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禽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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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禽掌-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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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中一人笑道:“就在里面呢!三位老爷子怕吵,把我们都给轰出来了,你进去可轻着点!”郝大鹏答应着,回头对石继志微笑道:“师叔,我们进里面去!”
石继志随其而入,见内中情景更奇,当前是一条甬路,一色地毯铺地,整整齐齐直通到底,现出第三座门,两旁相对有不少间房,外面俱挂有门帘,四壁涂有淡青色油漆,净无点尘,加以明灯辉煌,三五步便有一盏,俱是薄如蝉翼,上绘各色彩花人物山水的宫灯,极其华丽壮观,虽王侯第宅也不见得有此气象。
石继志不言不语,一直尾随着郝大鹏前行,心内暗暗想:这天山三老名震天下,也不知到底是如何一副长相?我见了他们应该怎么说才好呢……才想着,已听郝大鹏低声道:“到了!这就是了。”
石继志站定身形,微微整了一下冠,把衣服拉了拉,郝大鹏在门上轻叩了一声,遂见有两个短装皮衣童子将帘打起,石继志方一惊,但入内却不见有三老影子。那室内设置简单,一边有一长排朱红木椅,门角设一大一小两只火炉,炉旁各有一桌,桌上有架,嵌入墙内,放着无数大小茶具酒具,架侧墙上,各有五尺见方的小门关着,不知何用。
石继志方想三老到底在何处,却见一童子,已过去将靠里一面的门帘打起,另一小童当先抢进,轻喊了一声:“客到!”便回首微笑招手。
郝大鹏笑问:“在里面么?”那童子点了点头,以手做式,令二人进内,石继志只好一硬头皮迈步而入,郝大鹏亦随之而入。石继志一进门,顿觉眼花缭乱,目迷五色,不由暗道了声:“好讲究的地方!”
原来这地方是三老用以延客之处,大厅宏敞,差不多占了十来丈方圆的地面,家具陈设乍看也数不清,只觉金石书画,无不毕具,四外门窗俱有锦幢垂掩,想是要观赏窗外雪景,好些俱已卷起。炕前排着两列茶几,十二把硬木太师椅,椅上铺有虎豹皮褥。
正当中一座大楠木的炕床上,下首坐着一个矮胖老头,上首一个面色红如朱砂,颔下银髯,长几及腹,身材瘦高的老人,另外面窗而立的是一个面如冠王,头戴小红便帽,手执一串佛珠的老书生模样的人物,那佛珠大如龙眼,在手里摩弄着,偶一触动铮琮连声,颜色黝黑光亮。
三老见石继志进来,不约而同,含笑立起,那坐在炕上的胖瘦二老走下脚踏,石继志忙正容朝三老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弟子石继志,叩请三位老人家大驾金安!”
那靠窗似书生的老人含笑道:“贤契免礼……久仰令师大名,为当今中原第一奇人,我兄弟早想一访,只是因今师侠踪飘忽不定,一时竟不易访到其落脚住处,难得贤契来此,且请坐吧!”
石继志闻言不由心中暗喜,想不到三老如此仁善,自己竟想错了他们了。迟迟不敢就坐,一旁郝大鹏却拉了他一下衣服低声道:“师叔就坐下吧!三位爷爷是不喜欢客气的!”
石继志微微抬首一看,见三者目光正注定在自己脸上,而且面上都带着微笑,不由胆力一壮,造就向一旁太师椅上坐下。
有童子献上茶,石继志不由又抬起了头,微微欠身道:“弟子尚不知三位老前辈台前如何称呼呢!”
那胖老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面点头道:“这话问得对!你师父认识我们,你却是没见过……”遂抬起只又粗又短的手,一指身侧高瘦老人道:“这是我二拜弟,人称铁扇老人,姓沙双名梦斗!”
石继志不由心中一动,忙朝这老人鞠了一躬道:“原来是沙老前辈。”一面心中暗想,那玄衣道长黄明冲正是此老弟子,他要是知道了这事,不知会对自己何样呢!想着朝这沙梦斗看了一眼,见他发髯都一白如银,双目神光外射,正微笑着向自己点首。
随后那胖老人又用手一指那靠窗而立的文士模样老人道:“这是老三,人称金笛生郝云鹤。”
石继志又恭行了一礼,那郝云鹤却哈哈大笑着,一指那胖老人对石继志道:“这是我们老大白发王秦勉,孩子,这一下你该都认识了吧?”
石继志又恭行了一礼,口中连连道:“弟子久闻三位前辈大名,今夜得见,何其荣幸,尚请三位老前辈面授教益才是。”
老大秦勉目视着石继志,良久不发一言,送面现微笑对沙、郝二老道:“此子果然品骨资禀俱是极上之才,上官兄得徒如此,应能将他那一身盖世武功倾囊相授了!”二者闻言俱是连连点首,石继志不由面色微红,颇觉得不好意思。
那铁扇老人对石继志一笑道:“令师一向可好?如今是否同贤契一道上了天山?”
石继志忙应道:“家师因事刻下正至苗疆一行,仅弟子一人来此,向前辈们恭请侠安!”
三老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面色微带惊奇,那铁肩老人依旧对石继志笑道:“难得你来此,居然还送了那么贵重的一份礼……这王蜜正是我兄弟平日极想得到的东西,因小徒前年身中蛊毒,非此王蜜不治,难得你送了这么多,老朽不妨先代我那徒弟向贤契致谢了!”
