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打开门说:“还没有,进来吧。有事吗?”
素玛递到我面前一个包袱,道:“主子,这是禄公公刚刚拿进来交给奴婢的,请主子快些换了这衣服,国汗的马车正在院门口等着主子呢?”
什么?!他这又是搞什么鬼?我虽始料未及,不过还是迅速的接过包袱,返回卧室匆匆的换了包袱内装的一身男装旗服。其实对我来说只要能见到他,怎么见都行。
换好衣服后,素玛便轻声地扶我上了马车,然后说:“主子,自个小心,奴婢不方便跟着了。”
我点了点头。颉德禄又附耳吩咐了身边驾车小太监几句,马车便驶离了宫门。
到达午朝门时,我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了,这根本就是要出宫啊!本来还以为是和以前一样带我去书房呢,刚开始还纳闷为什么今天不用轿子,换用马车了,而且还换了男装,看来是要走得更远了。
我偷偷掀开一道窗缝,看到颉德禄正与巡城门的守卫说着什么,又出示了什么令牌,就看那几个守卫立即跪了下去行礼,然后马车就大大方方的出了皇宫。
这是我穿越后自科尔沁嫁到盛京以来九个月的时间里,第一次踏出皇宫高墙之外。我隔着马车的木窗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股吸入鼻腔内的清新之气居然掺杂着自由的味道。想来自己也被禁锢够久了,甚至都习惯了,从来没想到过迈出皇宫的大门是一件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人还真是会变得啊!
马车大约行了小半个时辰左右便停了下来,颉德禄为我打开马车门,并小心的扶我下了车。脚上的这双男士布鞋有些偏大了,下马车时差点没有被绊倒,还好颉德禄眼明手快给了我支持力,才令我不至于摔下马车来。
我谢过他之后,抬眼一打量周围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座废弃的寺院,但是却并不破旧,建筑也完好无损,只是周围大片空旷的林地看上去很荒凉,这里应该是已经远离沈阳城区了吧。
颉德禄恭敬地说道:“主子不方便在这里表露身份,若是万一有不熟识的人问起,主子就说是岳托贝勒府里出来办事的就成了。”
我点了点头,越来越弄不懂皇太极叫我来这里做什么了?
我疑惑的开口问道:“咱们的主子可在这里?”
颉德禄自然知道我问的是皇太极,回道:“是的。不过主子此时应该在内院会客,请随奴才这边走!”
原来他真是在这里啊!会客?会什么客是需要如此诡异行径的啊?而且为什么要把我叫来这里?想不通。
颉德禄将我引领进寺院侧门,在一处偏院中停了下来,颉德禄推开其中一间房门,将我让了进去便掩门离开了,离开前还叮嘱我千万不要离开房间。
这屋子是个书房,很简捷。除了书桌,书架之外,就只有几把椅子了。不过这里书架上倒是很多不少珍藏书籍,大多是学术著作。
我抽出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这种书在现代对我来说也就是听听书名罢了,此刻握在手中如此古老的印刷版本还真是感觉像奇迹一样。
我无聊的来回翻着书架上的书,左等右等却总也不见他出现。他该不是把我弄出来,再放我鸽子吧?
突然一声震天的巨响——“轰隆”——自不远处传来,我感觉整个屋子与地面都在震动。
难不成是地震?!若是地震那就不能待在屋子里了。我紧张得赶快打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我仓惶的跑了几步出了侧院,却发现地面震动随着响声一瞬间都消失了。空气中却飘散着很浓的爆破气体的味道。
正迟疑之际,却被一个匆匆跑过来的人撞了一个‘平沙落雁式’。我头顶的帽子也被撞飞了,我被撞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等我稍微恢复了些,就看到一张冷峻的脸正摆在我的眼前。
下一秒钟我的勃劲间便感觉一凉,一把光闪闪的匕首正立在我的大动脉附近。
那冷峻的男子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派你来的?”他边说边将刀子更贴近了我的咽喉处。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算是什么突发状况?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更是不耐烦的喝了一声:“快说!否则别责怪自己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我吓得吞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首先想到了颉德禄先前交待的话,便小声地说道:“我是——岳托贝勒府里的——办——办事来的。”
他听了我的话,居然嘴角上扬的轻笑了起来。我被他突变的表情吓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听他又问:“你当真是岳托贝勒府里的?”
