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悱恻,当他的心会为他灼痛而情伤时;他知道,爱情已经来临,只是来的时机不对,而他也不是个可以陪伴他一生的人。
“乔伊?”严至盛不断地往后退,直到他的背已抵在门上,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贴上他的身体;温热的接触那一刹那,宛如电流窜过,令他错愕地直盯着他瞧,不懂胸口的鼓动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我,你觉得如何?轻视、鄙夷,还是恶心?”乔伊望着他震骇的脸,不由地漾起讪笑,自嘲自己的多情。
他怎能以自己的爱为筹码,要他所爱的人也爱他呢?可是一旦爱上一个人,便亟欲想要得到那个人的爱,甚至不择手段,即使任人谩骂也要得到。那种深切与渴望,不管是同性或异性,都是一样的依恋。
“我从来都不觉得恶心或厌恶,否则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住呢?”严至盛据实地告诉他心中最真切的感觉。
他把所有的事情排列得很清楚,也把所有的感觉分析得很透彻,他是不可能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只是他忽略一点,他向来热心助人,除非是超过自己的负荷,他才不会硬要插手。惟独乔伊,他想帮他,即使是超过了自己的力量,他也会想办法帮他。
现在,他只能把一切都归咎于乔伊太过神秘,他想揭开他的真实面。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拥抱我呢?”
乔伊的话出口,严至盛不由得睇着他,脑中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全都消失了,只能呆滞地望着他。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不知他对他有情欲,这……要如何回答他?若是不答应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轻蔑他?若是答应的话,他没有把握自己会爱他,若是不爱他却又抱了他,这……
“做不到是吧?”乔伊自嘲地勾起唇畔笑着,却显得凄迷而悲恻。
这是他早知道的答案,不是吗?他又何必感到痛苦。
“我可以试试。”
像是壮士断腕似的,严至盛低喝一声。在乔伊惊愕地抬起脸时,他温热的唇也同时落下,狂乱而略带惩罚性地探入他的口中,激情而热烈地勾动他的舌,牵引着他的欲念。
“你想知道什么?”乔伊无奈地望着他,缓缓地走回床畔。
“一切,你的一切。”
“是强森的事吗?”乔伊将衣服穿好,在他的床上挪出了个好位置。“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很可惜的,是我没有在错误发生之前,发觉这是个错误。”
“什么意思?”严至盛听得一头雾水,也爬上了床,侧卧望着他。
灰蓝色的眼眸黯然失色。“我是个孤儿,一直到我十二年级毕业以前,我一直都在孤儿院里不曾离开过,因为那里有我最爱的母亲碧洛丝陪伴着我。渐渐地,我觉得不够,我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当时我太疯狂了,以至于在发现自己的性向之前,便已经娶了强森的母亲。”
他顿了一会儿,确定严至盛仍在听,便又继续说:
“实在是挺可笑的,在强森出生后的第二年,我发觉自己的不对劲,发觉自己的视线不自主地跟随着男人的身体,渴求着男人的抚摸;最该死的是,当我第一次碰触男人时,便让我美丽的妻子逮个正着。她随即如一阵风似地离开我的生命,也离开了强森,她说,变态的孩子,也会是变态……”
很遗憾,尽管他是多么渴望组成一个平凡的家庭,这一个心愿是不可能会实现,甚至被他亲手给破坏了。
“胡说,这是哪一国的逻辑?”严至盛不以为然地斥道。
“不过,她没有错,错的是我。”乔伊望着他,眼瞳里有着浓浓的忏悔。“我不认为自己爱上男人便是异类,但是,我没有把自己看清楚而担误她的青春,这便是我的错。
所以,她没有错,即使有错,也是这个国家给她的教育,让她以为这件事情是变态的,是这个世界告诉她,当同性爱上同性,便是有罪;是这个世界利用人性的弱点,掩盖了事实真相,令她分不清其伪、辨识不了善恶是非,所以我不怪她。”
“你的想法非常的正确。”他的坚强令他动容。
哦,如果他也爱男人的话,他一定会爱上这个坚强却又倔强的男人,他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一切。
“而我在外头欠下的债务,则是……”都是陈年往事了,他不想再把这一段心路历程重新回味一次。
“因为强森和碧洛丝。”不等他说完,严至盛自动地为他接下话。
“是的……”乔伊震慑他的聪颖,又接着说:“我爱强森,所以强森从来就不是个大问题,但碧洛丝住院的事情,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主因。”
“她病得很重吗?”
