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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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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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了。”她轻轻的拭去了他肩上的雪,手也凉了不少,却不知,此刻的他满心欢喜。

他说:“你就像是一朵碧炎花,花中帝女,开在寒冷的冬天,浑身带满了刺儿。”

他说她像碧炎花,她记了一辈子。

那碧炎花,冬天盛开,摇摆在风中,带满了尖锐的刺,摘其者,受其伤。可那碧炎花,从未有人见过。

穆尔楦只是轻轻笑了笑,不作回答。

碧炎花,花中帝女,满是刺。

天下着绒毛般细碎的雪花,满天都是,朦朦胧胧的覆盖了整个大临皇宫。已是四月天,却仍旧白雪茫茫。

穆尔楦与季子显走到了皇宫的百灵园中,这园中,开满了花,是大临特有的品种,只有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才开的如此妖艳妩媚。想必在这高墙之内,只有在这儿,才落得外面世界的俗尘,真实清晰。

看穆尔楦望着这些花有些出神,季子显说:“再美的花,也美不过一时。”

“是啊!也只有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才望得见了,花开了一季,也就落了。”穆尔楦又一次触景伤情了,她总是这样,容易伤,容易痛。

岁月就是这样,把每个人从最初的原始态,从美丽的故事,变得随着时间无声无息。

两人立伞雪中,他在想,要是有一天,他做了胡邑的王,这女子,一定是他的后。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

“尔楦,与我回胡邑吧。”

她身子骨一颤,惊目的看向他,不敢置信, 祈桢说过,他季子显提过一个“赐”字。

穆尔楦别过身,不敢看他,有些慌了,说:“三皇子别再说笑了,尔楦……受不起。”

“你受不起,天下何人受得起,我季子显对天发过誓,今生今世,只对你一人好,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皇后。”天地相合,此情此语,浓浓在殇。

她穆尔楦何德何能,竟让一个男子如此痴情,她回身,紧紧的看着他,说:“三皇子心中的那个女子并非是尔楦!尔楦说过,尔楦只是出生在锦江的一个普通女子,与三皇子从未见过,三皇子何必为难尔楦。”

“你当真不记得了吗?在锦江,在穆府,后院那一棵柏松树,你当真忘了吗?”

柏松树,那颗常年耸立的柏松树吗?姐姐说,那柏松树啊!等叶子落光了,就该下个季节了。

穆尔楦记得,那柏松树是在她十岁那一年,才落根在哪儿的,究竟由来是何,她已不记得了。

她问他:“你怎么会知道?”

他答:“那柏松树,是我们一起种的,你说,等树长大了,就爬到树上去摘果子,摘一个红的,再摘一个青的。”

一个红的,一个青的。

“等树长大了,我就爬上树,去摘果子,摘一个红的,再摘一个青的,先吃红的,再吃青的。”她对着身边的那个男子天真的笑了很久很久。

他始终没有告诉她,其实那棵柏松树,永远,也不会结果子。

此时,穆尔楦的脑中,涨的实在痛,为何这句话,如此熟悉,这男子,她究竟是曾遇,还是不曾遇。

清晰的话语,映在耳畔,可是那话,她何时说过呢?

那段抽离的记忆,她只有在夜深梦中才清晰犹在。

穆尔楦已经迷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颤颤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我与你,何时见过。”

他季子显,眼中泛红,全是数不尽的伤。他道:“九年前,锦江相遇,那个时候,我胡邑国正在叛乱,我伯叔广齐王带我避难到了大临锦江,那时,你才九岁,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锦江的花灯节,你赢了一个红灯笼,高兴了好半天,差点迷了路,最后,你在人群中扯着我的衣服,让我带你回家。尔楦,你说要做我季子显的皇后,你……都不记得了吗?”

那盏红灯笼,如今,依旧挂在穆尔楦的房内。虽然已经残旧,可她不知为何,就是喜欢。

穆尔楦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落了泪。

“你口中的红灯笼,柏松树,我的确熟悉,可是三皇子你,我却并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我已分不清了,对不起三皇子,尔楦身体有点不适,先告退了。”穆尔楦说完,走出伞中,身上立刻就落了雪。

“尔楦。”季子显下一秒,抓住穆尔楦的手臂。他说:“我已经向大临皇帝提出把你赐给我,我季子显,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皇后。”

可谁料,穆尔楦竟用力甩开了他,他手中的那把伞,也顺势落到了地上。溅了一地的白雪。

伞落了,那一刻,她打掉了他手中的伞,他惊了,若是当初他没有回胡邑,而是留在锦江,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她说:“无论过去如何,我穆尔楦,现在是大临的楦嫔娘娘,此生此世,生是他大临皇帝的人,死是他大临皇帝的魂,三皇子,如果你所说是真,那就当我穆尔楦……这一生欠你。”

最终,她还是弃他而去,走入雪中,头也不回的走了。那长长的披风帛衣被风吹得扬起,断断续续。

她的容颜,难受之至,说不上来的一种痛,她问自己,这是爱吗?

