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继志不禁勃然大怒,飘身上马,见四个番人咧着大口尚在喜不自禁,那持竿老者见一钩未扫中继志,猛一带腕,鱼钩飘然又返,仍扑石继志面上钩来,手法极为灵活。
虽是一小小钢钩,要是叫它钩在面上,准得皮开肉裂。石继志大怒,见鱼钩又到,猛一转身,尚未发作,却听得一声清叱,红影一闪,又听得“叭叭”两声脆响,那老番人单手抚颊,痛得哇哇怪叫!
石继志一看,原来是莫小晴不知何时竟到了那人身前,左右开弓,给了那番人两个嘴巴,身子一晃,又站在了继志身前,嗔道:“不知好歹的,我兄妹好心道谢,你们却为何动手就打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谅你也不知姑娘的厉害!”
石继志本想发作,莫小晴既然已代自己打了那番人,气已消了大半,又见那番人被打得龇牙咧嘴,嘴中哇哇一阵怪叫,那旁边几个番人见状不由都改笑为怒,一个个面现怒容,那被打的老番人,持竿跑近,手中长竿带起一阵清啸,直奔莫小晴头上抽来。
莫小晴早已心头冒火,见他居然敢向自己示威,不由娇叱一声,一伸手已抄住那竿尖,往回一带,那老番人“通通通”一连向前跑了几步,手中长竿也被夺出了手。这番人不知自量,钩竿出手,只见他一伏腰,手中已多了一把厚背番刀,向前一迈步,搂头就向莫小晴头上剁来,真是劲猛力足。
莫小晴岂能叫他砍着,只见她向外一伸掌,已扯着这番人手腕向前猛一带,这下番人苦头可吃大了,手中刀飞出手,人也趴在地下,来了个狗吃屎。
这一来那几个番人都齐围了上来,石继志见状知道事情闹大了,如不吓唬他们一下,还不知要闹多久,一顿足已纵入番人圈中,大喝一声:“你们是仗着人多欺侮人是不是?”说罢猛吸一口气,引入丹田略运潜力,对身外大树帽上猛一张口,但听戛然一声大震,震耳欲聋,那树帽上枝叶一阵哗啦啦大响,残枝败叶落了一地。
这正是石继志在峨嵋山随上官先生苦练而成的“莽牛气功”,这些番人哪里见过,吓得抱头鼠窜而去,就连莫小晴也吓了一大跳,心中暗暗赞佩石继志好纯的功夫,果然不愧是上官先生的弟子。
待那群番人吓走后,莫小晴笑着对石继志道:“你方才所显的那手功夫叫什么名字?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石继志正要告诉她,猛然听得一声怪笑,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都不由大惊,寻声望去,不知何时就在二人身前二丈余处的一棵大树之下,站着一位身着红衣,鸡皮鹤发的老婆婆,这老婆婆脸色血红,满头白发却结了一条白色发辫垂挂脑后,辫上还缠着红色绒线,愈显得奇特。
这老婆婆右手挽着一个朱藤小篮,笑声市停,慢慢向二人身前走近,一双精芒四射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石继志,待走近后,冷冷地道:“你们两个汉人是哪里来的?”
石继志尚未答话,莫小晴已笑道:“这位老婆婆问得可真奇怪,我们从哪里来,你管这干什么?”石继志一见这老婆婆穿着打扮,就知来者定是一奇人,听莫小晴出言无忌,生怕把人家得罪了,自己来此总算是客,哪能到处树敌,走前一步,双手朝这红衣老婆婆一抱拳道:“这位老婆婆请了!”那老婆婆冷笑着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继志看了莫小晴一眼,咳了一声道:“我兄妹来此是访一位蓝马婆老前辈的,老婆婆可知道这位老前辈在何处么?如蒙见告,实在感激不尽……”这老婆婆闻言脸色一惊,退后两步,把二人仔细看了几眼,冷冰冰地道:“你们找她做什么?她可否认识你们?”
