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小姐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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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小姐大当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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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金玉银庄的分号“金满堂”,此刻正忙着准备迎接金玉银庄的大老板——金纤纤到来。

早在一个月前从山西总号接到金纤纤要来视察的消息,“金满堂”大大小小就上上下下忙个没完。

“金满堂”在京师是相当有名望的钱庄,牌子老、信用好,许多有钱人,包括城里许多富商巨贾、达官贵人,都会将钱存进“金满堂”钱庄里,使得“金满堂”成为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钱庄。

金纤纤的视察,对“金满堂”来说自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她人虽然还没到,消息却已经传遍了全京城上下。

金玉银庄的上一代庄主——金多多壮年意外身亡,只留下十四岁的孤女金纤纤接掌钱庄事业。刚开始,大家都心存观望,猜测一个小姑娘迟早会把钱庄搞垮;谁知,出乎意料的,金纤纤非但没搞垮钱庄,反而还扩展了金玉银庄,在全国各重要都城都设有分号,自然也招来不少杀机。

想要金纤纤命的人不在少数,她能活到现在,着实教人暗暗称奇。

事实上,历代金玉银庄庄主个个莫不英年早逝,但银庄却从未发生财务危机或周转不灵,所以大伙还是争相把白花花的银子存进金玉银庄里。反正只要能钱滚钱,谁是下一任继承人并不重要。

京城里著名的茶馆“白樊楼”,二楼雅座上正坐着一对男女。男的俊朗斯文,女的娇若春水。

两人各据方桌一角,女子倚着雕栏,望着茶楼下繁华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潮。

男人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着,唇边挂着佣懒的微笑,他伸手招来卖唱的小姑娘,想点一首小曲听听。

抱琵琶的卖唱姑娘绑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老旧的粗布衣裳,年约十三四岁。

她怯生生地福了福身。“客官想听什么曲子?”

“拣条拿手的听听吧!”男人笑道。

“是,那就来一首“蚕丝曲”,好不?”卖唱的小姑娘问。

见男人点头,她调了调琵琶弦,张口欲唱。

“等一下!”男子对面,倚栏而坐的女子转过脸来出声阻止。

“呃……”卖唱的姑娘看向倚栏女子,有点不知所以。

卖唱姑娘正准备开唱,女子又开口说:“唱一曲要多少钱?”

“随客官打赏的。”小姑娘细声回答。

“喔。”女子点点头,没看向对面的男人,话却是对他说的。“要听曲子,我也会,何必浪费这银子。”

除了不会歧黄、武艺,她几乎什么都会,唱曲子还难不倒她。

“纤纤……”男人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地看着金纤纤“借走”小姑娘手上的琵琶。

金纤纤不理他,径自弹唱起来——

“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

她唱得娓娓动人、音韵悠扬,连卖唱的姑娘也自叹弗如,引来茶楼里其他客人注意。

大家纷纷赞赏不已,唯独坐在她对面的向翼冷眼看着她。

金纤纤抬头望了他一眼。“不满意吗?那我再换一首——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黄禾起羸马,有钱始作人……”

“别唱了!”向翼冷言道。一只手捏住她的腕。

“为什么?姑娘唱得比我好听啊!”卖唱姑娘天真地说。

“你听到了,还不放开!”金纤纤瞪他一眼,收回手,将琵琶还给卖唱姑娘。

“你连这种小钱也要计较?”

本来想让卖唱的小姑娘赚一点生活费,谁知这女人竟如此小气,简直是无可救药!

“看不顺眼你可以走!”要逼他自动离开实在困难,那纸贪小便宜的契约就像是道枷锁,牢牢地将她锁住。

“走了岂不顺你的意?”休想他会让她称心如意。“拿来!”

“什么?”金纤纤捉紧自己的荷包。心知他说“拿来”就代表又要她破费了。

“你要是自己拿还是我拿?”他伸出手,摊开大掌。

让他拿保证比她自己掏出来还要多上五倍,她才不傻。

“曲子是我唱的,我为什么要?”她死捉着荷包不放。

“你借人家的琵琶不必道谢吗?”

他才不吃她这套!

卖唱的姑娘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这位爷看来不穷也不像坏人,可……哪有男人伸手跟女人要钱的?

“不用了,只是借一下而已嘛。”卖唱姑娘忙摇手说。

“你看吧!人家说不用。”金纤纤挑起眉。

向翼根本不理。

“看样子你是要我拿。”话才说完,她死捉在怀里的钱袋就落入他手里。

“啊!你——拿少一点!”见他挑出一个元宝,她急得大叫。

不行拿元宝,她会心痛死的!早知道就赶紧拿一点碎银出来。

金纤纤虽后悔不已,偏偏每回遇到这情形,她还是连碎银都舍不得拿出来;最后只能眼睁睁见向翼一次又一次用她的“元宝命根子”替她积阴德。

“积阴德”是他的说法,她想他真正的目的根本是想活活气死她!

