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元煦接过一看,果真是从前齐妃日常带着的佩饰,眼中便出了泪,喃喃唤着:“母妃,母妃……”他又一把扯住小全子:“母妃她是被谁害了,快告诉我,我这就去给她报仇。”小全子忙拉住他道:“好千岁,您年纪还小怎么能报的了仇,奴才倒是有法子能给娘娘洗雪冤屈。”元煦忙问道:“那该怎么做呢?”小全子道:“当时娘娘宫里的柳意姑姑死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写了下来,里面有那人怎么陷害齐妃娘娘的经过。您只需悄悄将此封留书交予皇上,请他悄悄查证,便可以替娘娘伸冤了。只是切莫张扬,否则怕那日会毁了这留书罪证,那时便再无对证了。”元煦看着手中的留书,点了点头:“我定当求父皇杀了那人,替我母妃报仇。”他又望着小全子道:“只是那人究竟是谁?”小全子左右看看,才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便是你现在的母妃徐嫔。”
元昊上完朝回到东暖阁,却在殿门前看见跪着的元煦,很是惊讶,一边叫他起身,一边进了殿内。元昊神色有些严肃地道:“煦儿今日怎么不去御书房?又躲着不去上早课吗?!”谁知元煦自怀里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双手高举过头跪在元昊面前:“儿臣求父皇为我母妃伸冤,莫让她枉死于别人之手。”元昊吃了一惊,不料他竟提起了齐妃,只是齐妃之案早已审结,她也早就在暴室中服毒自尽,还有何冤屈可言。他让温启道上前拿了那纸张过来,满腹狐疑地看着,一字字一行行,越看脸色越发难看。他将那纸张攥在手中,面色铁青地对元煦道:“这是哪来的?”元煦哭着道:“是以前母妃宫中一个小太监小全子交给儿臣的,是柳意姑姑在死前交给他的。”元昊转头对着温启道咬牙道:“去传那小全子过来。”温启道看着元昊的脸色不对,忙躬身下去传了。
小全子被带到东暖阁,元昊让温启道将其他宫人全都带了出去,殿内只留下他,元煦,还有跪在地上的小全子。元昊转身坐下,问道:“你就是小全子?以前是齐妃宫里的?”小全子忙一磕头道:“奴才是小全子,从前是齐妃娘娘宫里挑水粗使的小太监。”元昊拿着那纸张道:“这是你从哪的来的?”小全子道:“那时柳意姑姑死前交给奴才的,让奴才留着,待有机会交给大皇子,让他呈给皇上。那时齐妃娘娘和柳意姑姑都被关在暴室,奴才心中很是不忍,便趁着晚间守夜的侍卫打盹时溜进暴室去看了看她们,柳意姑姑便将此物交给了奴才,说她已经被逼服毒,只能将所有冤屈写下来,盼着有一日能替齐妃娘娘昭雪。”元昊盯着他道:“那她有没有说过是何人逼她服毒?”小全子跪在地上一抖,十分害怕地道:“她说……说是徐嫔主子的身边人偷偷进了暴室,将毒药给她强灌下去的。奴才去看齐妃娘娘的时候,娘娘也是如此说的。奴才不敢隐瞒皇上。”元昊手攥地紧紧地:“她可还说了什么?”小全子一磕头道:“柳意姑姑还说,若是皇上不信她,可以差人去查查,去年湖州的吴家灭门惨案,便是湖州知州徐毅一手做下的,湖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柳意姑姑便是那吴家的长女。”元昊怒极反笑:“好,好,好,很好。灭吴家一门,要挟柳意,谋害三皇子,嫁祸齐妃,强行毒死她二人,她倒是用心极深啊,留朕都被蒙骗了,可惜齐妃竟这样被冤,毒死在了暴室。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朕竟然毫无察觉,还将煦儿交给她抚养,真是十恶不赦。温启道,去传旨,将徐嫔押往仪元殿,请宁妃过去同审,其余妃嫔皆到仪元殿来亲见朕审这个毒妇。”
第七十五章 获罪赐死
仪元殿。容月听温启道传了口谕,忙换上妃子礼服,妆扮好,匆匆上了歩輦往仪元殿赶来。心里五味陈杂,如今徐宜君谋害弘儿陷害齐妃一事已是败露了,此次证据皆在,只怕她再也无从抵赖,依国法和宫规,她必然会被处死,而她家中也难逃连坐之罪。容月虽然觉得这样的确是去了心中一大隐患,却又有些难过。昔年还未入宫时,她们家中是世交,从小便是手帕之交,常在一起看书,说话,绣女红,出游。那时容月性子软,家中小聚时,常常被几位表姐妹拿来取笑,容月每每都是红着脸不发一语,却都是徐宜君出来给她解围,替她说话的。还曾一同许愿要嫁个如意郎君,日后若生下儿女可做成亲家。如今她们却早已分道扬镳,更是敌非友。她已是将要被定死罪之人,容月只能心中哀婉,若是不曾进宫来,她俩或者还能是一世的好姐妹,不会处心积虑地将对方置诸死地。
到了仪元殿,只见元昊高高坐在上位,向她伸出手来,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此时她才略略好受些,带着点羞怯地将手交给元昊,转身坐在旁边早已备好的鸾位上。众人忙上前请安,容月点点头叫了起,却不再去在意是否会有嫉恨的目光,只是微笑着看着元昊。元昊眉间难掩沉重的怒气,但仍是平和地望着容月。恭妃却差人来说是,病体沉重,不能前来了。元昊叹口气,不再多问,只是与容月默坐在上位。
