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明日去烧卖店,替我向白小姐送一封信。”
情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渠阳城里大街小巷正是一片灯红酒绿的时候,月光下的鸳鸯湖的却格外静谧。湖水荡漾,波光粼粼,不复白日的喧闹,仿佛一位洗尽铅华的少女,微微的伸展胴体,在月光中起伏着绵长的呼吸。春风拂过,醉人心脾,像跳跃的精灵,逗得人心痒痒的,想要抓住,它却调皮的溜走,在远处咯咯的欢笑。
玲玲一边欣赏一边走来。原本忐忑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邀月公子约自己出来,不晓得有什么事情。也许是挑明一切,也许是叫自己不再纠缠与他,也许………………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做好准备了。
湖边的人影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白小姐。”
见到这张美丽的微笑的脸庞,她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江公子。”
玲玲走过去,与邀月并肩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我来的有些晚了。公子一人来此吗?恐怕不太安全吧!”
“没有。元儿同我一起来的。刚刚打发他回去了。”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不知疲倦的叫着,却令四周更加静谧。
“昨天来眠月楼的那位沐小姐,你见过的,就是那天与你上街救我的那个人。”
“嗯。”
“她暗示我,要为我赎身。”
“那你,答应她了?”
“没有。”
“为什么不答应?听说她对你痴情一片,几乎天天跑来捧场,看来家世也不错。”
“你真的这样想?”
“………………”
“也是,旁人看来,似乎这就是不错的归宿了。宁得一人情,白首不相离。”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也许,是我奢求了。”
“你知道,我只是一介白丁。身无长物。”
“也是。似乎不是良人啊。”
“好在我懂一点医术,生活不成问题,多养活一人勉强也办得到。”
“嗯………………这也是事实。”
“那、那你愿意——”
“我愿意!”邀月转过脸来,眸子发亮,坚定的说:“我愿意!”
玲玲的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膛。一只手伸过去,环住彼此,月色中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小李子,让开点。”秦思言将李州拨到一边。
“主子,我看不到了。你让给我点地,不然掉下去了。”
“小点声。快看,快看。”
“难道是要亲嘴了?主子,别挤了,我要掉下去了。”
“亲啊!快亲啊!”
“要亲了,要亲了——哎呦!!”
偷窥到焕然忘我的李州跌下树来,手忙脚乱站起身来,却见玲玲与邀月两人已转过头看向她,尴尬的笑笑:“意外,纯属意外。你们继续,继续。”跌跌撞撞的离开,不时摸摸摔疼的屁股,口里肺腑着自己的主子:太不讲义气了,平时总说什么有难同当,危急关头竟然自己先溜了!
玲玲和邀月看看彼此,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良久。玲玲伸过手去,握住邀月的手:“邀月,我好欢喜,好欢喜。”
“叫我云峥。我也是,心中很是欢喜。”
玲玲欢喜的几乎要跳起来:“云峥,我想唱歌,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好。”
那夜真的好浪漫
我带你去看月半弯
有点害羞却很幸福
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让我温柔靠近你身边
你也静静陷入我臂弯
感觉爱情悄悄来临
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夜色总亮着用渴望
眼神交换
原来恋爱现场感觉
不像想的那样主观
月半弯好浪漫
月光下的你显得特别的好看
月半弯我喜欢
有情有意有你
还有天
还有月半弯………………
歌声散向四方,似乎将人的心都唱化了。
依依不舍的告别白玲玲,邀月跨入栖月小筑,元儿迎上前来:“公子,沐小姐来了。”
“喔,我知道了。她还没走吗?”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对她无意,就马上把话说清楚。省得白白费了心思。
“刚刚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来后见不到你,留下一封信,就匆匆离开了。”元儿递过信来。
邀月打开信。原来沐家出了点事,传信叫她马上回家。她等不到自己,只好留书说明,信中叫她好好照顾自己,她给老鸨也打了招呼,不会为难于他。她处理完家事马上回来找他,希望到时他已经想通,愿意跟随她了。
邀月苦笑着合上信。世事就是这么赶巧,本想马上来个了断,看来是不行了。没办法,暂时只能将这事放下了。或许一段时间后,对方将自己忘到脑后了,也未可知。又想到自己觅得良人,从此便可与寻常男子般成亲生子,心头又涌上一股甜蜜。
开医馆
溱王朝四十七年六月五日,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医馆在渠阳城启州玉屏县的县北悄悄开业了。说是悄悄的,并不是说大夫医术不行,医不好人害怕苦主日后找上门来而不敢轻易露面。而是开业当日,并没见多少高官贵人来捧场。须知这杏林中人大都出身不俗,或权贵、或富家子弟,且大多出身世家,医术一代代传下来的,轻易不传外人。每逢有医馆开张,那主事之人便广撒请帖,邀请自己相厚的官场、商场、医道中人来捧场,以显示自己出身名门,背景不凡,所谓的“质量有保证”。面子越大,请的人越有分量,日后请她看病的人便越多。
