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
他吓了一跳,瞪著不知打哪跳出来的郝纨,“你……你还在这里干嘛?”
“我在等你呀。”郝纨满面堆欢,讨好地道:“你把领药单给我,我去帮你领药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在药局那里等很久了,可以早点回公司休息……好不好?反正我也是要领药的。”
陶远睁大眼睛,深邃的眸光掩不住惊奇。“这么好?”
“我义无反顾。”她慨然一拍胸脯。
“你的国文造诣不太好。”他忍不住挑剔地道:“你又不是要去拆炸弹,有什么好义无反顾?”
“呃,随便啦。”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总之我帮你拿,可以吗?”
她那么宽容慷慨又快乐的样子,害他反而有一丝内疚起来。
“我刚刚对你的口气并不好,你没有必要帮我的忙。”
“只要总经理愿意跟我讲话,我就很高兴了,其他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她兴奋地道。
陶远怔了一怔,忽然觉得有点小小感动。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望著他时,小脸上充满了无私、无所求的信赖与幸福感。
好像光是看著他,她就好欢喜、好满足了。
他心头一热,没来由地脚底虚浮,头晕目眩起来。
“那么就麻烦你了……呃,谢谢。”
“真的吗?”郝纨高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接过领药单小心紧拥在胸前。“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看著她散发著光芒的小脸,他忽然觉得……她真的满可爱的,还有一点动人。
陶远,你未免太虚伪了,明明一看到人家就忍不住小腹悸动抽搐,几次几乎伸出狼爪——
他低声轻咳了咳。这再次证明了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激情更是没有理智、没有道理可解释的。
“那么你自己小心一点。”他有点僵硬的开口,却掩不住眉眼问的一丝温柔。“你领完药会立刻回公司吗?嗯……过马路要记得小心看车。”
她心儿怦怦狂跳起来,备感温暖窝心极了。“会,我会。你会……等我吗?”
他情不自禁心头一荡,听见自己低语道:“我会的。”
郝纨嫣然一笑,随即欢天喜地跑向另一头的药局。
他怔怔地伫立在原地,心头热血沸腾头晕眼花半天,久久未能收回凝望著她背影的目光。
他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毛病肯定不只一点点。”他喃喃自语,头大了起来。
领好药骑著机车回公司的路上,郝纨掩不住满心欢喜和频频往上勾的傻笑。
她有预感,总经理不再把她远远地拒于门外了。
想到以后有可能常常待在他身边,就算只是帮他抓抓背、捶捶肩,她也兴奋到几乎颤抖了起来。
天啊!她近看才发现,他深邃的黑眸里漾著一抹深蓝,不全然是黑如子夜,而是揉合了夜色与黎明交会时的深沉靛蓝色……这抹颜色令他的眼神更加性感,她有几次在凝望著他时,几乎深深陷了进去,差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虽然他的脾气真的不太好,浓眉经常打结,但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充满了浓浓的男人味。
“嘻嘻,反正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好啦!”她傻笑得像个花痴,事实上她本来就是。
就在分神的这一瞬间,一辆脚踏车速度奇快地斜冲过来,当她眼角余光瞥见时,已经闪躲不掉了。
她刹那间脑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来得及扭转情势和结局。
郝纨本能地将机车头往左一转,机车在千钧一发间闪过了脚踏车,但也因为失控而斜擦摔倒在地。
她摔得四脚朝天,好半天动弹不得无法思考,狂奔的肾上腺素鼓噪著,她胸腔因为恐惧而紧缩成一团,深恐自己摔得很严重。
闯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怎么办?她没办法把药交给总经理了!
没有机会可以接近他,只能眼睁睁看著他去相第二次、第三次亲……不要哇!她不要!
也许是这个念头振奋了她,郝纨想也未想地奋力爬了起来,反倒吓了四周围过来好心要帮忙的路人。
“呃,你还好吗?”一位老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浑身酸痛,手肘和小腿处擦伤了,血从又脏又破的衬衫和白色长裤渗透了出来……但是她还好,没有哪里断掉,也没有脑震荡。她想。
“谢谢,我没事。”
“可是你在流血!”一位目击者小姐忿忿不平地道:“那个高中生脚踏车骑得太快了,又完全没有看红绿灯,这样横冲直撞实在是太危险了!”
郝纨强忍著移动时伤口处像万针戳剌的痛楚感,急忙检查倾倒在地上的机车。幸好,机车擦掉了一大片漆,但看起来还能发动。
“小姐,你的背包。”路人眼见无事,逐渐散去,只有老先生好心地替她拾起落在脏污小水坑里的背包。
“老先生,谢谢您。”她一见被浸得脏湿的背包,心下一沉,手忙脚乱地掏出两只纸药袋。
果不其然,都脏兮兮了。
她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最近好运到霉运都不敢来了,原来霉运就在身边随时伺机而动啊!