虽然他在笑,可是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却更凉了。我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不是求证。可是他的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命就在他一念之间,我只能不假思索的点头了。
我在他眼中似乎看到了腾腾升起的杀气,就在我害怕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身着青衫,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嚷道:“贝勒爷——莫急,老朽—想是——”
老人家在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嘎然止声,惊讶的盯着我看,又盯着眼前的男子。
我听到他叫眼前的男子贝勒爷,我又注视着眼前一脸冰霜的男人,发现他确实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努力的思索着——终于在自己的大脑中找到了与这张脸相匹配的称呼。
这一刻我真想装死算了,要不然昏倒也好,怎么偏偏是他!难怪刚才他会笑了,我为什么偏偏要当着岳托的面说是‘岳托贝勒府里的’呢?这次可真是被颉德禄害死了。
岳托依旧充满杀气的盯着我问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是谁?慎重考虑了再答,千万别让它成为你的遗言。”
我知道这次如果我答错了,我就可以提早去与‘黑白无常’会合了。可是就算我现在实话实说告诉他我的身份,估计也会令他笑得更恣意罢了。他似乎是把我当什么奸细了。
不管那么多了,奋力一搏吧,我开口道:“禀告贝勒爷,奴才是国汗带来的人,如果贝勒爷不信,可以去找国汗查证。如果贝勒爷不分青红皂白就地正法了奴才,到时若是国汗怪罪,奴才小命一条倒是无所谓,只怕贝勒爷会无端给自个找麻烦。”我越说越假装出来些气势,不得不搬出皇太极来,毕竟除了他岳托还会顾及谁呢?
岳托不信的眯起眼睛看着我问:“奴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性别?”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帽子刚才摔掉了,满州男人是剃半头的,而我不是。我自然知道自己暴露了又一个致命之处,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奴才,奴婢都好,总之都是为国汗办事的,这句绝非虚言。”
他半眯起眼睛来审视着我,我尽量让自己坦荡地回望着他,总之这次我确实没有说谎。
正僵持着时,那老人家终于开口道:“贝勒爷,国汗今晚确实是在大前院,也许她真的是——,而且若非如此,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进得来这里?不如先留着她,等国汗处置吧。”
岳托转过头去,看了看那老汉,又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但愿你在自己的主子面前也能自圆其说!”
我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看来命是保住了,我说:“真金不怕火炼。”
他却只是用鼻子轻出了一口气,似乎还是信不过我。
他用绳子将我绑在了另一间大一些书房的椅子上,然后便不再理会我,只与那个老人家一起在摊了一地的书中不停的翻查着什么。
那老人家开口问:“可会还是比例不正确?”
岳托回道:“不可能,《武经总要》里记载的比例与《九国志》完全吻合。”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都皱着眉接着翻书。
我也只能无助得看着他们一本一本的抽出书来翻看,再一本一本的丢开去。此刻我最希望的就是皇太极能赶快来救我。他究竟在哪里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啊!
岳托翻到了一本书,突然激动地对着那个老人家喊道:“刘汉,你看这个可是和你的那个秘方一样?!”
那叫刘汉的老人家迅速靠了过去看了一眼,又伸手从衣襟中掏出了一本书,从中取出了一张纸片小心地递予岳托,岳托拿着书与纸片走到书桌前,在更明亮的烛光下对照了起来。
当他对照完了,高兴的看着刘汉说:“不错,确有些许相似之处。”他放下纸片,开始仔细的翻起书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我正耷拉着脑袋,依旧只期待着有人来救我。却听见很大力的一声撞击声,抬眼就看见岳托将手中的书狠狠地摔到了书桌上,书卷着纸片滑到了我的脚边,我看了那书一眼,全是满文,看不懂。又瞥了那纸片一眼,这一看吓了我一跳;上面写得居然是德语。
岳托气愤至极的用手锤了书桌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全是些废话,难道真的没人能解释这究竟是什么吗?”
那老人家过来我身边捡起书和纸片说:“贝勒爷莫急,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岳托生气的喷出一口气说:“这四年里我们不断的尝试,怎么就是不能发挥它应有的威力呢?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我听着他的话,回想着那纸片上的德文,再加上先前的一声巨响。我想我大体能猜到他们是在实验什么了,应该是红衣大炮的火药弹吧。
岳托越来越生气,甚至开始在书房内来回得踱步,那老人家依旧不放弃的继续翻着书。
我反复在心里思量了一下,终于小声的开口说:“我也许能帮你。”
岳托突然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我,然后难以置信的问我道:“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那老人家也从书中抬起头注视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提高了些声音说道:“我可以帮助你找到火药的正确比例,但是你要答应先放开我。”
岳托一脸震惊不信的盯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再找什么?”
“贝勒爷刚刚自己说出来的。”我答道。
“你说你能找到正确的比例?我凭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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