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任意羞辱的。
穆宛清心里这么想着,底气稍足,她脸上挂起一个笃定的笑容,进一步直白地说,“多谢贵妃娘娘看得起,我穆家在月国还是能做的了不少主的,不仅仅琢磨点美容的小玩意呢。”
鸾贵妃对于穆宛清适时地表态很是满意,她也不再绕来绕去的兜圈子,意有所指的说,“如此就请穆家多多关注绮罗公主了,柔妃妹妹不在了,本宫这个做母妃的少不得要替她多操些心了。”
穆贵妃笑容氲氲,说的和风细雨,穆宛清却明白她这个关照绝不是字面上理解的那样,她稍微一愣,莫不是她想让穆家人好好的折腾下这个绮罗公主解解气,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今天这桩买卖也太好谈了,穆宛清心中不解,嘴里还是婉转地问了出来,“贵妃娘娘有什么话请尽管吩咐。”
“如果我们陛下的宝贝绮罗公主哪天不小心碍了穆家姐姐的事,请看在本宫的薄面上留了她的性命,只要派人来知会一声,本宫自会给她安排个合适的去处。” 鸾贵妃抬眸一笑,才缓缓地说出今天会面的真正目的。
穆宛清听完,回她一个明媚的笑脸,“宛清不敢保证什么,但是这话一准替贵妃娘娘带到了。”
穆宛清笑得可人,话也说得婉转,但是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交易,交易,总要有所失才能有所得,哪有鸾贵妃这么求人的,把人再从月国活着弄回来,可比直接弄死麻烦多了。
看着吟吟笑语的穆宛清,鸾贵妃把她的小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先没有答穆宛清的话,却是扭头吩咐春红,“去把东西拿来吧。”
东西是早就备好了的,不大一会儿,春红就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走了回来,轻轻地放在鸾贵妃右手边的案几之上。
鸾贵妃去取过锦盒,缓缓地打开,拿出里面一个纯白汉玉雕就的一朵小小的梅花,擎在手心里,嘴里径自说到,“穆小姐客气了。不过,我鸾家请人办事绝对是不会白白使唤人的,这是我鸾家家族信物,无论何人,凭此物都可要求我鸾家做一件事,还请穆姑娘一并带给穆家姐姐。”鸾贵妃说着,伸手把那枚晶晶剔透的梅花郑重地递了过来。
穆宛清见到此物,眼中眸光一闪,眉梢轻颤,真正的从心底欢喜了起来,有了鸾家的信物,她回去就好交代多了,虽然暂时没有动得了绮罗公主和月知文,但是得到了鸾家的承诺,她穆宛清对穆家还是可用之人。
穆宛清心满意足的接过那朵小小的梅花,谨慎的收入贴身的绣囊之中,才语气认真凝重地说,“娘娘放心,信物和重托宛清都一定带到。”
鸾贵妃听到穆宛清这么说,心情也畅快了起来,有了辰国的司徒家相助,现在又搭上月国穆家的线,鸾家又多了一个盟友,接下来的计划会更顺利的,她端起茶杯优雅的泯了一口,说:“如此,本宫就静候佳音了。”
穆宛清见事情谈妥,满面春风的起身告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宛清告退。”
“春红,送穆小姐回去,一路小心。”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一六四章 话不投机父女默
第一六四章 话不投机父女默
当春红悄悄地接来了穆宛清之际,耀皇也破天荒地令人把绮罗公主唤到了御书房。
绮罗自入宫以来过的惊心动魄,但真正见耀星芜的机会却并不多,本就淡薄的父女之情在绮罗一次又一次的窥得了耀皇的万般算计之后,变得更加淡漠如水了。
进的御书房,绮罗低眉,垂目,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绮罗,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规矩一如陌生宫娥般的女儿,耀星芜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终是无言,化作了一脸慈祥的笑,指着身前的锦凳,招呼道,“来,坐到父皇身边来,罗儿和父皇不用这么生分,今日我父女闲话家常,可不是殿前君臣对奏。”
绮罗又微一欠身,不辨悲喜地说道,“谢陛下赐座。”
耀皇微笑阂首,然后对着左右挥挥手,“好了,朕父女闲话,你们不用候着了,都下去吧。”
福公公心领神会,蹒跚着脚步带着宫人悄悄得退了出去。
丁香看了看静默不言的绮罗,又撇了一眼耀皇,脚下生了根一般,稳稳的站着没动,手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玉守。
耀星芜脸色一沉,张嘴刚想呵斥,绮罗软软的说道,“绮罗与丁香向来相依为命惯了的,彼此之间从来没有丝毫隐瞒,她自是也不需要回避什么。”
“你,”耀皇被噎得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罢,你们即是自小一处惯了的,她留下来也是无妨的。”
“谢陛下面恤。”绮罗的声音淡淡的,敷衍的道了谢。
见绮罗始终不肯再喊父皇,耀星芜无奈的轻叹一声,“罗儿不要怨恨父皇,父皇,我,我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绮罗没有抬头,缓缓地回到,“绮罗自是明白的。”
耀皇一时没言语,御书房内,一片静默。
许久,耀星芜再次荡漾起一抹温和的笑,“罗儿此去月国,山高路远,父皇照顾不到,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绮罗依旧低垂着头,没有答话,等着耀星芜的下文。
见绮罗沉默,耀星芜只得自顾自的说下去,“月国看似平静,其实也是暗潮汹涌, 你孤身到了那边,必要时可寻求月国大皇子的帮助,此人文韬武略、机谋手段样样不缺,必是将来的月国之主。”说到后来,耀星芜已经是满脸的钦佩之色。
绮罗听着耀星芜对月知文推崇备至,心中一阵腻歪,差点起身啐到一脸道貌岸然的耀星芜脸上。一女二嫁还不算,难不成还私下了卖了第三回不成?
