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酒肉之交不值一谈。
“喂!我们可是生死至交,瞧你的口气多生疏。”倒抽了口气的白衣男子脸色一白,生怕血一般的长鞭往他玉肤俊颜问候。
“世上的野狗真不少,不介意我宰条下流大省得吠声扰人吧?”吵。
“不要呀,我天性纯良,上有老母,坏事不为,恶事不做,你千万要高抬贵手上见死不救,什么朋友嘛!
东方无我无所谓的扬起手。“请便,不打扰姑娘杀狗的乐趣。”
“东方无我,你……你没良心呀!”还真让,他存心要人难堪吗?
“得罪了。”接着鞭子一扬。
看似文弱的白衣男子拔空一跃,险险地避开破空的啪响,只躲不还手的束窜西闪,他是轻功练得精,方便逃命用。
一鞭未着,沙琳娜的紫眸迸射出邪异光彩,妖魅得令人心生畏怯,仿佛夜叉手持夺命金铃催魂上路,一刻不得停。
“小……小姐,有官兵……”气喘吁吁的小果子扶着房门急报。
眼一凛,她收回红鞭。“走。”
※※※
“她该不会是个贼吧?一听到官兵两字退得可真快。”好可惜,少看了一场戏。
气定神闲的葛王爷逢凶大爷嗑着瓜子,斜躺在花魁怀中,十分享受她的殷勤招待饮着薄酒,不时咬咬她葱白的小指。
嗯!香气袭人,妍媚可人,这才是美人窝嘛!令人乐不思蜀。
刚才那个妞太辛辣,呛得他浑身不舒服,仿佛走了一趟冰火夹攻的死之谷,一身伤痕累累地拖着老命求生,现下终于饮得一杯甘泉。
他斜睇一眼,楚腰纤细,软玉温香,偎红倚翠乃人间一大乐事,无边的风月醉人胸怀,略微补偿他“受惊”的小小心房。
女人喀!不就是蒙语媚言、柔腻销魂地服侍男人,瞧这裁云的手心多嫩呼,抚着他的俊容时是多么温柔、贴心,令男人流连忘返。
尤其是凝脂般的丰胸,枕起来的感觉似神仙,要人不心猿意马都很难。
“她是谁?”
葛逢凶轻笑地含入一颗小樱桃。“我说东方老弟,人家姑娘的自我介绍你没听仔细吗?”
“你认为那是真名?”他不以为然,江湖上并无这号人物。
“是不是有何关系,难不成你瞧上她了?”更名假名不过是一种称谓罢了。
“她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尤其是那双紫瞳叫人印象深刻。”他困惑极了。
“说的也是,中土人士极少有紫色瞳眸,不过她的五官细致略带英气,不提供像蛮夷女子。”七分似江南儿女,“你想,是不是中原人娶异邦女子所生育的子女?”
有此可能。“巡城马,你看她是谁家的女儿?”
“请别当我是神,我哪晓得她是谁?”“巡城马”的封号是道上朋友的戏称,他哪点像包打听的墙头草!
顶多爱窥人隐私,多少收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卖卖钱而已。
“你在告诉我不想赚我的银票吗?”嘴角一勾,东方无我诱之以利。
葛逢凶倏地由美人怀中抬直身子,十分可亲的一笑二多少?“
“一万两,如何?”金钱乃万恶之首,人心就此沉沦。
难救。
“加一点嘛!小弟最近家里缺粮。”他扬起眉梢喜不自胜,手指比了比。
有钱是大爷,他见风转舵的称起小弟来。
“没想到皇上苛待你至此,堂堂的王爷竟无米为炊。”他挖苦的一嘲。
讪笑声显得虚弱。“呃,我开销大嘛!一万两银子不够我包下小云儿半个月。”
敛眉浅笑的纪裁云剥了一颗西域葡萄放入他口中,柔情似水地挑逗着他,含媚的明眸勾动无限风情,似有若无的送着情意。
烟花女子无真意,她懂得看人脸色,谁是对她的有心人一目了然,自然要尽心服侍多挖些好处。
既然身处烟柳之地就用不着装清高,她是什么身份自个儿清楚得很,污了的身子是入不了清白人家,来日让人赎了身也不过是小妾,今世已与正妻无缘,即使她貌艳如花,秋水为姿。
红颜呀!生不逢时,在定命运乖舛,她早在十三岁挂牌破身那日已认了命,不敢妄想有好男人能娶她入门。
只求一生平安顺畅,早日脱离这生张熟魏的皮肉生涯。
“三天,两万两。”
呛了一口气的葛逢凶拍拍胸口顺气,“兄弟,你也太急了吧!好歹让我和云儿温存几天。”
“我不喜欢有事悬在心头,除非你嫌白花花的银子碍眼。”他处事讲求明快,绝不拖泥带水。
“商船遭劫一事你打算暂且搁下吗?我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银子永远不赚多,取之有道乃君子之风。
东方无我表情略微一冷。“你查到多少?”
