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已知剧情结束后,一张从未想过的熟悉脸庞出现在荧屏上。
“这是一起明显的集体癔症现象。”
表姐苏何一甩艳丽形象,身着深色职业套裙,淡妆盘发,口吻笃定道:“听到谣言的时候,一些意志比较薄弱的人会受到暗示诱发精神障碍,像‘老鼓长毛’这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也会信以为真。从众心理是很可怕的,谣言越传越广,就会发生龙王镇这种群体迷信的情况。”
苏女士微微一笑,一副业内专家教授的样子道:“集体癔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有病,就得治。”
江珧冲进苏何的办公室,砰地一声把门甩在背后,连珠炮般叫道:
“是谁忽悠你上节目的?没觉得不舒服吧?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何不耐烦道:“镇定!老娘天生丽质,上个电视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珧嘟囔:“全京城多少心理医生,那怎么就正巧挑上你来做《非常科学》特邀嘉宾啊?”
苏何啐了一口:“心理卫生研究所全市独一家,论资历论成果论相貌,老娘在所里综合实力名列前茅,不选我还能让隔壁那个秃顶去?影响全体从业人员形象!”
江珧只怕表姐也像陈院长那样被催眠过,仔细打量,却看不出什么迹象。
“镇民全体得了精神病是你经过考察后得出来的结论?你脑子没问题吧!”
苏何哦呵呵地笑起来,肆无忌惮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娘收了三倍专家咨询费,说谁有病谁就有病~”
江珧一口气提上不来,差点背过去:“你……你、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点吗?!职业道德还剩下一渣渣吗?”
“这就是成人的世界了。”
苏何哼了一声,缓缓抿一口咖啡:“奶粉质量、疫苗问题,别说是我,这种**随便挑所里任何一个人去讲解,结论都是统一口径——集体癔症,你待怎滴?你知道真相,你去说啊,看有没有国内媒体敢播!”
江珧被她讲得哑口无言,完全无力辩驳。
“这个先不提,你来得正好,我有正事要问你。”苏何站起身,美目微合看她:“你跟那节目的编导是什么关系?他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江珧一愣:“你说图南?”
“一双桃花眼,满身风流债,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如此妖孽的男人。”
江珧嘴角抽动:“他提起我了?”
“两次,那神态语气绝不是一般关系。”苏何察言观色的段数可是职业级别,冷冷道:“看来他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是你的亲戚。那我也不需要客气了,这两天找朋友探了探他的底。”
江珧苦笑,心道人类的关系怎么可能查到妖魔原型。
苏何却极其认真,捏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很难抵挡这种毒药型男人的诱惑,我完全能够理解。但这人真的不安全,豪宅、名车、大量来源不明的财产,没有详细身份记录。只有两种人可能是这样,第一,他做非法生意。第二,他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当然,也可能是……重口味富翁包的。”
江珧噗的一下,华丽丽的喷了。
苏何并没有因此放过带子,抓着她的肩膀猛力摇晃,做咆哮状:“你妈亲手把你交付给我,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你堕落!你不想传染上a字开头的绝症吧?!你不想跟一满脸褶子怀孕七个月肚皮的老头子分享一根**/吧?!你不想因为协助贩毒拐卖妇女跨国犯罪入狱吧?!听老娘的话,不许跟这长着小三脸的妖孽交往!!!”
江珧脸都抽搐了,用同样音量吼回去:“我才没跟他交往,谁会跟那种不靠谱的坑爹货交往啊!”
“没精神交往,那**交往呢?”苏何怀疑地看着她。
“你……你看他那副样子,我再傻也不可能惹祸上身呀!”江珧感觉自己暴躁的都快得癔症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人类啊啊啊!
苏何眨眨眼,平静道:“我的意思是,精神交往不可以,**稍微占点便宜无所谓,毕竟如此倾国绝色一辈子很难遇到的嘛。”
江珧一头扑到在问诊沙发上,再起不能。
苏何扭腰坐在沙发边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好了好了,不调戏你了。我只是担心你年轻经验少,在感情上栽跟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这个不靠谱,别的选择不是大把大把的。”
“我怎么觉得出了校园圈子那么小呢……台里那么多美女,人人都有两把刷子,相比之下我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土妞。”江珧闷声抱怨。
“那是因为你刚刚毕业嘛,我来给你分析分析。”苏何温柔地道:“家世清白,名校毕业,长得美身材好,还在中视做女主持。珧珧,你在相亲市场上的身价其实很高,一定能找个人品过硬,相貌堂堂,收入稳定的好男人恋爱结婚的。”
“人品过硬,相貌堂堂,收入稳定……”江珧小声喃喃着,脑海里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目标。
“呦~最近身边有符合这三个条件的?”苏何鉴音辨色,立刻抓住了话题:“什么行业的,收入如何?家境呢?”
