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真正的快乐。直至此时,他才觉得,原来穷尽这么多年费力得来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要的。
“一切,尽在你一念之间。”看了眼茫然无神的夏侯沐,和尚拿起酒壶倒了杯酒。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截寸许长的香就着油灯点燃,扔进了装满酒的杯子里后,和尚不再言语转身走了出去。在他的身后,桌上的那杯酒顿时窜出一团幽蓝妖异的火焰。
片刻后,一阵若有似无的幽然清香弥散开来,飘进了夏侯沐的鼻子,让他那已沉痛至极压抑万分的心得到了缓缓的舒解,不再压地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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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醒了!今天你可是要登基祭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扰了夏侯沐的朦胧浅眠。
似是抗议被人扰了睡眠,夏侯沐不满地“唔”了一声。随即心里却是一惊,然而下一刻又黯了下去,继续刚刚的朦胧。原来,在梦里,还能听见你说话!
“喂,你听见没有?该起来了。”先前的声音再次不甘地响了起来,断了夏侯沐的朦胧睡意。
“谁那么大胆扰了本王的好觉?拖出去斩了。”依然闭着双眼,眉头已然紧蹙,夏侯沐的口气中有着深深不悦的怒气。
“哟,还没做皇帝呢,就这么大的脾气了?”一声调侃,带着些许的笑意。
猛然睁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夏侯沐的脑中依旧有些转不过弯来。半晌后,忽然用力握紧了被他的大掌包裹着已觉温热的玉手。
“你要捏碎了我的骨头是不是?”一声娇嗔抱怨,清晰地传进了夏侯沐的耳朵里,却在一瞬间让他有了欲哭的冲动。
“你终于……终于肯和我说话了?”颔首,下颚搁在她的颈间,夏侯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不可抑止地发着轻微的颤音。
重重一声叹,怀中的人让身,一手伸到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一手缓缓抬起搭在他的心口那当年被她刺伤处,侧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只低低一声问:“痛吗?”
两个字,一声问,却让夏侯沐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抬手覆上她搭在心口处的柔荑,轻声答话:“只要是你给的,便是鸩酒,我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傻话!”笑斥一声,易无忧的心里却是溢满欣然。
“不是傻话,是说真的。”下颚轻蹭着她的发,夏侯沐紧接着反驳出声,“我曾经把你弄丢了三年,你那一刀在我心头刻上了一个名字,以后的一辈子……不对,是八辈子也都不再会忘记!”
“八辈子么?”心中自问,盈然笑意满了眼眸,易无忧缓缓闭上眼。她管不了八辈子的事情,只要这辈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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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貌似,可以完结了(*^__^*) 嘻嘻……8过还有个林嘉呢!
卷五 第二十九章 峰回能否新路转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是两人之间根本就不曾有过那么多年的分离。似乎真的就是一夜相拥而眠,醒来后自然而然的对话。而那离别的时间只似乎就是太过漫长的一夜而已。
七年了,从相识至今整整七个年头。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去相识相处、相知相爱,却用那分离的六年来把对方深深地埋进了心底;刻进了骨子里;融进了灵魂深处。
而想起那受伤失忆的三年,夏侯沐心中就一阵后怕。他不知道如果真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他是不是只能带着那个朦胧熟悉看不清面容,却让他一思及就心伤情痛道难以控制的身影无缘无助地了此一生。抑或是那个身影在时间的长河中淡去直至无影!
然而幸好,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他们之间的一切。其实,如果不是她嫁给楚汶昊的那天,她被人挟持了,或许他真的一辈子的都想不起来。当看见她被人挟持时,那尘封在他脑中达三年之久的记忆,终于破裂而出,完整无缺地展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紧紧相拥谁也不愿开口打断这晚了这么多年的温存,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只希望一直就这么下去,天,也不要亮起来,就如此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然而,夜再长也终要天光。时间总是那么点滴流去,让人捉摸不住。门,一夜未关,袭进些许清晨的寒凉,让易无忧的身子微微一颤,更紧地缩进了夏侯沐的怀中。
“冷吗?”察觉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夏侯沐一笑,也更拥紧了她。
“不冷!”柔声答话,贴着他胸膛的侧颜轻蹭两下,易无忧依然憋着眼眸贪恋这久别的怀抱。
一问一答,而后又是寂静无声。不是无言的冷场尴尬,却是温馨充盈了整间屋子不忍破坏。然而有人却不觉,就那么横冲直撞般闯进了屋子里,坏了一室的气氛。
“润之,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悲切凝面,一进门林嘉就喊了出来。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产生了满心的怀疑。靠坐在床上的人是她用尽了全副身心去爱的男人;而伏在他怀中的女人也是她用尽了全力去排挤去恨的。
当易无忧气绝的消息传进她耳朵的时候,她竟然忘记了高兴,只让震惊占据了所有。那个女人死了?真的死了?震惊过后,是深深的不信。直到看见夏侯渲那满目凄然的表情,她才真的信了。一瞬间,乐不可支却是喜极而泣。她终于死了!终于不用再和自己去抢了,再也不用害怕夏侯沐被抢走了。
忍了一晚,让夏侯沐陪着那个死去的女人最后一夜后,她才带着满心的愉悦走进了这个冷宫。跨进房的时候还努力装出了这幅悲切的模样,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愉悦的心如冷风过境一般,瞬间凉到了极点隐隐做怕!不是说死了吗?可为什么夏侯沐的脸上却是一丝满足安心的惬意微笑呢?还有伏在他怀中的人,又哪里似个死人了?
