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躲在这啊。」韩韬玉挽著娘亲的手臂,在参观完外头的庭院後,绕过门口的两个男人继续参观里头。
「嗨……」韩致堯僵硬地对她们打招呼,「老妈老姊,好久不见。」
「你躲得挺舒服的嘛。」韩韬玉大略把室内打量一圈後,还是跟以往一样,对他的复古作风不敢恭维。
「带回去。」韩宛晴不多废话,亘接朝身後的管家吩咐。
「慢!」在老管家准备逮人时,韩致堯举高两手大喊,「再给我二十年!」
「给你二十年干嘛?」韩韬玉漠然地看他做垂死挣扎。
他说得振振有词,「等我儿子长大後,我一定叫他去尽他老爸未尽的责任!」
她不反对,「好啊。但在你儿子尽责任之前,你最好快点先去尽制造儿子的义务。」
「这一时之间,你叫我去哪里找个女人帮我生儿子?」自己挖坑让自己跳的韩致堯,跳脚之馀很想骂自已笨。
「七早八早的,你在叫什麽?」被他嗓门吵醒的千夏,揉著睡眼踱下楼来。
老沉的韩宛晴眼中精光一闪,「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人选?」
「等一下……」大感不妙的韩致堯跑得没有她们快。
眼皮都还没完全张开的千夏,才刚到楼下,还未弄清楚发生什麽事时,两张艳丽的面孔就忽地近欺在她的西前,让她惊吓地倒抽口气。
「喝——」女装俪人版的韩致堯?
韩韬玉与韩宛晴互视对方一眼,接著朝她伸出四只手,一个检视脸蛋,一个检视身材。
「嗯……不错。」评审团显得很满意。
莫名其妙被人摸过的千夏,吓得尖叫连连地躲到韩致堯的身後去。
挫败的韩致堯用力按著太阳穴,「你们想吓跑她吗?」
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指向千夏的小腹。
「我的外孙。」
「我的侄子。」
「什麽?」红霞泛滥的千夏,不能克制地扬高音量。
「拜托,我都还没想过!」韩致堯巴不得先掐死那两个家丑再掐死自己。
「没想过?」精明如狐狸的韩宛晴岂是省油的灯,「那她清晨六点钟出现在你家的理由是什麽?」
「呃,因为……」就经验法则和她们的联想力来看,现下他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还是会错。
千夏忍不住想帮他解围,「因为昨晚我多喝了两杯,所以就寄宿在他这里。」
反正他这里的房间多嘛,而且她早上还要上他的课,所以她已经很习惯在他家寄宿了。
「然後呢?」韩韬玉对於她过於简短的解释不太满意,大跨步地来到她的面前进行间供。
「就……就这样而已啊。」不然呢?
「你没有酒後乱性?他没有趁人之危?」韩韬玉快乐地想像著昨夜可能发生的情况。
「昨天是不是你的危险期?他的套子有没有破洞?」韩宛晴的表情更是显得兴奋。
咚咚两记硬拳,飞快地敲在她们的头顶上。
「呜……」居然扁她们。
「把刚刚听到的话,全部从脑中洗掉。知道吗?」韩致堯两手紧握住千夏的肩,面色严肃地对她交代。
「知道。」小脸被红色弹药彻底轰炸过的千夏忙不迭地点头。
「致堯……」韩韬玉还不死心。
「暂停。」看够好戏的尹书亚,总算是找到良心来拯救他,「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圆桌谈判,就先到此为止吧。」
连尹书亚都那麽说了,识时务的韩致堯只好也跟著配合点。
「今天先放我一马,明天我就回家给你们一个完整的解释。」他早就认命了,好日子就到今天为止。
「行。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韩宛晴睨了睨他身旁的千夏,笑得很胸有成竹。
「要是明天我没看到你,後夭起你就准备回去上班。」韩韬玉将大拇指用力地按在他的喉结上施压。
「是……」无法动弹的他,只好点头依命。
「好好珍惜你自由的最後一天吧。」尹书亚在带人走时,临别不忘回头对他送上怜悯。
「你还好吧?」在客人都离去後,千夏担心地看著颓坐在椅上的他。
韩致堯反过来问,「你呢?你还好吧?」他是已经很习惯了。
「勉勉强强。」她把刚才的事当成是震撼教育。
「这回被她们找到,我是注定得回去坐办公桌了……」他大清早的就心情低迷得在叹气。
她挨在他的身边坐下,「你家的事业除了你之外,没别人可接了吗?」
「没有。」当年他老爸为了追老妈,不惜飘洋过海的来入赘韩家,就只生了一儿一女,并没多生其他备用的产品。
「你父亲那边呢?都没有人可以代接?」
「没,我老爸是天涯孤独一匹狼。」他老爸那边哪有什麽亲戚?最多也只有一堆墓埤而已。
这下千夏真的有点同情他了。
「唉……」在朝阳自窗外射进屋内时,韩致堯仰首靠在椅背上,让他的叹息,融入一束束灿眼的霞光里。
「钤——」
「来了……来了、来了!」被迫中断莲蓬头水流的韩致堯,拉开浴帘打了个喷嚏後匆匆把浴袍披上。
大厅大门霍然开启,门内甫出浴、浑身还沾著水珠的半裸男,并不在深夜前来拜访的千夏的预期内。
「你就穿这样来开门?」她挑挑黛眉,发现他的身材实在是结实有料,要是他去应徵猛男秀的话,绝对可以当上头牌。
韩致堯甩著湿源源的黑发,语气显得很不善。
「你并没有给我时间挑衣服不是吗?」电钤按得十万火急,他又不能换套燕尾服来接客。
她指向他的臭脸,「我好心来看你,你就一定要摆著被十级风暴刮过的表情来招呼我吗?」
「相信我,我已经很努力和颜悦色了。」她想指望刚浩劫重生的人有什麽好脸色?
