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歌是她惟一的同母胞弟,看在母亲辛苦生她的份上,她愿意顾念姐弟之情代为找寻,免得清风岛被泪水淹没。
至于她的异母大姐,若是有人要她可是双手奉送,为妻为妾是她沙婉儿的命,带回去反倒是不幸,失踪的这段日子她恐怕已非完璧之身,回岛只能落个不贞的弃妇之名,男人是不可能放过这已然绽放的甜果。
即使她身为岛主也无法时时看顾那个傻姑娘,一次、两次食髓知味,要禁就难了,那张其貌不扬的伪面下其实是天仙般的姿容,大娘刻意的保护并不能持久,花到季节总会盛开,牡丹之色伪装不了清荷。
三位少爷算不错了,每次出海都有不小的收获。“至少不曾空手而归。
沙琳娜不屑的一嗤,“三艘海船围攻一艘小不拉叽的渔船,我们光吃鱼就能饱吗?”
“话不是这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吧!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厉害。”不然人人可都要争着岛主之位不放了。
知足常乐。
“夜舂,我发现你在顶嘴。”手一扬,几滴水珠溅出木桶外。
夜舂一惊,连忙倒入热水。“小姐,奴婢为你擦背,这香花的味道合不合你的意?”
当丫环要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服侍小姐更要谨慎,有一丝丝异样得立即安份守己不多话,乖乖地做好份内事才能保命安身。
以前有个姐妹不小心将针留在衣服上刺了小姐,小姐脸上虽然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可一转身就马上命人将做错事的姐妹丢入冰湖,并用热铁在她腮侧烙上贱婢两字,随即丢给一群近一个月不近女色的回航海盗享用,最后被玩死了。
小姐的心找不到善良,只有残忍和无情,所以岛上的人都怕她。
不过,她有时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孩子的纯真,顽皮的整得身边的人哇哇大叫,而她会躲在一旁笑得无邪,好像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似的。
“嗯,你可以刷重些,我不养没用的人。”沙琳娜语气轻得如水,可是烫人。
她苦笑的加重力道,“小姐,这样成不成?”
“别摆着一张苦瓜脸,你会影响我泡澡的心情。”微闭星眸,她享受着热气的洗礼。
在长安城内最大的客栈,她包下最幽静的一处雅居,前后十来间空房都属于她,没人会因她的瞳色而来打扰,得以自在安宁的泡着澡。
找人的事她交给王丑去负责,清风岛上的人能信任的不多,他是少数的例外。
隔不隔屏风对她没两样,以往在暗潮潜游时便是裸着身,没人敢在她跟前轻薄,妖异的眼一转,每个均跑得像风般快,就怕她挖了他们的眼珠子。
“小姐,你泡了快一个时辰,水有点凉。”她的意思是过久了,肌肤都皱起了,可她不敢明催。
沙琳娜声音娇慵的一唤,“小果子,再抬一桶热水进来。”
守在门外的少年飞快地提了桶热呼呼的水,以背撞开门自行进入,笑咪咪的表情像是司空见惯,帮着洒更多的香花进入木桶中。
在清风岛,他年纪小小就成了她的贴身小厮,专门打理她大大小小的杂事,包括提洗澡水和洗背。
在他眼中,沙琳娜不但是美丽绝伦的女子,而且是他最敬重的神,他没有一丝邪念地只想追随她,他的心比水还清澈,叫人一眼看到底。
“小姐,小果子是男的,不适合待在里头。”男女毕竟有别。
她微笑的抬抬眼皮,“小果子,你说呢?”
“夜舂姐太大惊小怪了,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小姐在船上都是我服侍的。”海盗嘛!何必拘泥于世俗礼仪。
心中坦荡荡就不怕非议,小姐的身子他看了好多回,除了仰慕和尊敬,再无其他非份之想。
而且,他还没长大,少了一层顾虑。
夜舂不快的一瞪,“转过身,不准回头,现在小姐是我的责任。”
“夜舂姐,你不讲理啦!想一个人霸占伺候小姐的权利。”他不服。
“不想挨揍就给我转过去,在清风岛是拳头大的人说话。”幸亏小姐教了她几年拳脚功夫。
“哼!就会威胁我,总有一天我会打赢你。”掌握成拳,他委屈万分地搬了张小凳坐在门槛边,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再等十年吧!小鬼。”她是吃定他了。
小果子连哼了三声不说话,赌气的数着一片片落叶。
轻笑不已的沙琳娜掬着水面上的花瓣,“你们俩真爱斗嘴。”
“小姐,下回让夜舂陪你上船吧,小果子再过个一、两年就不适宜伺候你了。”小姐不像二小姐放荡,何况女子最重贞节。
“打打杀杀的血腥你看不惯,万一吐了我一身谁来服侍我?”她没有想象中的无情。
有些人适合拿刀,有些人适合绣花,尽管她刀下死伤无数,但是她对身边亲近的人多少会照顾一下,口头上的恫吓不过是要他们安份些,哪一回真下了毒手?
偏偏这些人就是当真,往往哆嗦一打缩缩脖子,半晌不吭气的装死,让她好笑又好气。
不……小姐,我会忍耐。“夜舂脸色微青地抖着手,舀着水故作冷静。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等你学会一刀斩断鸡脖子、饮鸡血再来找我……”
咚!