“唔,才刚刚认识,怎么会打听人家赚多少啦。”江珧翻过身,望着天花板道:“是跟我合租的同乡,建筑师,说话少,有点洁癖。”
“租房吗?不是北京人,看来家境也一般。建筑行业很辛苦的,不过赚得也多,只要人灵活技术过硬,积累几年还是可以混出头的。这支是潜力股,你先别着急,揣着再看看。”
苏何世事洞悉精明强悍,三言两语剖析了一遍。江珧心头闷闷的,虽然明白表姐的爱护,但对这种市场选货的形式实在没有好感。
但是,为什么苏何一提到可以‘恋爱结婚的男人’,她就马上联想到了卓九?
她只是一介普通人类,喜欢稳定的环境,可靠的伴侣。可自从任职非常科学栏目组后,生活就如同脱缰的草泥马一样……奔向一种非常诡异的未知方向。那么,仅仅因为卓九是一个做饭很好吃、拥有正当职业的人类,才他产生好感的吗?
这个理由恐怕连她自己都骗不过。
喝了一杯奶茶两杯咖啡,直到离开苏何的办公室,江珧都压根没敢告诉表姐她做了关于卓九的梦。那个有着铜色肌肤,汗水顺着背脊缓缓流下的梦。
她觊觎的,好像是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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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门,江珧清晰听到一个男人在大声咆哮。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先生。卓九有亲友的来拜访吗?江珧犹豫着,站在门口一时不敢进去。
老先生激动的训斥到:“我把你介绍到建东是让你磨练技术拓展人脉的,你这不上进的混账东西倒好,不坐班、不接出差的项目,你以为自己是哪尊神啊?我打了一圈儿电话,从建东的老板到你师兄弟,都没人见你出门应酬过。我不指望你独来独往的臭脾气毕了业就能变,可你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是想一辈子当个熬夜画图给人打工的马仔啊!!咳咳咳……”
咆哮以猛烈的咳嗽结束,江珧听见杯盏响动,卓九的声音平静如常,语言简洁依旧:
“老师,喝水。”
卓九……你是存心想气死他是吧?咳嗽加喘气,江珧都忍不住同情这位老先生了。
“你!你……哎……”一声沧桑的叹息传了出来。
“卓老是我最敬爱的恩师,他仙去时郑重委托我照顾你。你从小孤僻,但学习勤奋刻苦,性格诚实沉稳,跟卓老师简直一个模子浇出来的,我是真心的想把你托成材。你呢?考出个注册建筑师证就不肯继续努力了,一年十万块钱的挂靠费就让你满足了?租住个伸不开手脚的小破房子就满足了?老师在天有灵……我可没脸去见他!”
江珧已经在门口站了五分钟了,虽然不想撞破这老师训斥学生的尴尬一幕,但实在也不能继续听别人成长经历之类的**。她放重了脚步假装刚刚爬上九楼,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客厅里坐着个头发斑白带着眼镜的老爷子,看穿着气质,不是研究员就是大学教授。见她进来,愣了一愣,转头望向站着听训的卓九:
“这就是你不上进的理由啊?”
卓九摇摇头,弯腰给他倒茶。
江珧不知怎么打招呼,点头笑了笑换上鞋就赶紧跑进自己卧室关上门。可惜老房隔音效果实在很差,接下来的对话依然被迫听得一清二楚。
“明白了,明白了。沉醉温柔乡,连门都不想出,原来如此啊。”老先生敲着桌子,显然不相信卓九沉默的否定。
“那你觉得就这么租个房子跟女朋友同居,能过得舒服吗?没房,以后扯证生孩子,你舍得让老婆大着肚子上下爬九楼?房东赶人,你就拖家带口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江珧一歪,从凳子上摔下来,差点流产。
老爷子不愧是专家教授级人物,见微知著举一反三,胡扯能力怎么这么强大啊!
老先生继续推理道:“北京房价是很高,不过依你的偿还能力,贷款买个大点的地方根本不成问题。手里攥着一级注册建筑师证,你多接几个大项目多出几趟差,钱不就来了吗?”
一直闷不吭声左耳进右耳出的卓九,这时候竟然开口了:“新的限购令下来了,没有五年交税证明不能买房。”
“你个死心眼儿的傻孩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咱们又是建筑圈里混的,只要你肯,买房路子多得是。明后天你带着所有证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老师别的帮不上,人脉还是可以的。”
老先生琢磨着只要卓九肯贷款买房,以后月月还贷养老婆,就必须上进努力了。果然擒贼先擒王,抓准关键点才能成功说服这个八头牛拉不回来的倔强学生。他想着刚刚那姑娘也算端庄貌美,说不定明年就可以喝徒弟的喜酒,心中甚喜,喝了几口茶告辞走人了。
江珧听见大门关上,才从卧室里走出来,沉着脸问:“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卓九把招待客人的茶盏收进托盘里,低着头回道:“我说了,他不信。”
你只是摇了摇头而已吧混蛋!
江珧吐槽无力,眼看着他洗刷茶具,又新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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