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悠扬的笛声响彻西宁皇宫,久久不曾散去,似是连城外都能听闻地到。而城郊,似是也扬起一曲幽咽的洞箫歌,喝着那笛声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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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嫁人,也没有嫁人时那欢喜甜蜜又些许羞涩的心。八抬花轿外是锣鼓阵阵、唢呐声声,让易无忧觉得花轿内的世界是如此安静,静地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爆竹声起,花轿落地。新郎踢轿门,新娘下轿跨火盆,一切都是热热闹闹,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因那一方喜帕的遮掩,易无忧无需努力挤出笑容面对满座宾客。一张脸,无喜无悲,静静地垂着眼睑,看着一起一伏艳红嫁衣的裙裾,在喜婆的搀扶下;由花绸那一头的楚汶昊引着,在众人的笑声中跨过了远督侯那有尺许高的门槛。
每走一步,似是都花费了很大的气力,重千金一般。吴忧,易无忧!老和尚说随缘、随遇。如今,不管你是谁都得这么走下去,走稳、走好!不许心生一个悔字!
一步步走得异常稳妥,步入大厅,站稳脚步,直到听见那一声拖长了尾音的“新娘进门,行礼。一拜天地……”易无忧心里却是猛地一怔,瞪大了眼睛,捏紧了手里的花绸,却是愣在那里半晌也不曾挪动身子。
周围的言笑声渐渐响了起来,话语里尽是“新娘子害羞”“昭端郡主喜地慌神了”云云,也只有那同样一身艳红喜服的楚汶昊眸中闪过一丝痛,却依旧还是保持着脸上不变的笑。然而等待了片刻,看新娘子依旧是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周围的言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厅里原本的嘈杂变成了安静一片,易无忧也不曾动过分毫。四下里,窃窃私语渐起,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脸上的笑渐渐隐去,楚汶昊缓缓皱了眉头。难道此时,她欲反悔?
“新娘子,拜天地了。”喜婆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提醒着她。
一句话,一阵惊,努力了片刻却是急出满身的汗。非她不想转身,只是不知为何,似是腿脚突然不听了使唤,挪不动分毫。
捏着花绸的手不自觉地揪紧,易无忧心里焦急万分。然而就在那一刻,大厅外忽然响起一声更加焦急的喊声:“大哥,忆儿不见了。”
“什么?”刚跨出一步,楚汶昊又退了回来,看了身边的易无忧一眼。等到楚汶煜跑到他身边才压低了声音问,“先派人去找,此时此刻,你让我如何得空?”
“找了。就是府里都找遍了也不见,才来找你。要不然,你觉得我会在此时坏事吗?”话语里的急迫和面上的焦急,让楚汶昊的心一时有些乱——不是个好兆头。这个时候,忆儿怎么会不见了呢?
听见楚汶煜的那一声唤,易无忧那些许不安的心似是忽然放下了稍稍,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却着实心里一惊。等了片刻不见楚汶昊答话,心里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一伸手揭了那方喜帕:“汶昊,先找忆儿吧!”
听了这么一句话,转头看着已然揭去喜帕的人,楚汶昊本已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了几分,眸子在一瞬间幽深地看不见底:“这礼……”
“嫁你,是迟早一天的事情,何必在乎这一刻。此刻起,我就是你楚家的人,就是忆儿正儿八经的娘。忆儿不见了,怎能不找?”盯着他那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易无忧笑着脸坚定地点点头。
从她的眸中,从她的话中得到了那抹坚定,楚汶昊终是一点头。
一场婚礼,就这么因侯府世子的失踪而宣告取消。满座宾朋都觉得匪夷所思,行了顶多也就一杯热茶的功夫,礼成后再去寻找世子也是不迟,为何偏要取消了婚礼?
新郎楚汶昊留在了大厅安抚一众宾客;而新娘子则先撤去了后堂。一时间,场面有些杂乱。
然而,乱里,谁也不曾注意到二爷楚汶煜的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和嘴角的那一丝冷笑。乱里,谁也不曾注意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悄然接近了正撤去后堂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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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好意思,这几天墨的胃部舒服,昨天不曾更文!跟亲们道歉了,亲们原谅墨哦~~抱抱~~
卷五 第二十章 玉殒香消血溅堂
同样,在那样的混乱中,谁也不曾多注意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新娘子的身影,不曾挪开过;亦是没人注意到,也有一道惊愕却又阴寒更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坐在席间,看着夏侯沐那一直有意无意看向易无忧的眼眸,看着他渐渐锁了眉头满眼的疑虑,林嘉的心里渐渐有些不踏实。而此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更是让她的心里焦躁不安起来。来参加这场婚宴,就是为了看着易无忧嫁人,她的心里才会安心、才会踏实。可突然见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让她心里隐隐地有些害怕。慌乱地扫视了四周嘈杂的人群,却似是在不经意见接触到了一点阴寒的目光,心里一惊,再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
攥弄、把玩着手里青花瓷的酒杯,夏侯沐的眼睛自易无忧揭了那方喜帕之后就不曾移开过眼,只觉得此时一身华贵艳红嫁衣,盛装之下的她似是有些熟悉,脑中瞬间闪现过一个模糊至极的画面,快地让他觉得突然失落了些许无比重要的东西,心里猛地就是一阵紧揪。
“润之,我们走吧!如今,这婚也成不了,人家还得找孩子,咱们就先走吧!”心里的隐虑越渐加深,林嘉拉着他的衣袖皱紧了眉头,毫不掩饰心中的焦急。
远见那已然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夏侯沐静着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听了林嘉的话后,隔了片刻才转过来朝她一笑:“好,那咱们回去吧!这喜酒没吃成,我请你去白雁楼吃大雁去。”
“嗯!”点点头一笑,心里似是忽然之间就踏实了许多,站起身挽着他的胳膊,随着那些正欲离去的一些宾客一齐向外走去。只要不让夏侯沐再见易无忧,只要他们俩之间再没有任何交集就行!
