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谋士、五子良将,加上诸曹诸夏侯,这里边已经容不得其他人插一脚。而作为暗中的操盘手,董昭则通过人与人构建起来的网来捕获看中的猎物。善用阴谋的人并不等于小人,只是利用了人心多变、人本质的劣性,不仅要巧舌如簧更要敢想敢做。亲兄弟且能反目,再忠贞的臣子又怎能不怀一寸私心?利用人性中的各个弱点逐一击破,或是说服或是离间。现在曹操身边恰恰需要的是这样的人,在暗中为他拉拢人才,疏通人脉。这么简单一个道理我自己却不明白,而人家为什么一看就能看出来呢!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就适合我……”
“因为你有胆识,敢说敢做。不过不止如此。姑娘是否记得你我初遇?那时我便察觉你不是一般人,有某种……与世事格格不入的感染力吧……”董昭略微迟疑,但很快又恢复到刚喝了点酒时笑眯眯的样子,“何况姑娘生的国色天香。”
“你这家伙……”前半句我还听得挺感动,这后一句就没正经了。董昭确实说中了我的心思,如此看来他是快把我看透了。就这点来说,连郭嘉都没有好好的跟我谈过,当然,我也想不靠他来告诉我。
民风长衫、青墨羽扇,成熟的轮廓,谈笑间略有一丝闲云野鹤之神韵——这是董昭给我的全部感官印象,而现在我越发觉得眼前男人的内在却远不同于外在。闲适饰于表,实则攻于心;淡泊成于形,功利凝于韵。
“只怕大人所期望的并不是辅佐主公走霸王之道,成霸道之业吧?”看清了董昭的真面目,我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有胆识!”董昭听我这么说,却是豪爽一笑,“那么姑娘认为昭将辅佐主公走向何方呢?”
“依月莲之见,大人您信奉的是王道,并不是奉天子的霸王之业,而是自立为天子的王者基业。”见董昭仔细听我说话不再为我倒酒,我自己拿起坛子边倒边说。
“看来昭还是低估姑娘你了。”
“董昭大人,这么说来算是月莲说对了?”我也立刻举杯回敬董昭。
“慢,”董昭轻轻一抬手把我举起的那樽酒稍稍挡了一下;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是不是该改口了?”
“……”
“……”
此情此景甚是眼熟,于是我脑海中飞快地闪过那日在洛阳时的情景。同样的点到为止,同样的相视而笑,只是这次之后,我们的关系便不再如此简单: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我连忙起身,拱手谢师父。对于董昭我自然是感激的,竟产生了一种恰逢知己的感觉。对于郭嘉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只觉得生命中不能没有他,如果说“我喜欢你,希望你做我的男朋友”也未免太现代化了,光想想就觉得汗颜。总之这心情自己也说不明白。
约好下次在此地再见,我便与刚认的师父道别,看那提一壶梅酒,羽扇纶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府院的门口。此时恰听到有人来报,说曹昂等人已经到达许昌。没有跟老哥打招呼,我直接去迎接我的柳儿小妹妹。
到了门口没见到柳儿,反倒看见曹昂正跟一孩童说话。那孩子仿佛一个翻版的小曹昂,也是身着蓝衣剑眉星眸,面目上少了那丝冰冷多了份淘气,娃娃脸甚是可爱。这打扮我是没见过,但人我却在熟悉不过了。
“子修哥哥,借我你的剑看下吧!”曹丕这孩子从小就一脸坏笑,看来这回又盯上新“玩具”了。不过出乎我的意料,曹昂似乎对自己这个小弟弟也是十分温和。曹昂毫不犹豫解下自己的配剑,只说了声“小心”。
曹丕此时虽说只有一点点,但看了曹昂的剑竟能一把抓起来随即挥手一舞,只听“咣当”一声,那剑摔在地上。这是曹昂最爱的佩剑,也是曹操酬人花重金打造送于曹昂作为出征礼物的宝剑,起名曰“飞景”,连曹昂自己都不忍一摔。然而我却又想错了,曹昂非但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曹丕胡闹,只是沉默着捡起地上那剑,轻轻在手中一转,“子桓,你如今力量且小,舞剑时要如此起势才不会伤到腕部。”
“是。”曹丕听得也是认真,从那小脸上完全看不到往日的捉弄与淘气,分明满是敬重与憧憬。再次接过那剑,曹丕模仿着曹昂挥剑的动作。接着他恭恭敬敬将此剑归还于曹昂手上,“多谢子修哥哥赐教……不过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哥哥一样随父亲征战啊……”曹丕哭丧着小脸问道。只见曹昂很耐心地弯下腰告诉曹丕要多读书修身养性,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在家读书的,要想成就大事,急功近利是不可取的。
“如果按子修哥哥所说去做,父亲、母亲就会更喜欢我了么?”
