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很沉,很暗淡,与刚才那个引领文坛风骚的大诗人比,却像是换了个人。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你的切身体会……”
“是啊。”他怅然若失地看了郭嘉一眼,帮他掖了一下被角,“在奉孝到来之前,我曾失去一位重要的谋士……不,或许该说是知己……”
“戏志才?”
曹操点点头,又自嘲一笑,道:“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只是我不想再失去奉孝了。对了,到时候他醒来,你就对他说我说的这段话,他是不会再执意要来地……”
(这几天被结局憋的够呛。。。算是柳暗花明了。。。。)
第四卷 一统北方 第三十五回 归乡(下)
帐外北风肆虐。
灰蒙蒙的天空中又有零星几点雪花飘下。
寒风之中,曹操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孤独,虽说有许褚随侍身旁,但我仍觉得他仍旧是一个人,一人独行于苍茫天地之中。
而让我有这种感觉的,除了曹操外只有一人,那便是荀。
官渡之战,荀的贡献不可不提,人在许昌的他不但保我军大本营高枕无忧,更为我军前线的粮草供应提供了保障。
但同样的,万人瞩目,万人敬仰甚至崇拜的荀令君,却依旧似被孤寂怀抱。曹操到好,至少有一园春色入怀,但是荀呢?他甚至厌恶自己的妻子。
没有多余的道别,我和郭嘉离开了称为官渡的战场。
官渡之战依旧按着他原有的步调进行着,正如历史上记载的那般,许攸献计火烧乌巢,曹操毫不怠慢立即实行,亲率五千步骑,并将柴草焦油带上,全军轻装,连夜赶去偷袭乌巢。
而袁绍却算错了一步,虽有田丰、沮授冒死相劝,劝袁绍应以救乌巢为重,但袁绍刚愎自用,偏偏认为可以趁机偷曹操主营,一举夺取战争的胜利。昏君身边总有庸臣,郭图头脑聪明却总是用来变着法拍马屁,而今这大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边诬陷了沮授,那边又迫害了田丰。有许攸的背叛在前,袁绍早已对这两个总喜欢和自己“唱反调”的家伙心怀不满…………于是袁绍这边内忧外患已是病入膏肓,但他却全然未察。
于是这个“好机会”葬送了当年那个“热血青年”的大好前途,袁绍趁机偷袭我军营垒,却未料曹洪、荀攸镇守营垒,早已对袁军来袭做好防范。前线袁军久攻不可,忽闻乌巢连营失火、粮草辎重尽失的消息,前线将士一时间士气大降,袁军也渐渐分崩离析,一时间人心惶惶……
战争的结局毫无悬念。
不过这一切已经与我和郭嘉无关了。
今年地许昌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早春。十二月末已是冰雪消融。本是干枯地枝头。也萌发了斑斑绿意。
郭府宅院依旧保持着它原有地样子。正如我剽窃那句广告词“简约而不简单!”
柳儿、郭奕。还有便是那穿越后见到地第二个大活人…………那位有个性地老婆婆。他们也都是我记忆中地样子。似乎这半年时光并没有在大家地身上流逝。
回到气候相对温和地许昌后。郭嘉气色渐渐恢复正常。人也有了精神。不出三日。他便可以支撑着床边坐起。当然。他醒来地第一句话。一定是问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是在许昌。我们回家了。”
郭嘉睁大眼睛,“与袁绍一战已经结束了!?何时结束的?我军是胜是败……”
看着郭嘉紧张的样子,我再次感到那久违地心酸…………哥说的真没错,这军事狂醒来第一句话果然说的这个。面对他一连串的疑问。我也只能无奈苦笑。
“你先躺下,我慢慢告诉你。”
我轻扶他双肩让他安心躺下,然后将他因持续高烧昏睡后的事徐徐道来………
郭嘉听后沉默了片刻。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莫须有的一点,对着空气喃喃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想我郭嘉在这时候非但没能为主公分忧,反倒是添了麻烦。真是没用……”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只见郭嘉将手置于头顶,边思索边道:“月莲,你是说,现今主公已依许攸之计火烧乌巢屯粮,袁绍仅率八百骑兵仓皇逃回河北?那俘虏敌兵至少也有七万之多……”
“嗯。”我点点头。帮他把刚刚一激动掀开的被子盖好。
“呵呵……”郭嘉无力地一笑,似是欣喜,更似嘲讽。
我打了个寒战:“你那是什么怪笑……”
“回来也好。”他说得轻巧。
“为什么?”
一直以为他会挣扎着要继续他那“死而后已”,但我发现事态发展与我想象中的相反完全。
“你不是看不得那血腥场面么。”郭嘉不老实地伸手蹭了我地鼻尖。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禁皱眉问道:“你说他又要屠杀!?”