石继志一听,心中顿时冷了一半,暗暗叫苦不迭,不由愣在当地,竟答不上一句话来。
白发王秦勉笑向郝大鹏道:“你石师叔的住处可曾预备好了?可要善为照顾!”
郝大鹏插言道:“大爷已在三位爷爷坐禅的‘南明轩’内,替石师叔安置了住处……”
三老闻言,不由顿时脸色大变,各自又对看了一眼,那白发王秦勉忽然皱了一下眉道:“那岂是待客之地!你马上传话下去,速将你石师叔行李移至小灵湘馆内。快去!”
石继志不由红着脸起身道:“小侄除了有限物件系于马身外,别无长物,老前辈不必再张罗了。”
那郝大鹏已应声而去,石继志暗忖三老果然无一不是清逸超俗,双目中神光炯炯,一望即可判断出,三人各怀有一身惊人的内功。
那白发王秦勉忽然笑道:“贤契此行,有何贵干?”
石继志脸色顿时一红,不由低下了头道:“弟子此来,是向三位老人家请罪来了,尚请三位前辈看在弟子无知面上,察实予以宽容才好!”
此言一出,三老俱是一惊,白发王秦勉强带笑容道:“这是什么话?贤契你且说来。”
石继志不由偷偷瞧了那铁肩老人沙梦斗一眼,见他正睁着一双闪闪光瞳注视自己,不由愈觉难以出口,犹豫为难了半天,轻叹了一声道:“弟子此言一出,怕三位老人家即刻就容不得弟子了!”
金笛生郝云鹤微皱双眉道:“石继志,你且说来,难道还会有这么严重的事情不成?”
石继志这才微微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位铁扇老人沙梦斗道:“好在事情即已发生了,弟子此行旨在请罪,尚盼三位老人家莫为已甚,一切从宽发落才好!”
铁扇老人沙梦斗闻言,似已猜知此事与已有关,一声不出,只是用一双光瞳注定这年轻人,石继志满面通红地道:“弟子往昔追随家师在峨嵋小刃峰习技时,不意开罪了贵高足,那位人称玄衣道长的黄明冲师兄……”
此言一出,那铁扇老人面色微变,冷冷地对石继志点头道:“不错,我们是有这么个徒弟……你们又是如何结下怨的?你不妨说说看,我们决不会偏袒他的!”
石继志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只怪弟子当时年少气盛,再者那黄道兄也确实欺人太甚,这才和他交起手来,只恨弟子一时收手不住,竟……”
他说至此,三老俱是一惊,都不由挺身而起,尤其那沙梦斗,吓得张大嘴道:“什么?你说什么?”
石继志叹道:“那玄衣道长非但要硬抢弟子已得之王蜜,且拔剑在手,屡次侮辱弟子,弟子一时忍受不下,竟和他大打了起来,一时失手,竟将黄道兄右腿震断……”
言未了,猛听那沙梦斗一声大喝道:“小畜生!你好大的胆!”顿觉一股无比罡劲排山倒海似地透胸而来,石继志不由大惊失色,慌忙中向右一闪,施了一招“懒驴打滚”
滚出三尺以外。
那凌厉的掌风一击不中,沙梦斗往回一带掌,竟将那股罡劲之风带了回来,方要再出手,似已为那白发王秦勉止住,一面冷然道:“石继志,你起来说话。”一面低声对那沙梦斗道:“人既来此,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且听他详细说来,若有轻视我兄弟之意,至时再处置他也不迟!”
石继志在说话时早就料及此老有此一着,所以见那沙梦斗才一抬臂,已防到此一着,就势往外一滚,待沙老收劲之时,他已再度起身,惊魂乍定之下,见沙老爷子满头银发根根倒竖,不由也触动怒火,暗忖自己此来本没存侥幸之心,再者在当时情况下,就是任何人也是受不了,这老人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举手就打,也未免欺人太甚!
想到此不由剑眉一挑,一挺腰,面带冷笑道:“沙老前辈请暂息怒火,晚辈要是畏罪,也不就来了,既来了,本就未把生死放在眼内……”
话未完,即听得沙梦斗断喝一声:“住口!”石继志不由一怔,那沙梦斗又厉声道:
“石继志,做好大的胆……居然伤我门下掌门弟子,还敢来此理论,你是没有把我们这三个老头子看在眼内!好,好好!想不到上官老儿一生素朴,临老却教出这么个徒弟,今日你得还我个公道!否则,我老人家可要为你师父好好管教你一番了!”
石继志万万想不到,自己进来时三老尚是一团喜容,只这一会儿竟变得如此暴怒,真是喜怒只在刹那间,闻言不由微顿了一下,冷然道:“老前辈完全错会了弟子此来用意!请想,当时动手过招,弟子只是迫不得已,再者那黄道兄持剑,弟子仅是空手,完全是被迫才展出那套七禽掌来……”
说到此,三老人面色俱是一惊,万没料到,眼前这年轻人,竟会连当今天下谈来让人吓掉牙的“七禽掌”也学到了手,自然是不由大吃一惊了。
石继志又接道:“弟子自知这套掌法只要一施展出来,直如一气贯通,一发即不可中止,无奈贵高足一再冷嘲热讽,势非迫使弟子展出此一套掌法不可,没想到只一开式,他就撒剑伤在起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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