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的是澈的电话没错,那刚刚接电话的是谁呀?
“唐晓若!”大门外断断续续传来低喊的声音,“是我,柴田澈,麻烦你开门。”
唐晓若吸吸鼻子,就过去帮他开门。
“我买了一些消夜回来,”他搓搓双臂,外头真冷!“咦?你哭了?”
他错愕的看着她红通通的双眸。
“没什么,”唐晓若不安的别开脸,“谢谢你让我借用你的浴室,打扰了。”提起水桶,她往外走。
“等等!”少了尖锐外壳的唐晓若让他担心,柴田澈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千万别告诉他,是因为看了肥皂剧而掉眼泪。
“放开我!”唐晓若像被刺到一下,激动的甩开他的手,“我怎样都不关你的事。”
“唐晓若。”她这副受伤的模样教他怎能不管?就算是他对朋友的关心吧!
“我叫你放手!”她怨怒的瞅他。
柴田澈静静看了她半晌,松手。
“随便你。”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他了。
这女人的态度反反复覆,说变就变,有谁受得了?
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唐晓若倔强的扬高下颚,返回她的住处。
孔雀就是孔雀,他们不会改变,都是一丘之貉。
柴田澈重重的关上门,瞪着眼前的消夜,久违的怒焰熊熊燃烧。
这不是他平时发的小脾气,这次是玩真的。
“课长,林雪莉找你。”办公室外,柯心怡探进头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唐晓若没有反应,她咬着笔,怔怔出神。
“课长!课长!”柯心怡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什么?”唐晓若猛然回过神。
她刚刚的思绪,飞到柴田澈身上去了。
昨晚的那顿脾气,他一定被飙得莫名其妙,他大方让出浴室给自己使用,却还要看她脸色。
“课长,你还好吧?”柯心怡古怪的瞅她,“不舒服吗?”
“我没事。”按着抽疼的额角,她摇摇头。
“采购课的林雪莉在外面等你。”柯心怡小声提醒。
课长今天究竟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林雪莉?”听见这名字,不祥的预感从她心中掠过,“请她进来吧!”
“好。”
“唐课长。”年过四十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雪莉走进办公室,脸色凝重的在唐晓若对面的沙发坐下。
浓郁的香水味立刻漫开。
“林小姐,找我有事吗?”采购课和生管课不同楼层,她出现在这里绝对没有好消息。
“唐课长,是有关零件的问题,”林雪莉不安地拢拢长发,“上礼拜五我急着下班,交代采购课里的工读生帮我联络厂商,没想到……”
“她忘记了是吗?”
“是呀!”林雪莉干笑,“我刚刚才发现她忘记了。”
“所以呢?”
“所以……在这个月内一万辆的车可能赶不出来。”
不是可能,是肯定。
“不能重新叫货吗?”听见她这么说,唐晓若的头疼得更猖狂了。
“我叫了,”她急急申明,“但是他们说时间太赶,无法准时出货,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要过年了,他们也不愿意临时接如此大量的订单。”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吗?”
“我们的库存有限,因为赶工已经用掉不少。”
今天星期四,离上礼拜五已将近一星期过去,她发现得会不会太晚了?
以现在的特殊情况来说,差一个工作天就差很多了。
“唐课长,你曾说过我尽量叫货,如果来不及不会怪我,你会负起责任的。”林雪莉焦急的看着她。
唐晓若沉默,美眸低敛。
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前提是请她尽力。在林雪莉身上她并没有看见尽力的痕迹。
“唐课长……”
“我明白,”纤指沿着发际轻按,她的头疼又开始肆虐,“我会负责任的。”
听见她这句话,林雪莉放下心,嘴巴开始喋喋不休。
“不过这批货会来不及我心里早有底了,时间这么赶,也怪不得别人。”
清冷的眸光扫向她,唐晓若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是哪家厂商?”
“嗄?”
“是哪家厂商来不及出货?”
“是森野。”
“除了森野以外,其它厂商都能按时进货吗?”
