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历史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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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历史在民间-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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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人当然并非没有信仰。他们的信仰就是民主和法律。他们信仰民主与法律的坚定性超过对一切宗教的信仰。此前提决定了这样一种美国现实——经过数代民主与法律教育的美国当代青年,头脑中的个人崇拜五花八门,有些是健康的,有些是不健康的,有些是病态的。总而言之,几乎皆属青春原发性质的,与思想信仰无关的个人崇拜。崇拜多多,崇拜总统的却极少极少。
  几十年前,杜勒斯的外孙上小学时,有天回到家里激动地问母亲:“妈妈,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我的外祖父曾做过总统?而历史课本上都写到了!”
  他的母亲平静地说:“你激动什么?这实在没有什么可激动的。自从美国诞生以来,每隔四年就选出一位总统,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这是典型的美国人对总统的看法。美国人一代一代地将这种平常心的看法传给下一代。因而使美国总统在美国人心目中是这样一种人物——全美地位最高的“打工仔”,美国公众是他的老板。任何一个最最普通的美国人,都有义务评说和监督他身为总统的表现如何,都有权利指责他称职或不称职。以监督总统为义务,以指责总统为权利,美国的政治特色,使美国的公众特色也极为突出。大约没有任何一个美国人会这样认为——他的某一个同胞一旦当了总统以后,理所当然地便是美国人民的精神之父或思想之父了。美国历史上是很出现过几位可被尊为精神之父或思想之父的杰出人物的。但是他们都并没产生过做总统的念头,美国公众当然也就从没选过他们。
  因为美国是世界第一强国,美国公众这位“大老板”给予美国总统这位美国的也是全世界最高级的“打工仔”的待遇是极优越的,仅次于某些石油国家的国王们。因为美国是世界第一强国,一个美国人一旦成为总统,自然而然地便成了世界政治舞台的中心人物。这些都是美国人赐给美国总统的。美国人这么看。因为他们如果不信任他,不选他,他就得不到。故美国人对任何一位美国总统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随时准备收回他们的信任。
  但是在美国近半个世纪的历史中,真的遭弹劾下台的美国总统似乎还没有——二十六年前的“水门事件”迫使尼克松选择了辞职。尼克松当年陷入的困境与今天克林顿陷入的困境性质极为不同。“水门事件”是纯粹的政治丑闻而非“桃色丑闻”。美国历史上似乎还没有一位总统在任期间因“桃色丑闻”而“触礁搁浅”被迫下台的。
  肯尼迪至今仍是美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颇有帅哥风度的总统。他生前虽已有绯闻风传,但与梦露的私情却是在被暗杀后围绕梦露扑朔迷离的死因大范围公开于社会的。“性”的话题非是当时新闻评说所关注的焦点。
  与克林顿相比,似乎连肯尼迪也是幸运的。肯尼迪处在世界政治化的时期。他是美国政治最年轻的代言人,因而受到过许多美国青年的政治崇拜。他的帅哥风度也使许多美国青年妇女迷恋得如醉如痴。肯尼迪生前获得的,是克林顿生前想获得也不可能获得的。肯尼迪死后获得的,将注定了更与克林顿无缘了。
  据我看来,就帅哥风度而言,克林顿是一位仅次于肯尼迪的总统。他所犯的“错误”,是一位帅哥式的总统需极难能可贵的自律定力才可避免的。他显然做得并不那么难能可贵。
  六年前,当他参选民主党总统提名时,与一位叫珍妮佛·花的女士的婚外情传闻就几乎使他的参选夭折。两年前,波拉·琼斯又控诉他在任阿肯色州长时曾对她进行“性骚扰”。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两次,或属性讹诈,或竞争中的政治攻击;但此一次,却被一位叫斯塔尔的独立检察官坐实钉牢了。
  独立检察官斯塔尔是否蓄意报复,“抓住一点,不及其余”?莱温斯基的女友的做法是否违背普遍道德?网上个体户麦特·德拉吉是否是一个只要自己一举成名,不管别人死活的家伙?美国司法是否小题大做?某些新闻攻势背后是否有欲置克林顿于万劫不复之地的政治操纵——世人对这些都是不甚感兴趣的,感兴趣的似乎只是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一位身为当代美国总统的中年男子,因一个二十一岁的、容貌平平的小女子大倒其霉,看他怎样收场?
  全世界的新闻媒介及大文化“工业”,其实都明显地呈现着某种俗恶的倾向。这倾向又俗恶又现代。在它饲喂之下的当代人,似乎对许多事都已丧失了思考,一味地只要新闻,新闻,新闻!如同患了饥饿症的孩子张着大嘴不停地叫“还吃!还吃!”并且,越来越偏食于刺激性食物。
  我的一位美国朋友这么说:“这件事的没完没了倒使我可怜起克林顿来了,他不是已经公开忏悔了吗?”
  我的另一位美国朋友说:“克林顿真丢人!肯尼迪搞的女人是梦露,而他搞的那是什么女人啊!美国总统的身份就那么低了吗?”
