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更辛苦。而如果是渤海城除了我们任何一家当权……”
第九集：一飞冲天
第九章：矿脉深处（下）
――华城并不像陈迅之前认为那般，只是个不谙世事不知民间疾苦的少年。相反，他对于这些下层矿工们的了解，比走马观花只是匆匆一瞥的陈迅要深刻太多太多。他能够这样体知“下”情，与那位义父华一安的教育自己也密不可分。
“城少爷好。”见华城来到矿山洞口，几个年老到只能在洞外收拾些开采废料的老矿工们，顿时纷纷直起腰来朝华城媚笑着打招呼：“今天怎么有功夫来这里看看？”
华城上前几步，帮着一个老头把一块巨大石料放入脏兮兮的箩筐里，也笑着回道：“今天带我大哥来这里看看，他还没见过矿脉里是怎么采矿的，有点儿兴趣。”
“哎呦哎呦，城少爷您快放下！”老人一下子就急了，忙着来抢华城手里的废石：“这种脏活怎么能让您来干。我老头儿还干的动，您带这位大人进去里面吧，听说今天出了好几块高品质原玉呢。”
“是啊，城少爷可要照顾好身体，别太累了。”旁边的其余老矿工们也都附和着道：“后天那场比斗赛，我们可都仰仗着您给留口饭吃呢。要是……”
接下来的话，大家似乎为避免不吉利而没有说下去。但每个人脸上的忧愁，却都是一般无二。拖家带口或者孤苦伶仃的老矿工们，实在不能想象若是丢了这份工作，又不像年轻人那样能够到森林中去开荒种地的他们，究竟该依靠什么继续养家糊口……或者，仅仅是活下去。
华城直起腰板，先看了陈迅一眼后才豪气地拍着自己胸脯：“老人家们放心吧，我华城哪怕拼出这条命，也一定要把后天那场比斗大赛赢下来！”
看着十六岁少年这般充满自信的神采，看着周围那些露出欣慰笑容的老瘦矿工们，陈迅这才知道为什么华府的护宅团这二十五个人，每一个都会带有那样强大的自信，和那样热情饱满的战斗力。
因为还有这许许多多的华府矿工，站在他们背后以一点微薄的愿力，支撑着他们去战斗，去获胜！
“陈大哥，我们进去吧？”
华城开口说话时，陈迅才从这种被感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又微笑着拒绝了一个老矿工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和蜡烛：“不用了，我自己进去看看就好。”
“不是吧？陈大哥你不用蜡烛，里面根本半个鬼影都看不到，而且没有湿毛巾的话矿洞中那些阴浊之气很容易把你弄晕，说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必了，我能看得清。”陈迅也不多解释，只是让小华城站在外面等候，自己则漫步走了进去。
从来到这座巨大的玉石矿脉山开始，他心中有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到了反虚化液程度的元婴虽依然停驻在眉心中未有丝毫动弹，但似乎随时都会从眉心处转移到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前方矿洞的最深处，或许有着某些能对元婴产生强烈感应的存在――莫非邪道修真者离不开玉石，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后面小华城的声音越来越轻，前方那深幽绵长的隧道一路直通地下，只有沉闷的敲击声和几缕些微光芒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令整个漆黑矿洞带着几分萧索和恐怖感觉。
走在这通道中的氛围就如同走在通往九幽地狱、厉鬼深渊般的通道上，似乎每一步之后，都随时可能跌入无边无尽的虚空之中。错非陈迅这样有着最坚定意志，双目与本身感觉也不受任何环境影响的修真高手，随便换个普通人来走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根本就是随时走在神经崩溃的边缘。
处于某种古怪的心理原因，明明能够在一瞬间从矿洞口直接飞掠到这矿石山脉被开采最深处的陈迅，却没有使用这种“取巧”的办法。他完全以朝圣般的心情，一步……一步地在黝黑石道中行走着，听着周围回荡起那低低的脚步声，感应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古怪气息，脸上无悲无喜。
行走之间，通道变得渐渐宽敞起来，前方开始出现了数个同样纵深幽黑的岔道。敲击石壁，开采玉石的声音不断从各处响起，甚至连陈迅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那边才是通往山脉的最深处。
好在走到这里时，矿洞两边偶尔已经有些拿着矿工锄，举着气死风油灯在石壁或者地面上敲打听音，或者撬下极块石头凭经验猜测其中是否有玉石的矿工。这些满身黑灰的汉子们，看到陈迅时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胆子小的还差点丢掉手上东西就跑。
陈迅伸手拉住一个蹲下来哆哆嗦嗦不敢看他的中年矿工，直接问道：“这里最深的一个矿洞往哪儿走？离山脉最中心处还有多远？”――事实上陈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想到这玉石山脉的最中心去，此刻心神有些恍惚的他，根本不是按照理智判断来决定行动，而是完全按照直觉行动着。