“不多,大概知道是何人所为。”根据大难不死的伙计描述,八九不离十。
“说说看。”
他倒要看看谁胆大包天,连东方家的商船都敢觊觎,连人带货地洗劫一空,只剩一艘空船和几具尸体,以及数名徘徊生死边缘的船夫及小厮。
则天皇帝特颁的“武林第一家”封赐岂是寻常人家可得,即使是当今圣上也礼遇三分,无知海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蔑视他东方家的能力。
没人可以惹了他后能全身而退,代价势必不菲。
“听过、烈火。吧?”海上最强悍的一支枭匪船队。
“性烈无比,狂妄似火,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尽成灰烬。”一个令商船破胆的可怕敌人。
“没错,但是……”葛逢凶故意停顿了一下,“听说烈火是女人。”
“女人?!”他惊讶的眯起双眼。
“烈火以一只银面具覆面,额前垂挂血色月光石,惯用双刃弯刀,试问有男子会如此妆点自己的外貌吗?如果他不希望旁人得知他的真面目。”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还有,综合生还者的含糊印象,大致可以推测出烈火为女子的可能性,姑娘家的心思较细密,而且……”未出口的消息还不知可不可靠。
“而且什么,少给我坐地抬价。”突然间,东方无我脑海中出现一张娇颜与烈火重叠。
对喔!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错失良机。“我是听说啦!不一定是真的,有海上朋友传言,烈火是海盗王沙霸天的女儿,至于是哪个女儿则不得而知,他的种挺多的。”
“沙霸天……”很熟悉的名字,他记得父亲曾提过几回。
或许,他该回庄问个分明。
第三章“咳咳!你是说沙霸天那老贼?”他还没死呀!
满脸局促的东方敬笑得十分僵硬,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向神情严肃的儿子,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似的怕人责罚先心虚再说。
想想他有几年没听过这个叫人咬牙切齿的名字,大概有十一、二年了吧!
遥想当年他受人暗算不幸失足落海,在泡了三天海水之后以为绝望之际,一艘大黑船适巧经过捞起他,并及时救活奄奄一息的他。
为感念救命之恩,两家的确来往了好一阵子并订下儿女亲事,言明了十八年后结成儿女亲家。
后来他才知沙霸天是威吓一方的海上霸主,做的是烧杀掳掠的无本生意,多次劝阻无效之后两家渐渐疏远,鲜少来往。
谁知十七年后,沙霸天大言不惭地说长女已殁,改由另一名女儿代替,而且不容拒绝的索恩偿情。
当时他看了看那娃儿五官清丽,日后定是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因此考虑再三才同意拿儿子来还人情,反正又不赔本。
一晃眼又十数载寒暑,此事他老早就抛向脑后,至今尚未向儿子提起此件婚事,当是过往云烟忘个精光了。
怎知今日会被翻出来一提,该不是老海贼不甘寂寞重出江湖,打算要他优秀的轩昂儿子娶小贼婆吧!
不成、不成,孩子的娘已为他挑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将来持家有道及相夫教子全靠她了,可不能有任何变数。
而且皇上有意赐孝昌公主和儿子结成佳偶,身为父亲哪能容许婚事生变,三妻四妾乃男儿本色,相信儿子也会同意他的安排。
先娶公主为正室,再纳宰相之女为二房,然后是兵部尚书的娇娇女,三女共事一夫其乐融融,为东方家三代独苗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小孙子传继香火,好让他含饴弄孙到百年。
算起来沙家的娃儿也有二十岁了,应该早许了人家为妻为娘,他不该自乱阵脚露了馅,儿子可是非常精明敏锐,说错了一个字很容易叫他看出破绽。
“爹,你不觉得茶水烫口吗?”似笑非笑的东方无我惬意的端起茶杯一吹。
噢!烫死了!东方敬故作镇静地以袖掩口吐气。“不烫、不烫,泡得刚刚好顺口。”
“孩儿佩服万分,爹的功力精进不少,口舌烫得红肿也不为所动。”忍痛功夫更上一层楼。
“呃,这是……独门功夫,以后再传给你。”等他两脚一伸再去挖坟,白骨传家。
全怪他娘生了一双利眼给他,好死不死的让他瞧见嘴边那一点红。
“爹,你用不着顾左右而言他,孩儿只想问问沙霸天有几个女儿?”他有种感觉,内情会比他想象的复杂。
“女……女儿……”东方敬语拙的装糊涂,“谁是沙霸天,我没听过这号人物,他出自哪门哪派?”
“明人不说暗话,爹是不是忘了知会我某件事?”没听过会一开口就直呼老贼?
分明关系匪浅,交情颇深,甚至有牵连到他的可能性。
“哪……哪有,你不要想太多,我真的不认识海盗头子……呃,呵呵呵……”一时说溜嘴,他以笑声掩盖,粉饰太平。
“爹,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不过想知道沙霸天是否有个女儿继承他的地位,强抢商货而已。”好个不认识却能说出他是海盗头子。
东方敬尴尬的清清喉咙,“我不清楚他把霸业传给谁,但是沙霸天作恶多端已遭天谴,生了一堆儿子没个长进……”
“爹,我指的是女儿。”东方无我打断他的话挑出重点,不想听无谓的废话。
“女儿呀!”他迟疑的问:“你想知道沙霸天的女儿有何用意?”
问清楚他才好作打算,免得又说漏嘴。
“我怀疑近几年肆虐海上的女海盗烈火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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