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几个人的心呢?于是,我不再看那些书,尽信书,不如无书。渐渐地,我发现我变了,因为这样,别人才不会看懂我。而我,才有精力看懂别人,让他人成为手上的棋子。”
我垂下眼帘:“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些?难不成,东方明慧真的要爱美人而弃江山?”虽然我知道,那不可能,但我心底竟仍有一点点的希望。
东方明慧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再看向他,他却已将脸没入黑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君儿,你真的永远会在我的身边吗?”
我也没有回答他:“是真的累了吗?睡吧!”
“你回答我!”他意外的坚持。
原来,我能脱口而出,但我发现,我现在却不能了,我迟疑了。
他看了看我,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往事去矣,果然不能补救了吗?口头上说已经过去了,但心里仍是留了伤疤吗?”说到最后,他自己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不逼你了。”他站了起来,烛光将他的脸变得更将的悲伤,犹如一株彼岸花,凄美而忧伤。他转过身去,敢躺在床上,我看他皱了皱眉,知道,是这床太硬了吧,他素来爱睡软床。
我也走了过去,坐在了床头,抚摸着他如丝绸般的头发,许下承诺:“至少,我不会离开你。”
床上的人儿宽心了,自然的笑了笑,如同婴儿般的纯洁。
我想,他真的累了吧!
闻着他的香味,我也渐渐睡去。
旁边的人儿,醒了过来,将我抱着躺下,为我拉好被子,在我的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他的黑发与我的长发相互交错,形成好看的弧度,他再吻了我一下,说了两下:“谢谢。”
他抱着我,不愿放手,在我的耳边低语:“君儿,真好,你还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你时常看我对吗?我也常常看着你,有时候,我也莫名其妙,你长的又不是绝色,顶多是清丽,为何,我还是被你迷上了?是喜欢你静静的弹琴?还是爱你的淡淡的笑容?”他的眸子渐渐变深,“还是,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但,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为了我,受了很多苦吧。你知道吗?你这次从京城出来,我突然好怕,好怕你真的离开我,好怕你对我说再见,真的好怕好怕。”他紧紧抱住我,仿佛想要把我嵌进他的身子里去。
我迷迷糊糊地皱了一下眉头,直觉道:“东方……”
他这才惊觉,放松了。
“我都觉得,我不像我了。林如君啊,林如君,我真成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怎么办呢?这样的我,还是你喜欢的东方明慧吗?连我都讨厌起这样公私不分的东方明慧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皇位,我不想要,天下,我也不想要,我要的,只是你。但那样,我是不是就不是东方明慧了呢?呵呵,我怎么会说这些话?何况你还睡着呢?但也许,就是因为你还睡着,我才说的出来吧!……”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东方明慧抱的我好紧,有点羞涩,但还有点幸福,轻轻地挪开了他的手,我下床穿衣。
打理好一切,才发现,他还睡着,那双似乎凝聚着天下所有光华的眼睛正闭着,此刻的他,无害的如同邻家的孩子,他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腰间,使他平添了一份妖媚,他的眉头还皱着,似乎在想着什么。我轻轻地为他抚平,他终于不皱着眉头了。
我知道,他再外面很少皱眉头,总是笑的那么妖娆和张狂。
但在家里,他面对着一大堆的文件,总是皱着眉头,心想的太多。
果然,眼一瞄,就看见那头黑发间间杂着几根银发,劳累过度。
这下换我皱眉头了,东方,你何时才能不烦心呢?
而我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叫别人多熬点滋补的汤。
昨天的东方似乎有点反常呢,是太累了吗?
应该是的。
田园风光,还是水中月吧!
端着刚熬好的补汤进屋,却发现东方明慧仍未醒。
他昨日何时睡的?日上三竿了都不醒?
我伸手想去摇他,可他却睁开了眼,眼睛妖媚迷离,眨了眨眼,才回神过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皱着眉头问我。
我叹道:“都快午时了。”
“啊?这么晚?”
很少看到东方明慧惊讶的样子,我不禁微微一笑。
“累了吗?看你睡的那么沉,我也不好意思叫醒你。”
他一歪头,长发随着散开来,整个人慵懒华贵:“确实有点累了。”眼尖的看到我放在桌上的汤,“这是……”
我摸着他光滑的头发道:“只不过,看你有几根银发,却吩咐下人熬了点黑发的汤而已。”
“银发?”
“嗯。”
他垂下眼帘,扬起薄唇,有那么丝淡淡的忧愁:“少年白发啊……”
“不过是累了而已,无需放在心上……”
东方明慧笑的极其妩媚:“可是我现在才几岁呢?”
气氛极其的沉重,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若不想吃,那就算了。”
他向我眨眨眼,仿佛是顽皮的仙子降临人间:“哪总要先让我洗刷一下吧!”