“嗯,我都联络好了,只有森野不能配合。”
“好吧!把森野的电话、地址和联络窗口都给我。”从抽屉拿出止痛药含在嘴里,唐晓若吩咐。
“唐课长要做什么?”林雪莉奇怪的反问。
“我亲自去登门拜访,看还能不能有其它折衷的方式。”
“唐课长,森野在新竹耶!”林雪莉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外星人。
“再远也得去,”叹口气,唐晓若按下分机,“我一定要如期交货。”
除了帮她自己,也希望能帮柴田澈达成目标。
她这样想会不会很奇怪?不管他们之间的相处有多恶劣,一旦出了事,她第一个不愿影响的人就是他。
她是不是痛昏头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原本听说新任的营业部经理很年轻,我还不大相信,”周董事大摇大摆的走进柴田澈的办公室,后面跟着畏畏缩缩的叶大荣。“今天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柴田澈挂下电话,黑眸望向躲在门后、一脸无奈朝他摊摊手的陈姊。
“你是……”他起身,比矮胖的周董事足足高出半颗头。
“你竟然不认识我?”周董事笑了,笑得很讨厌,也很夸张,“我是周大福,是兆阳汽车的董事,”他将叶大荣一把推到前面,“叶经理你总该认识吧?我们是亲家。”
“柴经理。”突然被推出去的叶大荣尴尬地向柴田澈打招呼。
“原来是周董事。”柴田澈薄唇勾笑,笑容诡谲。
鼎鼎大名的周大福他当然听过。他收贿、霸道,在公司里安插了好多“自己人”,大玩派系游戏,是元德翰少数头疼的人物之一。
就是这种人在阻挠公司的改革。
身体里流动的恶质血液在沸腾,他正满肚子怨气无处发,他们却自动送上门来。
“周董事亲临,有何指教?”柴田澈表面平静无波的问。
“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大荣的新主管,”见到是名温文的年轻男子,周大福根本没放在眼里,“来打声招呼而已。”他大笑。
“是吗?”手插在裤袋中,柴田澈陪着他微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后,小小的办公室的气氛冷却下来,柴田澈仍是含笑望着周大福。
周大福笑久了,嘴唇不觉有些抽搐,大笑到后来逐渐转变成干笑,再笑下去会变成疯子。
“不请我们坐吗?”他悻悻然的问。
柴田澈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不请,他自个儿坐下总可以吧?
恼怒地瞪了处之泰然的柴田澈一眼,周大福拉着站在一旁陪着傻笑的叶大荣一块坐下。
“上次听说你特别关照我们家大荣。”板着脸,周大福不想笑了。
“周董事口中的特别关照是什么意思?”柴田澈还是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不是说如果大荣做不到业绩就要请他走路?是不是啊?大荣?”周大福转头询问当事人。
叶大荣不敢开口说是,仅微微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柴田澈干脆的承认。
“哎呀!年轻人做事别太冲动,”周大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再怎么说大荣在公司里也待了二十年了,你也要敬他是个元老啊!”
原来是找人来关说呀!
柴田澈扬眉,听他把话说完。
“如果你待我们家大荣好一点,”周大福拉开西装,露出半截红包袋,“我们也会对你好一点。”
现在变成是贿赂了。
他可真明目张胆!
“人啊!别跟自己过不去,”周大幅忍不住又笑了,粗肥的两指一捏,比成钱的形状,“更别跟这个过不去。”
柴田澈眼眨也不眨,缓缓回答,“这是公司规定的制度,不适任者淘汰。”
听见如此强硬的口气,周大福微微变了脸。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吗?”
“周董事,叶经理可能没和您说清楚,我一切……”柴田澈笑了笑,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出口,“都按照公司规章办事,谁来都一样,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话别说太满,”周大福重重一哼、“不买我的帐,小心到时后悔。”
“就算董事长他老人家来了,我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硬脾气,元德翰最清楚。
“我说了这么多,”周大福勃然大怒,“你还是冥顽不灵!”
“我已经很卖周董事面子了。”俊秀的脸庞在笑,却隐隐透出邪恶的味道。
“胡说八道!你连小小的让步都不肯,还敢说卖我面子!”周大福气得脸孔都扭曲了。
“要不是卖周董事面子,早在这个月初我就直接请叶经理走人了,”柴田澈双手撑在桌上,语气嘲讽,“要不是卖周董事面子,在您不请自来的时候,早就叫警卫把两位请出去了。”
周大福气红脸,猛然站起,原本就很小的绿豆眼现在更眯成一条线。“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分?”
“我当然明白,周大福,周董事。”柴田澈微笑,笑意未达眼底。
“好!很好!年轻人如此嚣张,我倒要看看你的位子能坐多久!”周大福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
“周董事,不送了。”柴田澈一派轻松的说。
周大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叶大荣往外走。“走了,和他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唇舌。”
“是……”叶大荣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去。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差很多啊!
“等等,叶经理。”柴田澈叫住他。
“啊?”叶大荣回头。
“有时间找闲杂人等来帮你求情,不如多花点心思冲业绩吧!”黑眸含冰,他冷冷提醒。
最近他的脾气太好,大家都把他当病猫了。
“你!”听见他形容自己是闲杂人等,周大辐更是气得快吐血。
柴田澈不再搭理他们,任周大福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一路咒骂离开。
“柴经理,这样好吗?”陈姊端着咖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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