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串的问,终于让和尚睁开了眼睛:“现已是四月,你在我这里呆了两月有余;易相冤案得以昭雪;云漠城业已收复;而余下一魂三魄的身体确实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至于其他的事情,你需要自己去面对!你现在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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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当然要回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易无忧有些急切。怎么能不回去?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夏侯沐和夏侯泽之间的暗战究竟怎么样了?当所有的人看见易无忧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又会怎么样?夏侯沐他会怎么对待恢复原样的自己?
“若要回去,你便要承受烈焰焚身之痛!”收了那抹淡淡的笑意,和尚一本正经地说着。
“回去!你说我命里有个劫,还没去闯呢,便要退吗?那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和尚,送我回去吧!”静默了片刻,易无忧斩钉截铁地回他的话。怎么能不回去呢?那里,有一个她深爱着的人在呢!是福是祸,都要回去面对!
“好!”隔了片刻,和尚站起身取了金钵和一叠手抄的经文。就着点着的檀香一张张燃了那叠经文,丢进了金钵里。看着燃着的那团火,和尚拿起那串佛珠,“忍着了!”
点了头,耳边响起了诵经的声音,一阵天旋地转后,熊熊的烈火便包围了自己。似乎是听见了火烧皮肉后的哧哧声,易无忧再也忍受不住烈焰焚身的痛苦,撕心裂肺般地痛呼起来,原来燃烧灵魂竟然是这么的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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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十四章 相顾无言冷眼望
似乎感受到滚烫的泪自眼角滑落,易无忧闭上眼睛忍着钻心的疼痛。忽然之间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那钻心的疼痛转眼消失殆尽。看不见、听不到,仿佛进入一个静谧真空的空间。刚要享受那阵安逸,然而瞬间似乎被重物狠狠撞击压下,突袭来的疼痛使得易无忧刚刚收住的泪再次滚了下来。
片刻后耳边似乎响起了吵杂的人声,睁开眼易无忧却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身体不知被什么重重的压着。面前几双腿脚正慌乱的挪动着,一帮下人正吵吵着搬着压在她身上的东西。似乎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渐小,易无忧忍着疼痛配合着拉着她的人努力爬了出来。
“无忧,你没事吧?真是吓死我了!”刚爬出来坐稳了身子,张秋池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抬起眼就发现张秋池和如锦、诗书、诗画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再次看见她们几个易无忧怔怔地落下泪来,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若是没有那个和尚,大概真的就见不到她们了。
见她如此,如锦赶紧过来揽着她,柔声哄着:“小姐不怕,如锦在的!张小姐也在,小姐不怕!”
一听这话,易无忧苦笑一声。这段时间,大家看到的易无忧真的傻了回去,又变回了那个切切诺诺的痴儿。那么夏侯沐发现她又傻了回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两个月来是怎么对待这个再次失了心智的痴儿的?这两个月大概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吧?他还会有心情、有耐力去对着这个痴儿吗?想到此,泪不禁滚滚而落!
看她不声不响地一个劲儿哭,几个人以为她被吓坏了,都坐在一边陪着。张秋池缓缓替她抹着泪,自己也滚下泪来。原本也只是听说她之前是个痴儿,可真的不曾想过她小产过后昏迷了近半个月,醒来时居然又变成了痴儿,还失去了与自己相识的那段记忆。
紧紧地抱着她,张秋池再也止不住地哭了起来:“无忧!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姐!不哭了!”缓缓止住泪,听着张秋池嘤嘤的哭声,看着下人们正缓缓扶起刚刚压住自己的那个崭新的红漆衣橱,心里有中说不明的疑惑。
“无忧!”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张秋池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这样的口气似乎是她原来认识的那个易无忧。
“小姐!”如锦也是疑惑地睁大了双眼,拉着她的衣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弯着嘴角带着一抹笑,“小姐你又好是吗?你又好了是吗?”
点点头挤出些许微笑,易无忧看了都是一脸惊喜地几人,忽然盯着张秋池:“姐,府里有什么喜事吗?”
看着几个下人“嘿呵”地喊着整齐的号子,抬着那个衣橱从面前缓缓走过,易无忧终于发现了问题。
红漆的新衣橱!没有喜事,谁会去置办红漆的新衣橱呢?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易无忧忽然有些隐隐地害怕起来!红漆的新衣橱大概只有在新婚的时候才会置办吧?那么现在,府里面为什么要置办这样的衣橱呢?除非?易无忧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面露难色的张秋池。几个丫头也是低着头避开她询问的眼神!
