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兄弟,这事儿可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我等阴差虽然可以自由出入阴阳两界,却并非有事没事随时可以逾界乱跑的!”鬼差大哥说,“如果没有判官所发公文,扰乱阳间秩序,我们是要受罚的!”
“这事好办,刘大哥,要是兄弟我能还阳的话,哪怕被官家抓住杀头,我也要把那小子宰了,让他重回阴间不就解决了吗?”我冒然插嘴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果然是助人助己!我本好心救你们,并不图什么回报的,没想到这次无心插柳,这事儿你确实可以帮我一把!”鬼差大哥看着我说,“不过,要是你们全部返阳回去,我一时还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啊!”
“刘大哥,其实不需要大哥你踏足阳间,只要大哥送我们到那山洞口,不就行了吗?”我斗胆试问。
“唉,小兄弟,很多事儿我没办法给你们详说的,否则就是泄露天机﹑罪当受罚的。有一点你应当了解,阴间没有回头路,进来时和出去时的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点和阳间之路大不相同,否则在没遇到我之前,你们早就摸着回去的路啦!”鬼差大哥苦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子,怪不得当时我们用指北针认准回去的路,狂奔那么久也没找到那个洞口呢!”刘老大也是恍然大悟。
“哈,要是按你们那样讲的,人死之际带上个指北针再上路,趁鬼差一不小心就跑回去了,那还得了?阴阳两界岂不乱套啦!所以当时我对你们讲,你们在那个地方转上三年,也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啊!”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就难以回去了?要不这样,大哥你分几次送我们,如何?”刘老大当然不死心地追问。
“兄弟你不了解的,你们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留你们的。但又不能送你们重新投胎,所以很麻烦。你们要的是还阳,而不是投胎啊,知道不?重新投胎你们愿意吗?要是愿意的话,我领你们到判官那儿,登记一下,发个公文,我就能送你们一次过去!”
“不,我们可不能重新投胎,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我可不愿意再从婴儿做起!”小李连忙表示不愿投胎。
“不愿意从婴儿做起?哈,就算你愿意,行不行还难说呢,要是判官发落你投到畜牲道,你连做个婴儿的机会都没有,这里有多少鬼魂哭着闹着想要再入人道呢!”鬼差大哥嘲笑小李是自作多情。
“好了,大家别打岔啦,还是请刘大哥帮我们想办法回去才是正事儿!”刘老大示意大家安静,看着那鬼差大哥说,“你看,这事真是让大哥不少麻烦,兄弟若是能回去,一定给大哥建庙立像﹑四时供奉!”
刘老大明显是想起了狗蛋的劝告,想以好处来提高鬼差大哥送我们还阳的积极性,也就是想变相的行贿于他。
“千万别那样做啊兄弟,那样是在害我!”鬼差大哥听了刘老大的话是连连摆手,“那不是等于告诉判官阎王他们,为兄我有私放你们还阳的嫌疑么!”
我们对阴间之事一窍不通,只得闭口不言,等待那鬼差大哥想办法送我们回去。
没过多久,鬼差大哥就拍了一下手,站起来果断地说:“算了,这次就破例一下,反正我又不越界﹑不惹事,大不了罚俸而已;要是拖的时间长了,真怕你们这么多人只能投胎转世,不能还阳为人了!走,现在我就把你们这些人全部送走,送你们还阳而不是投胎!”
我们当然是激动得全部跳了起来,小李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鬼差(7)
说来也算奇怪,原本昏暗崎岖的一片荒野之地,由鬼差大哥在前领路,这一路上倒是一马平川﹑明亮平坦。只可惜这条路并不像我们来时所走的荒野小道,反倒是非常宽阔的马路官道一般。
走不过数里,前面就出现了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河水乌青﹑旋涡重重,河面上烟雾蒙蒙,很是吓人。
一座石阶拱桥横跨大河两岸,鬼差大哥领着我们拾阶而上,走到大桥中间,也就是拱形桥身的最高处,鬼差大哥停了下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告别吧,”鬼差大哥说,“对了,我说的那个事儿,你们不用急,在一个月之内解决了就行,你们回去后抽时间去处理一下,很简单,不会让你们杀人放火的!”
“谢谢刘大哥,你说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处理才恰当?”刘老大问。
“黑山乡刘家沟,也就是我生前的老家,离你们驻地并不太远,翻过那山,就在山麓南侧,很好找的。具体情况你们到时一问就清楚啦!”鬼差大哥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绝对不能搞错,就是你们回去时,正在你们来时的那个山洞口不远处,看到自己的身体就钻进去,别弄错了;另外,醒来后看清楚点儿,往有亮光的一端跑,可不能再走错了。”
我们这么多人齐声道谢﹑感激万分,若不是遇到这等仗义鬼差,恐怕很有可能加入鬼籍﹑再次投胎了。
就在我们正要下桥告别时,鬼差大哥却说:“呵,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在这儿跳下去就行了!”言毕指了指下面雾气腾腾﹑哗作响的桥下怒波。
“这,这行吗?”刘老大的意思非常明显,若是我们从这高桥处跳下去,还会有命还阳吗?