或许是接着微弱灯光，看到了他衣服上胸前那个斗大的“华”字，矿工终于发现抓着自己的并非什么九幽恶鬼而是个及正常的人类，才颤抖着声音开口回答道：“前……前面那一条，笔直走就是。”
听他说话声音，陈迅才发现这矿工根本不是什么中年人，而是个年岁不超过二十五的青年男子。偏偏他那张脸上，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刻皱纹。每道皱纹里的深黑色泥灰，（奇*书*网。整*理*提*供）就好像嵌在里面般，根本无法分辨出他真正的样貌是什么形象。
这般可怕的工作，可怕的环境，果然能够把任何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都逼到如此程度啊。
陈迅再度叹了口气，松开手拍拍他肩膀，朝着年轻矿工所指的那条通道继续向山脉深处走下去。
两旁偶尔亮起的昏黄灯光中，是一双双麻木的眼睛。只有那铁质开采器具砸到坚硬青石之上时，发出的那沉闷叮响，才表示着……他们依旧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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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一飞冲天
第十章：玉龙（上）
慢慢地走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经过了至少三十多个正在检查玉石储藏的矿工，慢慢向前向下行进着的陈迅已经放开了心中所有一切的包袱，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包裹在棉絮中般，充满了轻松自如之感觉。
与在眩光仙府中，让饱溢的仙灵之气包围感觉不同。在这个玉石山脉的矿洞中，陈迅感觉到的是来自精神方面的安宁，是一股股并不存在，却偏偏能将自己整颗心灵都安抚下来的古怪“气息”。
唔，说气息也许不太准确。严格点来说的话，应该叫做“灵气”更为合适。
这种灵气，就是从玉石中散发出来的东西吗？哪怕隔着厚厚的山脉石壁，混杂在无数顽石之中的玉，也依然能给自己以如此宁静祥和的心灵抚慰……
无怪乎邪道修真门派需要这种神奇的矿物，来辅助防止日常修炼中走火入魔的危险。邪道功法那另辟蹊径的激进速度，若是没有能够令人凝神静气的玉石配合的话，走火入魔的几率的确非常之高。
陈迅已经在洞内走了大约两千米的距离，一路陡峭蜿蜒向下的矿洞，此刻距离顶上出口至少也有了数百米落下。而或许是因为两日后开采权不知道会落在哪家手里，这些华府矿工们并没有深入到这里来开采，那些昏黄灯光和沉闷敲击声变得越来越遥远，几乎细不可闻的程度。
但越是这样往下，哪怕周围越来越黑暗狭窄，道路几乎从陡坡变成了七八十度的峭壁，对陈迅却是没有任何影响。无论地势如何，他只是不缓不急地向前方那最深处走去。
冥冥之中似乎有股无形的线，就在他和这玉石山脉的最深处连接了起来，“逼”着他走向前方。
古玄经第八层心法，以前所未有的缓慢速度运行着。但偏偏就是这种哪怕他尽力控制，也没办法达到的慢速，却让陈迅体内反虚初期的真元，在经脉中不断滋养着各处要脉要穴，将本来或许要至少十个，甚至百个循环才能完成的变化，提前到一个循环之中完成。
不仅仅是经脉、穴道，陈迅的身体也在这个缓慢道几乎接近于蚁速的循环之中，飞速变化着。
肌肉中的每一条纤维，第一次被柔和的本命真元浸满，变得更有弹性也更坚韧。皮肤上的每一粒上皮细胞中，组织液透过细胞壁与外界交换时，便会有几粒本命真元“分子”进入其中，让每一颗细胞都变得更有活力和生机。以前或许短短一秒钟内，就完成从“出生”到“死亡”的上皮细胞，整个寿命短暂到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但现在……每颗细胞却至少能够存活数多分钟！
这种从肌肉锻炼到细胞，从经脉穴道改变到血液毛发的生机，不是任何一种邪道功法所能达到的奇迹。也只有修炼古玄经这正宗上古正道修真功法的陈迅，才能够令自己身体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邪道所追求的，是死亡，是寂灭，是最偏激最邪厉的“道”。
而正道所追求的，除了肉体上最蓬勃的生机之外，还有人类自身的意识、元婴、精神等方面。这种追求的过程，比起邪道那利用阴邪死气，利用活物精血提升修为的方式，要难上许多。
就算反虚期的陈迅将古玄经修炼到第八层，这也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身体上的改变。
这种感觉，充满了让人情不自禁欢畅起来的蓬勃生机。
良久，慢慢地从内视状态中脱离出来的陈迅，才发现自己身体周围已经不住不觉间亮起淡淡的紫芒。虽然并不怎么耀眼，但在这深达数千米落差数百米的山脉地底，却足以将周围照得纤毫毕现。
那斧凿的岩壁，但偶尔露出丝丝白色、青色、质地细腻的玉石边角，还有那依然挥之不去的玉石灵气，似乎无一不在“召唤”着他向更深的地底走去。
那么，就去吧。
陈迅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地底本来就不多的氧气吸入口鼻间时，周围玉石灵气也好像感应到他那豪迈心情般极速盘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