“姐!你说话呀!”盯着她躲闪的眼睛,易无忧的心怦怦地跳着。明明想从她口里问出一些话来,但心里却又害怕着,怕被证实她心里所害怕担忧的事情!双手搭在她肩上,易无忧逼视着她。
“王、王爷他……”躲闪着眸,张秋池支支吾吾几不可闻的吐着几个字。
刚听了这几个字,易无忧的心瞬间凉到了底,似乎瞬间泄了所有的气力,双手骤然从张秋池的肩上耷拉了下来,然而心里似乎还存着一丝侥幸,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秋池等着她下面的话。
“无忧!”张秋池皱着眉头万般无奈,心疼地看着她黯淡了神色的眸子蒙着莹莹泪光。刚要说下去就听福安慌慌张张地看着看着:“张、张小姐!王爷他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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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抹着额上的汗,一路小跑着来到几人面前,却发现那个痴傻了回去的王妃霍然站起,泪水氤氲的眸子瞬间满含关切和担忧,似乎在眼底还存了刻意影藏的伤痛与一丝嘲讽的失望。然而见到这样的眼神福安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惊喜地看着她:“王妃,您……”
“他在哪里?怎么样了?”不待他问完,易无忧眨着双眼疾步朝他身后走去,似乎是想把眸中那些个情绪全都驱赶地烟消云散。
“在,在林府!”跟在后面的福安盯着她的后背,低哑着声音说出几个字就发现她急速前行的脚步明显一滞,顷刻僵了脊背继续向前走去。
留了张秋池几人在府里,易无忧只带了诗画去了林府。上了马车的时候她发现居然所有的赤衣骑侍卫都护着马车!一路上易无忧的脑子都像是一锅正被人搅和着的——混乱、翻腾,却腾不出哪怕是缝隙大小的空间来思考问题。
林府的门丁直接引了他们一路往里,然而刚要进一个院落的时候却被府里的侍卫给拦住,说是他家小姐吩咐过,不得她同意谁也不准进去!
“谁敢拦我?”看着两个如怒目金刚般堵在门口的人,易无忧一声冷笑斜睥着两人,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微昂了下巴径直往里走。
眼看着易无忧的胸脯就要靠上自己的手臂,两人对望一眼慌忙放下拦着她的手。
进了门,易无忧冷哼一声,静静地吩咐:“赤衣骑侍卫将林府守好,若有可疑人物出现,一律先抓后审!诗画,跟我进来!”
一众人领了命走了出去。易无忧领着诗画往屋子走去,远远地就见钟展正端着铜盆急忙地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们的时候急忙跑了过来!
“诗画,你怎么把王妃带来了?”钟展皱着眉,嗔怪地看着诗画!
看着盆子里散发着淡淡腥味的血水,易无忧鼻子一阵发酸,瞬间又红了眼眶:“他,怎么样?现在要紧么?”
凝视了她片刻,钟展缓缓露出笑容,他所熟悉的那个王妃又回来了:“王爷背上中了几箭,林小姐正帮王爷取箭呢!”
“有打麻药吗?有消毒吗?”看着钟展,易无忧慌张地问着。
钟展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说的话,也只能说了句:“王妃,您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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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无忧嗅着鼻子,咽进想哭的冲动却闻见浓浓的血腥味!房里夏侯沐赤裸着上身脸朝里趴在床上,林嘉正专心地帮他曲折箭头。
“忍着了!”轻轻地说着,林嘉猛地拔了夏侯沐背上最后一只羽箭,手脚麻利地上了药包扎起来。
一声闷哼,夏侯沐身子猛一弹起又趴了下去。抹了额头的汗,林嘉吐出一口气,转头就看见易无忧和诗画站在那里!漠无表情地看了易无忧一眼,林嘉走去缓缓地洗着手,然眸中明明带着戏谑和得意。
没工夫理睬她,易无忧缓缓地走过去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脊背,除了被包着的伤口,那脊背上似乎还有着其它未长好的伤痕。忍不住伸手缓缓地抚摸着那伤痕交错的脊背,易无忧叹了口气。这些没见过的伤口大概是收复云漠城的时候留下的吧!
“别碰伤口!”林嘉的声音在一边突兀的响起。
听了这话后,夏侯沐艰难地转过头来却对上一双含泪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先说话。
明明在他眼中看见了欣喜,然而隔了片刻夏侯沐却缓缓冷了眸子又把头转向里,冷冷地吐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几个字:“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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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十五章 太子良媛品貌佳
紧盯着他的后脑勺,易无忧缓缓收回停留在他脊背上的手。牵动嘴角扯出一抹讥笑,眸中那浓浓的嘲讽,不知是觉得夏侯沐可笑还是自己?或许是在讥笑自己的那份情吧!站起身凝视那新伤旧创满布的脊背良久,易无忧转身抬步而去。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回来了,得到的却是那毫无感情、冷如寒冰的“你回去吧。”像是心里忽然间被人剜了一个窟窿,四周的冷风呼呼地直吹进来,冷的浑身都在颤栗。
目视着易无忧那消瘦而落寞的背影,林嘉转眼就见夏侯沐透着无奈、隐忍、歉疚、伤痛却是满含深情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声苦笑,林嘉擦干已经冰凉的双手转身走了出去!然而她却没有发现趴在床上的人那瞬间被枕巾吸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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