石继志此时心中已猜出了八成,暗忖这老太太一身怪异打扮,以及其双目内闪烁的精气,多半是那蓝马婆无疑,只是她自己既不说出,自己也就装个糊涂,笑道:“我兄妹二人一为瞻仰这位老前辈,再方面有点事要请教这位老前辈一下……”莫小晴更在一旁笑着打趣道:“你又不是蓝马婆,怎么知道她不认识我二人呢?”石继志闻言大急,想阻止已来不及,却见那老婆婆本来听石继志话后,脸色已略为转和,不想一听莫小晴这话,脸上顿时怒容满面,冷笑着扭头看着莫小暗道:“你这女孩子是谁?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叫什么名字?”石继志忙抢答道:“她是我妹妹石小晴,你老人家可别生气,她还小,不懂事……”莫小晴白了石继志一眼,又望着那老婆婆笑道:“知道了吧!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蓝马婆的地址了吧?我们也不要你带,自己会走去……”
那红衣老婆婆阴阴笑着不发一语,回头对继志道:“我问你这小子!刚才是谁用莽牛气吓唬人的?”石继志心中一惊,更判定这老婆婆定是蓝马婆无疑,因自己这种莽牛气功夫,如今江湖上知道的人实在屈指可数,想不到这老婆婆一见即知,不是那蓝马婆是谁?于是笑着打躬道:“晚生一时无意,因恐那些番人对愚兄妹非礼,故此略施浅技,想把他们吓跑,却不想为此却惊扰了你老人家,真是太对不起了……”
这老婆婆闻言脸色稍霁,点点头道:“你这孩子说话还有点礼貌,可比这女娃娃好多了……”一面侧目扫了莫小晴一眼,又继续道:“我方才正在那小溪中捕一条红线鳝,不想好容易眼看要把它诱出来,突被你这莽牛气一震,又把这东西给吓回去了,白白浪费了我一早晨的时间,再要捉它可就不容易了,本想狠狠教训你一顿,但你这娃娃口齿还算伶俐,我也就饶你一次!”却回目扫了莫小晴一眼道:“这女娃娃说话太没规矩,我要教训教训她!”说着话身子已转向莫小晴,怒目而视。
莫小晴此时由石继志对她态度,以及她本人谈话神态里,已窥出此人大有来头,但她幼随异人萧十九妹练就一身功夫,也确实颇甚自负,虽知这老婆婆既出大言,定有惊人功夫,但心中仍是不服,见状冷冷道:“你老人家说话也不见得就有规矩,又何能怪我?”石继志见状急道:“妹妹!你就少说一句吧,这位老人家是……”一面以目示意,暗示莫小晴来人就是蓝马婆,但莫小晴却有意仰脸装做不见。
这女孩子个性也真强,她就不想想自己的命现在尚悬在人家手里呢!对方如果不为自己医治蛊虫,必定是死路一条,如何还敢再去开罪对方。
那红衣老婆婆闻言一阵怪笑道:“丫头!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些年,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说话,你居然教训起我来了!”遂又点点头道:“你身上既带着剑,定会几手本事,来来来,我们就较量较量!”
莫小晴早已跃跃欲试,此时也已猜出这老婆婆定是蓝马婆无疑,但她早有心想斗斗蓝马婆,看看她到底有多大本事,如果待对方说出名字来,反而不好动手,不如干脆装傻到底,等打完了,再假装不知,向她赔个礼就是了。
想到这里不由一笑道:“你老人家预备怎么打呢?”红衣老婆婆一阵冷笑道:“你拔剑吧!把你所有的功夫都施展出来,我只用一双空掌,看看你能伤得了我么?”忽然又看了石继志一眼道:“你要是不放心你妹妹,也一齐上,没关系!”
石继志虽为莫小晴担心万分,但心中却想到了一条计策,就含笑对蓝马婆道:“你老人家可要让着点,千万别下狠手。这样好了,以三十招为限,如果三十招以内,我妹妹没败在你老人家手下,你就带我们去找那蓝马婆老前辈如何?”蓝马婆闻言略一考虑,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三十招以内我如制不了她,就算我输了,要是我赢了呢?”
石继志一笑道:“后辈也算一份如何?”
红衣老婆婆暗忖自己一生从未遇过敌手,能在自己手下走过二十招的简直微乎其微,这一对年轻人虽然仪态气宇都与常人大是不同,但要想能敌自己三十招,却是万万不可能之事,想到此毫不考虑地应道:“就这么好了!”一面回目小晴点首道:“我们到这边来!”言罢双足一顿,就像一片红云似地起在了半天,跟着足尖轻点枝叶,二度腾身已落向一块较平阔处,莫小晴双臂一震,竟展开了“海燕掠波”的轻功提纵之术,活像一只翩翔捷燕,三起三落已落在那蓝马婆对面,笑眯眯地道:“你老人家手下可要留点情……”
蓝马婆冷眼旁观这少女一身轻功,也不由暗暗心惊,暗忖怪不得此女敢如此猖狂,敢情竟有这么一身功夫,想到这里绷着脸道:“废话少说,你快出招吧!”此言一出,但见其倒踩古井步,双手下垂,二目注定莫小晴,那双眸子闪闪地发着奇光。
莫小晴见状不敢大意,见对方摆出这迎敌招式,就知定是高手无疑,不由一抬右手往剑柄上一按,只听得“呛”一声,宝剑出鞘,神物异品毕竟不凡,只见平空里闪出一条青光,时伸时缩,就像一条抖动的青色光蛇,尚带起一阵吟吟啸声。
蓝马婆见对方一亮剑,心中也不由得一惊,暗忖这女娃儿哪来这么一口好剑,自己空手对敌,确要万分小心了。才念及此,忽听得莫小晴口中道了声:“老婆婆看剑!”
青光一闪,这口剑白蛇吐信,直点蓝马婆面门,眼看这剑尖已堪堪点上,只见这老婆婆猛一翻袖,那大红的衣袖就像一条巨蟒似地,直朝莫小晴手腕上卷来,劲猛力足。
内家功力到了极点时,往往可抖绳为枪,抢衣为杵,这蓝马婆一卷袖,别说叫她真给缠上,就是无意间让它擦上一下,也不是玩的!
莫小晴哪会不知道厉害,猝然抽剑拧身,身子已拔起七尺来高,掌中剑“苍龙卷尾”,又以疾势直奔这蓝马婆胸前劈下。
蓝马婆一招走空,心中也不禁一惊,见对方剑身带着耀目的光华直往自己前身劈下,其势既疾又快,不敢怠慢,口中哼了一声:“你是找死!”只见她猛向后一仰身,看来似“铁板桥”功夫,其实背脊仅向后一弯,待莫小晴剑身走空,她竟往右一侧身,“呼噜噜”带起一阵劲风,身子已闪在了莫小晴右侧,只听她嘿的一声,突出右掌,莫小晴顿感有一股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