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叫我。”她望向门外,更加仔细地聆听。
“没有。”伏衣否定。“我没有听见有人在叫你。”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纱儿——”可是呼唤声却愈来愈清楚,而且还伴杂著剧烈的怒骂声。
“有,真的有,是小丸她们,我确定是她们!”她听出来了,是桐村的村民们,她的朋友。她又惊又喜地奔出去,往别业的大门口跑去——伏衣闭了闭眼,桐村的蠢东西来找地狱门吗?他随後慢步移身出去。
“把纱儿还给我们!”一群二十来人齐聚在大门口前,个个情绪高昂,喝令门口的守卫交出被伏衣绑架的韩纱。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找寻,总算查出伏衣在城内有座别业,他们不敢懈怠地立即赶过来探个究竟,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真的打探到了消息。
“你们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面对一群老弱妇孺,守卫们也不敢太嚣张,尤其他们要找寻的韩纱姑娘在主子面前可是极具分量的。
“只要把纱儿交出来,我们立刻走!”
“叫你们滚出去听见没有?”
“把纱姊姊还给我们!”一群年轻的孩子们已经忍耐不住,急切地要冲进大门内找人。
“不听劝,就别怪我们拿人。”护卫开始拔刀拔剑,亮晃晃的刀锋十分骇人,但是桐村村民已经忍无可忍,决意要跟他们打上一架。
“要是不交出纱儿,咱们也不怕跟你们拚了!”
“对!”
“你们不怕死的话就过来吧!”守卫也残了心。
“咱们上”
“不要动手!不要!”韩纱的嚷叫在冲突即将发生的关键时刻适时传了过来,村人见到清灵的身影快速地奔过来,喜出望外地停下手。
“是纱姊姊耶!”
“不要动手,千万不要打架呀!”她气喘咻咻地吼著、嚷著,千万别发生意外。
“真的是纱儿。”众人看著奔出来的韩纱全都笑开来了,她平安无事,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韩纱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感动极了,村人们在村长的带领下前来救她,即使每张脸孔都显得风尘仆仆,不过那一张张充满决心的表情,令她不知怎麽回报众人的恩情才好。
“大家……大家都来了……”美丽的杏眼弥漫著水气,她差点掉下眼泪。
“纱、纱儿……咳……”一个佝搂的身躯跟著慢慢踱出来。
“婆婆?”连婆婆都拖著病体前来找她,韩纱觉得罪过好大呀……“纱……纱儿,你没事吧?”见到她无恙,凌婆婆终於松了一口气,先前还担心纱儿会惨遭不测,甚至做出最坏的打算。
倘若韩纱真的惨遭不幸,即使拚了老命,她也要伏衣以命相赔。
“我没事,我很好。”她连忙扶著阿婆。“倒是您,您怎麽也来了?您的身体不好呀,怎麽受得住?”
“乖,先别说这些,咱们快回去,咳咳,回去再谈——”
“婆婆到现在仍然不死心,非得困死韩纱才甘心。”戏谵的口吻阻止了桐村村民的脚步,守卫们立刻挡住罪人。
阿婆连忙将韩纱拉到身後,回应道:“纱儿是我的女儿,照顾我是天经地义,何来困死之说。”
“可惜她已经把性命献给我,不再属於你。”冷眸渐渐转为阴幽。“当我在桐山救她的那一刻起,她今生唯一能效忠的对象就仅止於我。”
“纱儿天真无邪,你不要欺负她。”凌婆婆一眼就看出伏衣绝美的表象底下包藏著一颗无情、心,他想强留韩纱目的不外乎是为了欺凌。
这性子就跟当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和“那个人”一个样碍…伏衣转而望向韩纱,唇畔漾起绝美的笑意,如此的不经心却带著强烈的勾引,企图纠缠住她。
“纱儿,陪著我很痛苦吗?你老实回答我。”他柔声地询问道。
她望著他的脸庞,并没有被他绝美的面貌给蛊惑了去,但相对的,她却感觉到他的孑然与孤独,只是他的遭遇若跟婆婆相比较起来的话——“婆婆身子不好,需要我照顾,我不能离开她,反观,你有那麽多的佣奴伺候著你,应该不会寂寞才对。
伏公子,你就让我走吧,你年轻,可以接受一切挑战,可是婆婆年纪大了,我放不下她的。”她最後选择了婆婆。
风暴渐渐凝聚起来。“这位老人家对你而言才是唯一!”
“当然。”
深邃的瞳眸愈来愈冰冷。“如果她死了,你就会甘心留下来?”
“你又诅咒人。”
“回答我,这可是你的决定?”
韩纱大吃一惊,绝美的面容虽然看不到任何的杀气,可是她明显地感受到他想杀人的意图。
“你的模样好狰狞,难不成触怒你就得死?,”她直接问。
“我对你已经退让三分了。”寒星似的瞳眸开始一一扫视著那群畏畏缩缩的村人。“一、二、三、四……”
韩纱紧紧护住婆婆,他在数什麽呀?不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除了伏衣的声音以外,四周全都诡谲地静谧下来。
“……二十七、二十八,加上你,在场共有二十九条人命。”伏衣微笑地望著韩纱。“告诉我,你要怎麽还给我?”
