活。”
“你肯立刻嫁给我,那最好!”
“不,那令大姐太没有面子,还是依照你的提议吧!不过,注了册,我就是你的妻子,以后你的一举一动要小心!”
“左太太是绝对有权管左先生。如果你看见我和别的女孩子来往,你不单只有权打我,而且,还可以杀了我。”
“真的呀!”
“一个有了妻室的人,是应该要安分守己,我也曾说过,我一旦结了婚,有了太太,我会很专一。怎样?打令。想透了没有?先注册,等你高兴了,我们才举行婚礼,摆喜筵宴请亲友,好不好?”
“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呢?”
“我已经有太太了,她们又不是笨蛋,谁还肯要我!”
“你的伤痕……”梦诗拨开他的头发。
“医生说,会过去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期。放心,你仍会有一个英俊的丈夫。”
“臭美!”
“我们去结婚了!”天培开了车匙,踏了油门,他回过头,在梦诗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把车开出车房。
在露台上的秋诗,感到满心快慰!
“在干什么?”梦诗由背后抱住天培。
“跟白天使玩够了?”
“唔!它好馋嘴,吃了很多新鲜青草。”
“怪不得它越来越肥!”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画什么?”
“你坐在我的膝上,我告诉你!”
梦诗跳到他的怀里,两手绕住他的脖子。
“画建筑图!我准备在浅水湾起一间新房子。”
“你学过建筑?”
“会一点皮毛,将来还要正式请一个工程师。我们的家,全部白色,白色的厚毛地毡,白色的窗纱,白色的酒吧!白色的家具……你喜欢白色的,是不是?”
“唔!你呢?”
“我喜欢你所喜欢的!”
“我们不要用墙纸,墙纸大俗气。墙壁完全画壁画,好不好?”
“当然好!”
梦诗又拨开他的头发:“疤痕越来越小了,真幸运,脸部没有受伤。”
“假如我受伤,变了丑八怪,你就不再要我了,是不是?”
“你说呢!”梦诗用脸颊擦着天培的下颚:“我逃不出你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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