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忘了这么多年。”
墨湖看著手里的玉扳指,这扳指勾动了她隐忍了多日的泪水。悲伤与痛苦排山倒海而至,霎时将她淹没……
她的泪水狂流,心痛得难以忍受。
“是我不好,让你受这许多苦。墨湖,我这个当四哥的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你罚我骂我踢我打我都可以,别哭,你哭得我心痛。”他将她搂进怀中,声音益发温柔了。
墨湖挨在他怀中,哭得好不伤心。“你是坏蛋!人家这么努力,就算你忘了我,我还是忍住悲伤,告诉自己还有希望……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坚持继续那段婚姻,我相信你就算忘了,但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你终究会找回对我的感情的…
…可你呢?为了躲我索性躲到东北去了,要是你就那样战死了,我该怎么办?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她的控诉声声句句都撕裂著他。想起她所受过的委屈,他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只能抱著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任那痛楚在身体里窜走。
“好不容易我们终於找到幸福,就在我满心以为我们能如此厮守的时候……”
她抽抽噎噎地说。“你为了你那该死的原则……休了我。”
“墨湖……”他的声音中有痛苦,也有哀求。
墨湖推开他,拭去脸颊的泪。“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俩再无瓜葛。”她毅然决然地将他推开,带著如喜进屋,很快地将屋子落了闩。
“墨湖——”
任凭德硕再如何痛苦地呼喊,也喊不开那紧闭著的门。
夜深了,杭州虽然没有京城寒冷,但一入了夜还是会冻死人的。
屋子里,主仆俩点著灯火,墨湖看来像是在看书,但其实只是瞪著书发愣。
而如喜则一直爬起来走动,那绣了一半的荷花怎么也绣不下去。
“小姐,外面好冷,你要不要添一件披风?”如喜又倒了杯热茶给墨湖。
墨湖只是发呆。
“小姐!”如喜忍不住推了推她。唉,明明爱王爷爱得要命,却要这样逞强。
门外那个也是,早知道痛苦成这样,当初别干那种傻事不就得了。
自从从阿巴勒那边知道爷最近受的苦之后,如喜也跟著心软了。偏偏小姐还是不肯原谅王爷。
这几天王爷跟阿巴勒都不肯去镇上的客栈投宿,晚上就睡在她们的前檐下,餐风宿露的。
“啊,你干么吓我?”墨湖被如喜这一推,吓得差点跳起来。
“小姐,你在发呆喔!”如喜偷笑著。“我是说今天天气变冷了,我帮你加披风吧!唉,可怜的阿巴勒,还要照顾王爷,我看王爷喝得醉醺醺,这几天又吹了这么多冷风,就算是个将军,大概很快就会病倒了。阿巴勒真无辜,还得照顾个病人。
墨湖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忐忑不安了起来。
她没想到德硕居然真的在她门前睡了几晚。今天夜里是真的比前几夜部还冷了许多,而德硕老是喝酒,肯定很伤身。
“不如我把他们赶走好了,不然万一王爷病倒在这边,我们还要请人把他搬走,那多麻烦。”如喜眼看方法奏效,赶紧加足火力。
“你那么多事干么?我若连屋檐也不给他们栖息,人家会说我夏墨湖一点气度都没有。”
“是这样喔,好吧,那就等他病倒再请人把王爷搬走吧!”如喜耸了耸肩说。
墨湖终於受不了地站起身来。“我要去睡了。”说完往房里走去。
“就不信你忍得住。”如喜偷笑著,打开窗户跟窗外的阿巴勒打了个暗号。
果然,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如喜就发现小姐披著外衣起身,偷偷地开门出去,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墨湖踏出门去,看到阿巴勒端坐在她门廊下闭目养神,似乎是睡著了。
德硕则是歪倒在一旁,手里还抱著酒瓶。
“喝这么多!”墨湖被迎面而来的酒味给醺得蹙起眉头,柔细的手贴上他滚烫的额际。“天哪,真的发烧了。”
额头上传来的一阵冰凉将德硕给弄醒了,他张开眼睛看见蹲在他面前的墨湖,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墨湖、墨湖、墨湖!我在作梦吗?”
