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能做些什么?吃喝拉撒外加汪汪叫?
祥桂越想越觉得气闷,想朝天尽情咆哮,却只能发出无力的汪汪声。
在裴双妞的小房间里,有个纸箱子装着方纔还被视为是死猫的“东西”,一旁的两个女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直盯着那东西瞧。
“好奇怪啊!青青,这家伙听说是只狗耶!”裴双妞一开口就
说,罗青青听了则频频点头。
“的确奇怪,它不叫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呢!”她回答,之后忽然抬起头:“不过裴裴,你究竟听谁说这家伙是只狗?”
“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咖啡屋帅哥嘛!那天他腿上就睡着这么一只丑东西。”裴双妞皱着眉把纸箱里那丑东西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像,但他的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帅哥的狗?”罗青青闻言一脸怀疑。“帅哥会养这种东西?”
“人家是狗,你干嘛喊它“这种东西”?”
“跟喊它“丑东西”的你比起来,我算客气的了不是吗?”
想想自己的确老喊这狗丑东西,裴双妞清了清喉咙,转移了话题。
“那帅哥可疼这狗了,我可以说就是被这只丑——这只狗东西给打败的。”
“真的假的?”罗青青更加怀疑。
“我何必骗你?”
“那你再看清楚点,这只狗究竟是不是那帅哥的?”
“这个嘛——”裴双妞又朝箱子靠近了点。“很难确定。”她下了结论。
“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罗青青说完,裴双妞也点头表示赞同。
“话说回来——”谁知罗青青还有下文。“养这种狗的人多吗?为什么我从来都没看过?”
“也许乡下比较多,就像台北市也难得看见牛啊马啊一样。”
“你这是什么比喻?”罗青青白了她一眼,继续发表她的论调。“瞧这狗长这样子,拿它当宠物的说不定还真的不多。喂!裴裴,搞不好这真是那帅哥的狗呢!”
裴双妞挥挥手。
“不可能,他的狗又怎么会昏倒在我家门口?我不是说过了?他疼那狗像在疼儿子似的,我看一定是一天到晚抱着它搂着它,再不然也会绑条绳子牵着它,绝对不会让它自个儿出门的。”
“是吗?
“肯定是。”
“太可惜了。”罗青青叹气。“好遗憾哪!”
她又叹气,不经意地瞄了瞄那只狗,总觉得它身上有什么东西闪着银白光,有些刺眼。
“啊!”她忽然一喊,伸手拉过箱子并把头凑了过去。
“裴裴!裴裴!它戴着项圈那!”她低呼。
“项圈?”裴双妞也把头靠了过去。“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脖子上。”
“它浑身圆嘟嘟的,哪来的脖子?”
“哎呀!被脂肪和毛给挡住了啦!你眼睛睁大点,就在那里,银色的,细细的,看见没?”
裴双妞几乎成了斗鸡眼,总算在它米色的毛发中发现了那么一点银色。
“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还不快把它取下来?”
“我啊?”裴双妞指着自己的鼻尖。
“不是你难道是我?”罗青青说的理所当然。“用不着害怕,这种狗面恶心善,不会咬人的。”
裴双妞一听挑起了双眉。
“你刚刚还说从没见过这种狗呢!罗小姐。”她咬牙道,但仍依言伸手取下了狗儿颈上的项圈,扔给在一旁虎视耽耽的罗青青。“哪!给你。”
罗青青接过项圈后就睁大眼睛开始检视,在银色链子的中央有块皮制椭圆形的名牌。
“啊!”
罗青青又尖叫了,正抽空打呵欠的裴双妞则皱紧了眉。
“该不会真是那家伙的狗吧?”她问。
罗青青点头。
“真的就是啊!”她把项圈递过去。“你瞧,这上头不就刻着“千奇咖啡屋”吗?”
第四章
一个周末就这么泡汤了,裴双妞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起床准备到快餐店打工。她十分钟梳洗完毕并换好衣服,之后摇醒鸠占鹊巢、此刻正窝在单人床上甜睡的罗青青。
“我打工去了,你醒来就带着那只狗去找帅哥吧!记得锁门,钥匙放在老地方就行了。”她说。
罗青青一听整个人都清醒了,她倏地坐起来,一把拉住裴双妞道:
“不行啊!我超级怕狗的。”
“那——那就打电话叫学姐来——”
“你神经啊?”罗青青一句骂打断了她。“这么个大好机会,你竟想拱手让给学姐?”
“我想让给你,你又说怕狗。”
“怕就是怕,有什么办法呢?”
“这种狗面恶心善,不会咬人的。”裴双妞把罗青青昨晚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我说你这样子可不行,帅哥疼这只狗疼到迹近变态的程度,你讨厌它的话帅哥会讨厌你的。来,先花点时间跟它培养培养感情,擒贼先擒王嘛!再说这只狗打从昨天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别说咬人了,我看它连吠都懒得吠。”
尽管裴双妞费尽唇舌,罗青青还是不为所动。
“我可以陪你去,但狗得归你管。”她说。
“我?”裴双妞嚷:“我又不想去,要认识帅哥的是你和学姐不是吗?”
