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舂闻言放心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沙武,把人带回船上,天亮前开船。”她吩咐同父异母的兄长先行撤退。
“那你呢?”他不解的一问。
“我去刮皇帝老子的胡子,没人可以动我的人。”意思是报仇。
“小心一点,清风岛的兄弟需要你。”说完,他循着原路出去。
唆,她行事哪回不谨慎。
沙琳娜轻啐一声,见他平安离去才与东方无我会合。
两人来到了呻吟不断传出的房门口,来往的士兵已被一干海盗摆平,犹不知死活的淫妇兀自在男人身下消魂,一句句催促的浪语尽落门外人耳中。
没有万全准备她是不会出手,在重兵包围的当日她已施放狼烟命令手下用“飞”的过海,耽搁了两天才抵达洛阳。
她等到人手一齐,就立刻发动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下别馆,俘掳了大半官兵。
死伤是在所难免,谁叫他们抵抗,不乖乖就擒。
“你要等他们办完事还是直接冲进去?”东方无我的声量不大不小,正好让房里的人听得一字不漏。
呻吟声突然中断,过了一会儿又有女子的吟哦声传出,大概以为是路过士兵的交谈声,恣意交欢比命重要。
“死前快活也算是一种享受,我几时多了这份善心?”话声一落,忽间房内女子的惊呼声凄厉的响起。
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像是十分纷乱,还有重物滚落床铺的重击声,不等人来开门,系着红绳的脚骤然一踢,两扇木门当场迸碎。
来不及穿衣的两人仅抓着中衣一遮,神情慌张不已。
“你……你是谁?竟敢打扰本大人的……好事。”是紫色的眼瞳,莫非她是……烈火?!
一见他遽变的惊慌表情,沙琳娜冷笑地一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呵!”
“你是烈火……”冯锡范心中惊惧,他没想到烈火竟然如此年轻,而且妖诡得令人不敢正视。
“你不是带重兵要捉拿我?现在我自个送上门来,你快来绑我上京邀功呀!”左手一横,弯刀所过之物皆裂成两半。
他吓得直不起腰,“我……我是奉命行事,海贼横虐无度,身……身为水师提督有责缉捕你……”
“是吗?抓海盗应该是海师都统的责任,原来你们的权限相等呀!”水师提督只掌管江淮河域,根本管不到海上来。
“我……呃,太子手谕不得不从,你……你最好束手就擒……啊——我的耳朵……”她竟然削落他一耳,太目无法纪了。
“琳儿,我们说好不取人命。”好歹是朝廷命官,不好赶尽杀绝。
她舔舔刀上的血。“我杀了他吗?只是他的话我不爱听。”
“你喔!别闹得太大。”多少给皇上留些面子。
“我有分寸的。”她还想在海上讨生活。
配刀离身的冯锡范犹不知死活地道:“你们都是待罪之身,最好随我回京领罪,不然……”
沙琳娜不待他说完,一刀劈往他胯下半寸,稍进一分就要了他的命根子。“想当太监就多说几句,我的刀磨得很利。”
他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脚一软向后一仰,厥了。
“没用的东西。”沙琳娜视线一转,“至于你呢!我该怎么表达姐妹之情,沙、秋、柔——”
第十章夜里,皇宫内院一道黑影掠过,快得令人以为是眼花,一跃身消失在御书房。
“有刺……是你?”
李隆基不高兴地拧起龙眉,神情微怒地注视这个不请自来的夜行客,心中的不满累积到最高点,颇有不吐不快的愠意。
但是他没再开口,等着来者自行认罪,希望给他一条生路走,不破坏多年来的情谊。
等了又等还是一片静默,如同往日的张狂,夜行客端起李隆基面前的冰糖燕窝一喝,嫌太腻地微蹙起居,大咧咧地坐上一旁的大椅。
不得已,还是得有人让步。
“朕的孝昌公主呢?”
“她很好。”命还在。
“很好的定义是什么?吃得好,穿得好,有专人服侍着?”他的简洁让李隆基大为不豫。
东方无我笑得漫不经心,“你能要求海贼比照皇宫中的行事吗?那叫造反。”
“你……”李隆基气恼地一瞪,“别告诉朕你是海贼的一份子。”
“以前不是。”现在不得不,榜文上都有他的大名了,能摇头吗?
“那就是现在是喽!”该死,他要怎么办人?
原本指望他娶珞儿后好入朝为官辅佐太子,一件大好的喜事却搞得如此乌烟瘴气,公主被掳为人质,而群臣激愤的要求派兵镇压海贼。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烈火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能策动他都摆不平的人“投诚”。
天底下的美女何其多,尊贵凤女甚至肯委身下嫁,谁知他中意的女子是个贼,而且是烧掠无数的女海盗,海贼的首领。
不知该叹气还是下令侍卫抓他入天牢待秋决,不过此举只怕又会引来一群海盗无法无天的劫狱,大唐天子的颜面将无处可摆。
“皇上该问问太子为何大动干戈,不过对付个女子就出动精兵上万,他可曾把你放在眼中?”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他学得不精。
“这……”太子的确未经由他同意而擅下手谕。“你总不会要朕办自己的儿子吧?”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皇上会给草民一个交代。”刚愎自用、不容异己不配为太子。
交代?“海贼扰民实属大罪,瑛儿有何错?他是为民而战。”
“太子是这么告诉皇上的吗?”为民而战,好大的口气。
“不对吗?”李隆基满怀疑惑的问。
“我想太子少说了一点,他一定没告诉皇上,买通杀手杀草民的代价是多少吧!”
