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玩笑。”
“知道就好。人才难得,能者多劳嘛,我会耐心做好沟通的,拜!”
杨俐挥挥衣袖。
青春有限,人生苦长。
如果说她已经和一个小她五岁的男生交往,不晓得尹芳能会作何反应?惊讶绝对是免不了的吧,就是她自己也从没想过会这样。
想到季圣理,他已经失踪两天了。
背后伸出两只手,力道不小地拦上她双肩。“啊!这幅画……”
杨俐霍地转身。“你吓我一跳!”
“想我吗?”他直挺的鼻梁凑到她面前,脸庞瞬间放大,眼睛照照闪着光。
想啊,就是想到失神,才没注意身后有人。“你这两天不见了。”
“你很担心?”他很开心。
“有一点。”她承认。
他笑得满足。“没事。回台北一趟,看我姨妈。”
“姨妈?”
“我的……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一个姨妈。”
“喔。”他的语气不太自然,她听出来了,双手轻握住他肩膀,深富同情地给他力量。
季圣理低头看看身上的小手,她以为他需要安慰?他颇被她的温柔感动,直勾勾地凝视杨俐。
,距离未免太近了些,这儿也算公共场所,眼对着眼、鼻尖顶着鼻尖……画面不太妥当,她微微侧身,拉开他过欺的脸庞,蓦地却给一把抱住,压入他的胸膛。
“我好想你。”
“圣理!”
见到了她,所有低气压也跟着烟消云散,恶劣的心情无影无踪,从台北回来的班机上他惟一想着的就是见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脸?教人一见面就舒坦愉快,他觉得她好可爱!无论容貌或者性情,季圣理揉着滑软的短发,陶醉在茉莉幽幽淡淡的馨香中。他喜欢她,真的喜欢上她,谁也别想拦!
杨俐闷在肌肉精实的怀中,触觉上是很舒服,呼吸却不太顺畅。“圣理——”
“别推,看在我为你跷班的分上。”
“跷班!?”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立刻挣开。“那怎么行,快回去工作!”
“我满脑子都是你呀,一心无法二用。”
“你——好不专业。”
他微笑。“骗你的!我出公差,去跟客户谈案子,顺路经过这儿就进来了。”
又被他唬了,杨俐真是没辙。“那你也别待太久,要专心上班。”她以为一流的建筑师必定都是工作狂,这家伙却很有时间闲晃。
“赶我?好残忍!”
“因为我也得工作啊。”她正经地说。
“我妨碍到你了?”
“你说呢?”
他左右看看,可没有上门的客人。“这样喽,我给你生意做,你安心招呼我。”
“你想买画?”她不当真。
季圣理视线一斜,指指方才注意到的油画,那是一幅母子图,清秀的绿衣少妇怀抱幼子,婴孩嫩润的小手攀在妈妈颈上,脸颊贴着脸颊,形成天伦至乐的画面,深情亲密的笑容随着柔和的眼神自嘴唇弧度释出,甜美得令人感动。不过吸引他的不是这对主角,而是画里的背景,花园——一大片黄色盛绽的向日葵。
“好美!”画家笔触下的黄色花瓣如此温暖。他读下方的标题。“至爱?”
“这是非卖品,画中人是这位画家的爱妻和满周岁的儿子,只作借展。”她很佩服他的好眼光,一眼就看中去年美展的首奖作品。
“可以理解,是我也不卖。”他又欣赏了一会儿,画中呈现的丰沛情感像有活络络的生命力,徐徐往外扩散。“这个人一定很爱他的太太。”
杨俐点头,语气不掩艳羡。“他们是画坛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喔。”他应声,视线重回那一片黄色灿烂。“知不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
“什么?”
“爱慕。”他别有深意地吐出。
“你研究这个?”
“特地查的,我喜欢葵花。”
“是吗?所以喜欢这幅画?”
“温暖的向日葵配上最爱的人,没有比这更美丽的组合。”他转向她,“问你一个问题?”
“好。”
“可以吻你吗?”
她差点跌倒!“这里?”
“又没人。”他已经伸手。
火车头!“没人也不行。”
“不过离开两天,就被人嫌了。”他眼一垂,失望得有够明显。
“才不是。”杨俐气闷,他也太张狂了,居然就在画廊内跟她求吻,教她怎么答应啊?“你上次……怎么就没这么客气?”她在说什么!
“上次是情不自禁,这回我保留理性。”
两人对望僵持。
“我不想回事务所。”这句话像不像撒赖、威胁?不像,绝对不像。
“好吧,你……可以再情不自禁一次。”
有糖吃,他笑得可开心了,而杨俐——很惭愧地发现内心抑止不住的期待。
季圣理是向日葵,用爱围住了她和恩恩,没有比这更棒的搭配了!※※※差劲!
季圣理缩坐在后座,哀怨寂寞又嫉妒地瞅望前面的小孩。
“叔叔,后面位置比较宽哦?”
“是呀,你可以躺过来睡觉,很舒服的。”
“我午觉睡饱了,谢谢。”恩恩心领他的好意。
“不客气!”
