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内情很难解释。」真是糟糕,痛恨人早到也痛恨人迟到的韩致堯居然等了她那麽久,说不定等一下他就会派出哈利,然後把她叼去垃圾筒处理掉。
「你怕他?」感觉到她的微微颤抖,并自行推演出家有恶邻的假想画面後,为求表现以讨欢心的护花勇士,立刻现身在她的面前。
千夏僵著笑脸,「呃,该怎麽说呢……」早知道就把那套sm道具都留下来了,至少她还可以在变色老兄杀来时用来对付他。
杨东霖一手勾揽著佳人的香肩,大有力拔山河之势。
「不怕,有我罩著你!」探照灯当下全部集中打过来,英勇的勇者跨上白马,高举起佩剑准备为佳人出征。
「这不是罩不罩的问题……」这是她的成绩能不能过关的问题。
岂、有、此、理。
晃点他在先的芳邻,见到他亲自出马来迎接她,不但不先过来跟他来段痛哭流涕的陈情表,对|奇*_*书^_^网|她的迟到以示忏悔,她居然还敢躲在那只痞子的羽翼下寻求奥援?
今儿个早上,韩致堯发觉,自己对芳邻的进攻战略著实需要再加强。瞧,只管努力向前冲经营战区,却忽略了应该先铲除敌人大後方原本就有的资源。
蓝眸直戳向敌人大後方的痞子资源,并将上下眼睑眯成一条细缝。
这只在礼拜天还一身硬挺挺西装打扮的痞子,那双在千夏身上毛来毛去、左拍拍右揉揉的狼爪,打他在楼上瞧见起就已经在对千夏上下其手,而现在,竟然还在他的面前爬呀爬呀,爬上她的香肩,然後……固定不动,并且示威性质浓厚地对他挑高了下巴。
空气中霎时弥漫著诡谲……不,肃杀的气息,韩致堯吐去了嘴边叼著的烟卷,跨出长腿准备朝敌方阵营前进。
缩紧呼吸和虐待心脏的音乐缓缓奏起。
韩致堯凶猛地扭过头来,「喂,不要乱加背景音乐好不好?」没事放什麽大白鲨?
「是是是……」痕家电脑资料重整中,消音重来。
清澈响亮的口哨声划破宁静的街道。
大事不妙,他又吹口哨了!
预感成真的千夏,头皮发麻地忙转头看向他吹口哨的方向。
闻讯一骨碌冲来的哈利,以百米速度来到指挥官的脚畔就定位後,吐著长舌静待下一步的指示。
韩致堯抬手一指,「目标,十二点钟方向雄性生物,GO!」
千夏恼得直跺脚,「你怎麽又利用人家的狗!」自己不养狗就别老是借别人的狗来使唤!
「哇啊」杨东霖的惨叫声随即跟著扬起。
「学、学长!」她转过身忙想去救难,就见哈利已成功的咬住敌人的屁股红心,并因死咬著不放,正被落荒而逃的敌人在马路上拖行中。
一只巨灵掌突地降落在她的头顶,使劲地将她的脸转过来。
「你!」透心凉的寒气用力喷在她的脸上。
「我?」千夏恐慌地瞪大了吝眸。
「不错嘛!跷了我的课在路边跟只痞子打情骂俏。你以为你可以出师啦?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愈说表情愈是唾弃。
她怒红了俏脸,「你乱……乱讲!他才不是什麽痞子!」
她立即的反驳,差点烧断了韩致堯脑中的神经连接线。
修长的指尖频频戳向她光洁的额际,「奇了,你管我是乱的讲还是正的讲?
你没事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干什麽?哼,有胆子跟我大小声,刚才却在那痞子面前装什麽低垂螓首、扮什麽羞人答答?怎麽,你暗恋他?」
千夏也被他激得卯起来了,「臭老外,你思想污秽!人家学长他只是有事来找我而已!」
「哟学长?」韩致堯更是讥诮地把拖长馀音的大嗓吊得老高,「哈他就哈他,干啥拐弯抹角的叫什麽学长?还人家咧!学长学长……干嘛,欲盖弥彰呀?学高中小女生增加亲密度啊?」
他他他……他的起床气简直就不可理喻!
「好女不跟恶男斗!」算了,经验值告诉她,跟眼角长痣的男人争辩稳败不赢,撤兵!
「对啦,我是恶男,有种你就不要踏进我家大门!」韩致堯在她扭头走人时,也小朋友似地学她转过脖子。
咦,他家大门?丝丝的把柄感登时拖住千夏欲走的脚步。
「哈利,收队!」再度吹完口哨後,他朝以光速归队的忠犬弹弹指。
「汪!」金黄色的尾巴,快乐地跟在他的脚跟後头摇晃。
目不斜视朝自宅大门挺进的韩致堯,不耐烦地驱走跟哈利抢位置,偷偷扯住他衣角的小手。
「眼巴巴的跟著我做什麽?」他再度拨开,可是她却转移阵地,改拉住他後西裤子口袋。
「我要上课呀。」千夏小跑步地跟在他身後,使劲地想把他的步伐给拉停。
「不要拉。」他沉著一张脸,在裤子恐有掉下之嫌时,熔浆已涨到喉头的腹内火山再度爆发,「不准拉!」想在大街上替他脱裤吗?