卖唱姑娘看放在自己手上的大元宝,沉甸甸的。

她不安地看向赏她银子的向翼。“爷,这我不能——”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向翼不容她拒绝,语气却相当温柔,指着泫然欲泣的金纤纤说:“你若不收,这位姑娘可要哭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位姑娘有钱没处花;你若不收,会害她很难过很难过的。”向翼说得煞有其事。

看那位美丽的姑娘似乎真要哭了,卖唱姑娘才点点头,收下那锭元宝。

“爷,不嫌弃的话,让我为你们唱几首曲吧。”这样她拿的也安心些。

向翼点点头,卖唱姑娘在一旁椅子坐下,弹着琵琶,铮铮铿铿地唱起曲来。

金纤纤愈总是愈伤心,眼泪忍不住就愈落愈凶……她的元宝啊,呜呜……

“爷,姑娘怎么哭了?”她都已经收下银子了呀。

“没事,她是听曲子听得感动了。”

什么叫说谎不打草稿,金纤纤总算见识到了。她想,不必等“散财童子”来解决她,她就会先被向翼这个散她财的“散财童子”给呕死!

她无心赏曲地望向栏外,不意瞧见一个戴斗笠的粗汉抬头看向她这边。正觉得奇怪,茶馆二楼的角落突然爆出一声怒吼——

“金纤纤,纳命来!”同时,一支弩箭飞快射向金纤纤脑袋。

向翼眼明手快地将卖唱姑娘推到一旁,右脚踢翻桌子,迅速拦下疾风般的夺命飞箭。

说时迟,那时快,角落的杀手提刀砍来,桌面被劈成两半。

向翼手无寸铁,他扑向快掉下栏杆的金纤纤,过猛的力道一时撞断了木栏,两人双双摔跌下楼,引来茶楼其他客人惊喘不休、议论纷纷。

向翼一手揽着金纤纤,一手顺着茶楼的酒旗下滑,离地约莫两尺,旗子因承受不住重量而断裂,两人一起摔进纸伞堆里。

金纤纤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她胀红着脸推开埋进她胸前的头颅。

“喂!你死了没?”

向翼的手臂环过她腰身,贴在她身后,整个身子却压在她身上,将她包裹得密不通风。

感觉到金纤纤用指尖戳他,他拧着眉,不悦地说:“没死,你刚刚拼命尖叫,我都快被你叫聋了。”他仍死赖在她柔软的胸前不肯移动。

如果现在是在床上,不晓得有多好,只可惜……偏偏有个不识相的夺命杀手在一旁虎视眈眈。唉!

他懊恼地以手捶地,揽起还搞不清状况的金纤纤,低喊一声:“走!”趁着外头一阵混乱,赶紧脱身。

“我的包袱——”

他低头看她。“你不正抱得紧紧的吗?”

连逃命还不忘带着家当,算是服了她。

金纤纤斜睨他一眼,笑道:“看来你只不过是个蹩脚的保镖嘛。”

什么万夫莫敌,呸!莫夫莫敌会跟她撑着伞,遮遮掩掩地逃命?

“你要我去跟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拼命?”他搂着她的腰疾走。“金姑娘,敢情刚刚在茶楼你没听到,大伙可是在猜你何时会挂掉呢!要你一条小命的人太多,我可不是杀人机器;只要顾好我自己和你的小命就很了不起了。”

金纤纤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分明是没本事还敢说大话!

“你能活到现在,遇到我以前绝对是靠运气!遇到我以后,自然就只能靠我这个贵人喽。”向翼犹自吹自擂。

“是啊,我只能靠你这个“贵人”了。”

花了她那么多钱,不是“贵人”是什么。

※※※※※※

“失败了!”阴郁眸子的男人揉掉刚刚飞鸽传来的密讯——暗杀行动失败,金纤纤进城来了。

“接下该怎么做?”旁边一人问道。

“进行下一个计画。”为首者大声号令。“众人听令!准备迎接金纤纤。”

“是!”

第四章

上好的红绸从“金满堂”钱庄的内厅直铺到大街上。“金满堂”上上下下皆立在一旁,等候迎接他们的大老板——金纤纤。

金纤纤驻足在红绸前,不明所以地看向金满堂的掌柜——王财生。

“这是做什么?”

王财生上前低首回话:“地板脏,怕脏了小姐的鞋。”

也就是说,这红绸是拿来当地毯用的。

金纤纤讶异地看了一地延伸到主屋里的红绸缎一眼,紧紧地蹙眉。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向翼大脚一跨,就要踏上红绸。

“慢着!”金纤纤眼明手快地伸腿绊住了他的脚,害他踉跄了下。她转过身对王财生道:“王掌柜,我问你。”

“小姐请问。”王财生偷瞄了金纤纤身边的男人一眼,猜测他的身分。

向翼见金纤纤这架势,就知道她又要开始教人“勤俭之道”了。不过,这金满堂确实也太铺张了些。

“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金纤纤不急着进屋,站在门口,一时引来街上路人的围观。

“自然是用来穿在脚上,走路用的。”王财生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不得不回答。

“很好!既然是穿在脚上的。那本小姐倒想请教你,有谁穿在脚上用来走路的鞋是不会弄脏的?”

“这……”王财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没有是吧?”金纤纤一步步追问。

王财生只得点点头。

“既然没有,那么本小姐的鞋也不例外,已经脏了的鞋还怕弄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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