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并没有被火光耀着,反而带着浅浅的蓝色,或许因为仍在阵中的缘故,这天估计也属于幻境的一部分。
不断划过的流星衬托着舞动黑色翅膀的醉澜,她手中有一道绿色的光频繁飞出袭向地面融在夜色里的某个人。
那人在巨石当中飞快穿梭,一边躲闪绿光的追击,一边仿佛在等待发出致命一击的机会,而此时她正好扑到了寻着一线牵而来的刘忙面前,恰恰抬手一掌当胸拍了过去。
“小心!”
醉澜疾呼刚刚响起,刘忙灵巧地就地一滚闪到一旁,同时口中大骂:“操你奶奶的,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那人回头瞪了刘忙一眼,双膝微屈竟直接弹向了正从空中疾坠下来要救刘忙的醉澜,同时他右手挥动,袖中一道白光亮起,竟是与薛胜几乎相同的手法和驭剑术。
“用破凤钗对付她”,身后的羽靳卷起飚风,将醉澜往斜里带出丈余,她一边收回草稚箭,一边冲刘忙呼喊,“她有真气护体,我的草稚箭伤不了他,你赶紧——”
下半句话已无法出口,因为她已经处在驭剑术最大攻击效率的范围之内,而立在巨石之上的黑衣人右手正凭空遥控着宝剑对醉澜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此时的刘忙惶然掏出怀中的破凤钗,起步助跑了十来米之后,高高跃起,然后大喝一声手中的破凤钗迅捷无比地刺向黑衣人的后背。
刹那间醉澜和那黑衣人都完全愣住,显然是没有料到刘忙会如此暴殄天物,将破凤钗当成普通的匕首来使用。
“刘忙,你个蠢货”,醉澜恼怒地吼着冲向近在咫尺的二人,这一声喝骂却是要将发呆的玉间唤醒。
只见玉间轻盈旋身,右脚顺势踢出命中刘忙的腰际,这一脚倒是使上了五分的力气,以至于刘忙滚出去十来米才稳住身形。
“演戏给这个蠢货看真是我最错误的决定”,醉澜一边想着一边与玉间过招,等刘忙喘过气来方大声道,“将原力输进去,然后用意识控制它就行了!”
“你他妈早说嘛,我这一脚岂不挨得冤枉”,刘忙大声埋怨,而体内的原力倏然涌出。
起初破凤钗只是发出淡淡光芒,可眨眼工夫刘忙就受不了啦,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被破凤钗抽离,偏偏右手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啊,你他妈陷害我!”
闻言醉澜和玉间茫然回头,竟见刘忙的头发正在逐渐变白,而他的肌肤也开始起皱老化,最大的改变是他原本还算高大的身躯越来越缩小,佝偻起来。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让醉澜心中一惊,要是刘忙如此死掉了不知道章草会如何对付自己。顾不得把戏演下去,她扭身朝刘忙飞了过去,同时草稚箭脱手而出,自是要将刘忙手中的破凤钗击落。
这当儿的玉间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站在那却不知该如何行事,攻击醉澜觉得不妥,不攻击嘛又担心露馅,她只能心情烦躁地看着醉澜扑向刘忙,而悬在空中的宝剑因为失去控制扑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原以为自己要就此挂掉,正在痛骂自己大意失荆州的时候,刘忙忽然看见手中的破凤钗完全熔化一般成了一团蠕动的七彩液体。紧接着这团液体开始旋转,不一会竟化作了一只极其瑰丽的七彩凤凰,而那种生命离体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只是自己的老化并没有复原。
又是一个突然的变故,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醉澜煞住身形待要看个究竟,只闻那七彩凤凰昂首鸣叫,展翅迎上了她刚刚离手的草稚箭。
在场的三人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都紧盯着七彩凤凰与草稚箭,岂料七彩凤凰仿佛虚空一般根本没有受到草稚箭的阻挡,仍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和方向朝醉澜冲了过去。
“叮”的一声,失去光芒的草稚箭掉在了地上,而被七彩凤凰透体而过的醉澜也不觉有什么异样,此时最恐惧的当属演戏的玉间了,她从凤凰的眼中看到了杀气,这杀气让她浑身僵硬一时间手足无措忘了躲闪,眼睁睁看着七彩凤凰就要扑到怀里。
这是玉间这两天来第二次接近死亡,只是这次的恐惧来的如此真切,仿似自己只要吸一口气,便要立刻丢了性命一般。
四周的巨石轰然倒塌,所有的幻境倏然消失,天空又开始被火光耀的通红,闷热的山风夹带着浓浓的焦味裹卷而来。
“啊”,玉间尖叫着摔倒在地上,她神色慌张地盯着空中盘旋耀武扬威的七彩凤凰,几乎是连滚带爬逃了开去。
俯身将地上的草稚箭拾起,还保持着目瞪口呆表情的醉澜并未从刚才的恐慌中摆脱出来,她愣愣地望着刘忙,心中想着:“章草说破凤钗只是一件劣等的器物,充其量只配给草稚箭作修补之用,为何它到了刘忙手里就如此恐怖,竟会化作一只七彩凤凰?”