“放心好了,为兄不会害你们的!”鬼差大哥最后朝我们摆摆手,激将了我们一下,“还以为你们是能够赴汤蹈火的汉子呢,原来连跳下去洗个澡的勇气也没有啊,哈。”
事已至此,我们亦不多言,想那鬼差大哥也不会骗我们,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扑通通的跳了下去。
想着脚下的滚滚怒波,乌青的河水中还不知有些什么鬼怪妖邪在等待着我们呢,心里当然是紧张万分,但在跳下去的一刹那间,脚之所及的,却并非是冰凉的河水,而是坚实的地面。
心里当然是惊恐不已,稍稍平静一下,出现在我眼前的正是那个山洞,再往前看,惊骇得我们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一样!
因为映入我们眼帘的,正是我们全连的弟兄们,一个个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想到鬼差大哥最后的那些话,我们不敢多想,急忙找到自己的身体,往上一躺便钻了进去,即而合二为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陆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更有饥渴相煎,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先不管别的,出了这个鬼山洞才是最重要的。
等弟兄们全部醒来,各班清点人数无缺,便在刘老大的带领下,向发出微光的一端走去,走不多时就看到已至洞口,我们自然迫不得的跳了下去,到达谷底后,才算放心下来。
出了那个所谓的阴阳界洞口,我们也就顾不上其它,先取出干粮饮水,满足一下生存的最低需求再说。
“刘老大,看来我们当时进洞没走多远,就已经灵魂出窍啦!”小李吃饱喝足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感叹不已,“怪不得那里面漆黑一团,指北针和表都失灵呢!”
“是啊,要不是那帮岛国人引诱我们,我们怎么会想到上这个鬼地方来,若不是巧遇那鬼差大哥,说不定我们全都报销了!”刘老大恨恨地说,“……岛国人,活着时杀人放火,死后还不忘害人哪!”
“别管如何,这次全亏了那鬼差大哥仗义,这次要抽空帮他处理一下,既然那里又是他生前老家,我们去祭拜一下也好!”我看了看正在猛吃的大傻兄弟,“瞧瞧,这兄弟还弄了人家一颗什么珠子来着,就是不知道将来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再也不敢久留此地,于是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爬了上去。
等到我们回到团部,刘老大将此行状况报告团长时,团长沉默良久,这事虽然很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但料相自己弟兄也不会撒谎胡说的欺骗于他,加上近来无战事,团长就准许我们离团,帮助鬼差大哥处理那件事。
不过,这次团长说什么也不答应一次去那么多人,万一上峰命令下来,少了一个连的兵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还是由我们五个离队前往,仍由刘老大带队负责。
按照那鬼差大哥所说的情况,我们离开营地向山后走去,一路的披荆斩棘自是不需多讲,好在我们准备充分,干粮饮水足够,又有武器在手,比当年几根木棍一把枪的退入深山老林,心里踏实多了。
翻过山头,在那山麓南侧平坦之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宝瓶样的古塔,塔高七层,青石古砖而建,从外表来看,虽然规模宏大﹑飞檐挑角,但风吹雨打﹑外表斑驳,看来年头应该非常久远。
因为那座古塔虽然败落,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加上古塔不是镇鬼镇妖,就是积尸之地,我们也未敢近前细看。
离开古塔不远,一片向阳高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散散落落的小山村。走近一问,正是刘家沟。
虽是抗日年代,像这样一穷二白﹑出入不便的小山村,倒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村头坡地上,几个老年人抽着旱烟晒着太阳,也算是优游林泉﹑颐养天年吧。
那些人看到我们虽然身着戎装,却并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样子。在这战火纷飞﹑兵连祸结的乱世,他们的表现反倒令我们感到奇怪。
“大爷,向您老打听个人儿”刘老大冲着他们问了起来,“这里有个叫刘槐的人吗?”
“看样子你们应该是国军吧?李震雄你们认识吗?”那老先生没有回答刘老大的话,反而问起我们来。
“李震雄?那是我们的老团长,现在已经是少将师长啦,您老是?”一个深山野夫,竟然能够叫出我们老团长的名号,刘老大立即对他客气有加。
“呵,那小子就是从我们这沟沟里出去的,早听说他混成了小头目,没想到现在都升到师长了!”老先生很是自豪地说。
怪不得他们这些人见到我们当兵的不甚害怕,原来老团长的老家,就在这旮旯里!
“年轻人,你刚才问谁来着?刘槐?”老先生打量着我们几个,一脸的诧异。
“是啊,就是刘槐,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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