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
惨叫声传至二楼,雅房贵客的兴致顿然中断。
“你……你们简直是……恶霸,玉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亲外甥,你……你们逃不掉!”老鸨的声音有明显的畏缩。
少年代替女子发言,“少废话,半个月前是否有位傻呼呼的姑娘和一位七、八岁大的小哥来过?”
“你当倚红楼是衙门呀!专门替人找人不成,我……我没看见。”她内心惶恐,眼神不经意地流露出情绪来。
“小姐,她的话可信吗?”少年回头请示主子。
“她在说谎。”
好可恶,敢欺骗清风岛的海盗!“老女人,你最好把人交出来,否则拆了你的倚红楼。”
“你敢——”
老鸨的眼神心虚不已,半个月前史老五的确卖了一对有几分傻气的姐弟到倚红楼,女子经她唤丫环打扮之后竟惊为天人,隔天就被一位爷儿买走,连同长相不凡的幼弟一并算在内。
这会儿人家上门来要人,她到哪生出一对怀姐嫩弟,当然是抵死不认帐。
瞧这些个没用的打手,平常嗓门大得吓人,两、三下庄稼功夫充门面,一遇到更正的高手就畏惧不前,真是白养了这群废物。
“人若无损伤,保你万年平安,反之一女子冷眼一使。
壮汉得令后便开始搜寻四周,一个个擦红抹绿的花娘都难逃他耳目,惊得上门狎玩的嫖客和姑娘们东闪西躲,生怕他的拳头落下。
一见场子里鸡飞狗跳,老馆再次喊出一些真正有武功底子的男子阻拦壮汉的行动,双方大打出手,椅桌齐飞好不热闹。
紫眸女子冷眼旁观,到目前为止还不到她出手的时候,王丑足以应付这群乌合之众。
须臾——一行人打趴了一大半退守二楼,死也不肯任由这闹事的人骚扰贵客,鼻青脸肿硬撑着。
只是,壮汉的武功高出他们太多,随着一间间的房门被踹开,此起彼落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当然也少不了咒骂声。
“欺人太甚……啊——”
一掌击出,倚红楼的保镖飞入最里面的望秋阁,琴音乍停,一记冷风袭向王丑的面部,他躲避不及地迎了上去,突地——“没人敢在我面前伤我的人。”
红色软鞭倏地一挥挡去厉掌,化开了致命的一击。
在这一刻,她与他见面了。
※※※
望着手背上涌出的一道血痕,面色一冷的颀长男子有几分诧异,如此霸气的鞭法前所未见,一出招便见血的阴狠手段几已绝迹江湖。
而且伤得了他。
武林同道中擅使长鞭者不多,尤其是使得出神人化,宛如红鞭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份,毫不费力地挥洒自如。
眼一抬,他心口微微一震。
好一双举世无双的灵眸美瞳,流紫的波光看似烈如火,深湖底却是一片清朗,流转着水般的柔软。
水火兼容的奇妙女子呵!世间少见。
谁说水与火乃是世仇,这在她身上完全瓦解,入目的震撼实难平复,什么样的灵山秀水才培育得出刚烈之花,不见匠气。
“哪来的妖女,扫了哥哥我的兴头。”戏谱的男音发自一旁的白衣男子。
沙琳娜眼波一转,迅雷不及掩耳的扬出一鞭,狠厉的甩向那张爱笑的俊脸,速度快得令人眼前一花,几乎来不及防备。
原本是该皮开肉绽,然而一只多事的手蓦地出现一缠,鞭尾便硬生生地附上紫色长袖形成拉拒。
她火了,没人可以碰触她心爱的烈女鞭,除非有她的允许。
“放手!”
“是你放手才是,莫名其妙的想毁了我盖世非凡的俊容,女孩子家要文雅些,别太粗鲁,小心找不到婆家。”好险,保住他俊美无俦的美容。
“活得太腻。”左手一翻,她射出一枚银针。
紫衣男子掌风一起打偏了银针,飞入一旁的梁柱。
“你存心与我作对。”该、死。
拍拍胸口直呼万幸的白衣男子勾起莲花指一比,“好……好歹毒的妖女,竟然在针上喂毒。”
银针上闪着异样的光芒,更可怕,他差点一命呜呼。
明明长了一副好皮相却心狠手辣,难怪孔老夫子有先见之明,留下一句千古名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不假。
一不结仇,二不带恨,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何必下重手,何况他尚未娶妻呐!好歹让他先造福全天下的美女再说。眼前的她虽美得不落俗气,但是他可招惹不起、无福消受,姑娘家应该温柔多情、溺娜婉约,以男人为天才叫人疼怜,脾气太烈他可驯不来。
还是让让贤,好朋友是用来相害,他坐着喝茶看美人弹琴即可,诸事不宜插手才能永保安康,这是算命先生的良言忠告,不可不听。
“你喂毒?!”
“喂毒算什么,你快放开我家主子的长鞭,否则叫你生不如死。”少年又开始叫嚣。
“多话。”紫衣男子冷冷一言。
“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小果子多话,快报上你的名号受死,我家主人会留你全尸。”好让他在尸体上吐两口口水。
“东、方、无、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眼睛不离紫瞳女子。
“旭日山庄的东方无我?!”不会吧!她有那么倒霉,头一个遇上的竟是“冤家”。
果真路窄呀!
