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志内页所看到的,气质逼人,充满艺术气息的欧洲年轻美女,而那坐在她身边的可爱小女孩也是一身粉色的蕾丝裤裙套装,两人就像一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磁娃娃。
“韵芳,侵占你的工作时间,不好意思。”
芷英的气色并不好,仔细看还有一抹淡淡的黑眼圈,叫韵芳看了忍不住心疼。
“这是什么话?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偷得浮生半日闲,走出室内来这么好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沐浴美妙的秋天阳光呢!少做九个CASE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保险业的客户是做不完的。”
“这边坐吧!我们正等你来一起野餐呢!”
芷英打开藤篮,里面尽是蛋糕、披萨、炸鸡、卤味、饮料和苹果、蜜枣、加州李等水果。
“韵芳阿姨,我要喝奶昔!”
小女孩对韵芳竟一点也不怕生,看韵芳忙着摆食物,娇滴滴地需索着。
“好,可爱的小洋娃娃,你怎么知道我是韵芳阿姨?”
“芷英阿姨告诉我的啊!芷英阿姨说韵芳阿姨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喜欢芷英阿姨,所以也喜欢韵芳阿姨!”
小姑娘嘟着小嘴一副天真万状的模样,逗得韵芳十分开心。
“好哇!芷英,你倒是替我把国民外交都做好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小跟班是谁呢?”
“她是管成霄的女儿,叫作靓君。你知道,她是我教琴的学生。今天是她生日,带她出来走走。”
“哦,管成霄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可见他的前妻一定也是个不赖的人物。这个人真是艳福不浅,四周总是有美女环绕。芷英,你经常往管家跑,对这个台北的名男人的观察如何?老实说,我对他还满好奇的。是不是他只对女人的外表感兴趣?他对女人的品味究竟如何?”
韵芳看靓君拿了一杯奶昔走开了去找附近的小男生一起玩耍,忍不住偷偷问着芷英。
听韵芳的口气分明是有否定的意味,芷英淡淡笑说:“怎么,你是不是认为他对女人的品味并不高?”
“我不否认,不过,我对他的生活真相一无所知,没办法去判断他。倒是,可以从一个方向揣摩出一、二,只怕你不喜欢听。”
“我无所谓。你爱怎么说他,我都无妨。”
“不,芷英,你弄错我的意思,我是说你那把你当死对头的宝贝姊姊邰芷菱啊!管成霄会看上芷菱,真让人对他的品味感到怀疑。”
“芷菱长得漂亮,谁不为她着迷?何况她是那么擅长演戏,要俘虏一个男人,易如反掌。”
芷英不屑地说。
“那就对啦!鼎鼎大名、英雄盖世的管成霄也不过如此啦!轻易就为一个女人的表相所惑,多大的本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旗芳,话不能这样说,爱情就是会让人冲昏头,不管你是天纵英明或是什么伟人神圣。你想想,古今中外有多少英雄豪杰栽在女人手里?”
“芷英,你这番话真让我听出许多玄机。第一、看来管成宵和郁芷菱的状况不佳,而且管成霄似乎是落在吃扁的这一边。第二、从你的语气听来,你对管成霄的评价不差,而且还同倩他。第三、你的遇人不淑论是有感而发,感叹自己嫁错了人,对不对?”
韵芳靠着两人深厚的交情,直截了当地说。她们之间本来就是百无禁忌、无所不谈的。
“韵芳,我的心事真是逃不过你这只孙猴子的金眼金睛!”芷英苦笑道:“算你都猜对了。但是管成霄和芷菱的事与我无关,我倒是真觉得自己和他是同病相怜,一时胡涂误了自己一辈子!”
“说真的,芷英,你和旖魁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又怎么了?”
“恶梦不断重演,你知道的。”
“是他又……”
“韵芳,求求你别把它说出来!”
芷英以近似哀泣的声音说完,把脸埋进膝盖里。
韵芳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按着芷英劝说:“不要这样傻好吗?芷英,他是你的老公,是你最爱的一个男人不是吗?而且,你也已经历尽千辛万苦克服过去的魔障和梦魇,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许他太急切、他性欲太强、他在床上不够温柔,但这些都不应该和你过去的遭遇混为一谈,是不是?像罗旖魁这样急色的男人到处都是,他并不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
“可是,韵芳,你看看靓君。”芷英泪眼婆娑地望着在远处玩耍的靓君说:“如果不是他那么自私,我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恨他,他完全不重视我的感受,婚姻根本只是他发泄性欲的快捷方式!”
“芷英,在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一样喜爱小孩子。罗旖魁是一个走在时代前端的人,他那么时髦,他有他的观念,这杜会上多得是这种只想逍遥过一生的顶客族,他已经是这种人了,你怎么奢望夫改变他?”
“所以,我只有自叹薄命、任他把我当作泄欲的工具了。”
“不合吧!芷英,为什么要想得那么不堪呢?毕竟你总爱过他吧?”
“是啊!一时冲昏头,要痛苦一辈子。”
“唉,芷英,一切的症结都在于罗旖魁不该强迫你拿掉孩子!你们的人生观、价值观真是南辕北橄、天差地远,我真要好好替你们去拜神求佛、向上帝和耶稣祷告,看看能不能奇迹出现,让你们的想法靠近一些些!”
