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苏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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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苏三国演义-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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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勒斯没有向艾森豪威尔报告他的病情,而在剧烈的病痛中,在死亡的阴影的笼罩下,作了他最后一次仆仆风尘的欧洲之行。

他与法国总统戴高乐、英国首相麦克米伦、西德总理阿登纳协商对策,他忍着痛苦听取西方盟国首脑的意见,就餐时根本不能下咽,但却装作使人觉得他在吃东西的样子,只对阿登纳说患了癌症,他强打精神发表对苏强硬讲话说:

“如果赫鲁晓夫鲁莽行事,柏林危机就有可能导致战争的爆发。美国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保住西柏林,其意义是十分重大的,但是,西方必须设法避免一场灾难,设法同赫鲁晓夫进行谈判。”

杜勒斯对赫鲁晓夫的性格特征进行深入研究,认为此人虽然经常咆哮如雷,但骨子里想和美国搞缓和。杜勒斯与阿登纳密商后公开宣称:“如果赫鲁晓夫使用武力关闭柏林的高速公路,美国就决心使用武力保持它的畅通!”

杜勒斯回到华盛顿,向艾森豪威尔汇报他的欧洲之行结果,两人决定采取强硬态度,“拒不投降,但愿意谈判”。赫鲁晓夫果然欺软怕硬,表示愿意和解,不再提最后通牒之事。

杜勒斯病重住院发现癌症已到晚期,  1959年5月24日死于华盛顿的沃尔特里德陆军医院。赫鲁晓夫在回忆录中称赞“杜勒斯是一个值得称道的和很有意思的对手”:

“艾森豪威尔受到杜勒斯的很大影响。杜勒斯是个侵略成性的人物,他对苏联有一种天然的强烈反感,对每一件新的事物、每一件共产主义的事物、每一件社会主义的事物都有一种思想意识上的仇恨。这种仇恨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他生命的未日。他因提出一套反对苏联的系统理论而臭名昭著。他的外交政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公式,就是搞战争边缘,但是不越过这个边缘……我应当说,我们对杜勒斯有两重看法:一方面,我们认为他是我们意识形态上的头号敌人;另一方面,他不止一次地证明他并不是真要战争。”

杜勒斯逝世后,赫鲁晓夫只好另找与美国领导人拉关系的途径,恰好美国1959年7月在莫斯科举办全美展览会,美国副总统尼克松来苏主持。赫鲁晓夫陪同尼克松出席开幕式,决定借此机会向尼克松好好表现一番,给美国留下深刻印象。

在参观中,一个青年技术人员建议把赫鲁晓夫与尼克松谈话的镜头拍摄下来,在展览会期间反复播放,赫鲁晓夫欣然同意。这时,在场的苏联观众纷纷围拢过来,赫鲁晓夫兴致勃勃地对尼克松说:

“美国存在多少年了?170年。好吧,大家请看,这就是它达到的水平。我们存在只不过42年,而再过7年,我们将要达到同美国一样的发达水平!”

在场的苏联观众为赫鲁晓夫这番鼓舞人心的话热烈鼓掌,赫鲁晓夫越讲越情绪激昂:

“当我们赶上你们并超过你们的时候,我们会向你们招手的!”

赫鲁晓夫一边说着一边回身向后挥挥胖手,好像美国真的已在苏联人后面慢慢地爬行。他很为自己这番表演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抓住机会借题发挥,既奚落了美国,使尼克松难堪,又大大振奋了苏联人的精神,提高了他的威信,可谓“高明之举”。

接着,尼克松陪同赫鲁晓夫参观美国典型厨房用品展览会。赫鲁晓夫拿起一个挤柠檬汁的自动器,夸夸其谈道:

“尼克松先生,你们怎么在苏联展出这种笨东西!你们吃茶需要的不过是几滴柠檬汁。我想你们的主妇使用这种小机器比我们的主妇切一块柠檬,丢在茶杯里,用调羹匙挤出汁来更费时间。当我还是小孩时,我们就常用这种方法挤柠檬。你们的这个工具,我看无论如何不是一种改进,它并不能真正节省时间和省力。事实上,你可以用手更快地挤出柠檬,展出这种笨东西是对我们智力的侮辱!”

尼克松激动地予以驳斥,两人展开激烈的辩论。赫鲁晓夫又提出新问题:“尼克松先生,你把这种美妙的器具带到莫斯科展览,但你们真的在广泛使用这种器具吗?美国主妇们的厨房里有这种东西吗?”

当尼克松说这些展品市场上还没有时,赫鲁晓夫抓住小辫子讥讽说:“啊,原来你在向我们夸耀许多你们国内还未使用的东西!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你想我们会对你们带来展出的这种骗人的东西称赞一番吗?”

