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这般理所当然,仿佛她的来到天经地义。肃杀之气才起,瞬间又褪逝,他若连一个丫头都摆不平的话,奉天苑的领袖位置要换人做了。
封闭情绪,他又恢复一贯的冷漠。“找我有事?”
这男人如何做得到控制情绪的?幻想下,他该暴跳如雷。由此印证,他果然是厉害人物,深沉的可以。
亢袭天冷冷地交叠双臂,沉声再问:“有事?”
她点头。
“重要到不能按照程序求见我,必须偷偷闯进来的找我面谈。”
说得她好像是个见不得光的小贼人似的。“喂,你讲话非得要这么夹枪带棍不可吗?”
“看对象。”冷光犹如细针,朝她螫去。
“你可真不辱冷面修罗的名号。”她咕咕哝哝地,管他有没有听到。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峻回应实在很不满。
“现在可以把你的来意说清楚了吧!”再继续跟她拉杂下去,永远牵扯不完。
“听着!”她也要学会不客气,尤其是对一个不懂忍让、谦虚,集怪癖、倨傲于一身的臭男人。“你真要改改你的怪脾气。”
“什么?”亢袭天锐眼一眯。
司寇舞蝶则不畏惧的继续侃侃说道:“不然的话,你这种死脾气会害死你,想想看,有哪个手下肯跟一只老虎共患难的,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你不必担心整个奉天苑的领导系统会因此而出了偏差,人家不服你。”她意有所指,希望他能心神领会她的意思。
“奉天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来操心。”这妮子千方百计求见他,又慷慨激昂的指责她,竟然是为了与她不相干的蒜皮事,司寇舞蝶的思考模式果然与常人不同。
“我是好意。”看来她高估了他的领悟力,也难怪,一颗顽石心,岂能期待他在转瞬间立刻变成受教的乖学生。
这个亢袭天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司寇舞蝶不胜唏嘘的直摇头,又道:“你个性这么做,怎么能够听见善意的批评声呢。”
他,食指开始轻敲桌面,开始逸出不耐烦的单调。“话,说清楚,不要迂回拐弯。”
那就说喽。
“亢大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在事情还没弄到无法收拾之前,先一步解散奉天苑?”
“解散奉大苑?”冷凋出了点岔,因为他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做贼的人喊捉贼,百般迂回转折编派他的不是,原来是在刺探他的态度;而且奉天苑又做了什么无法收拾的事?“这就是你的目的?”
“别误会,我只是好心的建议你,哪敢有目的。”
她又撇得干干净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狡猾的丫头,不能把她当成十八岁的天真少女看待。
“不会吧!”司寇舞蝶一脸无辜样,好委屈的嘀咕。“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想把我撵出奉天苑。”
“太快了……”轻描淡写的模糊话当场吓得司寇蝶胆战心惊。“才两天,我想你还没玩得尽兴,是不?”
“我……呃……”什么意思?虽然他面无表情,但发誓她看见了有一团阴恻恻的寒光朝她笼罩而来。
“还不到你离开的时候。”
他居然主动留下她,还对她——微笑,惨了,她怎么有一种噩运缠身的感觉。
“你——”
“少爷。”乍到的敲门声截断了对峙的尴尬。来人在接到qi書網…奇书获准入内的讯号后,走进,瞄了司寇舞蝶一眼,来到亢袭天身边,附在他耳旁低喃了一会儿。
“知道了,我去处理,你先下去。”
“是。”
“有好玩的事?”顽皮的细胞让她忍耐不了三秒钟,单看亢袭天的脸色曾经闪过一丝愠怒,就值回票价。“我可以跟着瞧瞧吗?”
“如果你不怕的话。”他迳自走出去。
有什么好怕,好不容易有“大事”发生,她当然得逮住机会好好评断他。说真的,虽说亢袭天心性冷傲、不近人情,但还没有明显证据证明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
又蹦又跳的跟随来到位于奉天苑主屋百多公尺外的中庭广场前。炙焰的日头下,居然有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身体直发颤,脑袋垂得低低的,似乎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这算什么?好像有开堂审问的排场——司寇舞蝶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怔怔地走到一排侍卫旁边。
“七天时间,夏笛,你算创了记录。”亢袭天登上首坐,旋即抛下这句。淡然的语气听在夏笛耳朵里简直变成催命锁铃。
“大……大少爷……”夏笛期期艾艾,还想开口。
“你还有话说?”
