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知道我加了什么酒品?”意外极了的保罗神父喜逢知己的递绐季靳一杯调酒。
“因为他是小酒馆的钢琴师嘛!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温致敬口气微酸的说道。
“谁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是医生也帮人挖屎吗?”虽然爱不到心目中的第一男主角,心情很烂的顾其忧还是不准有人污蔑她的王子。
“嗯!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不文雅,术业有专攻,我是气管方面的专家又不是泌尿科、屁……肛门的部位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本来他想说屁股,忽然觉得不妥的改口。
等等,这个女人不就是以前常在诊所外徘徊的红豆女——只要他一走出诊所就马上塞一包红豆饼给他。
“那你干么讽刺人家是酒鬼,谁规定钢琴师就一定懂酒,他只要会弹琴就好了。”如他所言,术业有专攻。
“红豆饼。”善变的女人。
“啊!你……”顾其忧双腮倏地一红,有些气恼有些羞的瞪着他。“我本来要送给狗吃的。”
“狗不吃红豆饼。”嗯!胸部很大,算是她唯一的优点吧!温致敬的眼中多了“欣赏”。
“我、我……我不是在追你哦!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虽然你也长得很帅。”
她不打自招的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得大家深觉有趣。
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凑和凑和也是一对。
只见两人越吵越对味的往人少的角落走去,高昂的声音由激越变得低慢,渐渐的溶出一点味道。
谁说配角不能当主角,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虽然不够缠绵悱恻、难舍难分,但是平凡中见隽永,淡如细水一样流长。
“瞧瞧你们这些孩子多有趣呀!就和我手上的这杯酒,一场‘春天喜剧’。”
让人心口暖洋洋地。
“春天喜剧?”大家都平安无事,欢喜收场,的确是喜事一桩。
就着季靳手中的酒一啜,觉得别有一番滋味的风夕雾笑着多喝一口,让酒的气味在口腔内流动。
“小心喝醉了。”季靳微笑的吻去她嘴角的酒渍。
“才不会呢!你太保护我了,一小口酒有什么关系。”不过身体暖起来倒是真的。
以前她常以为酒是苦的,没想到这酒的口感还不错,没有想像中的涩烈。
“瞧你脸都红了,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让人想吃了她。
“你又唬我了,神父调的酒应该没什么酒精浓度,感觉有甜甜的水果味。”带点柠檬酸。
面有愧色的保罗神父悄悄使了使眼色,举杯朝季靳做出个敬酒的动作。
春天喜剧,一个热热闹闹的季节,即使现在是夏天又何妨,但求快乐而已,只要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地享受生命,人生不就是由一场欢笑组合而成的热闹喜剧。
如海芋一般的灵净佳人醉了,醉在用醇酒酿成的爱情里,直升机盘桓的声响与她无关。
直升机?!
如梦初醒的众人惊讶的竖直耳朵,聆听那天籁似的声音。
砰地,教堂的大门被打开,一群穿着宗教制服的义工鱼贯进入。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一阵欢声雷动,有笑语,有泪水,还有更多的感激。
上帝并没有遗弃他们。
只是……
来的好像是佛教徒,这……好大的一个玩笑是吧?上天真爱捉弄人。
秋
第十章
“老长官,你那孙女婿人真不错,不但会修屋顶还会种花,哪天教他来俺家通通马桶,好像又堵住了。”嗯!这步棋要怎么走?
“哼!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自个拿榔头敲一敲,别老想占别人的便宜。”叫个艺术家去通马桶未免大材小用,来帮他抓背还差不多。
“老长官,你的心开始偏了喔!俺就等着喝一杯喜酒。”应该很快吧!瞧他们俩亲热样。
爱屋及乌,那勤奋的年轻人生得俏,人见人爱深得人缘,连他老顾看了都喜欢,十分遗憾自己没机会当他的老丈人。
“谁的心长在正中央,你慢慢等呀!”他还不急着嫁孙女。
老榕树下摆了一副棋,悠哉悠哉的两个退伍老兵对弈品茗,边厮杀边聊天的看不出经历风灾后的凄苦,你一子我一子不得好不惬意,
不远处是一群年轻人在清理风雨带来的泥砂和垃圾,帮忙老人家扛家具搬家电的重整家园,还不忘做资源分类地随手做环保。
一旁是义工妈妈忙着准备三餐和点心,从早到晚不熄火地提供热食,好让前来灾区帮忙的学生能吃个饱。
挖上机的声音轰隆隆,一辆辆砂石车来来回回运走崩塌的上石,大家一心想早日让道路畅通,恢复昔日的旧观。
最难能可贵的是有三名知名不具的善心人士各捐了一千万给镇公所,希望由镇长统筹先建好育幼院门口那座桥,并替院里建筑进行大整修,以防台风再度来袭,