“什么天子他……”买凶杀人?
震惊不已的李隆基差点摔落龙椅,不敢置信太子会做此等恶事。
“因为我与皇上有点交情,所以他想收买人心,但是又因我和三皇子来往密切,在收买不成的情况下骤起杀意……
“皇上,你的皇子们勾心斗角我管不着,但是有必要拿我当筹码吗?我是个江湖人,自然结交江湖人士,在旁人眼中十恶不赦的烈火正是我的红粉知己,朋友互有往来也算是滔天大罪吗?”
字字句句说得李隆基汗颜,他从不知道皇子们私底下为了巩固地位闹了这么大的事。
“与海贼来往本来就不妥,可是你干么跟着胡来,剥光了士兵衣袍绑在别馆外示众,还去劫地牢……”唉,他头都大了。
东方无我轻咳了一声,“拙荆火气大,请皇上勿怪。”
他阻止过,真的。
但是琳儿的性子烈,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甘心,为了保全士兵们的命,他只好助纣为虐地帮忙脱提督大人的……鞋子。
“拙荆?!”
“我们准备成亲了,皇上。”不管她同不同意,他是誓在必行。
李隆基吹胡子干瞪眼,冷诮的一讽,“你是来邀请朕去喝喜酒吗?”
“如果皇上有空的话,草民自当备上一桌薄酒淡菜。”他故作谦卑地拱手一揖。
“你分明是故意要气朕,朕的金枝玉叶你不要,偏去招惹个海贼,你把朕放在什么地方?”他生气地一拍桌。
“心里,皇上。”东方无我左手端出颗遍体通红的南海珍珠献上,“皇上该把视野放宽,有我在一旁约束,烈火会少杀些你的子民。”
多艳的红晕,美不胜收,李隆基清清喉咙地把玩稀世珍品。“你想贿赂朕?”
“草民不敢,句句肺腑,皇上也不希望海贼太过嚣狂,越了货还杀人吧!”两者轻重不难选择。
“东方卿家,你的性格朕一清二楚,谁能保证你的无法无天能收敛,说不定抢得更凶,尸横海面呢!”他和烈火一样狂妄自大。
东方无我大笑,复送上白璧一双。“皇上,我爹的项上人头就托你保管了。”
“你这个……唉!东方敬生出个不孝的儿子真值得同情。”叹了口气,他无奈地摇摇龙首。
“我家娘子还等着我上船呢!东方家有劳皇上多费心了。”东方无我作势起身要离去。
“等等,师叔!”他冲口而出的一留,“几时再来探望朕?”
“路过吧,山水总会有相逢的一天。”相送不嫌远,仅在寸步。
李隆基苦笑的扬扬手,“去吧,改日来访记得走屋檐,朕不方便开中门迎接。”
“哈……皇上保重。”黑影一窜,消失在夜幕中。
一手抚着无瑕白璧,一手抚着南海珍珠,李隆基感慨少了个能谈心的伴,公侯将相不当去当海贼,他真想得开呀!
想想自己贵为万民之主却成日局限在这小小的太极宫里,实在有点厌烦了,该找个时间下江南一游,看看他升平的大好江山。
听说江南多美女……
※※※
帆张锚起,顺风。
迎风号航行在大海中,淡淡的金光洒落在船桅上,了望手在桅杆上打盹,一只迷途的海鸟正栖息在他肩头,拉了一坨白屎拍拍翅膀扬长而去。
甲板上寥寥数人做着防卫的工作,不时偷看另一端表情愉悦的女子,好像走了一趟大唐,她人变得更加出色,绝丽无双地泛着美丽的神采。
海风吹来一阵凉意,微送着湿气,看来是快要下雨了,迷人的金光逐渐躲进云层中。
白浪一波波拍打着船身,溅起水花无数,游鱼点点闪着鳞光,时而飞跃,时而浮潜,无声地展现大海旺盛的生命力。
面对熟悉的大海,沙琳娜的心口涨满喜院,她终于回来了。
回到她可以恣意纵情的侮域。
“无我,你会不会后悔上了船?”贼船。她在心底暗笑着。
侧首一望,东方无我的手指紧抓着船栏。“如果不包括……呕!晕船的话……”
“哈……我说来不及后悔了,自作自受,你会认为我是在幸灾乐祸吗?”她就是。
“琳儿……娘子,嘲笑别人的不幸是件不道德的事。”呕!胃都空了还是想吐。
“好嘛!我道歉,看在你活不长的份上,我尽量不看你死前的丑态。”他现在是生不如死。
什么话,他只是站不住脚而已。“离你的岛还有多远,我不想让你当寡妇。”
“快到了。”她忍俊不住,没见过有人连吐了三天还适应不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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