郝纨左顾右盼,人行道上恰好有垃圾桶,她索性将两只药袋揉成一团扔了进去,将两大片各有二十几锭小药丸的药放入口袋里。
背包脏透了,她只好硬著头皮塞在座垫底下,伸手调整了下安全帽,然后骑上机车发动车子。
令她欣慰的是,幸好车子还能发动。
郝纨一身狼狈又受了伤,一拐一拐地走进总务课,老课长手里的文件差点惊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他紧张兮兮地急问。
如花、似玉、花好、月圆全停下手上的动作,急忙围了过去,你一言我一句吱吱喳喳地关怀著她。
“你摔倒啦?”
“你应该要马上擦药并且换套衣服。”
她们关心地出著主意,老课长已经捧来一只医疗用品箱了;总务课什么都有,这可下只是句宣传用语而已。
“谢谢。”郝纨忍不住感激道:“我可以换上制服……对了,我得先到楼上送个东西。”
“我帮你送,什么东西送给哪一楼的谁?”如花热心地道。
郝纨呆了一呆,小脸微微红了,私心地摇了摇头。“呃,没关系,我自己送去就可以了。我先去换衣服。”
她不是故意有了异性没人性的,只是她倾慕暗恋总经理已经好久好久了,她下想把这个可以再次见到他的机会拱手让人。
“好吧。”如花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就算换好干净的制服,郝纨看起来依旧是一副跌得很惨的样子,尤其小腿、手肘处厚厚的纱布和走动时僵硬的姿态,更是完全骗不了人。
但是这样仍然阻挡不了她送药到楼上的决心。
郝纨伸手自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抓了一大片包装药锭,趁同事们没注意到前急急藏在身后,快步溜向电梯。
第四章
“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陶远怒气冲冲地质问,英俊的脸庞堆满忘了掩饰的不悦与忧虑。
该死的,她小小的脸蛋上有淤青,而且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欺负得很凄惨的落水小狗。
看见她这模样,他的心脏紧紧纠结绞拧了起来。
他明明叮咛过她要小心安全的,她怎么还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小意外,没关系啦。”郝纨窘然地一笑,随即兴奋期待地将药递给他。“总经理,给你。”
他没有接过药,反而是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拎进办公室,砰地一声甩上门。
“给我解释清楚。”他恶声恶气的开口,抱握著双臂坐在办公桌沿,双眸紧紧盯著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怯怯地坐在训导主任前面等待被训。
郝纨努力吞著口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别生气,放轻松一点,其实没什么的——“
“见鬼的不要再叫我放轻松了。”他很不爽的打断她的话,“我看起来像是承受不了压力的人吗?”
当然不是!
相反的,备感压力的人是她。
“那个,你的药。”她暗喘一口气,嘻皮笑脸地想转移他的怒火。“药剂师说三餐饭后吃,然后——”
“我知道该怎么吃。”他一把夺过药片扔在桌上,炯炯鹰眸依旧紧盯著她不放。“你现在要向我解释的是,你刚刚被人毒打过吗?”
郝纨忍不住噗地失笑了,“当然不是!我是因为要闪一辆失控的脚踏车,你知道现在高中生骑脚踏车有多快吗?我就是要闪他呀,结果我用力一转车头,就连人带车喷出去……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哈哈!”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居然还笑得出来?
陶远怒气滔天,光是想到那可怕的一幕就几乎无法呼吸。
而这个笨头笨脑的笨女人竟然还不知反省?
他修长的身形倏地逼近她,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大手紧紧地捏住她的小下巴,迫使她完全无法移动地正视著他。
“总……总经理?”郝纨的心猛然一咚,小脸绯红滚烫了起来,却也忍不住大为紧张。
“看著我。”他低吼著,双眸紧锁著她。“你知道你刚刚有多么危险吗?你这条小命差点嗝屁……”
她呼吸急促脸红心跳,讷讷地道:“没、没有那么严重啦。”
“严不严重是我来界定的,不是你。”他生气得不得了,咬牙切齿道:“你是为了帮我拿药才受伤的,你认为我会好过吗?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和别人想过?你这个笨蛋!”
她瑟缩了下。噢,总经理骂人好直接,不过……
郝纨觉得自己一定有毛病,因为她被骂得有点窝心耶!
抑不住甜蜜温暖的感觉直上心头,她垂下视线,害羞地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了。”
“谁担心你?”他有一丝尴尬,脸色铁青死不承认。“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迷糊脱线全无秩序的个性。”
“谢谢总经理。”她还是笑得好灿烂。
他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好似此刻才突然意识到他靠得她有多近。
够近了,他已经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新香皂味,还有她的体温……
陶远脑中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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