韩纱心一沈,她终於明白他在计算什麽了。他若放过二十九个人,她却没有二十九条性命可以偿还他。
“如果还不起,你就别跟我谈条件……”
“这件事情还有商量的馀地。”凌婆婆忽然冒出话来;她不得不打圆场,伏衣根本就是“那个人”的翻版,“那个人”的残、狠、毒她是亲身经历过的。
肖似“他”的伏衣为了留住纱儿,绝对不在乎消灭所有的“阻碍”;而所谓的“阻碍”除了她以外,当然还包括桐村的全体村民。
“婆婆有何高见?!”他就听听她的决定。
“就让我跟纱儿咳——咳咳,就让我跟纱儿留在你的府邸中,如此一来,纱儿就不必因为挂记我而想离开。”
“婆婆?”韩纱望著阿婆,旋即领会到她的心意,不能连累这班无辜的桐村村民,大家宠她爱她,而她绝不能害人。“伏衣公子,你若让婆婆留下我就不走了。”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跟大家同进退。”若他在她面前将桐村的村民全杀了,她也绝对不会独活。
“你用你自己来威胁我。”他莞尔。
“你可以不答应。”韩纱展现视死如归的精神。
“伏公子,纱儿的个性很倔强的,向来说一不二。”凌婆婆有意地提醒他别误判形势。
他笑了,这一老一少竟然联合威胁他。
“阿婆,真的可以吗?”村民们听到这种条件全都凑到阿婆身边噙嘀咕咕,大夥都不敢正视伏衣,也不知道纱儿和婆婆哪里来的勇气敢跟他谈判,他阴幽的气息让大家都觉得好骇怕。
“大家放心,可以的咳、咳咳……你们快回家去,纱儿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阿婆,您确定应付得来?”要是有变卦,这一老一小怎麽跟他斗。
“村长,你快带大家回村里去,不用担心我们,快点。”伏衣并未立即痛下杀手意味著她们的威胁有用,她逼村民快点离开,否则伏衣一日一翻脸,众人都非死在这里不可。
“好,我们回去。”村长鼓足勇气,走向前,很慎重地跟伏衣道:“伏衣公子,我们就把纱儿和凌婆婆交给你,你可要替我们照顾她们。”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狩猎之眼散逸著诡狎寒光,让他的保证像是幽冥曲般地飘扬开来。
第五章
“你先喝下这碗药,暂时可以止咳、止疼。”吕层蝶冷冷的嗓音依然不变,对於这两名不速之客并未给予好脸色。不知道公子、心里做何打算?先是带进一个韩纱,而後又把这个丑老太婆给接进府中,别业何时成了收容所?“至於想砝除病根的话……”她迟疑了会儿,又一次替凌婆婆把脉,可是表情却愈来愈森冷。
“怎麽样了?能不能治得好?”韩纱紧张地问著眉头愈锁愈紧的吕层蝶。
“好奇怪的内伤?是我从未见过的。”以她的医术竟然诊断不出老太婆的内伤是由何种武功所造成,这算是头一遭。“婆婆可知道自己是被什麽样的武功给打伤的?”吕层蝶第一次诊不出病因来,还得反问病患。
“不知道。”凌婆婆冷冷回应。
“不知道?”她忍气再问。“这就奇怪了?受苦的是你自己,你却不知道原因出於何处?”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我哪还记得这麽多,倘若吕姑娘没有本事医治我的内伤,就别勉强。”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吕层蝶怒极,这凭空冒出的韩纱与老太婆都十分的难缠。
凌婆婆冷冷一笑道:“既然医术不精,就别随便献丑。”
“你——哼,愚妇!”吕层蝶拂袖而去,前去向公子禀告她的诊治结果,以及老太婆不识好歹的情况。
看著吕层蝶怒气冲冲地离开,韩纱不解极了。
“婆婆为什麽要对吕姑娘这麽不客气?”婆婆从不对人凶。
凌婆婆随口应道:“是她无能,咳、咳咳……”
韩纱连忙拿药水让她喝下。“可是她是一位名医呢!前些时候我受伤,她帮我上药後伤口立刻就不疼了,我还认为她的医术高超口口”
“等一等,你说你又受伤了?”凌婆婆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伤在哪儿?快让婆婆瞧瞧。”
她赶忙解释道:“婆婆别紧张,纱儿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当时我还祈求著吕姑娘能为婆婆您治病呢,没想到婆婆居然不喜欢她。”
话到唇边又滑了回去,凌婆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纱儿,你的孝心婆婆明折,只不过……”她咬了咬唇,又摇头,爱怜地拍拍她的手背。“婆婆的病情自个儿明白,我的内伤极难医治,这世上除了※那个人※以外,没人救得了我。”
“哪个人?”韩纱一双水眸闪现疑惑。
凌婆婆顿了下,才又道:“那是一名无理霸王,不过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婆婆只能拖著老命苟活下去,直到撑不住的那一天为止“漆黑如乌木的眼瞳忽然出奇的莹亮媚人,与她被青色胎记覆盖住的脸庞搭配不起来,显得突兀又不自然。“好啦,咱们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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