由于迷幻阵的突然消失使得刘忙分心于寻找苏樱她们,自是没顾得上将玉间置于死地,而七彩凤凰盘旋着鸣叫了几声后,重又飞回刘忙手中,不一会就恢复了原来银钗的模样。
感觉生命正从破凤钗流回体内,刘忙振作精神站了起来,一边挥手将九头魔犬招了回来,一边对醉澜笑道:“奶奶的,这玩艺太要命了,要是每次都来这么一下子,我会精神分裂的!”
看着刘忙那张苍老的脸慢慢变得年轻,肌肤也恢复了张力,醉澜心里嫉妒的要命,嘴上却道:“你不会精神分裂的,因为章草说了,这破凤钗只是借给你用一下,我现在要收回!”
刘忙正朝四周张望,闻言赶紧将破凤钗塞到裤兜里,嬉皮笑脸道:“哎呀,这么小家子气做什么,章草妹妹那多的是宝物不是?呵呵,这样,我去跟她说说,我想她绝对会慷慨地送给我的!”
知道现在怎么也是要不回来的,醉澜叹息道:“看来你的朋友用迷幻阵困住了佛戬的杀手,自行逃走了,要不你试试给她打个电话,说不定——”
“打个屁啊,我早试过了,根本就不通”,由于火势已经逼近,刘忙脸被烤得通红,忍不住道,“我说姐姐,咱们怎么离开这里啊,不会又要我踩着那些石头——”
心想这次任务虽然只完成了一半,不过苏樱她们迟早会死在玉间手里,醉澜当下摈除杂念,浅笑道:“反正我已经召了羽靳出来,干脆带你试一回飞天的滋味吧!”
说完也不等刘忙表达他的兴奋,醉澜右手一伸便要去抓他的衣领。
这回刘忙学乖了,一扭脖子闪开,同时双手张开身子往前一扑,竟是从后面紧紧搂住了醉澜。
哭笑不得的醉澜只好忍气吞声,震动翅膀扶摇直上,心想:“一会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看你到时在不在我面前哭爹喊娘!”
整个鼓荡峰成了一片火海,远处还能看到数辆消防车的红色灯光,刘忙的确被醉澜的飞行吓得够呛没少叫娘。可不用一会醉澜立刻发现,刘忙只要尖叫一声便会在自己胸口用力摸上两把,到后来更是肆无忌惮地将嘴巴贴到自己的脖间,呼呼的怪叫仿佛还很是享受。
暗暗发誓将来定要把刘忙碎尸万段,一向守身如玉的醉澜咬牙切齿地忍受了刘忙长达一刻钟的骚扰,最后才在靠近市区的一处小道停了下来。
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时候,醉澜轻声道:“刘忙,你知道飞行的最大乐趣是什么吗?”
“嗯——嗯”,几乎上下其手的刘忙哪有心思回答问题,嗯了两声敷衍,却发觉双手一空,整个人硬生生掉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呵呵,哪有第一次飞行不摔跤的道理,这才是最大的乐趣嘛”,收回羽靳,醉澜轻盈落地后抬腿踢了踢在地上呻吟的刘忙,“怎么了,摔这么一下就不行了?到市里还有一段路呢,你——”
知道苏樱她们暂时脱离险境,加上得了破凤钗这么个救命的宝贝,刘忙自然是心情舒畅,当下一骨碌坐起来抱住醉澜的大腿,“我的腿摔断了,走不动了,姐姐抱,姐姐抱——”
见刘忙耍赖皮的同时还不断用脸摩挲自己大腿内侧,醉澜又羞又怒,正不知如何应对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马达声,紧接着那车神的破奥迪就吐吐着驶了过来。
松了口气的醉澜用力踢开刘忙,嘀咕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一点都不知道这样让人家有多恶心么!”
刘忙假装没听见,冲车里憨笑着的车神喝道:“我说老哥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我的好事,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车神看了看脸色微红的醉澜,怎会不知道刘忙说的什么意思,尴尬地笑笑,一踩油门就要往前冲,可醉澜怎么会让刘忙再有机会耍无赖,一闪身就坐到了车神旁边,抱着肩对窗外的刘忙道:“你就在这慢慢坐着吧,看什么时候会有人从这里过载你一程!”
“别,别”,利索地爬了起来,刘忙钻进车内,呢喃道,“这什么道理啊,车钱明明要我来出,还不让我坐,哪有这种道理!”
回到城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刘忙坚决不同意跟醉澜回去见章草,他知道这破凤钗在自己身上多呆一天,章草能要回去的可能就少一分。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怎么向公主交待,你难道希望我被公主痛骂么,你难道希望我恨你一辈子么?”
醉澜已经对刘忙没有更好的办法,现下更是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可见她无奈的程度。可惜醉澜十二岁入妖,根本就从未与人谈情说爱,这番话说出来却又不伦不类,让刘忙好生笑话了一番。
靠在车门上抽烟,刘忙用眼睛瞟了瞟愠怒的醉澜,大声道:“我当然不想姐姐你为难了,不过,不过现在我被你挑逗的精虫上脑,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才行,不然这个样子去见高贵、纯洁的章草妹妹,那不是对她的亵渎不是?”
气的嘴唇发颤,要不是顾忌章草的责罚,以醉澜的性子早就在刘忙的头上开了几个洞,现在她只能愤怒地盯着刘忙,最后也不得不用力跺了跺脚转身跑开。
得意地大笑起来,刘忙拍了拍身旁竖起大拇指的车神,笑着说:“走,走,我都快饿晕了,赔兄弟我喝几杯去!”
醉晕晕地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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