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她不是夫人,但主子派你当她的护卫,你应该守在她的身边才是,不过方才淩云阁内传出不小的谈话声,你是和她说了什么?”
“我去给她一个下马威!”
要她心甘情愿地保护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是绝对做不到。
“你把和她的关系弄僵了,她若是一状告到主子那儿,你该如何跟主子交代?”
跟了淩剑霄这么多年,他知道主子有时虽然疯癫、狂妄,但是他若发起火来,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轻易地饶恕一个不听他命令的人。
他一直很担心妹妹会做出伤害俞夫人的事,因为她的心思全放在私人的感情上,她的眼中容不下接近主子身边的女人。
“我若是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你醒一醒吧!对主子而言你只是个贴身护卫,他永远不会对你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更加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我为什么要放弃?我自认条件样样都不比爷的那些莺莺燕燕差,没道理她们可以得到爷的眷顾,而我就该收起对爷的爱恋。”
早在她第一眼看到淩剑霄时,她的一颗芳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现在要她放弃,她是绝对办不到。
“你实在太傻了!你跟了爷这么久,难道你没发觉才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俞夫人在爷的心中就占了重要的分量?”如果主子不在乎她,他不会管她的死活,更加不会要他派人去调查她。
“爷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等爷对她的兴趣退了,爷就会像对付以前的女伴那样,一脚将她踢得远远的。”荣榛对于荣楮所说的话不以为然。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因为他是旁观者,所以他看得到主子对俞夫人的在乎,而妹妹爱得太深,才会一再地执迷不悟。
“榛儿,你知道爷若是知晓你对他有男女间的情愫,他会如何处置你吗?”
“一种是逐我出狂霄苑,另一种是收我当侍妾。”
“你既然知道,就更该放弃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好好地当一个贴身护卫,别再痴心妄想了。”
“我绝对不放弃!”荣榛强硬地坚持。
“榛儿…”
他想要劝说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荣榛给打断。
“哥,向爷说了我对他的感情,我尚有一半的机会能留在爷的身边,我不一定会被逐出狂霄苑的。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拼一拼,说不定,我能赢得爷的心,成为他的枕边人。”
荣楮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她了。
他非常清楚她能留在爷身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因为若是爷对她有意,早就收她入房,不会这么多年了还当她是一名护卫。
他看得非常清楚、透彻,但她的心却还是被自己的自以为是所蒙蔽,完全看不清事实。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只打能全胜的仗,不会让自己有被逐出狂霄苑的一天。”
荣榛忽然间冒出这样的话,听得荣楮是胆战心惊,她似乎是另有打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你别再管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不想再听他的训话,她话一说完即转身离去,无视苍白着一张脸的荣楮。
为闯情关,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搬开挡在她前面的绊脚石。
第四章
“爷,这是俞夫人的资料!”
荣楮将所得到的资料交到淩剑霄手中。
取过荣楮所递来的信件,淩剑霄一翻开便感到非常疑惑。
她的所有资料就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他还以为像她这样特异的女子,她的过去应该非常复杂才是。
“就只有这些?”他沉着声问道。
说不定是调查的人办事不力,没有将俞恋禧的过去好好地调查一番,仅交上一张纸就想含混过去。
“爷,就只有这些!”荣楮很肯定地回答。
他们跟了他那么多年,都已经相当了解他的脾气,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瞒他。
淩剑霄将目光转回俞恋禧的资料上……
俞恋禧,江南常州人,乃俞家米行之独生女,性娴淑婉约、知书达礼,有常州第一美人之称。
十五岁与青梅竹马吕笺定亲,吕俞两家约束俞恋禧满十六时让两人成亲,但距离成亲前一个月,吕笺出外经商却客死异乡。俞恋禧乍闻吕笺死讯时痛不欲生、悲伤至极,她以吕笺未亡人的身份为吕笺送终,当吕笺下葬后,她在半夜离家,俞家人不知其下落。
失踪后的俞恋禧投靠中原武林盟主,声称自愿当进献的美人,但惟一的条件是要将她献给狂王……淩剑霄。
一个月后,俞恋禧被献给了狂王!
他几乎是蹙着眉读完她简短的资料,她的身世背景在他的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澜及疑惑。
之前就听她说过,她是自愿当进献的美人,而且还指名要献给他,但他那时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现在看了她的资料,他相信了,但是,对于这个事实也感到相当震惊。
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何会自愿当进献的美人?而且,还指名要献给他?
淩剑霄实在想不透她的想法,忽然,他想起她与他见面的那一夜她所说过的话。
我要报仇!
她是为了要报仇才会求武林中的人将她进献给他,也才会在他表明身份后就想以匕首来刺杀他。
只是…她是要为谁报仇呢?这个问题是他一直到现在始终猜不透的。
吕笺!淩剑霄忽然想到俞恋禧客死异乡的未婚夫。
难不成…她是要为吕笺报仇?
