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
“啊……”俞恋禧自然而然地发出尖叫声。
淩剑霄见她滑入河里,他的心忽地猛烈揪紧,感到一阵心痛。
该死!她怎么会选择投河自尽!
这条河是绕着淩云阁挖掘的,上头仅有一座可供通行的桥,为的是防止住在淩云阁内的人脱逃。
想要逃离淩云阁,除了过桥就只有渡河,前者是会被狂霄苑部署的护卫抓到,而后者则是葬身河中。所以,淩云阁美其名是座供人居住的楼阁,事实上说是牢笼还比较贴切。
河的最深处足足有七尺深,若是她被水流冲到最深处,那她这条小命就休矣。
见俞恋禧的身子渐渐地漂向河中央,淩剑霄不假思索,立即使出轻功,双脚快速地在河面轻点;在接近她时,他跃入水中。
“爷……”荣楮惊心地看着他跃入水里救人。
“救…”俞恋禧想要呼救,但一张口就是无止境的水自她的口中灌入,让她害怕地紧紧闭上嘴。
淩剑霄大手一捞,将差点灭顶的俞恋禧救起。
当身子被他抱住时,俞恋禧不但没有抱紧他,反而还出手推开他,让身子漂离他,往水深处流去。
她不想让他救!杀夫之仇若再加上救命之恩,她是要报仇还是报恩啊?
该死的!她竟敢推开他!
淩剑霄恼怒地再次游向她,怕她会拒绝他的相救,他一掌劈向她的后颈,让她暂时失去意识,拥着昏迷的她缓缓地游回岸边。
※※※
“爷,万万不可啊!”
“少废话!派人把那条河填平!”
“爷,若是把河填了,那要出入淩云阁就不再有限制,当初设计淩云阁的用意就白费了。”
荣楮当然知道淩云阁是座大牢笼,若是把河填了,那就只成了一座寻常的楼阁,不再有限制出入的功能。
为了一个女人把耗费不赀的河给填了,实在是太不值得。
“我说填河就填河!”荣楮的反对令淩剑霄也动了怒气。
若是不把河填了,她不知道要跳几次河,不是每一次他都正好来得及救她;若是今天他没有突然来找她,她可就要死在河里了。
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全身的冷汗无法抑制地直冒。
“爷,把河填了实在太不值得,而且,眼前也没有这么多的沙土足够填平这条河;若是要从别处运来,光时间及金钱、人力、物力就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荣楮想找借口来阻止淩剑霄所下的命令。
现在主子正在气头上,若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等他的怒火熄了,他自然就会忘记填河这档事。
可惜荣楮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把假山给铲平,用那座假山的土填河是绰绰有余。”
今天她会跳河,说不定哪天她就跑去跳山;既然留着也是危险,就一起将这两个除掉,省得他每天提心吊胆。
“爷…不可啊!”
原本只是要填河,自己多说几句之后还要移山,若真的将假山铲平,那还得了啊!假山所花费的金钱可是不输给人造河啊!
最主要的不是金钱上的损失,淩云阁的假山及河流当初都是依淩剑霄的构想去建造,为的是可关住不能明目张胆囚禁的人。
“爷,这填河、移山真的很难啊!我可能无法达成爷的命令!”他又不是愚公,哪有移山的本事。
“我的身边没有无用之人!”听到荣楮说办不到,淩剑霄意有所指的说。
他若是办不到,他也不用留在他的身边了。
“爷,我拼了命也会完成爷的命令!”再不愿意,荣楮也得接下这个工作,就怕自己让淩剑霄当成了废物踢到一旁凉快。
“什么事要这么拼命啊?”刚由外头进门、啥事也不知的荣榛好奇地询问。
看着荣榛的出现,淩剑霄才想到她应该是守护在俞恋禧的身边,而不是消失不见人影,直到现在才现身。
“你去哪儿了?”淩剑霄冷着声、寒着脸问道。
“爷,我在淩云阁的四周巡视!”事实上她是出外办事,直到现在才回狂霄苑,但怕他会怪罪,她只好撒了个小谎。
她若是在巡视,她不会不知道俞恋禧跳河的事,分明就是说谎欺瞒他。
淩剑霄恼怒地上前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荣榛头昏眼花,脸上立即肿起了一个大包,刺痛自她的颊上传来,而火辣辣的掌印烙印在她的脸庞。
“爷,你为何打我?”捂住被打伤的脸颊,荣榛不平地追问。
她若真是做错了事,主子通常都只是依规惩罚,从没有恼怒地动手打过她;所以,她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他才会气到失了理智地出手掌她的嘴。
“你做错了事竟还想要骗我,你当我是很好骗的三岁孩子吗?”
