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一整串话下来,她只听见两个字,瞠大了眼睛。“离婚?他结过婚?”
唐宝儿瞥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妳不知道吗?”
还处于震荡状态,她说不出话来,摇头:心往下沉。他结过婚。
他没有告诉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只知道有一股非常不愉快的感觉,在肚子里开始酝酿发酵。
那个混蛋!
半晌,唐宝儿叹气。“新羽,妳在生气?”
“没有。”她顿一下,忍不住又补上一句:“我干嘛生气?他又不是我的谁。”
听到她的反应,唐宝儿只是扬起嘴角,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斜睨她。
她别开头,面红耳赤。“他离婚……多久了?”
“很久了。”唐宝儿嘴角的笑意加深,伸手将又滑下来的长发拨回耳后。“就我所知,他来到“晓梦轩”找“羽化”的时候,就已经离婚。所以,最少也应该有三年不止了。”
“那、那……”那他前妻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离婚?他为什么没有提起过这么重要的事?他是不是还爱着他那个前妻?他……
她瞪着搁在膝盖上的手。胡孟杰,你这个宇宙无双超级王八蛋!
似乎看出她的愠怒,唐宝儿轻声劝告:“别生气了,新羽。男人就是这样的,他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瞒妳,只是粗心了一点。而且更重要的,孟杰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妳。除了宝石之外,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对任何其它的东西--包括人--那么感兴趣过。”
她勉强扯动嘴角。“宝儿,妳跟胡孟杰很熟?”
“不,只是普通朋友。”
“那妳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唐宝儿沉着地微笑。“因为,我相信我的眼睛。”
她撇撇嘴,没有答腔。
宝儿相信他,可惜她不相信他--那个整天胡说八道、奸诈狡猾、口是心非的大坏蛋!
看到女主角脸上顽固的表情,唐宝儿笑着叹气。“算了,新羽,就当我不小心多嘴吧,妳别太生孟杰的气,不然,我会觉得过意不去。我还有别的约会得去,得先走了。”
她点点头。“再见。”
“再见,妳自己保重。”说完,美人站起身,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保重?目送唐宝儿离开视线,她垂下目光,用力磨牙,心头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开始蔓延沸腾。一把无名火起。
她会好好保重。不过,更需要保重的,会是另外那个家伙。
胡、孟、杰!
第六章
“每一种石头,都有自己的个性。”邓文忠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羊脂玉坠,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像是很喜欢人的玉,就要常常拿起来把玩,让它吸收人身体的气,玉的颜色就会变得更柔、更漂亮。可是换作琥珀跟水晶,就不一样了。琥珀很娇弱;水晶是一种很安静的石头,除非必要,能不要碰,就尽量别动它……”
平常看来神经质的男人拿起宝石,会突然变得沉静,嘴角挂着模糊的温柔,平时结巴的习惯消失,说话变得有条不紊,跟平日容易慌张的模样完全不同。看得出来,这是他非常喜欢的东西。
虽然还在为昨天意外得知的那个“新闻”恼火,她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文忠哥,你很喜欢石头。”
男人楞一下,然后迟疑地点头。“嗯、嗯,池姐说,石头这种东西,有神秘的力量。人只要看着这些宝贝,心情自然就会变好。”
她看着柜子里琳琅满目的宝石,叹气。“可是,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能够把每一件东西都分清楚?”
“慢、慢慢来就好,新羽小姐,”他扶一下眼镜,细心地调整玉坠在柜子上的位置。“我、我也是池姐从头一点一点开始教,才会这些的。不然以前,我也不知道什么水晶玛瑙的。”
她想起之前雪君姐跟她说过的话:文忠也是半路出家的。“文忠哥,你以前不懂这些吗?怎么会想来做这行?”
“喔,那是因为池姐。”他皱起眉头,将刚刚放上去的玉坠重新拿起来擦拭。“那个时候,我刚坐完牢,根……”
突然,他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刷白,顿下手边的动作,紧张地看她一眼。
她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变,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坐完牢?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个。
“呃,那个,新、新羽小姐……”邓文忠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地似乎想要解释,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午安,新羽、邓哥。”
听到来人的声音,她的脸色蓦地一沉,低下头,不想搭理他。
“啊,孟、孟杰,你来啦?”邓文忠犹豫地看了来客一眼,又回头望望低头不说话的店主,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微笑。“文忠哥,你中午还没吃吧?先去吃饭吧,我一个人看店就可以了。”
邓文忠担心沮丧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露出保证的微笑。“文忠哥,你先去吃饱了,我们回来再说。”
中年男人顺从地点点头,嗫嚅地说:“那、那我先去了……”说完,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晓梦轩”。
门上的风铃声慢慢落回沉静。
站在柜台旁边的男人沉思地摩挲下颏。“邓哥看起来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她不看他,声音带刺:“没什么,文忠哥在跟我说“过去”的事情。”
他沉默半晌。“邓哥?跟妳说他以前的事?”