是他提议出来吃点心,想讨好恩恩的嘴跟心,没料到的是这小孩竟然不思图报,把他一个人丢到后座,独占了杨俐身边的贵宾席。
让他一次不行啊!季圣理困难地屈着长腿,勉强塞在verita狭小的空间内。
杨俐握着方向盘,速度平稳地在市区穿梭。“想吃什么?”她完全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诡异的气流。
“蚵仔煎!”
“虾仁羹。”
这两样东西只有一个地方有,很好,目标倒是一致。
台湾的美食在台南,台南的美食在夜市。
很辛苦地在川流人潮中找到了桌位,果然!季圣理就知道恩恩对他不存善意,他才刚挨着杨俐坐下,小小的身子立刻穿插进来,硬是将他往旁挤开,并趁妈妈点菜的时候偷偷送他一个很不可爱的鬼脸。嘿……“恩恩,没想到你会喜欢吃夜市,我以为小朋友都爱麦当劳。”
他眨着圆眼。“蚵仔好吃,而且比较省钱。”
“你满有经济观念的嘛。”
“妈妈养我很辛苦。”
噢!他决定原谅这小鬼对他的所有敌意。“你真乖,真懂事。”杨俐有一个好儿子。
“对呀,叔叔还好意思坐我妈妈的车,花我妈妈的油钱。”
他把话收回。
“你敢坐我的摩托车吗?”他贴着恩恩,顶顶他。“别这样嘛,你本来不是很喜欢我的?”
“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叔叔啊。”他咧着嘴对季圣理笑,只是多添一点“不顺眼”罢了。
“恩恩,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好。”
“因为你想跟我妈妈好。”
“答对了!”
“哼!”
“别哼,这又不是惟一的原因,你照过镜子嘛,应该知道自己也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他谄媚地奉承。
好肉麻、好恶心,哪有男生会喜欢听见人家说自己可爱的。
“你会跟我妈结婚吗?”
结婚?这是个慎重的问题。“有可能喔。啊!你喜欢我的,想叫我爹地对不对?”
他逗恩恩,二十四岁有这么大的儿子,真是捡了现成的便宜。
恩恩喷气。“外公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他记得杨教授非常欣赏他的才气。
“他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这不是自取其辱?”
“什么是自取其辱?”
“你以后就懂了。放心,我绝对会让他喜欢我的。”首先杨教授将有一栋包他满意的别墅住。
“臭屁!”恩恩显然不信。
“到时候就知道了。在这之前,咱们俩个先好好培养感情吧!”
谁要!
“你们在聊什么?”杨俐过来。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还很有默契地挂上快乐的笑容,简直是一对亲密的年轻父子。“恩恩真好,说他的蚵仔煎要分我一半。”
什么?“因为叔叔说虾仁羹里的虾仁全都要给我嘛。”
这小鬼头的反应真快。
“哦?你们感情这么好了。”快得令杨俐惊讶,却很开心。
“温恩纬!”
恩恩一震,回头。“阿毛!”
喊他的男生正是恩恩班上的同学,长着二十年后绝对雄壮威武的体格,以及一头阿炮的自然卷发。
“你也来这边哟。”他壮壮的小手臂里抱着一只绒布玩具,边说边摇,有意无意在恩恩眼前晃着。
这个阿毛念小班的时候很喜欢欺负茉茉,现在却常找机会偷亲她,所以和恩恩是死对头。
恩恩放下筷子地说:“来吃东西。”因为阿毛先打招呼了,所以恩恩也有风度。
“你看!杰尼龟,我爸叫我妈买给我的,很大吧,哈哈!”可惜这家伙还是很讨厌。
“毛均明,怎么可以跟人家炫耀!”一旁丰满的妇人拍了他的头,制止儿子的张狂。
“呵呵,不好意思,温太……杨小姐,我这小孩没规矩。”
“你好,毛太太。”
“真有兴致哟,带你家恩恩出来吃点心。”
“你也是。”
“我呀,还不是阿毛他爸答应了要送他生日礼物才到这逛逛,你也知道我老公最疼小孩了。”她嘴皮笑得好开,颊肉往上挤眯了眼。
“对啊,爸爸最疼我了。”阿毛一旁附和。
“毛均明!不是告诉过你了,不要在别人面前炫耀人家没有的东西,就是讲不听。”
“恩恩是没有杰尼龟呀,他妈妈没买。”
“谁跟你说这个!”她又拍了儿子无辜的脑袋瓜,转身跟杨俐热情地陪笑。“不好意思,杨小姐,小孩子不懂事,别介意。”
介意什么?
“他以为每个小朋友都跟他一样有爸爸。”
季圣理听出她的意思了,哪儿冒出的八婆!这么无聊。他看看身边,杨俐显得尴尬,而恩恩……他受伤了。
“没关系。”杨俐微笑。
“哟!”毛太太注意到季圣理,两颗眼珠绕着他打转。“好俊的年轻人哪,没见过,是杨小姐的弟弟?”
弟弟!杨俐和季圣理对望,他像她的弟弟?她真的很受打击。“他……”
“我是小俐的男朋友,阿桑!”季圣理弯着眉眼,朗声有礼地替她回答。
阿桑?!换毛太太遭到打击了,人家她才三十多“一点点”。
“喔,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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