地上躺着一具睁眼的女体,大受惊吓的僵直四肢。
真没用。
“烈火如狂,你的胆子养不大是跟不了我的。”她低声的轻笑,继而狂笑拍着水花。
接下来沙琳娜的脑海中浮现一幕幕令人发噱的有趣情节,不晓得收到她礼物的东方无我是何嘴脸,大概一掌击碎大门口的石狮吧?
想当她的丈夫得有点能耐,老头子的撮合只会让她徒生反感。
十九年来她最恨别人安排她的未来,人家要她往东她偏往西,谁说女子不能是一岛之主,她不也打破多年惯例成为海盗首领?
她喜欢刺激的生活和听人哀嚎的声音,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海盗她当得快意,武后能登帝位十几载,她岂能失色于前人。
恶名也好,传奇也罢,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左右她。
“东方无我,晚上要记得关牢门窗,不然可是会失身……谁?!”倏地飞身一纵,她被上外衣一束腰。
“姑娘如此思念在下,怎好不上门一叙呢!”低沉的笑声令人深觉刺耳。
沙琳娜套上软鞋破窗而出,表情充满冰冷的火气。“你敢戏弄我——”
第四章冤家路窄。
此刻这一句话用的正贴切。
衣衫不整的沙琳娜并未表现出小女人的娇羞,反倒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微露的香肩任由它招摇不理会,紫色的瞳眸深冷成墨紫。
她是火与冰的结合体,明明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燃烧的瞳孔却总叫人轻易的察觉她的火气。
谜样的性格,海一般变化多端,时而风平浪静微送湿意,时而狂掀怒潮,卷啸冲天,让人无从捉摸她的心事,只能随着一波波海浪起伏。
魅人的矛盾和海一、样深,道德规范她不屑,活得任性和自我。
“你不冷吗?小心风寒袭身。”
一件宽大的外衫随着薄愠音调包上她纤细的臂膀,粉色玉肩蒙上暖意,冲淡了她火焰,怒颜微缓地盯视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冷傲男子。
算他还有点良心,登门扰人懂得君子之礼。“这点小风小寒不足惧,几时名门正派也兴起窥花采蜜的勾当来着?”“你不该让那少年看到你的冰肌玉肤。”嘴角微冷,目中无人的东方无我无视一旁龇牙咧嘴的小随从。
“呵,你管太多了吧!”她掩口一笑,眉眼间尽是冰霜。
“别再让且一他人看见你的身子,我不想某人的血污了你。”指尖一弹,一道银光定住正迈步向他们走来的障碍。
动弹不得的小果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可惜没人理他。
“东方庄主真嗜血,小女子心口怦怦跳,怕你抢了我的骷髅枕头让我睡不安宁。”哼!卖弄,真当自己是武林第一人吗?
她嗟!
“姑娘家该谨守礼仪,我允许你唤我的名字。”对她,他有一份莫名的喜爱。
“允许?!”紫瞳森冷的沙琳娜冒着淡火。“太久没喝人血了,我不介意你抹干净颈项候着。”
他低声一笑,“你真让我迷惑。你一向喜欢用威胁拒绝别人的接近吧!”
有生以来,他第一回对女人这种消遣品起了兴趣,她的与众不同的确勾提供起他沉寂已久的掠夺心,誓言非要摘下这朵带刺的山荆不可。
打从一照面,他就对她有股占有的念头,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在眼前叫嚣,狂妄得令人想折损她的傲气,灭了她一身烈火,收藏在不见天日的温柔乡里,不容他人恋慕的眼光流连。
一头母狮子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时冷时热不畏危机重重,利爪一挥撕裂前方猎物的身躯,毫不迟疑。
她是所有男人的挑战,而且是块尚未开采的宝矿,让人蠢蠢欲动。
“做人别太清醒,小女子无才无旁听不懂你的句句金言,有空路过再来泡茶。”她明白的下起逐客令。
东方无我轻佻地伸出手欲掬起她乌亮发丝。“我现在正好空闲得很,可以陪你浮生偷闲一日。”
“你……”手轻轻一挥,她的表情尽是不耐。“少来烦我,东方家没大人了吗?”
意思是欠人管教。
“可是我中意你的烈性子,不来串串门子心口怪难受的。”“又”生气了,看来他有得辛苦了。
“要我借你一把利刃吗?心口一刨一了百了,省得相看两厌。”撩撩发,沙琳娜慵散的斜瞟。
讨厌的头发!过长的黑瀑让她行动不便,湿答答地叫人浑身难舒展,真想一剪子绞了它。
这个东方无我什么时候不来找麻烦,偏挑她放松的时刻,难不成还得备桶热水袒裎相对吗?
吱!当是街口的三姑六婆,要串门子去街头巷尾东家长西家短,她可不是卖茶娘等客上门,手捧一杯凉茶迎着贵客来到。
“沙姑娘好生风趣,人无心岂能活。”他不死心地欲撩拨她的云丝。
试探她?“东方庄主记性真差,水玲珑几时改了姓氏,可别恼了我水家祖先找你一游地府。”
登徒子,要玩不会玩自个的头发!身一侧,她巧妙的避开他的手。
意料之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