  而我的一位年轻的、身为中国官员的朋友说:“若论当官,明摆着,还是在咱们中国当的好,虽然工资表上的工资有限!”
  美国特色的政治,一向和美国的历届总统们玩“憋死牛”。美国总统们的最佳成绩,只不过是和棋。稍有差失,则会身败名裂。他们永远都休想操纵美国特色的政治。他们永远是那一特色的政治操纵的对象。即使他们的杰出和伟大,也无不是在这一前提下发挥的。
  美国特色的政治,美国人拥护,美国人玩得起,玩得潇洒自如,而且从没输过。因玩不好输了的,永远只能是美国总统们。美国特色的政治,从来不在乎将任何一位总统作为代价。
  这就是美国!‘w‘r‘s‘h‘u‘。‘c‘o‘m‘
  全世界玩总统的大玩家——令世人瞩目……



第七章 重新解释三个中国


一、狼狈的处境,怨不得世界险恶
  我有一位朋友,家乡人,经商的。业务主项在北京,每个月都要往南方去一两次。
  一次又往,目的地是常去的一座大城市。从机场到市里,约四十多分钟车程。拎着包刚一出现在机场大厅里,便被一个小伙子迎住了,问要不要乘便宜车。一听就知道是黑车司机,不理睬。
  然而小伙子却彬彬有礼,恭敬之至。说可以少收二十元钱;说有什么特许证,可以免缴设在半路的高速公路费;说可以抄近路,保证至少提前十分钟进入市区。最后,特别强调地说,他的车可是一辆奥迪。
  我的朋友,竟被说动了心,跟着那小伙子去坐那辆黑车了。
  黑车果然是奥迪。而且,是黑色的。但那辆奥迪,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款,里里外外已经旧到不能再旧的程度了。
  黑车司机将车开走以后,得意扬扬地说:“是奥迪吧?我开的是黑车不假,但是我不骗人。”
  我的朋友就问:“早知道你开的是这么一辆奥迪,我根本不会上你的车。”
  小伙子一笑,说已经坐上了,后悔的话就别说了呀。你不是还能省下二三十元钱嘛,不是还能提前十来分钟进入市区嘛。
  我的朋友一想,可也是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不满的话。
  这事儿,在我的朋友那儿,其实图的不是能省下二三十元钱。他的生意做得不错,每年入项颇丰,根本不在乎能否省下二三十元钱。早十来分钟进入市区,对他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他是直接坐到宾馆去,早不早那十来分钟,对他没什么特殊的意义。我的这一位朋友,本身有两大问题——第一是烟瘾很大,第二是难耐寂寞。但飞机上是不允许吸烟的;坐在他旁边的又是一位年轻女士,人家不和陌生人说话。所以他一下飞机,便立刻想要满足两大急迫而又强烈的要求。一是生理的,赶紧吸上一支烟才舒服;二是心理的,三个多小时没主动和人说话了,急迫而又强烈地想和人说说话。该市是他常去的。该市偏偏又对出租车行业规范严格——“请勿在车内吸烟”、“请勿与司机交谈”。这样两行文字,醒目地印在“敬告乘客”之宣传卡片上;卡片用透明胶条贴在车里。故我的这一位朋友每次乘坐该市的出租车,反而备觉约束。对他这一类乘客,那两条“警告”很不人性化。主要是由于这种原因,我的朋友才坐上了那小伙子的黑车。
  但他毕竟也是一个懂得起码的文明礼貌的人,试探地问:“我可以吸支烟吗?”
  小伙子爽快地说:“可以。太可以了!您想吸多少支就吸多少支,想怎么吸就怎么吸。”
  我的朋友一听,高兴了。掏出烟来,迫不及待地吞云吐雾起来。
  生理的要求获得满足的同时,心理的要求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于是没话找话地跟司机搭讪。
  “看你样子还不到三十吧?”
  “老板您眼力真准,我二十九。”
  “结婚了?”
  “都有孩子了。”
  “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儿。”
  “女孩儿好,将来往外一嫁,也就省心了。”
  “老板,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这车是你的?”
  “也不是我自己的,三个哥们儿合买的一辆二手车。”
  “这车开不了几年了呀,该淘汰了啊!”
  “能开几年开几年呗,得养家糊口哇。”
  “那为什么不争取当一名正式的出租车司机呢?”
  “那太受剥削了呀!辛辛苦苦一个月,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钱让出租车公司搂去了!……”
  于是我的朋友大发感慨,对出租车公司进行谴责,对开黑车的小伙子表示同情。
  忽然他觉得不对,问:“怎么还没过收费站啊?”
  过了收费站,离市区就只剩一半路了。
  小伙子说:“咱们绕过收费站去。我不是有言在先,要为您省下十元公路费嘛!”
  “那咱们现在绕过去了吗?”
  “还没有。一会儿就绕过去了。”
  “可我坐到你的车上已经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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