“大……大少爷……我觉得……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夏笛为自己辩解。
“没错?”轻蔑的冷哼此起彼落,不待亢袭天开口,就有侍卫抢先斥出:“你至少危害了三千多个家庭,这么重大的罪行,还敢强辩自己没错。”
“我也要生活,何况……”夏笛继续为自己辩解……
“他做了什么事可以牵连那么多人。”司寇舞蝶忍不住偷偷地询问一旁的男人。
侍卫回头瞪了她一眼,没答腔,奉天苑的家务事怎么可以让外人干预,而且还是来自云空的对头,弄不好,夏笛这回贩毒就是出于云空的授意。
“不关你的事,请别过问。”
什么嘛……算了,奉天苑的成员在处理公事上心眼死得很,跟主人一模一样,她就暂时“观赏”下去好了。
“大少爷……”夏笛颤巍巍地抬起头,央求首领从轻发落。“看在我曾经为奉天苑立下汗马功劳的情分上,放我走吧,留我何用呢,奉天苑从来不杀人。”
“是不杀人,但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要为你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他撂下这句狠话。
“是!”夏笛害怕极了,一直以来,奉天苑对犯错的手下自有一套处理方式,虽然最终仍交给警方处理,但这其间,受的活罪远比死亡还难过,受不住而自裁的罪犯大有人在,这也是许多不明内情的外人用来批判奉天苑的主要藉口。
倏地,夏笛从马靴抽出一把短枪,只是他还来不及瞄准,更快的,一道藏青色寒芒已经往他的手指削去——手枪落地。
“敢杀主。”一拥而上的奉天苑人义愤填膺,紧扣住夏笛。
司寇舞蝶这回总算见识到众人对亢袭天的赤胆忠诚,更推翻了她原本的认定。好奇怪,一只凶恶的老虎如何能够收买人心?
“断去他的五指。”亢袭天的命令在传达的同时也锁进司寇舞蝶冥想的空间。
“什么?”她冲到他面前,不敢相信他的决定。“你要对夏笛做什么?”
“断五指!”
“这太残忍了吧?”
“拖他下去。”俊美的脸孔不为所动。
“等一等!”司寇舞蝶想回头救下他,却被亢袭天一把捉住皓腕。
“站住!”
“但是……”
“你无权干涉我奉天苑的内务。”
“可恶!”她忿忿不平,确也无法可想,只能眼睁睁看着夏笛被人死拽活拉的往奉天苑最偏隅的角落处拖去,无计可施。
零分,零分,她要给亢袭天这残忍的家伙批个大鸭蛋。
“大少爷,夏笛的亲属是否也……
他要罪诛九族。
“先把报告送给我。”在司寇舞蝶抗议吼声尚未发出前,他快一步丢下这一句裁示,又道:“你们全部下去。”
“是!”不一会儿,广场再无其他人等,仅余他们两个。
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动树梢,飒飒的摇曳声成了极端凝滞中的唯一点缀。
也吹近对峙的两人间!
“好威风。”司寇舞蝶的怒笑声终于穿透凝滞的空间,圈构成一段调侃的音符,直对亢袭天发射而去。“奉天苑果然不辱没霸主之名,真教人畏惧。”
“你会害怕?”据他所知,云空那头处理犯错的手下,与奉天大致相同。身处与寻常百姓不同的复杂环境,而且他们身分特殊,若没有一套严格的规范,稍微不慎,中了有心人的倾覆,后果才真会不堪设想。
她悻悻然。“我当然怕,头一回,你算是让我明白到恐惧的滋味。”
亢袭天不禁失笑。“这话有趣!你并非普通人,怎么这种阵仗没见识过。”
“是没见过,像你这样残忍的人。”小脸全是阴影。“你为什么不直接一些,或者干脆赏他一弹,非要折磨人不可。而且他做错了什么事?要你这么残忍的对付他。”
他起身,眼视她火红的曼颜,突然忍不住替她拂落在粉嫩颊边的秀发——他在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重点。”他口气微愠,气愤自己。
他干么碰她?
“我是以‘交流’的名义前来,当然要仔细观察。”一掠而过的肤触,让她气势弱了许多——该死的手。
“那么你只管观察,别跳进漩涡之中,更要记住,没有人有资格挑战亢袭天的权威。”他放话。
“我不——”
“嗯!”他拧起的浓眉教她住了口。
气死人了!但——他强硬的姿态又迫使她不得不暂且休兵。先忍一忍吧,反正来日方长,如果奉天苑真有不法勾当,她会抓住其弱点,击溃他的不可一世。
等着瞧!
第三章
“为什么要把舞蝶推进虎口?”汤子健劈头就是尖锐的指责,就算坐在他眼前的长者是云空帮的主事,却也灭不了他心头的熊熊怒焰。不该的,完全没有道理,一向深思熟虑的智慧型舵者竟会愚蠢到这种程度,把自己的亲身女儿往危险火坑送,而且还送得这般理所当然。
“虎口?你指奉天苑?”司寇班棘捏捏鼻梁,削瘦的脸颊有更疲惫的迹象。
“是!”汤子健强抑下怒焰,试着猜测他莫名的坚持。“舞蝶常住国外,对台湾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所以才敢大胆的同意伯父的计划,但伯父您……明知现在是多事之秋,怎么还……”
“舞蝶她很聪明的,懂得避开危险。”司寇班棘仍是气定神闲,这——太教人怀疑了!
“伯父为何能够这样笃定?”汤子健眼神一闪,问题从齿缝中迸出。“难不成这是您和亢扬见面时所达成的交易条件。”
他看着子健。“你是这么判断的?”
“我错了吗?”
“没错!”
“您……”汤子健斯文的面孔青冷了几分。“为什么?您不该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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