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勃见状安静地退了出去。
回府后,多尔夏一直很忙,非但要疗伤,还得进宫觐见皇上,更要防止义王爷暗中找碴,光这些事已令他分身乏术,也别说要拨时间去看崔敏了。
多日见不著他,崔敏一方面是失落,一方面又觉得非常不安心。因为这阵子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愈来愈不定了,思念他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还浓,甚至还会为他的伤势担忧,更有股想偷偷溜去他寝居看他的冲动。
她到底是怎么了?能继续这么下去吗?明知对他下不了手。
又何必继续待在这儿受内心的煎熬既然如此,不如离开吧!离开这里,不再看见他,或许可以彻底的忘了他,即便报不了仇,她也可以活得像自己。趁于嬷嬷去厨房忙碌的空档,崔敏简单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走出房间,她偷偷摸摸的绕到后门,此时正值黄昏,西沉的夕阳又大又圆,好美啊眼前的美景让她不禁驻足,瞧著那红艳如火的夕阳,给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何必看得这般著迷?”说话的是多尔夏,他一步步从她背后走了过来。
崔敏绷紧了神经,不知该怎磨面对他。
突然,他看见她肩上的包袱,眉头倏然一揪,“你要离开了?”
“对。”她微掩双眼,心口轻抽了下。
“解了你的禁,你就想逃?”他眯起眸。
“不是逃,而是离开。”她回过身,幽幽地望著他,“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即便我快死了,你也不会想留下吧?”他冷冽的眸直注视著她的眼。
“对。”崔敏故意这么说,强压下眼角的泪水。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多尔夏轻轻开口,但话语中却异常坚决。
“我还是会走。”崔敏抬头回道:“我想你身为大清国的左都御史,应该不会做出强迫他人的事吧?”
“你打算用激将法?”他轻哼一笑,“不过这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
“你又打算限制我的行动?”
“如果有必娄的话。”多尔夏轻浅一笑,剔黑的眸心闪过一丝诡异的寒光,“现在跟我回去。”
“我不。”她定在原地,不肯移动脚步。
“不?”他勾起嘴角,“你该知道要论功夫,你根本就不及我。”
“真是这样吗?”崔敏摇摇头,“不一定的,我想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我如果使出全力,不一定会输。”
“那也有可能两败俱伤。”多尔夏的话让崔敏的心口霍然一震。
“没有试过,谁都不确定吧!”既然要走,她便打定主意非走不可,除非有绝对的理由。
“那就来吧!”他双臂负背,定定地等著她先出招。
崔敏被他脸上那抹笑给逼得出手,每一招都凌厉地攻向他,却招招被他敏捷地闪过,奇怪的是,他都不还手。
过了二十来招后,崔敏发现多尔夏的额头已冒出细汗,可以想见他的伤势未愈,只是以强烈的意志力忍耐著。
看著这样的他,崔敏再也无法继续,于是垮下双肩,“算了,我认输了,你要我留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多尔夏需要一个女人陪在身边,还需要有什么理由吗?”
他扯开嘴角。
“继续做你的玩物吗?”崔敏的心轻轻一抽。
“这可是你说的。”多尔夏眉一挑,那抹笑还真是邪气逼人哪!望著她矜冷的表情,他才道:“跟我来,我们好好的谈谈,把你的恨说出来。”
说完这话,多尔夏便回头,直接前往他的寝居,崔敏也只好轻叹口气,跟著他的脚步前行。
第六章
进入寝居之后,多尔夏坐在小厅的桧木椅上,望着崔敏,“坐下喝杯茶,慢慢说清楚。”
崔敏实在不愿意再提这些让她激愤的事,“别提了,我不想说。”
“我偏就要你说。”他直睇着她,为彼此倒了杯茶。
崔敏端来茶杯喝了口,思考半天才徐徐开口,“去年三月,你是不是下令将一些不满大清国的人民杀害了?”
“去年三月?”多尔夏蹙眉暗忖,“去年三月我都在江南,怎可能突然下这种命令?”
她抬起头,不敢相信地追问:“真的吗?”
“我没必要骗你,况且只要仔细查问就会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他眸影半掩,瞧着她脸上那错综复杂的神情。
“当时镇上每个人都这么说。”她蹙起眉,“难道是搞错了?”
“镇上?哪个镇?”
“明月镇。”
“哦……就是你我初遇的地方。”他勾起唇,“不瞒你说,我是到那天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那么是你的什么人被杀害了?”