这家医馆倒好,反其道而行之,连最基本的拜山头都不晓得,哪会有什么生意,恐怕没几天就关门大吉了。
不少人等着看医馆主人的笑话呢。
开业前两天,因为没有名气,一个病人也无。到了第三天,城里有家住户,儿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痛不止,那家女主人看着儿子疼的没法,记得上午路过玉屏县时的这家医馆,便抱着儿子来求医。谁知她家儿子疼的厉害,那大夫几针扎下去,一副草药喝下去,便立即好了。喜得他家大人眉开眼笑。到算诊金时,竟才半两银子,是平常医馆收费的十分之一。那家人付了诊金,千恩万谢的走了。
从此百草堂医馆的医馆渐渐传开了。这家医馆与别家不同,少有富人上门,接待的病人都是些平民百姓,三教九流,并不因此而歧视,通通来者不拒。许多医馆的大夫听说此事,都暗暗鄙视其人,私下约定不与这家的大夫来往。谁知百草堂的大夫竟也从未试图拜会过他们,竟清高的很,好在那些富家子弟不屑去和市井走途一起看病,恐降低了身份。自家生意不受影响,也就看着百草堂那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儿吐上一口唾沫,不与这等小民一般见识也就罢了。
这医馆的主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平民白玲玲了。
既然与邀月已经挑明,彼此钟情,那么接下来就要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了:比如最重要的赎身问题。邀月是眠月楼的头牌,是四大公子之首。平时出场一次最少也是五六百两,攥着这么一棵摇钱树,没有哪个傻瓜会轻易放过的。就算老鸨舍得放人,以邀月现在的身价,他的赎身费不会低了——怕是得几十万两了。
玲玲的医术又一次帮了大忙。都知道平民看病不容易,更别说这些顶着“伤风败俗”帽子的青楼妓子了。小病,熬一熬,也许就过去了。也许熬成大病,就香消玉殒了。更别说还有一些令人闻之色变的花柳病。在与邀月闲聊中听到这些情况的玲玲,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她正式拜会了眠月楼的老鸨,提出要为邀月赎身,代价就是免费为眠月楼的人治病一年。一个花魁换来花楼众人一年的健康,相信这是一笔令人心动的买卖。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老鸨同意她为邀月赎身,但是除去一年的免费治疗外,还须额外支付十万两银子,一个月后交钱领人¬;——她似乎抓住玲玲她们的软肋了。好在如同杜十娘有百宝箱一样,那些去眠月楼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贵,不少人赠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送与邀月,希望得到佳人的亲睐。邀月自来将这些看的极淡,没想到这是真能帮上大忙。那些珠宝拿去变卖,大约将就能凑齐十万两。可是赎身以后呢,要成家立业,要风风光光的将邀月娶进门,要让他过上好日子——虽然邀月并不在乎这些,但玲玲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呢。所有这些都需要银子。她当前的任务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好在即使她自觉收费不低,比起这个世界大夫的标准还是要便宜许多。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她只负责诊脉,柳青和杨凡负责抓药、煎药,都忙得不亦乐乎。她的医术不错,收费也不贵,时间不长,竟也得了一个小小的神医称号。
城南,楚家。
“小姐,你真要出去呀。要是让夫人知道了………………”
“不会的。我把门关好了。你老老实实坐在这儿,让她们看得到人影就行了。何况轻易不会有人来的。”
“要是贾公子来呢?”
“他?”楚盈盈冷笑着扁扁嘴巴:“他已经得偿所愿了,暂时应该不会来纠缠了吧?按照风俗,成亲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可是,万一、万一………………”
“小舟。”楚盈盈忽然正色说:“我要去见青青,一定要去。我害怕现在不去,以后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好吧。小姐,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放心吧。”
楚盈盈关好房门,四下里打量一下,飞快的走了。
两个人从树后走出来。
“怎么样?肖平。我说的没错吧?真是不虚此行呢!”贾家公子贾乃亮冷笑着说道。
他的贴身小厮愤愤不平:“公子,楚家小姐既已跟你订了亲,怎么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亏她平日还跟正人淑女似的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傻小子,女人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那小情人长得跟小妖精似的,女人都爱那个调调的。不是有人这么说吗:正不如郎,郎不如侍,侍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嘛!”
“那怎么办?难道眼瞅着她把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