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已退向池边,不能再退了,三老也呈三面各自把身形定住。白发王秦勉上前一步,他先不朝石继志说话,而把目光转向莫小晴,阴冷冷地道:“姑娘!你姓什么?”
莫小晴一挺胸道:“我叫关小晴!”石继志闻言不由大吃一惊,盖因天山三老在武林中一向辈份极尊,任何人也要对他三人礼让三分,想不到关小晴一介后辈,居然竟敢对他们如此说话。就是自己,内心虽恨三老万分,可是表面上尚且不敢带出颜色,这小晴却太胆大了。
石继志只怕她吃了亏,忙在一旁沉声道:“小晴不得无礼!这是天山三老中的白发王秦勉老前辈!”说着率先向着三老一躬身道:“弟子石继志向三位老人家问安!”
沙漠红丹鲁丝也弯腰叫了声:“三位爷爷好!”因为她本和那沙念慈至交,卧眉庄也是常来之地,素日皆是称三老为爷爷,此时自不便改口。
可是那莫小晴,生具一副不肯低头的强性子,因恨三老把石继志关在地牢,早已满肚子怨恨无处发了。现在再叫她向天山三者见礼,那岂不是做梦。闻得石继志之言,满面青霜地看了天山三老二眼,移目荷池,满脸不屑之色。
白发王秦勉见状呵呵一阵大笑,点了点头道:“好个刁蛮无知的女娃娃!你有多大能耐,居然敢擅入我卧眉庄,如入无人之境,你也太轻视我们三个老头子了……”说到后来,满头白发竟根根倒竖了起来,厉声喝问道:“你师父是谁?”
莫小晴本想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因莫小苍和天山三老还有一段情,只是突然想到石继志就在身旁,万一道出自己父亲名字后,怕他就先饶不过自己,只得硬着头皮漫不经心地道:“我没有师父……”
其实她这话倒不是假话,她这一身武功,全是父亲一指魔莫小苍所传授的,可是白发王秦勉听在耳中,却认为她是有意奚落,顿时无名火起,嘿嘿一阵冷笑道:“好!女娃娃,算你有胆子,这么说昨天我同石继志在比武时,暗以掌劲敌我掌风的,不用说也是你了?”
莫小晴不由脸一红,闻言后点了点头道:“你堂堂一个武林前辈,却如此欺侮一个后辈,姑娘我看不惯才下手的!”
此言一出,白发王秦勉脸不由一阵大热,只见他右掌方要举起,却听见那沙梦斗暴喝一声:“住口!”
石继志三人都不由吓了一跳,遂见这沙梦斗用手一指莫小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们三人如此说话?今天要是不给你一个厉害,谅你不知我天山三老何许人也!”
莫小晴双手叉腰,微微冷笑道:“你们要怎么便怎么,反正我也不会就怕了你们!”
此话方一出口,沙梦斗已霍地推出一掌,莫小晴方运双掌欲以“排山掌力”敌上,却不料斜刺里石继志已先劈出一掌,迎上那沙梦斗的掌功,平空大震了一声,二人各向后退出了几步。
石继志差一点坐倒在地,一时只觉面红耳热,一条右臂早就齐根酸麻了,暗忖:这沙梦斗好厉害的掌力,幸亏这一掌自己用了八成力,否则这条膀子就别想要了。
铁扇老人沙梦斗也不禁心凉不已,不由勃然大怒,哼了一声道:“石继志,本来没有你的事,是你自找的,今夜我可不能饶你了!”说着话,只见这老人一双大袖向后一挥,已如箭似地向石继志身前扑到,右掌微微向前一探,并中食二指直往石继志“中腑穴”上就点。
石继志心中虽害怕,可是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他知道天山三老,内功都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尤其是这种点穴手法,看似与一般点穴手无异,可是暗中却含着一种极为厉害的“三元指”力。这种指力可“隔空点穴”,若防备略慢,让他这种内力沾上了穴眼,那可就算被他点上了。
石继志有见于此,不待沙梦斗指力沾上,已先一晃身,待身形转过,霍地一式“金剪手”,双掌平胸交叉着,直往沙梦斗这手腕于上猛剪了去。
莫小晴与丹鲁丝在一旁,都不由看得暗自惊心不止,俱都为石继志担心。那白发王秦勉虎视眈眈地看着二女,冷笑道:“你二人要是不知死活一起上的话,可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莫小晴气得把脸一扭,暗中手里已扣了一掌菩提子,心想只要石继志略有危险,自己这一掌铁菩提定要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沙漠红丹鲁丝又何尝不是作如此想,此时已把上身刀衣拉开,齐着刀衣竟并排着一列十二口柳叶飞刀,这种飞刀又薄又小,长短直和柳叶相似,每口飞刀刀柄之后,都系有三缕彩线,发刀人只需以二指捻着那彩线,向外一翻一甩,凭指力可任意于两丈三丈五丈以内取人性命。若是武技高者,更可发刀中人穴道,飞刀出则一闪即至,这是一种苗疆及大漠中极为厉害的暗器。
丹鲁丝将外衣拉开了些,犹自装着从容看向二人,只见一刹那,石继志已和沙梦斗打成了一团。
昨日和三老比武之时,石继志虽也用出全身武功,可是那到底是比武性质,今夜可就不同。石继志本身也在怒火头上,深觉天山三老太过量窄,自己几次三番向他三人礼让,他们居然丝毫不肯容让,最后竟把自己骗关在地室之内;此时再被铁扇老人沙梦斗那种凌厉的招式一逼,不由得一时也把全身武功展了出来。
一时之间,只见当空两条人影时合乍分,掌风呼呼,枝摧叶扬,声势吓人已极。别说是丹鲁丝和莫小晴二人,就连一旁的秦、郝二老也不由惊心不止。
转眼之间,二人竟再度对了一掌,石继志竟被震得一路踉跄坐于地下,一时之间,但见他汗如雨下,帽子都被震掉了,莫、丹二人都不由大吃一惊,相继惊叫一声,俱都飞扑上去,拦身在石继志身前。
只见石继志坐在当地,低头不语,丹鲁丝不由得喊了一声:“石大哥!你怎么了?”