若真是这样,那她要为吕笺报仇和刺杀他之间有何关系?难道…吕笺的死和他有关吗?
淩剑霄在脑中回想着是否有杀过吕笺这号人物,但他想了好久,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就算脑中没有印象,他也不敢肯定吕笺的死和他无关;因为,他所杀过的人难以计数,若不是非(奇*书*网。整*理*提*供)常重要,或是能引他注意的人,他不会一一地记在脑中。到底有谁死在他的手中,他也不很是清楚。
“楮,我曾杀过,或者下令杀过一个叫吕笺的人吗?”
荣楮觉得这个名字好陌生,没啥印象。
“爷,我没印象。”他实话实说。
“这样啊…”淩剑霄沉吟了好一会儿。
连荣楮也没印象,可见这人只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爷,需不需要我去调查?”只要是黑焰门想要查的人,没有查不到的。
“不用了。”
淩剑霄合上俞恋禧的资料,将之夹藏在他身后书架上与他极为不协调的“礼记”一书内。
“爷……”荣楮不知淩剑霄有何打算。
“要知道吕笺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有一个人会非常清楚。”淩剑霄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荣楮赶紧跟了上去。
“爷,是谁?”他知道主子现在是要去找那个人问明白。
“俞恋禧。”
※※※
沿着碎石子铺成的小路行走,俞恋禧想要了解狂霄苑的地形,说不定她能找到可逃离的方法。
俞恋禧抱着一丝希望四下搜寻。
她仔细想过了,只要有机会,不管是逃跑、刺杀、自尽她都愿意一试,就是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懦弱地认命。
下决定之后,她一反常态地主动踏出了淩云阁。
她一路行来,没发现任何人,所以,也就无人阻止她。她肆无忌惮地边走边记,将所看见的地形、景色、建筑全仔仔细细地记在脑中,回到淩云阁后,她就能将脑中所记下的东西绘于纸上,而这将会有助于她将来的逃离。
越看狂霄苑里的建筑及景观,她就益发觉得淩剑霄真的是个狂妄的人。
他狂妄地配置着所有的景观、楼阁,完全不按照一般人的作法。
就像她眼前的假山、小桥、流水,令她在感到可笑之余,却又无法说这样的设计是错的,虽然突兀却又不会不协调。
一般人都是流水顺着假山环绕流动,而小桥则是跨于流水上供人横越到另一边的假山。
但狂霄苑却不是如此。
在她的左手边是假山,右手边则是流水,两者之间没有连接处,而小桥跨越了河面,一直延伸至假山半山腰的洞穴。所以若是想要度过小河,就必须经由假山的洞穴上桥。
假山与淩云阁在同一边,而隔着河流与淩云阁相望的是一座座的楼阁,如果要进出淩云阁就必须先上桥、进入假山的洞穴、再绕出假山,多走了一大段的路才有办法到达淩云阁。
俞恋禧终于明白为何她会一直没遇到人,因为淩云阁地处偏僻,没有要事的人是不会走到这个地方。
淩剑霄将她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他不怕她会逃跑吗?还是他很有把握她是绝对逃不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尚未弄清楚可逃离的地方及时间,她还不能轻举妄动;万一逃跑不成而引起他对她的戒心,那她这一生将会永远被拘禁在这儿,永无自由之日。
既不想过河,又不想回淩云阁,俞恋禧踱步至小河旁,坐在河畔柳树下的大石头上透透气。
这条河不知道有没有流到外面?俞恋禧望着河水在心中默问。
就算有又能怎样?不识水性的她若是想要借着河水漂流至外面,在还没出狂霄苑大概就惨遭灭顶了。
她并不怕死,但是她希望能死得有价值、死得轰轰烈烈,像这样为了逃跑苟活而淹死,这可是会让人笑话的。最好的死法当然是能与淩剑霄同归于尽,不让自己不贞的臭名遗留人间。
说不定这水根本就不深啊!俞恋禧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条河是属于人工建造的河,是属于庭园景观的一部分,没有人会在家中挖一条深到会淹死人的河才是,水位顶多只是深及腰部,不会再深了。
想要试试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俞恋禧脱下鞋、袜,人站在石头上,想要抓着柳树的枝条再缓缓地下水。
她转身面向柳树,手里抓妥柳条,确定不会轻易折断后,她的右脚才往后伸出,缓缓没入水中。
“你想要做什么?”
倏地,一声惊人的漫天大吼传来,让俞恋禧吓了一大跳。
她转身想要看是谁,却脚底一滑,整个人顺势滑入水中;她的一双嫩手不但抓不住柳条,反而因为身子下滑,致使手心被柳枝叶划破了不少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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