“她的年纪大了,现在不过是等待上帝的召唤罢了,但我却私心的想要她再多活上一些时日,好让我可以为她做些什么。所以我不惜花费所有的积蓄,为她准备最好的药剂,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因为她是养大我的母亲。”
严至盛突地抱住他,不让哽咽的他再把话说下去。他懂了,全都懂了,懂得他的堕落,是因为一颗善良的心。
可是,即使乔伊是为了他人而奉献自己,他也不允许;他要帮他,即使要他失去所有,他帮定他了,绝对不让这个脆弱的灵魂,在幽冥的黑暗中哭泣。
“我可以吻你吗?”严至盛捧起他忧愁的俊脸,不等他同应,随即贴上他略薄的唇,但不再显得粗暴而疯狂,是温柔的浅啄,圣洁而纯白,那说不出的情欲和悲伤纠缠着。
“你若是不能接受我,就不要挑逗我。”低柔的声音哽咽的逸出有点破碎的呻吟。
“不,现在的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对你依然没有欲望……”他的唇仍在他的唇上摩挲流连,每一个柔软的碰触,都引发了激烈的情欲,俨若一把火烧在心头,燥热难耐。
“什么意思?”乔伊贪婪地以湿热的舌舔吻他的唇,模糊不清地问着。
“你愿意为我服务吗?”严至盛粗嘎的嗓音益发柔魅。
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还是为了他的深情告白,严至盛已经全然混乱了,惟一渴望的是他的爱抚;尽管这与自己的原则不符,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样怪异的情愫蛰伏在他的心中已有一个月了,他想要证明自己是否受到了乔伊的吸引。爱情是很古怪的,当他仍不经意时,它或许已经悄悄降临,磨折着他的灵魂。
乔伊怔仲地望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挪动身子,解开他的裤头,将手探入他的双腿之中。
他会不会是有一点喜欢他,否则他怎会愿意让他这么做?
像是初尝人事般的羞涩,荡如春风似的,似有若无地挑逗他的心神。
“你等我,或许我现在还不爱你,但是我有把握,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严至盛信誓旦旦的说。
他没有爱过男人,更没有抱过男人,但他也不一定不会爱上男人,毕竟他老爸、老妈并没有说他不能爱男人。男人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的到底是哪一个人。
“真的?”他的触摸令乔伊飘飘欲仙,真挚的告白听在耳边,显得不是十分的真实。
“我从来不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早在怀疑自己了,但是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他无法轻易地替自己许诺一个答案,而且他发现,他一直是在等待他的爱抚的,就像在梦中的一样。这若不是爱,有哪个男人可以容许自己的身体由着另一个男人碰触?
他想,或许那一晚初见时的第一眼,他便对他一见钟情了。荒谬吗?有点,但是他可以接受。
第五章
数日后。
严至盛趁着早上主管会报时间,走到公司楼下附近的商业银行里,从自己的帐户内拨了一笔款项至他向乔伊询问的孤儿院帐号里;再望着自己的存折,不禁叹了一口气,边走边叼念着。
“什么嘛,一个内幕消息还不值十万美金。”
他还以为几天前传回台湾的消息,可以为他带来一笔小财富,想不到才值这么一点小钱?
现在,他把一部分的钱汇到孤儿院去,而一部分则帮碧洛丝缴交了积欠的医药费,剩下的则寄放在医院里。他翻了翻自己的皮夹,只剩下几张小面额纸钞,看来又是很难过的一个月了。
唉!得再想点方法赚赚外快不可。
他将存折收入西装内袋里,挑了挑眉,便打算回公司。孰知,经过一栋商业大楼时,却透过大楼的玻璃窗,望见一位东方少年正坐在一楼的候客区发呆,看他紧蹙眉头,他不由自主地便走了进去。
他向来最受不了他人的忧郁,但倒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地替自己惹麻烦,可是眼前的情况不同,因为这个男子看起来很像台湾人。
“嘿,我可以和你聊聊吗?”严至盛走向那个少年,试着用中文和他沟通。
“呃!我?”凌霖黑白分明的眼眸往上瞟,有点失措。
“是啊。”天!他真的是台湾人,是他的同胞。呜……真是令人感动。“我看你好像有心事,介意说出来吗?”
太棒了,他觉得自己仿佛有一世纪的时间没有说中文了。
“什么?”凌霖古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觉得他看起来是属于忠厚老实型的,而且笑起来挺热情的,但,没有一个坏人,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有点高兴过了头,你千万不要误会。”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但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我因为从台湾调职到这里工作一年,很久没见到自己国家的人,所以太过开心,希望你不会介意。”
严至盛大手挥舞的模样,显得十分夸张,却不会令人觉得厌恶,反倒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令人忍不住想接近他。
“我是凌霖。”凌霖被他滑稽的动作惹笑了,伸出手,打算与他握手。
“我是严至盛,如果你有心事的话,不妨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上你的忙。”
严至盛快速地握住他的手,向他眨了眨眼,然后开心地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压根儿忘记自己还在上班时间。
自从他到美国之后,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先是忙不完的公事,接着是乔伊的事情。不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