「喏,消夜。」她将手上的特制便当盒提至他的面前。
韩致堯并没有接过,只是沉默地打量著她手中的物体。
「姓韩的,给你三秒钟解释你那鄙视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千夏不满地拉过他的浴袍。
「能吃吗?」这是他唯一的自白。
她忿红了俏脸,「再罗唆我就叫哈利把你叼走!」跟他做的菜相此,她所做的当然不在他的水准范围内,可是好歹那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呀。
拧著眉心的他在嘴里咕哝了几声,不怎麽情愿地持著她的便当晃进门里。
「你今天回家後的结果怎麽样?」千夏把大门关好後,也跟著他走进厨房里。
「结果在那里。」韩致堯漠然地指向吧|奇*_*书^_^网|台上的笔记型电脑,为自己倒了一大杯矿泉水以降腹内囤积的熔浆温度。
「你房里不是已经有一台了,怎麽又一台?」怎麽他家的安检愈做愈松?哈利罢工去了吗?
「它是我老姊用来——」想起硬被塞来这台电脑的过程,他就憎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
千夏明白地颔首,「惩罚你的。」这种惩罚对他的确是很适用。
心情超级恶劣的韩致堯忍不住闷吼一声,挫败地坐在吧台边瞪著那台电脑,和一旁两大叠他做「家庭作业」所需的资料。
今天早上,当他才两脚踏进老妈和老姊的视线范围内,就先被老妈给刮了一顿,好不容易终於挨到了老妈的中场休息时间,接下来就换老姊登场了;那女人居然命令尹书亚这个帮凶对他来个抽腿不干,还说他要是不能在期限内完成她所交代的家庭作业,那麽往後他这个丝毫无经营概念的大厨,就自己去打理他的事业。
啧,早知道所有的鸡蛋就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然他也不会在尹书亚这个万能经纪一被老姊控制後,他也跟著兵败如山倒的准备喝西北风去。
「你老姊想怎麽罚你?」千夏坐在他的身旁抬起他的臭脸,一口一口喂他吃起她所做的便当。
「在我没把这堆家庭作业做完前,我别想再碰菜刀一下。」由於心情太过恶劣导致食不知味,他也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吃些什麽。
「不多嘛。」她回头看了看那两份企画案的卷夹。
不多?这叫不多?他连看完一份文件都要花上两三个小时,才能够有一点点理解里头深奥的内容。要他这个一窍不通的外行人做企画案?老姊就算给他再多的时间,他也做不出来!
「不要瞪我,作业又不是我出的。」千夏在他恼恨的眼瞳飘过来时,挟起一朵花椰莱塞进他的嘴里替他消音。
的确,对她迁怒也没用,不长进的人是他自己。
不知不觉吃完整个便当的韩致堯,在她去洗碗时,自艾自怜地盯著她的身影。
「千夏。」
「嗯?」正把两手擦乾的千夏半回过螓首。
「我们一起逃家好不好?」在和尚落跑时,最好是连她这座庙也一起搬走,不然就太亏本了。
她理智地驳回,「不好。你的工作怎麽办?」
「还工作呢,以後能不能再做这行都还是个问题。」他沮丧地自她身後抱住娇躯垂首在她的香肩上,想试试拥抱能不能改善他的情绪。
「乖。」千夏安慰地拍拍他半湿的发。
飘浮在空气中清新的松香味,将千夏的嗅觉招引去。她嗅了嗅,味道是自他身上传来的,好像是那天她帮他买的沐浴精。沾在她脸颊边的黑发,散放出同样的香味,他该不会也拿来洗头吧?
熟悉的大掌环上她的腰肢,修长的十指在她腹部交握,她看了一眼,感觉他似乎没那麽快就能恢复心情,於是索性靠在他的怀里等他度过情绪沮丧期。可是,背後热烘烘熨烫著她的体热,令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绷紧,只要他一有风吹草动,像是叹了口气、或是用鼻尖在她颈肩磨蹭,都会令她的心弦微微浮动留有馀音。
他到底要抱到什麽时候?
愈来愈不耐的千夏,在他体热和他贴合在她背後的心房影响下,渐渐变得口乾舌燥,非常希望他能快点松手放开她。
「喂。」她不自在地蠕动一下。
「嗯?」韩致堯舒适地窝在她的香颈间,正专心地研究她今天用的是哪一牌的洗发精。
「再这样下去会有点危险。」她咽了咽唾沫,目不斜视地盯著正前方的窗帘,而她肢体上躁动不安的动作也变大了。
「什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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