郭嘉笑而不答。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我并不打算接受这个现实。那个于苍茫天地间踽踽独行地身影再次浮现于脑海之中,不过现在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只觉得他无比可恨。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想到哪血流成河的不堪景象,我不禁暗地骂道。
“莲儿。”
“嗯?”直至听到郭嘉的轻唤。我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过来,舒展了紧皱的眉头。
“不论我做过什么……”郭嘉明眸忽而黯淡下来,不过转瞬之间,那片阴霾却又自行散开了,“不说这个了。记得当年相遇之初,我说你是不是失忆了……你还还记得么?”他拉过我手。
“当然记得。”我吃惊郭嘉为何回想起那么久远的事,“而且还做些了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
郭嘉轻佻一笑:“我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不过我当时也不是丝毫没有顾虑……”他瞥了我一眼,卖起了关子。
“顾虑?你有什么顾虑?”我不屑地回瞪他,在我看来郭嘉分明是为自己的色狼行径找理由。
“如果我说我曾经梦见过你。你相信么?”
看着郭嘉一脸轻佻笑意。我只能无奈皱了眉…………以你那种随意地发问方式,就是真地信也得答“不”吧……谁知道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耍人。
于是我索性不理会他那无聊的问题。将熬好的汤药端到他嘴边,那种刺激的气味依旧令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郭嘉闻了那药却也皱了眉头,“你就是这样迎接你刚刚苏醒的夫君啊……”
“你以为我愿意煮这种呛鼻子的药么?还不是为了你早点好起来,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寡妇,快喝了!”我故作强硬状。
于是郭嘉只好端过将那碗淡棕色的汤剂,仰起头开始“服役”。不过当真看着他那微微耸动的喉头以及皱着地英眉时。我竟有点想哭。
如果同样能治好他的病,我想我愿意帮他分担一半。
待他将药喝完,我将空碗放到一旁,忽而想起这几日来同样为他的病情担心的,还有他儿子郭奕。虽说郭奕嘱咐我不必在郭嘉面前提及他,但我觉得还是说下比较好。也许能趁机加深下他们父子感情,“对了,你昏迷不醒的这几日,郭奕经常来看你。“真、真的?”郭嘉不是一般地吃惊,“亏那孩子还记得有我这么个爹。”郭嘉轻松的自嘲一笑,而那眼底的忧伤却是清晰可见。
“郭嘉,事情都过去了。郭奕对你有恨却也有爱,因为你毕竟是他地父亲,只要这样地羁绊还在。便有重新来过的可能……”
郭嘉抬起头,定定注视着我。
我并没有被那所谓“洞穿人心”地目光劝退…………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汗青之上,你是那个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天才军师,但在现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感情上的笨蛋。你如遭诅咒般固执地伤害着自己,固执地伤害着别人,只为掩饰内心地脆弱,只为做到冷静地看待一切。对,你是看透了这乱世。看透了人性,看透了我们每一个人,但你不觉得这代价太高昂了么……
半晌他微微一笑,将手抚上了我的面颊,“说的不错,至少我已经兑现了许给那孩子承诺……”
“承诺?”我茫然。
“这你就别问了,”郭嘉狡黠地敷衍了过去,“不过,我现在更关心地是你……如你所说。既然羁绊还在,月莲能否也给我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在他清澈的瞳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有我一人的身影……
从未想到能在郭嘉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感动,我只觉双眸再次被一帘湿润模糊,“哭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平日整的跟自己是情场高手一样,可偏偏就是对我那么苛刻……”
“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想去珍惜。只是那时候的我还并不知道应该如何珍惜。”郭嘉若有所思地说。
接着我感觉温热地掌心附抚上肩头。见郭嘉那双明眸近在眼前。
我一地此发现他的眼睛会笑,那种很清澈、让人不由心悸的笑意。
“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道。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想我宁愿自己永不苏醒。
这感情按耐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当它终于满溢出来的一刻,往往是泪水与感情一并宣泄之时。
但是我不要。
我已经流过了太多泪水,也看过太多悲伤的结局。
所以此时此刻,我只是想看着你的笑…………
“重新开始?”我轻笑,“你说得倒是容易,只怕有些人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郭嘉叹了口气,厚脸皮道:“本性自然改不了,不然还是月莲喜欢的我么?”
“倒也是……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给我去见个人。”现在轮到我卖关子了。
没想到我会将话题引开,郭嘉吃惊一愣:“谁?”
“华佗。”我轻描淡写答道。
如果说我能想到的,能救郭嘉一命的方法就只有请华佗出山了。若按现代地办事规矩来说,华佗相当于欠我一个人情,起因还要从曹操那场透风发作说起。曹操病痛难忍,寻华佗却不见其踪影,不禁大发雷霆。“看守”华佗的两个侍卫我上次已经打点好,得到消息后他们便立刻找我商量,算是稳住了曹操的脾气、救了华佗一命。不过这老人家脾气更倔,日后仍然我型我素,我也知道他是为救世济民,但对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