也许多年之后,那场“京史之战”会告诉她答案。

第三十一章:何为情?何为爱?

一场大雪飞纷,过后,却又是一场大雨,大临的天气,就是这样,古怪奇特。

穆尔楦身体不好,又染了小风寒,整个宛宁宫,到处放满了暖炉子,寒气也就减了不少。

穆尔楦躺在床上,之前在百灵园中沾了雪,加上这两天的大雨,寒气就更重了,怕是得好一阵子才得好了,那太医也只是开了驱寒的药,交代注意保暖,便也不在交代什么了,毕竟穆尔楦的身子本就是虚体,若是加以进补,反倒会补坏了身子,所以太医也就开了些简单的药。

她这一病,惊动了太后,太后来的时候,穆尔楦本没有睡,却让谷雨去告知太后自己已经服了药入睡了,太后只得让谷雨传了几句话,便走了。

太后走了没有多久,皇上和馥贵人便来了,穆尔楦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便也行不了礼。

祈桢皇帝见到穆尔楦脸色如此苍白,那一瞬间,很是担心,上前坐在床沿边,轻轻将穆尔楦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

穆尔楦双目无神,靠在祈桢怀中,他怀中,她觉得暖和。

纳吉陵觉得自己在旁或许不合适,说:“皇上,臣妾先去看看姐姐的药好了没有。”

祈桢点头做好,纳吉陵便摇步出去了。

房内,穆尔楦靠在祈桢的肩上,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祈桢问道:“这几天,你好好养着病,可千万不要再出去了,要是再染上风寒可就不得了了。”

他的温柔,让她有些吃惊,穆尔楦浑身没有力气,话在喉咙,半天才使上力气来,轻细的说:“谢皇上的关心,臣妾的病是老毛病了,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他在心痛她,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穆尔楦,他甚至希望,得病的是自己,看着她总是风寒缠身,实在是心痛。

祈桢握住穆尔楦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舍不得放开。

她穆尔楦不敢推来,不敢说不字,竟然是他的人,就算拒绝,又有何意义呢?虽然知道自己不爱这个男子,也知道这个男子一心只为江山,绝不会予任何一个女子情,想到这里,穆尔楦也就只有作罢了。

祈桢问穆尔楦:“为何上次来承阳殿,却不进来?”

穆尔楦不是不想进,只是当日,她跪在承阳殿为一夜,只求祈桢救她宁姐姐一名,只是最后,还是让她寒了心。她想了想,缓了缓,才道:“臣妾知道皇上国事繁忙,不敢打扰。”

“可是你写的那几个字已经让朕烦心了啊!”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穆尔楦有些惶恐,支起身子,扭身看着祈桢,说:“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夜深休息片刻,竟没想到让皇上烦了心,臣妾真不该。”

祈桢被穆尔楦一番话逗笑了起来,穆尔楦有些不明了,急忙问:“臣妾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是朕说错了,朕不是在怪你。”说着,再次握住了穆尔楦的双手,认真的说:“朕想告诉你,你的那首诗,让朕牢牢的挂在了心上,已无心批阅奏折了,心里想的……是你,是你穆尔楦。”

心里想的,是你穆尔楦。

该是多感动的一句话啊!瞬间就让穆尔楦红了双眼。

他祈桢,当真想着自己吗?当真心里想的,是她穆尔楦吗?

“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祈桢伸手轻轻的拭去了穆尔楦落下的眼泪。冰凉的泪水,带着咸咸的味道。

穆尔楦刻意侧过脸,躲开了祈桢的,他不爱她,她依旧这样想着。

若他真爱自己,又岂会在她穆尔楦说完话的那天弃她而去呢?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只有江山,才是他的唯一。

祈桢的手落在空中,僵硬了。不知是该继续拭去穆尔楦的泪,还是该放下呢?

她说:“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还是早些休息吧,臣妾也有些累了。”

祈桢明白,穆尔楦只是,不再相信自己了。

“尔楦,朕明白,朕在你心中是个无情之人,朕当日不是不想救德妃,只是太后的旨意,朕也无能为力,何况德妃本身是犯了宫规,朕若下旨,岂不是成了天下百姓的笑话。”

罢了罢了,穆尔楦已经罢了,这一切,从宁姐姐走的那天起,她就已经罢了,就算他祈桢当日下了旨又如何,宁姐姐求死之心,谁也拦不住的。

穆尔楦低眼轻声道:“臣妾哪里敢怪罪皇上,人的命,上天早已经注定了,我们……又有什么怨言呢?”

人命由天注定,的确,人,永远也改不了。

天已经渐渐的入了夜色,大雨湿了一地,散发着浓浓的清凉,却很冷。祈桢看着她,眼里的深邃望不见底,他永远猜不透这个女子的想法,他问:“尔楦,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怪我,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她曾经问过,何是情,何是爱,宫里,哪来的情爱。

她说:“臣妾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尔楦一天,我们穆家……必保大临。”

她说:“皇上问臣妾爱不爱,臣妾只能说,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爱?不爱?又有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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