曹丕小小年纪竟问出这种话来,难道可以用一个词“阴险”不负责任的带过?就如同后天环境造就了曹昂的“冷”,此时我却更相信后天环境也早就了曹丕的“狠”。曹昂没有回答,而曹丕似乎也不期望曹昂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个只有九岁的孩子恭敬地辞别自己的兄长,消失在府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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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回 对峙
曹丕已走,曹昂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样子应是在等我这个一直在旁的看客首先发问。
“曹丕……主公一直是偏爱曹植的吧。”
“子桓还小,承受这些为时尚早。”我在曹丕的话中能品出一丝隐忍的痛。
曹昂这么说正好证实了我的想法,曹丕比曹植大了五岁,而不管是老哥还是嫂子都更喜欢这个后出生的文文静静、可爱乖巧的好孩子曹植,处理问题必然会有不公,幼年的曹丕看在眼里又怎能不嫉恨这个抢了自己宠爱的弟弟?以前更是听柳儿说过,谣传曹植刚一出生,老哥和嫂子便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小儿子身上,曹植夜夜有娘抱日日有爹疼,而曹丕此时已经交由乳娘照看。可是曹丕这个所谓的哥哥也只比弟弟大了五岁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被夺走一切的感觉必然会更加刻苦铭心。而曹昂恰恰可以理解这种被剥夺的屈辱感。
曹昂寥寥几句使我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错怪了曹丕,那个阴险狠毒、弃亲情于不顾的文帝形象在我脑海中被彻底被颠覆。这并不是无凭无据的平反,亲眼看见曹昂与曹丕间融洽的手足亲情,一切反驳与狡辩都显得格外苍白。
“所以你便想自己来弥补?”
“……”曹昂不发一语,那样子分明就是默认了。
可是曹昂你自己被剥夺的有应该由谁来弥补呢?命数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你近来可好……”曹昂沉默了半天总算蹦出几个字来。
“好。”我毫不犹豫的答应,可后来一想,好在哪里呢?
“你向父亲领命伏击杨奉一事,我已听闻,虽说并不惊现却也是难得的魄力……”曹昂想了想又说,“实在是冒险。”
曹昂这番话算是说道我心坎里了,这仗虽说打赢但终究也是我自己的心血来潮,想什么都玩一把,就算我不打老哥一年之后必将发兵讨伐杨奉。
“是、是。”我满口应下后赶紧转换话题,“子修你见到我小妹妹了吧?她现在在哪里呢?”
“小妹妹……你是说我送你的那小姑娘?”
“是……”
“已经送往贵府,月莲莫要担心。”
“那就好,真是万分感谢,那月莲先告辞了。”
“慢着。”曹昂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眸中似有事在嘴边却又反复斟酌难以出口。
“子修……?”当时说字的时候我还是半推半就,现在叫着倒比曹昂这大名还要顺口。
“你……此事虽说不妥,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看平日冰块般的曹昂一脸纠结的样子,不听他倾诉下还真是于心不忍。
“子修请讲,月莲自当洗耳恭听。”我笑笑,将他拉着我胳膊的大手移开,没想到这一来手却被他顺势一把握住。看着那严肃认真的俊朗面孔,我怕是又禁不住条件反射红了面颊。
“你快讲……”毕竟是在后院门口,虽说人不多但毕竟也有人来,被看到了多不好!
“你……当真不是父亲的私生女?”曹昂不再回避,一语道破。
“啊?”
“……”曹昂也不解释也不辩驳,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等待一个答案。
怎么会嘛!这是我第一反应,但后来一想确实有可能,确定我真正性别的人肯定都会怀疑,一个和主公非亲非故的女子又怎能如此礼遇?何况我年龄且与他相仿……可差了一辈啊……
“子修,这其中故事我不是不与你说,只是太过复杂还不是时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绝非主公私生女。”可能是被曹昂的认真劲感染,本来这么搞笑的误会我也不会说的这么严肃。
曹昂听后表情立马豁然开朗,紧蹙的剑眉也微微舒展,就是唇间也晕染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已经忘记上次见曹昂笑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再见这久违的笑意只觉心中暖暖的。就像曹昂对曹丕格外关心一般,也许我也是希望关心曹昂的吧。
曹昂说着将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与眼前的男子相对而立,我目光并不躲闪,看那细长的眸中流光闪烁,看那嘴角边难得的一丝弧度,沉浸在冬雪初融一刻的美景。那时候,在我对被某人气得绝望的时候,确实是曹昂出现在我身边,虽说只是淡淡的只言片语……
后来在马车上曹昂也并未多言。
可以转转再回去么。我极力想忍住流泪,但一想到郭嘉的身影就止不住模糊了双眼。我不要回去,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见到郭嘉,我宁愿我们永远只是陌生人。马车在集市中缓缓地兜着圈。帘外灯火阑珊,偶尔听得几声轻声细语情谊绵绵。徘徊于灯海之中,唯独我在时光的边缘踽踽独行,只觉灼热滚烫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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