两人说得正不胜唏嘘,小靓君像小兔子一样蹦了回来,一个劲就住芷英怀中钻,芷英褛住她,不断亲吻她细绵绵的头发,忘情地说:“韵芳,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小孩!如果让我有一个小孩,让我全心全意去爱他,我不会在乎罗旖魁要怎么游戏人问!”
靓君听不懂芷英的话,只是也按着芷英的腰,仰着小脸蛋对她说:“芷英阿姨,别忘了给芭比娃娃做裙子、做围兜兜、做手帕哦!”
芷英点点头,靓君又转移阵地坐到了韵芳的腿上,同她甜甜地央求说:“韵芳阿姨,那你也帮芭比娃娃做书包、做裤子,好不好?”
“好!好!”
韵芳笑容满面回答。
靓君撤足了娇,拿了一块蛋糕又找玩伴去了。
“破碎婚姻的受害者!这么小就没有母亲的照顾,真可怜!天底下的事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不圆满?”
芷英慨叹。
“是啊!所以嘛,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既然不能事事随心所愿,只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把爱心移情到你身边周围的人身上吧!我看靓君黏你黏得很紧,你就多爱她一些吧!”
“我的确很喜欢她。天真烂漫又无邪的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她让我忘掉人间许多丑恶和烦恼。”
“人间有很多不圆满,但所幸还有一些报偿和慰藉。”
“是,所幸是如此。”
橘色的太阳逐渐倾沉向草原的西侧。向晚的秋风拂过大草原吹到芷英身上,她感到冷冷的寒意,却也有一点点余晖的温暖。
“爸爸!你有没有买大蛋糕?你有没有买大蛋糕?”
还没走进管家正门,靓君就在庭园上又蹦又跳叫嚷着。
“有!有!大蛋糕在家里等靓君等了好久好久了!”
管成宵迎出门,伸手抱起扑向他的女儿。
芷英捧着一个包扎得十分漂亮的大盒子,进了厅内,把它往茶几上一枚,就说:“靓君交还给你了,姊夫,我告辞。”
又对靓君说:“靓君,这是阿姨送你的礼物,阿姨要走了。”
靓君听言,手脚并用地急着从成霄身上挣脱下来,扯住芷英说:“芷英阿姨不要走,不要走嘛!陪靓君吃大蛋糕好不好?好不好?”
芷英蹲下来抱住她,苦笑着说:“阿姨不能留下来。抱歉。明天阿姨再来教靓君弹琴,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要阿姨陪靓君吃大蛋糕!”
尽管亲君苦苦哀求,芷英仍是抱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
管成霄忍不住说话了:“芷英,请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叶嫂做了一桌子的菜,我们本来就内定了留你一起晚餐。”
“这样不好吧!芷菱不希望看到我这个多余的人留在这禀。”芷英说着,放下了怀中的靓君,亲吻她说:“靓君,阿姨真的得走了。”
靓君听了立即呻吟她哭了起来,成霄急说:“芷菱不会来的,她根本不知道今天是靓君的生日,我也没通知她。看在靓君的情分上,你就让她高兴一下吧!”
成宵的话让芷英既惊讶又迟疑,地想不到芷菱和管家竟是如此疏离。
“真的,芷菱绝对不会来,请你留下来吧!”
成霄想起芷菱对芷英的敌视和成见,再一次重申着。他倒是不在乎让芷英发现他和芷菱间不寻常的状况。
“对嘛!对嘛!我不要芷菱阿姨,我要芷英阿姨。”
靓君紧抱着芷英不放,在这父女一大一小的夹攻下,芷英不得不退让投降,她微微笑着对靓君说:“好吧!阿姨留下来陪你。”
“YA!芷英阿姨不走了,YA!”
靓君乐透了地欢呼起来。
“来,芷英,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成霄温柔地遨请着。
餐桌上点着亲君最喜爱的猪宝宝的蜡烛,低放着轻灵愉快的钢琴演奏曲,成霄不停地为芷英和靓君舀汤夹菜。长久的相处以来,尽管芷英仍是那么矜持含蓄,她的冰冷淡漠却因靓君和她的亲密而消退了,看着她和靓君轻言浅笑的温柔模样,成霄目不转睛甚至忘情的发了呆。
吃过了饭,成霄让叶嫂带靓君去洗澡后,邀请芷英列花园中散步。为免客厅对坐的尴尬,也为了已答应等靓君洗完澡一起切蛋糕再走,芷英跟着成霄走到了夜色溶溶、月高风清的花园。
各种不同的花香混合成一股浓郁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籣花、含笑、茉莉、桂花、玫块……开满了管家的花园。
芷英听到管成霄一声轻轻的叹息。
“姊夫,你在叹气?”
在好一阵沉默无言的漫步后,芷英拋开矜持,语带关切地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外是,一时对人生有一些陈腔温调的感叹罢了。”
“人生就是遗样,明知都是陈腔滥调,却没有一个人超尘拔俗,免除这些烦恼。”
“对所有的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