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明白这些,却已不能再隐忍,墨儿,杀你爹的仇人个个都在逍遥快活,咱们已隐忍了五百年之久,如今既已出世,又岂能再有半分的退缩之意?”
痴梅夫人神色凄然,眸子中有恨意闪烁,定是想起了历历往事,江昙墨道:“也好,该当如何,墨儿但凭您来做主,咱们母子同心,纵有再多的磨难,定也要报仇雪恨。”
“好极了,待会儿我在前山制造混乱,你便去那后山好好逛逛。”
既然是天下第一大道派,若是有人闯入生事,定然会引来众人的围攻,可真危险的很,江昙墨急道:“还是墨儿去前山好了。”
痴梅夫人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柔声笑道:“墨儿,那素琴仙不过修行了五百年,娘亲自然应付的来,你就放心好了。”说完摇身一变,化作一名样貌狰狞的中年男子。
“可是。。。。。。”江昙墨还要说些什么,她却已似一道电光极速冲了出去,眼见着落在那几重山中,他也只能效法其后,却尽量隐藏身形,去的正是后山的禁地。
后山生的多是翠竹,月色之下泛着幽光,浓密的竹叶被风拂的沙沙作响,既是禁地,定有什么古怪之处,他虽不曾惧怕半分,却也不敢大意了,落下身形之后便藏匿在几杆竹枝后面,静观其变。
不过片刻,有密集的钟声想起,虽似太古遗音,寂夜中听来却分外刺耳,尖锐的啸声接连传来,顿时有各色眩光映满了天空,前山定是乱成了一锅粥。
凭些二代之下的弟子们,纵使合力围攻,想来也不会是痴梅夫人的对手,而那素琴仙也必定无暇再来顾及后山,江昙墨方要现身出去查看,耳中却听得一声异响,只得照旧不动分毫。
几丈外本是一片幽深的夜色,蓦然现出大片的华彩来,背着迤逦的光芒,一道身影缓步走了出来,是一位身姿高挑的男子,这男子站定身形,月光如水般泻下,直直的照在他的脸上,便映出一副精致绝伦的面容来。
细长的眼睛隐含华彩,眼角微微挑起,似有笑意,鼻如悬胆,唇似丹朱,眉发皆白,额上点着一抹银色印记,身着的也是一身素白,神态略有浮动,却也不失平和淡漠,看来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纪,周身却有极强的仙灵之气,定是个修为不俗之人。
江昙墨凝神望去,那一片迤逦的华彩仍在闪烁,后面却似乎别有洞天,隐约的还能看见一抹月色身影倒卧,居然还有另一人身在其中,又会是谁呢?
本想静静的等这白衣男子离去,然后再进入一探究竟,谁知他只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远方的天空,便直直的挺立在原地不动了,面含笑意,却又目光冷傲,衣衫发丝随风轻舞,越发的超然脱俗。
这人的灵气很高,又出现在所谓的后山禁地,莫非就是那素琴仙了?
虽然仙道中人多是如此样貌,此人看来倒有些不同,明明修了五百年的仙道,也该当平和淡漠心如止水了,但他的神态虽柔和不见犀利,目光中却隐隐泛着一丝清冷,似能洞察一切般的漠然无谓,明明是个男子,却又隐隐的泛着一丝妖娆。
传闻中厉害如斯,佛道双修的素琴仙竟会是如此样貌,但也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只是仙魔素来都不两立,此行也是别有目的,江昙墨虽暗赞了一声,赞完又不免一声冷笑。
“明月在天,照我玄灵,清风在侧,涤我道心。来者皆都是客,但我派修的乃是仙道,素来都不与魔道中人相交,山野洞府也无甚大雅,还请自行离去罢!”
素琴仙的嗓音如涧边流水,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语气虽极其淡然,倒也不乏威慑,远方的天空越发的通明,可见斗法的激烈,他却负手而立,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一派闲适雅致。
依照他的修为,定然能够发现附近有人藏匿,江昙墨也不吃惊,照旧不言不动。
虽没想到会与这人撞个正着,却是想要看看,这人好言相劝不成,接下来又会如何去做,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本事,会惹来那些推崇赞叹,更想要看看,此地到底有样什么物事,竟能叫他不顾前山弟子的伤亡而停留。
素琴仙却不言不动了,静静的站在原地,周身也不见任何法力的波动,江昙墨敛眉细想了片刻,攸的将目光流转,那一片迤逦的华彩正在渐渐减弱,他便顿时反应过来。
仙道之中是有一门功法,乃是禁制之术中的翘楚,那一片华彩像是道五行阵式,而但凡高明的功法必会有一处隐秘的弱点,或许这阵式开启之后是需要时间合拢的,因此这人正是在故意拖延?