直到几名侍卫将已经去了钗环,发髻凌乱的徐宜君,她一脸惊恐,似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侍卫拿下的,连身上的嫔位用的宫装都未来得及换下,便踉踉跄跄地被押入殿内。她噗通跪倒在殿中央,抖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元昊看着她,眼中怒火盛极,喝道:“贱人你可知罪?”徐宜君伏在地上,颤声道:“嫔妾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上明示。”元昊咬牙道:“你要挟柳意,以天花谋害三皇子,更嫁祸给齐妃,让她含冤被囚暴室,最后竟还给她二人灌下毒药,装成服毒自尽的模样,让朕不再追查。好一个连环毒计啊。”徐宜君听到一半已是面无人色,抖成一团了,只是喊冤道:“嫔妾冤枉啊,冤枉啊。”元昊将柳意留下的纸张丢到她面前恨道:“还敢喊冤,如今证据确凿,柳意死前留书写下你是如何以她全家性命要挟她陷害齐妃的,只是她没想到在她照你说的做了后,你竟还是将她全家十一口尽数灭口。好狠的心肠啊,朕真是今日才看清能你。亏朕还觉着你待煦儿极好,将他交予你抚养,还晋你为嫔,却不料你是这般的毒妇!”徐宜君看着纸上写的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心知大势已去,便只是跪伏在元昊面前,不再多辩。元昊见她默不出声,更是龙颜大怒,上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对着她冷冷道:“你还有何话说?”徐宜君磕了个头道:“嫔妾无话可说,只是一句,这一切都是恭妃教嫔妾所为。”元昊又惊又怒:“你可有何证据。”徐宜君跪着咬牙道:“嫔妾并不曾留下证据。”元昊冷哼一声:“既无证物,空口之言便是诬陷,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恭妃,真是不知悔改。”徐宜君惨笑一声,道:“嫔妾知道皇上未必会信,但事实如此,嫔妾并非诬陷,只是想着能让皇上知道真相。只可惜嫔妾不能证明恭妃所做的一切,让嫔妾与她同时定罪,一同受死。”元昊脸色变了变,仍是道:“你既知死罪难逃,竟还如此胆大妄为,如若不处以极刑,日后这后宫必然再无宫规可言。温启道,宣朕旨意,罪妇徐氏依宫规白绫赐死,另着刑部速将湖州知州徐毅捉拿回京,查实湖州吴家灭门之案。温启道躬身答应。元昊挥挥手让侍卫将徐宜君押去暴室处死。
徐宜君自地上起身,脸色却平和了下来,也不挣扎,跟着侍卫向殿前走去,只是在出了殿门时,轻轻一回首,看着那殿上鸾位上坐着的容月,目光里有坦然,有不甘,也有少少的歉疚。待容月望着她时,她却转头向前走了,再也不回望一眼。
第七十六章 暴室相送
回到萼华宫,容月沉默了一会才对元昊道:“皇上,臣妾想去送宜君最后一程。”元昊看看她,点了点头,只是道:“她是咎由自取,你还需放宽心才是。”容月感激地笑了。听雨堂的玉琴进来给两人请了安,容月问道:“何事过来?”玉琴有些焦急地道:“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不适,想求娘娘去传太医来。”容月悄悄打量着元昊的神情,见他神色中果然带着些焦急,心中一沉,只得道:“本宫这便着人去请太医。”又转头对着元昊道:“皇上还是过去看看云美人吧,她心里一定盼着您呢。”元昊望着她,只见她一脸坦然,毫无芥蒂的样子,只得一叹,点点头起了身。临出门前,回头道:“朕一会过来用晚膳。”容月心中一软,知他是体恤她的心思,笑着点点头看着他出了门。
青萍却上前道:“云美人大可自己打发人去请太医,她不过是见皇上在此,才让人过来回娘娘说她病了,好让皇上去看看她罢。”容月苦笑一下,以云思瑶那般刚烈的性子,居然也会耍个小心计,虽说很是浅显,却也正显出她心中对元昊是真的用了情,只怕不在容月之下。只是容月见元昊为她着急,心里仍是有些隐隐作痛,自己虽然陪在元昊身边已久,又有了弘儿,却只是元昊眼中端顺皇后的影子,始终不曾得到属于她自己的那份深情,而云思瑶却能牵动元昊的心绪,让容月思量起来情何以堪。容月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怕更是心伤,起身对青萍道:“去准备些湖州小食,一会随我去暴室,送她最后一程。”说完一叹,神色更是黯然。
暴室地牢。容月接过青萍手中的食盒,打开来,将里面的点心一一摆在牢里的矮桌上,看着徐宜君道:“这些是你素日最爱吃的点心,芙蓉糕,桂花卷,你尝尝吧。”徐宜君却冷笑一声:“你这算什么?来看我的下场,还是来笑话我?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宁妃娘娘,而我就要被赐死了,你得意了?何必这般假惺惺的呢。”容月望着她蓬乱着头发,穿着肮脏不堪的囚衣,身上伤痕累累,叹了口气:“我不是来笑话你,只是念着从前你我的情分,来送送你。你落到这步田地,也不是我想看见的,只是你用心太狠,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