石继志慢慢抬起头,目中闪着一种异样的神色,苦笑了一声:“没有关系……”
沙梦斗哧哧一笑,遂正色道:“石继志,老夫看在你那师父份上,不愿过于和你为难,你要是知趣,还是和那位姑娘回到老地方去住着,我们也不难为你……”说着又是一阵冷笑,接道:“要是你再执迷不悟,自恃你那点功夫,要向我三人动强,嘿嘿!那可就是你死期到了!”
说着目射精光,显然似已到了急怒的头上。石继志冷笑着站起,只觉得愤怒填胸,勇气百倍,他已感到忍无可忍。
天山三老也都偎了过来,三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一齐注视着他,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发难的样子。
可是石继志直如未见,只见他立起身来,先向着天山三老一躬身,这才冷冷地道:
“方才沙老前辈之言,恕弟子不能从命,生死有命,一切尚请三位老前辈高抬贵手,否则弟子虽死无憾!”说完话把头向上一抬,大有听凭处置之意。
天山三者见状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白发王秦勉哼了一声道:“石继志,我劝你还是知趣些好!”石继志冷冷一笑道:“多谢老前辈开导,恕弟子不能从命!”话才一完,就见金笛生郝云鹤点了点头道:“好犟的娃娃!石继志,你是聪明人,你想一想,凭你那一身武功,是不是能敌得过我三人呢?”
石继志沉声道:“弟子只求能出这卧眉庄,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此言一出,白发王秦勉不由哈哈一阵大笑,只见他向前一晃身,又欺在石继志身前,想以“罗汉手”递掌,将对方制服。
不想手方一举,突见石继志身形猝然向下一矮,两臂向外一分,直如鹰鸣似地一声长啸。这声长啸,声调极为悠长,把在场诸人,都惊得毛骨悚然。
白发王秦勉方觉石继志这种怪样,好似听人传说的一种功夫,只是一时却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遂见石继志二臂倏地一收,全身竟自霍地腾空而起。一旁的金笛生郝云鹤见状大吃一惊,不由猛一横身,已窜至秦勉身侧,口中惊呼了声:“大哥小心,这是七禽掌!”
白发王秦勉也已发现这种怪招竟是武林中闻名丧胆的七禽掌,也不由大吃了一惊。
这种“七禽掌”不发则已,只要一经发动,万无中止的道理。石继志悲愤之下,竟展开了这套掌法,全身猝然腾空而起。第一式“雷厉三翅”,当头一掌,以雷霆万钩之势,直往白发王秦勉顶门上按挤了下来。
白发王秦勉虽听江湖上人传说过这套功夫,可是到底自己还未领教过。见石继志身形一腾起,活像一个大车轮似地转了一转,那“大”字形的身子甫一降下,已向自己命门上当头击了一掌。
白发三秦勉惊怒之下,骑马蹲裆式一站,双掌掌心猛然向上一翻,吐气开声地嘿了一声。这正是他苦练了多年的一种掌力。名叫“紫车神功”,平日极少使用,此时因搞不清楚这“七禽掌”到底有多厉害,所以双掌用了全力,向上猛地一推。
石继志身在空中,一任他这种下击的掌力有多厉害,可是要想硬接白发王秦勉这种掌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然两股掌力才一接触之下,石继志身形就像抛彩球也似地再度腾空而起。可是他这种“七禽掌”的厉害之处也就在这里,决不因为一招受阻而无从下击。
石继志身形甫一腾起,竟又似流星过野似地猛然下坠,那“大”字形的身形再次倒转了一周,仍然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往白发王秦勉当头猛击了下去。
白发王泰勉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功夫的厉害之处,可是他到底不是弱者,仍然沉着以不变而应万变,就在石继这“雷厉三翅”第二第三式接连两式疾招之下,白发王秦勉竟从容以“紫车神功”连续推出三掌,接过了七禽掌首招的雷厉三翅。
别看这白发至秦勉为当今极上的内功高手,在他接过石继志这首势三招之后,也不禁双臂一阵发麻,心中暗暗叫了声:“好厉害的‘七禽掌’!”
此时石继志这种“七禽掌”力,已发挥到了第二招“分云爪”,就见他右掌贴心,猛然向外一递,直往白发王秦勉当胸猛抓了过来。自从他用这“七禽掌”对敌以来,从未用过第二式,这“分云爪”全系内功的气炁功夫,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