“正是。”东方无我锐利的眼读出她一闪而过的懊恼表情。
莫非她与自己有所牵连?
手腕一扭一旋,沙琳娜抽回随身武器之一。“打扰了。”
“想走?!”
不解的少年有一丝疑惑。“小姐,他冒犯你耶!你怎能轻易的饶恕他?”
至少要废一手一足以资殷鉴。
“小果子,你近来的话越来越多了,留着长舌很烦吗?”她很清楚房间里并无她要寻找之人。
既然没有,自然要另寻他处。
她可不想和东方家扯上关系,人家是名门正派,而她是官府通缉在案的女海盗,八竿子也打不着,何必惹祸上身。
平时惯用的闭月弯刀紧贴着她双腿,若非必要绝不示人,上岸纯粹是寻人,不需要自曝身份引来官兵围剿。
海上才是她的天下,陆地上的威风就留给他人去显,强龙不压泥里蚯。
各过各的活。
“小姐,我是为你抱不平,他胆敢碰你的心肝宝贝呐!”连他都不曾摸过,只敢垂涎。
千年海龟壳制成的烈女鞭坚韧无比,非神兵利器难以断其韧,是百年难得的防身利器,他当然是只有远观的份,休想有近抚的机会。
“小果子——”眼中冷火隐跳的沙琳娜真想扭断他不堪一折的颈骨。
“心肝宝贝哦!”白衣男子放肆地搂着弹琴美女一吻。“这才叫心肝宝贝。”
小果子心头大喊不妙。“小姐,我去……杀了他。”死个陌生人好过躺下的是自己。
多年的出生入死,他打九岁就跟着小姐当海盗,岂会不知他一时失言已惹恼脾气向来不好的主子。
所以他要找个替死鬼,反正有丑叔在,杀人的事轮不到他出手,他只要消弭王子的怒气就好,闲杂人等的死活不归他管。
“凭你?”她不屑地一哼,“少给我丢人现眼,还不去找人。”
他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是,小姐。”
少年一走,紫眸女子与壮汉也随即要踏出望秋阁。
“等等,不说声抱歉就想走?”
她停下脚步回眸一视,“别得寸进尺,饮你的美酒抱你的美人去。”
“你扰了我的兴致,不该适当的补偿我吗?”他眼底的美人只有她。
“东方庄主想要什么?银子吗?”她不认为这是他要的。
“你的名字。”他没有道顶撞的怒意,黑瞳中尽是深思的眸光。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似有若无的印象一时间无法联想。
她不是傻子,统领千名海盗可非鲁物。“水玲珑。”
“玲珑透澈,冰清玉洁,你是吗?”他的口气是怀疑此名的真假,却引起另一人的误解。
壮汉表情一怒地上前质斥,“你敢侮辱我家岛主的清白?!”
“王丑。”唉!他更是不打自招,自掀底牌。“退下。”
“是,岛主。”
“岛主?!”东方无我的黑眉往上一挑。
“与你无关。”王丑的耿直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她的身份不能见容于世人,位高权重仅限清风岛,一出了岛她和平凡人没两样,只除了她是钦命要犯。
无关?为何他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异样感受?“水玲珑真是你的名字吗?”
“是与否并不重要,井、河老死不相见,你不会有再见到我的一天。”因为她的世界在海上。
“肯定的话别说得太满,你确定我肯放你走?”她欠他一句抱歉。
“留下来陪我们喝一杯嘛,相逢自是有缘。”白衣男子笑着举杯一敬。
“我想走没人拦得住,东方庄主最好别逼我动手。”他可是柔儿的如意郎君——她拱手相让。
“东方兄,小美人下战书了,你别丢男人的脸,水酒一杯敬佳人呀!”好个狂傲美女。
东方无我目不转睛的道:“女孩子家别太自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对对,天外天还有神仙,你还是乖乖地陪哥哥喝个痛快,免得自讨苦吃。”每朵花儿都该好好怜惜,管他香花、毒花。
“人外人,我一刀了结,天外天,我一掌劈开,谁敢挡。”神佛让路。
“好个骄傲女子,硬是要得呀!东方兄,你小心她一张口吞了你。”吓!小生怕怕。
“你太自大了,不过深得我心。”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拜托,你们是打不打?公子我等得好心焦,你们当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闭嘴!”
“住口!”
两人四道冰冷视线一射,白衣男子呐呐地扬扇讪笑,“好、好,我不杀风景,你们不用同仇敌忾的用眼刀砍我,小生受伤甚剧。”
他伤得好重——面子。
他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局外人本来就是摇旗呐喊敲敲边鼓,他们不理会也就算了,何必有志一同的怒目相视,害他心头狂跳。
“你朋友?”沙琳娜眼泛杀意。
“不算是。”酒肉之交不值一谈。
“喂!我们可是生死至交,瞧你的口气多生疏。”倒抽了口气的白衣男子脸色一白,生怕血一般的长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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