心中气恼,脸上却意外的扯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故意云淡风轻地说,“陛下说笑了,绮罗嫁过去后,贵为一国之后,既是将来月帝大行,不论哪个皇子继位,都要尊一声太后娘娘的。”
“罗儿,你,”耀星芜说着一拂额,更加直白的说,“父皇不是这个意思,你小小年纪,终生总要有托的啊,岂能一个人孤单的青灯为伴。”
绮罗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耀皇,似笑非笑地反问,“陛下如果下一道明旨,现在就把绮罗改嫁月知文,岂不是便捷的多?”
“哎,日后你自会明白的。”耀星芜有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了个话题,“罗儿这次远赴月国,我耀国内由云霜支应,外就由月知文大皇子张罗,父皇也会给沿途的州府发下明旨,让他们配合行事的,你一路上慢慢体会吧。”
绮罗一个怔愣,耀国竟然连个正经的送亲使都不派,就这么信任月知文,还是云霜有着更隐秘的身份、使命?
绮罗心中疑惑,面上丝毫不显,混不在意的应和道,“一切听凭陛下安排,绮罗全无意见。”
“那罗儿可还有什么要求?”耀星芜不死心,又缓缓地追问了一句。
要求么?当然是有点的,绮罗心中反复掂量一番,斟酌了再三,还是说道,“商家母亲在世之时,曾有些远房亲戚,偶有来往,和丁香也是常见的。最近,他们生计艰难,找上门来,要求照应一二,绮罗看在亡母的份上,想跟陛下求个恩典,带了他们去月国,混碗饭吃。闲暇时,也有个乡音以慰思乡之苦。”
“商家的亲戚么?”耀星芜双眼一眯,沉思半晌,脸上一片释然,“罗儿想带就带上吧,看看侍卫之中,不拘安排个什么职位,可好?”
“谢陛下成全。”绮罗脸色丝毫没变,依旧淡淡的说,仿佛侍卫之事果真就是看在养母的面上随口一提。到是一旁的丁香欣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看着沉静的小姐,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强自按耐下内心的欢喜,又木雕泥塑一般矗立在绮罗身后。
一时间,御书房内又一次陷入了沉寂,父女二人各自神色变化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许久,还是耀星芜打破了沉默,他疲惫的地轻叹一声,“罗儿也早些回去准备吧,我,我也要去望柔台上和柔儿说会子话了。”
听着耀皇的渭然轻叹,绮罗的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若无其事的起身,“绮罗告退。”
绮罗说着轻轻的一个万福,倒退两步,转身向外走去。耀星芜看着离去的绮罗,伸了伸手,又颓然的放下,翕动着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又是一声长长的轻叹。
出了御书房,一直憋着的丁香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扯绮罗的罗袖,小声疑惑地说,“小姐,我怎么感觉……”
丁香的话还没说完,绮罗不着痕迹的撤回自己的袖子,手顺势搭在丁香的胳膊之上,宽广的罗袖遮掩下,绮罗用力捏一捏丁香,然后眼梢一挑,眼风扫过随从的宫娥嬷嬷们,气定神闲的上了步撵。
经过绮罗的的提醒,丁香警觉自己又鲁莽了,她慌忙掩饰的清了清嗓子,学着云霜平日的样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大声地喊道,“绮罗公主起驾洗罗宫喽。”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一六五章 掼撒汤钵彩霞异
第一六五章 掼撒汤钵彩霞异
绮罗带着大大小小的宫人们浩浩荡荡的回了洗罗宫。而一身宫女衣饰的穆宛清和小燕则被春红带着,遮遮掩掩的来到耀宫后门,坐上一架很不起眼的青蓬马车,沿着僻静的小路,辗转直奔京郊的乐亲王别院。
眼瞅着穆宛清鬼鬼祟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执墨几个纵身来到月知文的院子,看着在夹竹桃嫣红的花瓣纷飞飘舞的闲适里挥毫作画的自家殿下,执墨毛毛躁躁的心猛地就沉了下来,他放缓了脚步,凑到月知文身边,“殿下,那边的院里的从耀宫里回来了。”
“嗯。”月知文没有抬头,手也下不停,又用朱砂在左下角点上最后一片飘飞的花瓣。然后弃笔抬首,悠悠的问,“消息也该送回来了。”
月知文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鸟鸣之声远远的传来,须臾,一只寻常见的五彩斑斓的红斑鸠熟捻的停在了月知文肩头,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脖子,黑亮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