这阵势看来极其不俗,若是任由它合上,只怕今夜再也无法成事。
江昙墨便发出一声讥讽般的冷笑,缓步踱了出去,“传闻中道心清明的素琴仙,竟在后山藏匿了一名女子,说出去谁人敢信!”他早已变化了身形,极其普通的样貌,却不收敛一身的邪厉之气,站定身形之后,暗自却在伺机而动。
素琴仙含笑打量他几眼,眸子中的骄狂之色渐盛,更添了一抹冷意,似在笑他的不自量力,江昙墨又道:“既然是素琴仙看中的女子,想必不会是凡品,我家魔尊大人素来都喜好美色,不如。。。。。。”
那一抹月色的身影虽是倒卧,也被那一片华彩映照的模糊不辨,看来却是玲珑有致,定然是个女子不假,他刻意笑的猥亵,话虽未曾说完,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素琴仙纵有再好的心性,定也要因这话而恼怒,谁知他却笑道:“魔界之中近来出了一位高人,种种行事似都有意在同青蚺为敌,却又叫人摸不到半点的踪影,劣者可是听闻,你家魔尊大人正因此而头疼的很,下了法旨势必拿人,怎么还有闲心玩弄女色么?”
这人竟然直呼魔尊青蚺的名字,想来也是没将他放在眼中,听来似乎不信,也似承认了此地藏了一位女子,若他真是个好骗的主儿,也便当不得天下第一大派的道尊了。
江昙墨便冷笑道:“半夜三更的与个女子厮混,素琴仙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自然知道,这人断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纵然再怎么出其不意,怕也逃不过他的拦截,只得用言语激他心神浮躁,才好伺机而动。
素琴仙笑道:“这里只是一位仙子的眠身之所,没有什么要紧的物事。”
那女子竟是个死人么?若她就是这后山的秘密,既然人死了魂灵脱出体外,肉身便该归于尘土才是,又如何能将它保存五百年?
能得到此间主人五百年的守护,定然与他关系匪浅了,江昙墨故意邪笑道:“素琴仙真是厉害极了,连死人都有兴趣去碰,可比我家魔尊大人高明的多!”
“你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利,速速离去的好。”
素琴仙仍是面色不改,眼见那一片华彩渐缩渐小,江昙墨暗自心急的很,脸上却讥笑连连,“你还真有一副好脾气,佩服佩服!花了五百年的时间守护一副肉身,想来该是个痴情之人,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却半点都不生气,莫非就是个浪得虚名之人,怕了我么?”
素琴仙脸上笑容不改,却泻出一身的阴寒之气,“我已三度退让,你竟还是不识好歹,那便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今夜就算是魔尊青蚺在此,定也叫他长长记性!”
冷笑声中将广袖轻拂,顿时有一片耀眼的电光自掌间绽出,迅疾无比的罩了下来,未曾靠近,方圆几丈之内的翠竹已被化作了烟尘,仙界的雷电之术被他随意使来,竟也有如此威力,可见修为的不俗。
江昙墨一直都在凝神戒备,却也是堪堪才闪身避过这一击,虽然暗自吃了一惊,倒也生出了十分的斗志来,就算今夜无法成事,能与这位仙道高人一战,想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传闻中厉害之极的玄清道首也不过如此!”
任由个无端闯入之人几番言语嘲弄,竟也能半点都不急不躁,素琴仙的心防果真坚不可摧,江昙墨虽仍在言语讥讽,暗自里却不免生出几分佩服来,然而,佩服归佩服,出手也是毫不留情,不待对方两度动手,早已清啸一声冲上前去。
数缕掌风幻化出大片的黑云,好似飓风来临一般,内中似乎夹杂着万柄利器,怪啸着似能摧毁一切,素琴仙兀自站立着不动,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又使出一套掌法来,绵绵法力似乎化作了有形之物,白芒乍现,不过几掌便化解了那些凌厉的攻势。
作者有话要说:哎~~!今天肯定憋不出四千字来了,还是放几章番外吧。。。。。。
番外之缘起(二)别当小江恋童
江昙墨自然也不是个凡俗之辈,一身的修为也算是魔道翘楚,啸风诀乃是魔界之中流传甚广的术法,虽也威力惊人,到底略显低下了,他还没有修成至高无上的魔影暴风尘,又不想显露出旁的修为,被那几掌拂过,只能攸的倒飞出几丈,神色无比的冷峻。
“素琴仙,你身为一派道首,竟不顾及门下弟子的生死么?”
“我这山中虽只有几十名闲散弟子,倒也不能任人来去自如了。”
江昙墨敛眉不语,素琴仙又笑道:“你若是还要负隅顽抗,只怕要命丧此地,不如就与你那同伙一样,束手就擒好了,然后再说明来此的真正目的,或许我尚可饶你们一命!”说话间将目光流转,前山居然黯淡静谧了下来,那闯入之人定是被他门下的众弟子拿到了。
痴梅夫人的修为自有不俗,江昙墨却是与她母子连心,暗自里不免有些担忧,未曾成事便离开此地,叫人觉着极其的不甘心,不去查看又怕他母亲有事,一时间倒拿不定主意了。
素琴仙既似个骄傲自负之人,又接连占了上风,却仍是不动分毫,似乎也有所顾忌,此时此刻,能叫他分神的也只有阵式中的那一副肉身,挡在它前面不动,定是怕她被涌动的法力波及。
江昙墨正心思电转苦寻对策,声声怪啸传来,一片殷红的云彩极速罩下,铺天盖地一般,竟是漫天的花雨,那一朵朵梅花看似娇美,却实是杀人的利器,带着密集的红线射来,纵有仙体沾之也必定大受损害。
这满天花雨阵,也只有痴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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