“我师父。”想起慈蔼的师父,崔敏便忍不住落泪,“他不但是我师父,还是养育我长大的恩人,就跟父亲没两样。”
“极有可能是有人冒我之名为非作歹,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查出是谁干的好事!”他端正起脸色,认真地说。崔敏仍是一脸疑惑,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
“你不信?”他肆笑了声。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时之间要她收起这份恨意,说实在话,还真不简单呢“好,等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既然要等到我查证的结果,你是不是该留下呢?”他又道。“待在这儿就好像是个废人似的,成天需要人伺候,我希望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你还是让我走吧!我会回来跟你要结果的。”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怎能轻易反悔“既然你不希望像个废人,那就伺候我吧!”他随即站起,“亚勃因为外头事多,经常不在府中,就由你来做我的贴身护卫。”
“你说什么?我一一”崔敏摇摇脑袋,“我没兴趣。”
“我现在还带着伤,你真要我再被暗杀吗?”一抹邪谑的笑挂在他俊魅的嘴角,让她想忽视都难。
“可我从没做过护卫……”
“无妨,只要保护我的安全便可。”
明白他说出一口的话不容抗拒,崔敏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为他的贴身护卫。
“明儿我要出府,你就随我来吧!”他拿过她肩上的包袱,往床上扔去,“走,现在陪我到亭子里喝酒。”
“喝酒?”她眉一蹙,“我不会喝酒。”
“你只要静静陪我就好。”他现在心情挺差,还好她留下了,否则他不知道要找谁抒发这份苦闷。
此时,他才恍然了解她的可贵,虽然她不像其他女人会逢迎谄媚,但他看见的却是她的真心。为了他,她居然愿意抛下仇恨离开,就怕自己会在仇恨的促使下杀了他。
而他,又怎能不回报她的心意隔天午后,崔敏随着多尔夏出府,原以为他只是在北京城绕绕,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带着她前往紫禁城。
“这样不好吧?”崔敏在城门口定住脚步。“跟我进来就是,否则要怎么保护我?我猜义王爷离开我府邸之后,肯定经常在宫里走动。”他说道。
“紫禁城欢迎我这个汉女吗?”说穿了,她对大清国不带任何好感,若不是大清国,她师父也不会冤死。
“当然,对于循规蹈矩的汉民,我们都一视同仁,在宫中也有不少汉人大臣受皇上重用,与旗人并无不同。”他板起脸色,说得谨慎,“进宫后千万要小心,不要随意开口。”
崔敏无话可说,只好乖乖的尾随而入。
入宫后,崔敏虽然被里头宏伟的建物给吸引,但仍不忘提防一些无法料及的状况发生。
毕竟这里是满人皇帝居住的地方,对她而言危机四伏,假设在这种地方遭到围堵,她插翅都难飞了。
“怎么了?看你一副防备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见她愈走愈慢,多尔夏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笑问。
她震了下,望了他一眼,只好加快脚步跟上,最后进入上书房。
“你就在这儿守着,这里有几本书卷,可以让你打发时间,给我一个时辰就行。”
崔敏守在角落,望着多尔夏专注批示奏章的神情,好几次被他认真的模样吸引,看得入神。
过了半晌,她倒杯茶给他,“喝杯茶休息一下吧!你太认真了。”
“不认真不行,瞧……这些全都是我的份。”他轻哼。
“这里只有你一人在忙吗?”听说上书房的大人不只一位。
“其他人都在忙别的事,我们目前各有要务在身,只能抽出空档过来批示奏章。”他稍作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打扰你了。”
崔敏又退到角落继续翻阅手上的书卷,书上记载的大多是满清的事迹,看着看着,她渐渐明白原来这么一个剽悍的民族,也有着汉人所不知道的一面。
当她看得正专注时,突然听见脚步声,她警觉的站起,瞧见一位穿着庄严贵气的男子与义王爷一道步进来。
“臣拜见皇上,皇上吉祥。”多尔夏立即站起,跪地行礼。
原来他就是皇帝崔敏虽不屑对满人皇帝下跪,但又不愿成为多尔夏的包袱,这才强迫自己跪下,却一句话也不说。
“这位是?”皇上看见陌生女子出现在上书房,于是问道。
“禀皇上,她是臣的护卫。”多尔夏遂道。
“哦!女护卫。”皇上觉得新鲜,“起喀吧!”
“女护卫?左都御史,你还是那么风流呀!”义王爷冷冷地在一旁插了话。
“原来是义王爷,没想到你也在宫里,陪皇上下棋吗?”多尔夏挑起眉,眸底闪现对他的鄙夷。
这老家伙见他没死,此刻应该感到很惊讶才是,他倒要看看这老家伙还有什么狠招可出。
义王爷眯起了眸,冷笑道:“当然,皇上召见乃是我的荣幸,想想自从我离开北京城至今,已经有好几年没与皇上对奕了。”
“义王爷说得是,论起棋奕朕还不及他,和他下个几盘倒是学得不少。”说起棋奕,皇上就眉飞色舞的。
“皇上过谦了,你这么说,让臣汗颜呀!”义王爷拱手垂首。“对了多尔夏,你和义王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上此刻只想当个和事佬。
“我和义王爷怎有误会?皇上你多虑了。”
“可是义王爷刚才一一”
“皇上,就别提了。”义王爷赶紧打了岔。
“哦一一义王爷是说了臣什么坏话?”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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