我笑了,这次却没有忽略他眼中的疲倦。
“那你慢慢来,我先出去走走。”
“如君。”表姐喊我。
说起来,这姑姑关系还真远,是我外公的姐姐的外孙女,到了我们这辈,相见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
表姐长的漂亮,二十的风华,倒有几分娘年轻时候的样子,故来,我和她也比较亲近,四年前她嫁人的时候,我们还特地赶来喝她喜酒。
“有事吗?”
表姐笑了一下,眼底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你那夫君?”她还特地强调了:“是东方明慧?当今左丞相?!”
我笑着点头。
表姐献媚地笑了笑,那一张和娘有些相似的脸立即显得的庸俗了起来,这令我不禁皱了皱眉。
“你也知道你表姐夫他……”她看了看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这人,不思上进,整天就知道作哪些诗,好不容易做了个师爷。”她停了停,看了看我的脸色,而我一直微笑着。她满意地继续道:“虽然说这师爷也没什么分量,但到底能够养家糊口了不是?可是他呢?还偏偏得罪了上司,这不,从上个月起一直就在家呆着,他在家呆着,可我们就没有生活收入了啊,我叫他去给那上司请个错,继续安安稳稳地做个平凡的师爷,可他就是死鸭子头硬,不肯。”表姐越说越生气:“若我是个男子,我才不会像他那样窝囊!可偏偏,我是个女子,不好抛头露面的,家里那生计全靠爹那微薄的教书的钱……”
我大抵心里有数:“如果是钱的问题的话,可以来向我们求助啊!”
表姐马上两眼发亮,却又装做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呢?”
我心慢慢的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姐夫的话,我尽量去对东方说说,让他好好安顿一下表姐夫。”
表姐一听我这样说,立即抓住我的手,直道:“我就是如君妹子你最好了!噢,我还有些事,那就先走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你表姐夫的事情,我会安排的。”身后突然传来东方明慧的声音。
我惊地转过身:“你怎么来了?都听到了?”
“嗯。”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竟然有些不堪。
“实际上这也没什么,这种事,我看多了,而且听你表姐那样说,你表姐夫看来也是个不错的人才。”
“表姐变了好多。”
“每个人都在变。”
“你刚才说你看多了,难道你一直弄这种事情吗?”
“皇帝还有穷亲戚呢?又何况是东方家?而且那些个大官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多的是呢!”
我打趣他道:“我还以为我的东方不屑于做那些事情呢?”
他的眼睛因我的话闪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你可别忘了,东方明慧可是个奸臣,弄臣呢!”
我亦微笑:“那也要有本事啊!”
他散了散头发,嗔道:“你难道没有听别人随便说起,东方明慧有今天很有可能是以色侍君呢?”
“嗯,这倒很有可能呢!”
“你!……”他妩媚地瞪了我一眼,最后却痴痴地笑了起来。
“可惜现在都有银发了,年老色衰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思国弄臣东方明慧因年老色衰,风华不再,不再受圣上宠爱,最后郁郁而终。”
他不笑了,眼里有些阴郁。
我一惊,是不是我玩笑开的太大了?
却听他道:“不知我最后死的时候,有没有人为我哭呢?”
“嗯?”
“东方明慧一生自私,又不做好事,死后,也是无人纪念。”
“放心,我为你哭。”
“真的?”一说到死,他就如一个孩子一样固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许下我对他的第二个承诺。
他怔了怔,随后又懒笑道:“你怎知,你比我晚死?”
他转过身去:“啊,好无聊啊……”
而我却又听到他轻轻地说:“放心,如果你比我死的早,我不会为你哭的。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最好看的,才不会哭呢!”
就是他如此简单的两句话,令我的眼眶湿润了,东方明慧啊。
东方明慧走进屋子,喝下了那冷掉了的汤。
君儿,你死了,我不会哭,但我怕我会忍不住随你一起离去。
这句话,不能被君儿听到,是不?
女相
伯伯是个很慈祥的人。他亲切地慰问我们:“我们这虽然没什么好吃的,菜色也算不上好,但你们就来我们这吃一顿吧,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我看了一眼东方明慧,他点头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表姐夫是入赘招进来的,而婶婶早在十年前便过世了,所以家里的人只有三个而已。
虽然人少了点,但菜色可不少,我惦记着表姐对我说的那席话,他们家的经济也不好,想来是破费了。
正吃的开心,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唯一的一个下人去开门,一惊:“知府大人!”
那知府一身的正装,连忙跑了进来,朝东方明慧拜下去:“下官冯远,接驾来迟,忘东方大人多多见谅。”
东方明慧看都不看他道:“我这次只不过是来游玩的,无需行礼,你走吧!”
“可是大人……”
东方明慧终于正眼看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担任这知府两年了吧!”
冯远一愣,显然没想到东方明慧竟知道他,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