赫鲁晓夫认为他们“辩论的不是厨房用具问题,而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对立的制度问题”。

赫鲁晓夫对尼克松这样大动肝火是有来由的,因为美国国会刚刚通过了《关于被奴役国家的决议》,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根据这个决议发表声明,号召美国人“考虑那些受到苏联控制的国家的痛苦处境,给予被奴役国家的正当意愿以支持”。赫鲁晓夫对此非常恼火,曾发表讲话给予猛烈谴责。

第二天,赫鲁晓夫与尼克松举行正式会谈,开始时还满面春风,称赞尼克松8个月前在英国伦敦市政厅发表的关于和平竞赛的演说,认为它和苏联的“三和”思想有共识。赫鲁晓夫主张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社会制度必须和平共处,双方展开和平竞赛,最后社会主义赛垮资本主义,使资本主义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

不一会儿,赫鲁晓夫赶走记者,一张圆脸拉得很长,不时用拳头敲击桌子,指责《关于被奴役国家的决议》是对苏联的严重挑衅,是愚蠢得令人吃惊的决定。他质问尼克松,美国是否准备同苏联打仗?又厉声宣告:

“在此之前,苏联政府一直以为美国国会不会通过一个发动战争的决议,但是,现在看来,虽然麦卡锡参议员死了,但他阴魂不散,因此苏联必须做好准备!”

尼克松看事态趋向严重,忙做解释诡辩说这只是表达美国的看法,并不是号召采取行动,赫鲁晓夫仍揪住不放,尼克松挠着头皮,陪笑请求说:

“在白宫,每当一个问题讨论了很久而又没有什么结果的时候,有一句话可以中断讨论,这就是艾森豪威尔总统所说的:‘这匹马我们已经打死了,换一匹吧’,现在我们是否也这样办?”

“我同意总统所说的,不要把一匹马打得太狠”,赫鲁晓夫不愿得罪艾森豪威尔,但他越说越激动,一张圆脸涨得通红,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的国会为什么要在如此重要的国事访问前夕,通过这样一个决议?”

赫鲁晓夫气得失去控制能力,一下骂出了脏话,尼克松从赫鲁晓夫的表情上已看出个大概,译员只得照实译出:

“这个决议臭不可闻,就像刚拉的马粪一样臭,再没有别的东西比这更难闻的了!”

尼克松也不是好惹的,他出生于洛杉矾附近的小村镇,知道猪粪比马粪臭,还了解赫鲁晓夫小时候放过猪,就不客气地回敬道:“恐怕主席搞错了,还有一种东西比马粪更臭,那就是猪粪!”

赫鲁晓夫听了怒火升腾,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乎爆裂,但他想到要搞美苏合谋争霸世界,美国副总统尼克松得罪不得,就刹时间由怒转笑道:

“这个你说对了,所以也许还是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换个问题来讨论,然而我必须提醒你,你在苏联访问期间,还会听到别人说起这个决议的。”

赫鲁晓夫不肯就此罢休,他总想找机会让苏联人民给尼克松上一课。

机会终于来了,赫鲁晓夫陪尼克松乘游艇在莫斯科河游览时,他热情地向游客们招手致意。游客们见是赫鲁晓夫,纷纷聚拢过来。他吩咐将游艇停下,故意向游客们发问:“你们之中哪个是被控制、被压迫的?”

苏联游客一下被问愣了,再看看赫鲁晓夫身旁的尼克松,顿时领会了他们的领导人的意图,便一齐大声回答:“没有!”

赫鲁晓夫故意问:“难道你们都是奴隶吗?”

河中游泳者异口同声回答:“涅特”(不是)。

赫鲁晓夫得意地用胳膊肘一碰尼克松的胸脯,带炫耀性他说:“副总统阁下,请看看我们的奴隶们是怎么生活的!”

赫鲁晓夫继续制造戏剧性情节:“喂,有人非说你们是被奴役、没有自由的人,这可笑吗?”

此语一出,苏联游客们立即发出一片“轰”的嘲笑声,弄得尼克松狼狈不堪,苏联记者不失时机地将这些“大快人心”的场面部拍摄了下来。

尼克松毕竟久经外交沙场,他以称赞对方来摆脱窘境:“你知道,我真佩服你,你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进行宣传。”

赫鲁晓夫趾高气扬反驳道:“不,不,我不是搞宣传,我说的是真话,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赫鲁晓夫尝到了甜头,又在尼克松访问莫斯科附近的红星农场时,安排一个工人,来到尼克松面前,自我介绍说:“我是一个苏联普通公民,我有问题要向副总统先生请教:美国为什么阻挠为停止原子弹试验所做的努力?为什么美国想要战争?”

尼克松明知这是赫鲁晓夫设置的陷阱和圈套,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钻,大声向这位苏联“公民”解释说:“这完全是误会,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赫鲁晓夫不是想访问美国吗?我们都在为获得和平而努力!”

苏联“公民”又提出新问题:“为什么美国拿在外国领土上建立的军事基地来威胁我们苏联?”

尼克松觉得这些问题十分棘手,但也不得不做回答,突然灵机一动有了“绝妙好词”:“苏联不也在东德和东欧国家驻有大批军队吗?我们能说是威胁美国和西方国家吗?”

尼克松到另一家工厂参观时,又碰到自称苏联普通“公民”的人向他提出一连串质问,尼克松心里恼火,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加之提问者都以“群众”面目出现,尼克松也不便向苏联政府提出交涉,怕落个“美国领导怕见苏联群众”的名声,第二天莫斯科报纸上大量登出诸如“苏联一工人质问尼克松,尼克松在正义面前无言以对”之类的报道,搞得尼克松不胜其烦。

尼克松绞尽脑汁想出对付之策,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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