“是啊!”她用力推上柜门,不想多看他一眼。“他比较老实,跟“某些人”不一样。”
似乎终于听出她的语气有异,他静下来,看了她一眼。“有事吗?新羽?”
“有事?当然有事。”她继续收拾柜台上的东西,状似随意地评论:“我现在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说得真有道理。有些人,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Qī。shū。ωǎng。妳却永远不知道“他”在背后藏了什么样的“过去”,没有告诉妳。”
他叹气。“新羽,妳先听听邓哥的说法再说吧。他也是很可怜的……”
她直接打断他的话:“谁在跟你说文忠哥了?”
“啊?”
她冷哼,没有多加解释。
思索地望了她一会儿,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警觉。“……妳是在说“我”?”
“当然不是,”她盯着他,勾起甜美的笑,挖苦地答道:“我们又“不熟”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在说“你”呢,“胡先生”?”
男人低咒一声。“呃、新羽,那个、我……”
她抬高下颊,冷冷地指出:“胡孟杰,你在结巴。”
他闭上嘴,叹气。“所以,妳知道了。”
“对,没错,我知道了。”
英俊的五官露出难得的伤脑筋表情,苦笑。“那不是很值得提起的事情……我结过婚,五年前。那段婚姻,维持不到一年。”
“我结过婚,五年前。那段婚姻,维持不到一年。”她用平板的腔调模仿他的说法。“真是一个精采绝伦的故事。胡先生,谢谢你告诉我。”
他看她一眼,笑。“好吧,我知道了。我再补充一点,那个时候,我刚从美国回来,庭婷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她妈妈和我妈妈是高中同学。因为近水楼台、年纪又相近,我们开始交往,然后我向她求婚。”
“听起来很不错。”她面无表情地这样评论:“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没有说话。抬起头,她看见他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研究着自己。
她瞪他。“我说错了吗?”
他微笑。“不。”
不?她感觉更不愉快了。“哦?是这样吗?那你干嘛一天到晚在这里鬼混?还不赶快去找你心爱的前妻重修旧好?”
他没作声。
等不到响应,她抬起眼,看见的是他一脸的笑,忍不住沉下脸。“胡孟杰,你在傻笑什么?”
男人瞠大眼睛,伸手摸摸脸颊,故作惊讶。“啊?我刚刚在傻笑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咬牙切齿,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新羽。”
她低下头,装作没听见,心底的怒火烧上眼眶,烧得她眼睛好干、好涩,好象有什么许久不见的东西,就要溃堤而出。
她不是难过!她只是生气!气到想哭!这个坏蛋,竟然还有胆子说他还对前妻余情未了!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他叹气。“新羽。”
“你没事做吗?”她咬紧牙。“一直叫我做什么?”
男人静默一下,然后开口,不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妳在吃醋?”
她僵一下。“我没有。”
“妳有。”这一次,他不再掩饰,笑了出声,语调里充满了愉快。“妳连台中腔都跑出来了。”
“我没有台中腔!”
“妳有。”他看着她,嘴角带着未退的笑意,慢吞吞地说:“而且妳的台中腔在生气的时候特别明显……新羽,妳在吃醋。”
“胡孟杰!”她抬头瞪他,牙根收紧,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出:“我郑重告诉你,我没有吃醋!”
男人一点也不以为意,笑得很开心。“是吗?”
“就是!我干嘛吃你的醋?自恋狂!”她别开视线,试着让自己听起来满不在乎,但是忍不住冒火的语气依旧让她泄了底。“所以,你可以把你脸上那个愚蠢的傻笑收起来!”
他没有再作声,但是她可以想象到,他脸上一定还挂着那个大刺刺的笑容,无声地露出一整排的雪白牙齿,像个傻瓜似地咧嘴笑着。
可恶!
好半晌,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他不说话,她也不肯出声,继续低头生她的闷气。
然后,浑厚的声音温柔响起:“新羽。”
“……干嘛?”
“我不爱她。”
她赏他一记白眼,嗤之以鼻。“这句话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胡先生,你要不要再换一个说法试试?”
他摇头笑。“是真的。她爱的是她爸爸的公司,而我,爱的是我的自尊。所以,才会离婚。”
她沉默半晌,才闷声说:“……我不懂。”
“庭婷--那是我前妻的名字--家里开的是珠宝公司。她之所以答应嫁给我,是因为她要从她大哥手里,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