她试著陪上讨好的笑脸,「别这样嘛。」
「再拉当心我告你性骚扰!」张牙舞爪的恶脸改变风向,转首劈她一顿响雷。
「那、那我的课怎麽办?」千夏怯怯地抿著嫣唇,含泪收下身上逐渐开始累积的炮灰。
「不教,本大爷今天罢课!」践不拉叽的下颚往上一抬,角度直与天齐。
「罢……罢课?」她慌慌张张地拉下他齐天大圣的下巴,「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家考试了!」
韩致堯自鼻孔中一字字踏出,「干、我、屁、事?」
「你怎麽可以这样!你的师道没有学好,为人师者——」忙想说服他改变心意的千夏,所有欲出口的说词,全都终结在他不断点头同意的动作里。
「说得对。」韩致堯不但没意见,还大方地村掌通过,「我的师道是没学好,谁教我是喝洋墨水长大的臭老外?」
千夏傻愣愣地听著他半酸不酸、半臭不臭的内容,脑内的马达也跟著开始运转,好半天过後,她终於得到一个结论。
她指著他的鼻子尖叫,「你在记仇!」小气男人,她也才骂了他一句臭老外而已!
「没错,我就是在记仇。」他咧出一口闪亮亮的霸王龙白牙,一双墨眉还朝她飞了飞。
千夏忙试著将他佐以正道,「你不可以记仇的,男人的心胸应该宽阔得像大海——」
「大海个屁!」他截断她的话尾当场吐槽,「你以为我会闲著去当什麽超人还是白马王子?是针孔!我的心眼比针孔还要小,搞清楚了没有?」又不是发癫了,他何必去委屈自己成全他人?不爽就是不爽,干嘛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鸡蛋形圆状小嘴定格呈现在千夏的小脸上,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犹在喷火山灰的火山,不一会儿,她吸吸俏鼻,被轰炸出来的委屈写满了她的眼眉。
「要摆小媳妇脸就去摆给你的学长看!」已经走到家门口的韩致堯大步朝里头一跨,在她又跟上来前将大门甩上。
「哪有人这样……」嗫嚅的呜咽声在她的唇边打转,朵朵泪花也开始在她的眼眶聚集。
「汪呜?」也被关在外面的哈利一脚搭上她的玉腿。
「哈利!」她蹲下来搂住哈利的颈项,泪水不能控制地开闸,「他莫名其妙乱凶我,他……他不教我了啦!」
倚靠在里头门板上的韩致堯,愈是聆听她嘤泣诉说的罪词,愈是止不住拚命往上翻的白眼。
他都把话指得那麽清楚了,却被她改成是莫名其妙?他的国语是哪里不够标准?那个小妮子根本就搞不清楚,他肚里的连环炸药会连环爆炸的正确主因。
他懊恼地在嘴里咕哝,「神经粗得可以接电线……」迟钝的女人,白痴也看得出那只西装痞子对她有企图!她却只有空跟他算他小不小家子气的帐。
「哟呜——」哈利同泣的悲鸣加入门外的大合唱。
一口鸟气更是颇得他不上不下,「吃里扒外的叛徒……」下次再敢爬进他家後院乞食,他就把它烧成一锅香肉打牙祭!
自高处往下眺望的叶豆蔻,在好戏落幕了後,意思意思地拍拍玉掌算是鼓励。
「真热闹。」附近的邻居八成都跟她们一样,大概都在看完戏後准备散场了。
「唉,没慧根。」文蔚摇头晃脑地说出她简短的影评。
「慧根?」媚眼眨了眨。
她一手指向还蹲在人家家门口哭泣的千夏。
叶豆蔻先是看了看千夏,再掉过头看看正蹲坐在门里,懊恼地抓著头皮发愁的韩致堯,而後同感地点点头,开始同情起里头那个被哭得心烦意乱的男人。
去,不去。去,不去。去……
吱,又是去!恼恨的火龙眼死瞪向手中花瓣瓣瓣无存,仅剩光秃秃花茎的玫瑰枝条。
韩致堯火大地将枝条往後一扔,枝条落至身後地板上已累积的花茎小山上,在小山旁,四周花瓣散落如雪,视若无睹的他再度抓来桌面上出自花艺剪插大师之手的盆景,从中又抽出一只鲜嫩欲滴的粉色玫瑰,再次一片片地拔拈起娇花花瓣。
此时此刻,身处在年度总检讨会暨发表会场的韩致堯,并没有留心在他耳畔滑过的中文或是法语,也不在意会场里到底有多少不辞千里,特地前来觐见的旗下大厨,正张大眼睛看著他从出现在会场,就一直持续著的怪异举止。
低首看著手中酷似她粉馥馥玉颊的花瓣,在他脑海里漫天飞转的,是张眼角带泪的粉色小脸……韩致堯挫败地搔搔难得打理整齐的长发,不支地向此刻在心中正与理智交战的暗鬼投降。
好吧,他承认,他实在是……很担心她的考试。
算算时间,千夏现在应该正待在她大哥的厨房里接受测试了。昨天自甩上门没搭理她後,也不晓得她後来的情形是怎麽样……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家里好好复习基本的刀法和煎煮炸蒸闷的技巧?前天才切到食指的她,到底有没有照他的话,先上药里好伤口後再戴上手套?就怕她又会呆愣愣的让伤口去浸水打湿……糟糕,他一直都忘了告诉她,她每回起油锅时,锅内的油量总是太少,放进锅里的东西总是会被她煎成焦尸。还有……还有,他还有一箩筐的交代还没交代。
唉,早知道会在这里心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直为她担心这个、操烦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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