唇角在瞬间耷拉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看见门口呆愣惊愕的林嘉,夏侯沐眸现不悦,慵懒却并是认真地说着:“这称呼,该要改了吧?”
心中一惊,林嘉猛然睁大了双眼。居然,变得如此之快?犹豫了片刻,看见夏侯沐那越渐不耐的眸子,林嘉终于低了头福了下去。可一个字还未曾出口,屋内响起的一道声音却真如惊雷一般惊了她的魂。
“皇上,您该去梳洗更衣准备登基祭天了。”轻轻的声音,似是还带了淡淡的笑在里面,明显有些调侃的味道。
“怎么这两个字被你叫出来,我就觉得是在嘲笑我呢?”看着已然坐起身笑看着自己的易无忧,夏侯沐撇了嘴摇摇头。
“哟,我可不敢!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我这刚刚才捡回一条命,还想保着呢!”话是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口的,可易无忧的眉眼之中还是那忍俊不禁的笑意。
苦笑着坐起身走下床整理着衣衫,夏侯沐却是盯着她笑意盈然的眉眼:“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怎么在你看来,我就跟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出声反驳,易无忧走上前帮他整理着被自己揉皱了的衣衫。
看了眼已亮的天光,夏侯沐重重一叹,一手牵了她正整理着自己衣衫的手,一手扶上了她微笑着的脸,深深锁住了她的眼眸:“老地方,等我!”
“嗯!”亦是深深凝望着他,易无忧点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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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对自己视若无睹吗?他们俩真的就把自己当做了透明人一般嘛?心中自问,林嘉的眸中缓缓蒙上一层泪,就在夏侯沐即将迈出门口的瞬间忽然沉声问道:“那皇上,准备让臣妾去哪里等您?”
脚步一顿,夏侯沐停在门口。这声问,如同在他的心头戮了一刀,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跟我走吧!”看着林嘉蓄满泪水的眼眸,易无忧紧蹙了眉头轻声一叹。
“好!”一丝愤恨隐在泪光之中,让人看不真切,林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静静地吐出一个字。
听见两个人的话,夏侯沐心中重重一叹,跨出门去。有些事情,他似乎并不适合去说。而有些话,他在场,她们俩也反而不好说。
一个眸中淡然坚定;一个眸中挟怨夹恨,可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然而,沉默,终究是要被打破的。
“你不是嫁人了吗?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地语气恶劣,林嘉一眨不眨地怒瞪着她。
看着怒焰高涨的林嘉;看着她眸中跳动的怒火中好不掩藏的恨意,易无忧心中一叹,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了就算的。老天,总是不愿随人愿。”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和我说过,和他不再有任何的关系吗?那么刚刚,莫非是我看错了?”踏前一步,林嘉瞪着怒火逼视着她,活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本是平静还带着些许歉疚的心里,渐渐迸出些许怒意,易无忧的眸中瞬间敛去了所有的歉然,顷刻变得深邃无底,沉声而语:“林嘉,我不是没有让过,我给过你机会。我给了你近六年的时间去和他好好生活,让你和他好好经营你们的婚姻。六年前,我当着天下人的面把他让给了你;三年前,因为他失忆,我更是彻底地选择了退让。而如今,你还要我再让吗?我不会傻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的幸福让给别人。你要争取你的幸福,我也要争取我的。你会耍手段,我也会。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人命。”
“这个梦,终于倒头了吗?”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看着她那坚定深邃的眼眸,林嘉满眼的怒火渐渐灭了下去,虽不愿去信,可这个念头却是异常顽固地钻进了她的脑中。
“你不是说过你和他都结束了吗?为什么此时你又出现了?”眸中打转了许久的泪终是落了下来,林嘉满面悲切眸中含恨,“易无忧,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让人恨?在他人生中最不如意的几年,是我陪着他一路走来。而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西宁做那高高在上的昭端郡主。如今,他当皇帝了,你却又冒出来了,你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你恨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你,而且更该很的人应该是我。我表哥的仇,我至今都还未报呢!林嘉你不要忘记,先嫁他的人是我,当初是可是你拆散的我们。你不要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