然而还未走到大门口,身后渐渐传出一阵必先前更加嘈杂的声响。转了头,两人就见,人群渐渐散开让出条道。本已去了后堂的新娘子不知何时已是匕首架颈,被人挟持着向外走来。新郎官一步步地朝后退着,面上悬了一层清霜,一眨不眨地盯着挟持着新娘子的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新娘子的脖颈上赫然已经出现一条血痕,缓缓渗出血水来染红了那高出一截的内衫衣领。
“放了她,留你一条生路。”一步步朝后退着,楚汶昊的一双眸子似是比那万年寒冰还要冷冽上多倍。
挟持着新娘子的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让人怀疑他那张脸到底是真是假!听了楚汶昊的话,挟持着易无忧的人眸中一闪而过些许复杂的光芒,却也不说话,只一挥手让他让开。
一众宾客,近半的人都还不曾明白过来这一幕惊变,只随着众人有的退到了墙角,有的已经退至了大门外。而侯府的家将也已越过众人,手执弓箭对准了挟持着易无忧的人。四下里,渐渐静了下来,只余下些许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宾客被踩到脚以后的嗔怒声。
一步步退着,楚汶昊不敢做出任何的指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伤到易无忧,也只能这么走一步算一步。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两人,却在忽然之间发现易无忧的唇角悄然爬上一丝无奈的苦笑,瞬间捏紧了拳头心里就是一窒。
茫然了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易无忧忽然牵动唇角露出一抹笑。嫁给夏侯沐的那天也是被人挟持了。虽然当时的魂还不曾回到这个身体里面,但是却有着分毫不差的记忆。而今,再嫁楚汶昊的时候,居然也被人挟持了!
“小姐!”已然静下来的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如锦手撑着后腰越过众人,满脸焦急地看了易无忧又转向楚汶昊,“侯爷……”
跟在她身后拉住了她,叶轻翔的脸都吓得有些发白:“有姐夫在这里,你还怕你家小姐出事?”
“放心,本侯自不会让自己的新娘子被人伤了一根毫毛。”也不看如锦,楚汶昊依旧一眨不眨的寒着眸盯着挟持易无忧的人。声音也是冷冽如冰,却是那样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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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僵持着,楚汶昊一步步地退;那个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人,挟持着易无忧一步步地进,直到出了侯府的大门。
满众宾客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屏息盯着僵持着的人,随着他们一步步地挪到了门外。也有人低声私语,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的胆子,挟持了新娘子。这前脚世子才失踪,后脚新娘子被人挟持,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和远督侯有仇怨的做的?这若是查了出来铁定是掉脑袋的。远督侯本就是景帝的表弟,如今嫁的更是黎皇后的妹妹,这若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和皇后能置之不理吗?
然而这寂静只余脚步声的人群里,却又一人与众不同。时而闭上眼睛时而睁开;时而眉头紧锁愁绪万分;时而眸中惊愕一片茫然。因为痛苦,额头已满是汗水,不过片刻便顺着额角挂了下来。明明是已初夏的天,而他却是嘴唇发白,浑身难以抑制地瑟瑟发抖。
僵持着的几人,慢慢换了位置,变成了楚汶昊一步步进,那人挟持着易无忧一步步退。侯府家将依然手持弓箭对准了那人,等着他们侯爷一声令下,便要将那人万剑穿心。
依旧是不曾吐出过一个字,挟持着易无忧的人就那么做着手势让所有的人退开。然而随着他的手不停地挥动,易无忧似是在他的手背上发现一道浅褐色的疤痕。心中渐渐起了些许疑惑,似是什么时候见到过手上有着这么一道疤的人。
“速速放人,本侯已没了耐性和你耗下去。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眸子里的寒意有增加了一分,楚汶昊沉声说着。他真的要没耐性了,那个人一声不吭,脸上的表情更是不曾变化过分毫,只有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哼!”耳边似是听见了这一声冷笑声。易无忧心里一惊,刚要喊出一个名字,就见本是贴在她脖颈上的匕首忽然高高被举起,又迅速地近到了来。那一瞬,心里是真的惊了起来。
同样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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