她是俞恋禧的贴身护卫,哪有护卫不知守护之人差点丧命的道理,她明明就是保护不周,才会让她有机会跳河。
“爷,我哪儿做错了?”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荣榛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楮,告诉她!”淩剑霄已经气到不想再跟她多说话,他怕自己会失控地再甩她几巴掌。
早在荣榛进门时荣楮就感到大事不妙,果真,主子开始责怪她的失职,他在一旁看得可是冷汗直流。
“哥……”见他迟迟不说,荣榛催促着他。
“俞夫人刚刚跳水自尽,被爷给救上岸了。”他简短地说。
虽然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主子又是要填河、移山的,他明白她在主子心中所占有的分量,而妹妹的失职之责恐怕是严重了。
那个女人跳水!荣榛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既是惊讶又是气愤。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而出手打她!她无法接受主子为了俞恋禧动怒的事实。
荣榛对俞恋禧的恨意也因淩剑霄这一巴掌而再加深一层。
※※※
昏昏沉沈之中,俞恋禧耳边听到了无数嘈杂的声音。
要移什么?填什么啊?他们交谈的内容她听不真切。
不久之后,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令她顿时惊醒,一双水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她的耳朵也将谈话声一字不漏地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说她跳水自尽,她明明是为了试探水的深度才不小心跌入河里的,根本不是想要投水自杀。
这下误会可大了!失足和自杀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倒楣被她的落水给牵累,不但无缘无故捱了一巴掌,说不定还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要出手救人吗?
若是想救人,她就势必说明她为何会失足落水的前因后果,说不定会引起淩剑霄的一场滔天怒火;但若是不说,看到有人为她受罪,她会良心不安。
俞恋禧在挺身说明及隐瞒之间迟疑不决,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就在她犹豫之际,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她只好继续装晕保持沉默。
“你没有保护俞夫人,该当何罪?”
“爷…饶命啊…”
“杖打五十,赶出狂霄苑,从今而后不得出现在我的眼前。”
“爷…别赶我走…再给我一次机会…”
“爷,榛儿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她。”
“爷…爷…”
到最后只剩女人的哭泣声,俞恋禧听了觉得很不忍,心中开始软化,想要说清楚替她脱罪。
虽然她觉得能离开淩剑霄才是件好事,但是,那个姑娘既然不想离开他,她也只好帮她留下。
“我是想要到河中戏水而不小心失足落水,不是像你们所说的投水自尽,所以,不关那个姑娘的事,是我自己的错。”她躺在床上开口道。
听到俞恋禧的声音,淩剑霄知道她醒了。
她一直昏迷不醒,他本来还以为他那一掌打得太重,将她打伤了,她才会一直没有醒来。现在她醒了,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也能放下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根本不需要派一个人跟进跟出;所以,是我将她遣开,不让她跟的。”俞恋禧说谎想替荣榛脱罪。
反正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倒不如将所有的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让别人能好好地过日子,就算是造福别人吧!
“你们都退下!至于榛儿,你就到淩霄阁等我的发落。”
等到他们都离去,淩剑霄才掀开床帏,落入他眼中的是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蛋。
他的眼始终盯着她,两人四目相交,静默无语。
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她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淩剑霄首先开口。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俞恋禧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位姑娘?”毕竟她是被她所害,她有义务关心她。
“杖打五十,赶出狂霄苑。”淩剑霄觉得这样的惩罚还太便宜她了。
“这样的惩罚太重了,一个姑娘家哪受得住啊?你就别再追究,放她一条生路,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杖打五十可以只伤皮肉,但也能打死人,她不知道他们出手的轻重,只好让她连一杖也不用挨。
听到她醒来后就是一直为荣榛求情,他感到不悦。
“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替别人说话?下次要替别人求情时先想想自己的身份。”他不需要别人来教他该怎么做。
他的话刺伤了俞恋禧的心。
“我知道我没有说话的权利,我也相当清楚自己的身份,看你是要杀她、打死她、赶走她都随你,全都不关我的事。”他的话太羞辱人了,俞恋禧忍不住地反唇相稽,忘了荣榛的死活。
被她这么一激,原本就没啥好脾气的淩剑霄立即怒火中烧。
“反正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失去她我也没有损失;而且,她被赶出狂霄苑最好,省得有个人老是监视我。”
她越想摆脱荣榛,他就偏不如她的意。
“我不会杀她、打死她、赶走她,她会好好地继续留在淩云阁当你的贴身护卫,一直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听到她会没事,俞恋禧就放心了。
“我不要贴身护卫!”
“我就偏要让荣榛留在你的身边!”
“随便你!”不小心达到了目的,俞恋禧聪明地不再多说。
真是个奇怪的人,竟然是依别人的意思而反方向思考,似乎是故意要和别人唱反调的个性。
俞恋禧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