所谓有钱好办事,等政府募足款项再分配各乡镇已经太迟了,做秀的官员比羊毛还多,走走看看也没见一人捐出钱铺桥造路,所以天助人助还不如自助,全镇动起来投入修复工作。
因为是来自民间的力量而不是靠老牛拖车的无能政府,因此进度极快的立好桥礅,只要不下雨一直维持艳阳天,大概再一个星期左右就能盖好一座桥。
“唉,咱们都老了,搬不动石头,还是年轻人体力好,你也别再种槟榔了,该退休养老咯!”钱赚得再多也带不走,这场毁天灭地的灾难让他明了人事无常。
“别尽说别人,你那间民宿摆着好看呀!怎么不收一收去享享清福。”他还能动,干么要靠年轻人。
赵老铜的牛性子拗得用十头大象来拖也没用,明明心疼外孙女的辛苦却老是没给她好脸色看,动不动冷嘲热讽地骂她没出息、不长进。
而他心眼里也着实喜欢那个叫季靳的男人,认为他跟他年轻时的个性有点像,冷僻、孤傲、不多话,非常有组织能力和行动力。
可是一想到他是来抢他外孙女的,他那张老脸就很难笑开怀,绷得老紧的像面对仇人似,人来一回赶一回,说他不事生产,是个米虫。
所以季靳应校长之邀当了迷人小学的音乐老师兼英文老师,另外在镇上开了间音乐教室,广收学生教授钢琴,不让赵老铜有嫌弃的理由。
听说报名的人数众多,还有远从外县市来学艺的,远远超过他预订的人数,因此他以价制量的淘汰劣等生,学费高得令人咋舌。
可是来的人还是很多,除了本地学生有优惠外,其他比照大学收费,因为慕名而来的大多数是女生,而且是他在维也纳森林时的乐迷。
“哎呀!俺口袋闲钱没多少,要当个闲人还挺为难的,收了民宿你教俺喝西北风呀!”每个月领的退休俸还不够他喝两口老米酒呢!
“你女儿不是交了个当医生的男朋友,以后有他们养你就好命。”不像他不肖儿子、媳妇只会要钱,居然怂恿他把地卖了好给他们盖别墅。
哼!他一毛钱也不留给他们,有本事自己去赚。
“你说温医生呀!那个傻小子俺喜欢,和俺家的小忧一样没什么心机。”就是太老实了,老被季小子欺负。
“也许你家会早点办喜事,我送辆车给你装装场面如何?”反正他钱多得是,就怕花不完。
“那怎么成呢!老长官,俺穷穷得有骨气,绝不贪你一分老本……啊!将军。”
呵……终于也让他扬眉吐气了。
“什么?”好久没人叫他将军了,想想真怀念戎马奔波的军旅生活。
“将军啦!”他想耍赖不成。
“我知道,你要喊几遏才过瘾。”他耳背呀!没听见他回应了一声。
顾老头气急败坏的指着面前的棋盘说道:“将军,你输了。”
“我哪有输,我……”他看了看棋面,眉山一拢地输不起。“不算、不算,这棋你收回去,我不走这一颗步子。”
“老长官,你怎么可以悔棋,俺难得赢一次耶!”又不是小孩子,糖不甜就说不好吃。
“哼!既然你知道我是你长官还敢违抗,我说不算就不算。”他这辈子打仗没输过,怎会输给个小小的士官长。
“可是……”他们都退伍很久了。
“军令如山,这是命令。”没得商量。
“是,将军。”服从是军人的天职,顾老头没有选择的余地。
“再来一盘,我们重新来过。”这次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非杀他个片甲不留。
“什么呀!又来,万一你又反悔……咦,那几个人好像外国人……”不是观光客吧!一个个绷着脸像来讨债。
几个西装笔挺的洋人站在远远的高处俯视一镇的疮夷,不见交谈地看着远处的一点,神情严肃的让人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
赵老铜抬起头稍微瞄了一眼,心里纳闷却没表现在脸上,他觉得这些人并不寻常,气势十足,气度非凡,非一般人家。
但他也猜不出他们打哪里来,又是来干什么的,让人不舒服地想用扁担将他们赶走。
奇怪,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在看什么,那里除了他外孙女还有谁……
蓦地,“法国”两字跳到眼前。
棋子握在手中,他却再也没有下棋的心思,两眼一眯的盯着逐渐走近的“敌人”。
※※※
“啊!我想起来杜秀雁女士是谁了,她就是圣心育心院的创始人,德兰莎修女。”
清冷的孤坟立于育幼院后方的小山丘,老树遮荫让躺在上里的灵魂得以安息,不受风雨侵扰地静守这片宁静的土地。
一束素净的海芋置于坟头,两旁是杂生的野百合,墓碑上的笑颜依旧慈祥如昔,花白的头发透露岁月的痕迹,她不发一言的注视着多年不见的儿子。
好不容易才寻到她这最后的归处,胡涂的神父在见到现任的育幼院院长后,猛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说要在此盖间育幼院。
当时他不以为意地以为她是开玩笑,育幼院哪能说盖就盖,除了要有一定的财力外,还要有耐心和爱心,绝不是空口说说就成。
几年后育幼院动工了,但他看见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和他一样服侍上帝的修女,因此他逐渐淡忘她俗世的身份。
上帝给了我爱的世界,我用爱去爱世人。这是留在墓碑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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