墨湖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干么要做出惹我伤心的事?”她无奈地说,发现德硕的身子真的在发烫,并且他的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惨了。”墨湖暗呼一声,她发现德硕居然失去了意识。原本死命抱紧她的手松松垮垮地垂在身旁。“阿巴勒,你快醒醒!爷昏过去了,你快来帮我!”她差点被德硕沈重的身子压倒在地了。
一直在装睡的阿巴勒也顾不得装了,赶紧弹跳而起,躲在暗处偷看的如喜也赶紧炮了出来。
“你们……”原来都在装睡!墨湖气结地瞪了他们两眼。“下次再跟你们算帐。
如喜朝阿巴勒吐了吐舌头,两人赶紧上前帮忙。
阿巴勒帮忙把德硕抬上墨湖的床,墨湖急著喊:“如喜,你赶紧去弄盆冷水来。还有阿巴勒,你进城去找个大夫……”
“小姐,这么晚了去哪找大夫?我们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哪!不如先帮王爷降温,天亮了再让阿巴勒找大夫去。”如喜劝著,她原本还以为王爷是装的,但后来才发现王爷是真的发烧了。
“这……好吧!”墨湖拧著眉头。
如喜弄来了冷水,墨湖亲自照料,没多久德硕终於又张开眼睛了。
“墨湖!墨湖!”德硕紧张地抓握住她的手,将她手里的布都给弄掉了。
墨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你在发烧,让我帮你。”她说著要弯腰去捡被弄掉的布。
德硕一把抱住她的腰,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别离开我!”他的拥抱紧得让她感到有些病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惶恐的模样,她的心也跟著软了。
德硕见状,乾脆整个人将她提上床,全身紧紧缠抱著她,不让她离开。
“你这样抱著我,我怎么帮你……”墨湖犹豫著看著旁边,发现阿巴勒跟如喜早就闪得不见人影了,离开时甚至帮他们把门都关好了,她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德硕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将她整个人都纳入他的怀抱中。直到确认她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开,这才缓缓地睡去。
墨湖躺卧在他身边,看著他脆弱的模样,深深一叹,清楚地明白,这下她是真的走不开了。
尾声
大年初一。
连著几日京城大雪,湖面都结了厚厚一层冰了。
今天的宁郡王府非常的热闹,哪怕天气冷得让人牙齿打颤,也不管天还飘著雪,府里头每个人都兴奋极了。
“小姐,快点、快点!”
如喜手里端著刚从厨房出炉的热汤跟点心,一边催促著跟在身后的德硕与墨湖。
“你小心点,别滑倒了。”墨湖说著,忍不住勾住德硕的手臂轻跳著走路。
“你才要小心别滑倒了。”德硕一把扶住她。“我觉得你穿得太少了,我们回房再添一件衣服,你那件貂皮做的暖氅呢?”
“你别大惊小怪了,我的身体好得很呢!”墨湖不耐烦地拖著德硕直往湖的中心走。
自从她一时心软原谅了他,被他一路从杭州带回来之后,他就变得非常罗唆。
那时他连学士府都不肯让她回去,好像怕她一进了学士府,又会消失无踪似的。
“好吧!”德硕只好妥协。
“你快点来,大家都把瓜果、甜品跟热汤搬出来了,另外还备上好几种好茶,当然也有不时为爷准备的春茶啦!”墨湖像个孩子似地往前直走。
结冰的湖面上摆设了桌椅,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当然还挤满了人。
所有王府的仆人统统可以把家眷带进来参加这个盛会,这是他们最敬爱的福晋特许的,大夥儿早为了今天开心死了。
“你别糗我了,还记恨著春茶的事情?”他苦笑著。
“怎么?说不得?”墨湖抿起嘴笑了。
“当然可以,是我不对嘛!”德硕赶紧投降,现在在他这个聪明的福晋面前,他是半点威严也没有的。“快坐好,烟火要开始放了。”
墨湖任他拉著坐到早已布置好的椅子上。
没多久,果然湖那端特别请来施放烟火的人就开始动作了。
满天灿烂的烟火让大家惊呼出声。
“你看、你看,那个是头牛耶!”墨湖直扯著德硕的袖子,开心得差点跌下了椅子。
德硕赶紧圈住她,将她圈在手臂中保护好。
她忙著看烟火,脸上红扑扑的;他则忙著看她,眼里有著感恩。
他实在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男子,能有如此聪慧的女子倾心於他,甚至在他错误地相待之后还愿意给他机会弥补,他真的是个被老天疼爱的人。
“你做什么一直看著我?在想什么?”墨湖终於发现他的心不在“烟”了。
“因为你比烟火好看太多。”德硕温柔地一笑。
“贫嘴。”她笑著推他。
德硕乘势吻住了她。
※※※※细雪飘在他们脸上,满天烟火在头顶飞舞,但他们却沈浸在这片刻的缠绵之中难以自拔。
“谢谢你让我办这烟火大会,让我任性地邀了大家同乐。”墨湖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那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只要你答应,往后要办多少次烟火大会都可以。”德硕开始游说她。
“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把那纸休书还给我。”当初所写的那封休书,现在可成了他的罩门。
虽然墨湖在他努力地劝慰下愿意回到王府,把她接到休书这件事情当成没发生过,也万分感激她没要他真的再娶一次,否则疯掉的人绝对会是他。
他可受不了再跟她分开。
可是墨湖人虽回来了,那封休书却是怎样也不肯还他,这让德硕很紧张。
“那怎么成?能得到王爷的休书一封,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我要好好保存。”
墨湖摇头拒绝。
这可苦了德硕。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墨湖,你还我吧?”只要他一拿到那封该死的休书,绝对马上把它烧得化成灰烬。
“不要。若你哪天对我不好,我就拿出来用。到时候你也不用再写一封,我们当下就可以一拍两散。”墨湖故意这么说著,可没打算轻易饶过他。
“我才不要跟你分开!”他怕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