罗青青闻言轻叹。
“老实说,裴裴,我虽喜欢好看的男人,却不想认识他们,和他们交往我会觉得极度缺乏安全感。”
“咦?”裴双妞一听吓了一跳。“真的假的?怎么我从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刚刚才明白,原来我是视党派而不是行动派,对帅哥只可远观,了解吗?”
裴双妞眯起眼睛。
“你这么说意思是——”
“刚刚说过了,我可以陪你去。”
“我也说过了,我不想——”
“打工时间要到了,裴裴。”
“哇!”跟这女人在这儿吵嘴,差点就误了下作时间。“我走了,你也带着狗快滚吧!”
裴双妞匆匆穿上布鞋冲出房门,但后头传来的回答教她又停下了脚步。
“我再补个眠吧!顺便替你看着这只狗。”罗青青话没说完已经又钻回被窝里了。
“这会儿你又不怕它忽然攻击你了?”裴双妞朝里喊。
“怕是有点怕,不过没关系,这狗打从昨晚就没离开过那箱子,大概有自闭症吧!话又说回来,就算今儿个它真肯离开那箱子,你以为它那四条短腿能爬上床来吗?哈!”
裴双妞实在很想好好跟这老是装柔弱、其实很任性的好友吵一架,但碍于时间紧迫,已到了非出门不可的时候,她只得吞下满腹牢骚,气呼呼摔门而出。
下午交了班后,裴双妞已经累得忘了早上和罗青青的争执。然而一回到住处,发现房里空无一人,狗却还窝在箱子里睡觉,她差点没掉下眼泪。
“这女人,竟然就这么跑了!”
狗儿见她回来抬起了头,然后就这么一直望着她。
“你啊——”裴双妞蹲下来摸摸它的头。“一点也不活泼耶!怎么了?那天不是还很有精神拚命对我叫的吗?”她对它说。
狗儿还是盯着她看。
“想回家了吗?”她又对着它说:“你不见了,你的主人一定很担心吧?”狗儿依旧看着她。
“该送你回去了,不过——”裴双妞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好困啊,等我先睡个觉再说。”
她说完就倒回床上,连衣服都没换就进入梦乡。狗儿盯着床看了半晌后也趴回箱子里睡了,不一会儿便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裴双妞就是被鼾声吵醒的,当她不再那么疲倦、那么嗜睡,狗儿发出的鼾声就变得很吵、很难以忍受。
她倏地坐起来,蹙眉看向墙角的纸箱子。只见箱子里一团肤色的短毛,正随着呼噜呼噜的鼾声上下起伏着。
这——什么狗嘛!一点也没有狗的样子。
伸了伸懒腰,大厅里共享的电话在此时响起,裴双妞忙下床冲出去接听。拜科技昌明所赐,学妹都有自己的行动电话,会打这支电话大概就是找她这个穷女人了吧。
果然,当她拿起话筒喂了声,另一头便传来罗青青的声音:
“你醒了啊?是被电话铃吵醒的吗?”
“不是啦。”裴双妞回答。
“咦?真没意思,人家专程打电话来叫醒你的说。”
“说你的头!”裴双妞朝着话筒吼,“为什么把狗丢着就自己溜了?”
“我怕嘛!”罗青青道;“你不知道,裴裴,那狗怪怪的,不会叫也不会动,只会盯着人家看,我好心拿水给它喝,它居然还撇过头去,简直太傲慢了。
“这——你也犯不着跟只狗计较嘛!”裴双妞抓了抓一头短发。“你就为这事跑了?”
“也不完全是啦!主要是我饿了,跑回家吃饭。”
“你——”裴双妞咬牙又握拳。“我不理你了!”她吼。
“啊!别挂我电话,裴裴,我现在马上过去陪你还狗。”电话另一端的罗青青忙道。
“不、用、了。”
“喂!好贼喔!你想自己去对不对?”
裴双妞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拉开了大门对外大喊:
“罗青青王八蛋!”
喊完后她觉得心情好了点,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她回到自己房里套了件薄衬衫,一把抱起在箱子里窝了一整天的狗儿。
“走,现在就送你回家了。”她说。
这是裴双妞生平第二次造访“千奇咖啡屋”。第一次是为了一个赌约,第二次是为了一只狗。她从来没为了咖啡来过这里,原因也有二,一是她不喝咖啡,二是她没钱喝那既不能止饿又不能解渴的奢侈品。
这咖啡屋距离她就读的大学并不是太远,不过走路也要花上半小时,本来可以骑脚踏车的,但她的脚踏车没有多余的椅垫,只有个平常用来绑课本的后座,但这只狗大概也不会喜欢坐在上头吧?
真的要用走的?很累耶!
裴双妞犹豫了会,最后是她心理懒惰的一方获胜,她脱下衬衫,在下摆处打了个结,之后扣上扣子,把狗绑在背后,并露出两只前脚以防掉落,最后把两只袖子绑在自己胸前,就这么背起狗儿骑上脚踏车上路了。
虽说是一只小狗,重量却不轻,三十分钟的路程裴双妞只花了二十分钟,这么拚命骑的结果就是人累得很又喘得要命。
放好脚踏车,裴双妞背着狗推开咖啡屋的门,叮当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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