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天拖着李凝雪往南如丧家之犬一路狂奔。
血满江不由问道:“无天,咱们干嘛不回北疆总舵,却到南边来了?”
血无天不由叫道:“爹,你老糊涂了不是?咱们现在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总舵肯定早已给捣毁了,咱们还是南下避避风头吧!”
却突听李凝雪冷冷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南下就以为不会有人找你了?”
血无天不由怒道:“你给我闭嘴!若有人找来,老子第一个就先毙了你!”
“你能堵住我的嘴,但你永远堵不住天下人的嘴!”李凝雪冷笑道:“再说你们血影宫的人自上三代宫主以来就从没过什么好下场……”
“住嘴!”血无天不由暴怒,突然抬手一记耳光向李凝雪扇来。
啪!的一声轻响,血无天只觉手腕一麻,手臂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不由吃了一惊,忙朝四周顾了一眼叫道:“什么人敢暗算本公子?”
四周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但却隐隐有一股凌厉的杀气传来。血无天心中一凛,突然叫道:“大家小心,列阵!”
庞姥姥,谢姥姥及回春化蝶二楼楼主也突觉不妙,不由齐齐转身,背对背成一团抽刀向外而立。
突然,两旁的树林中草叶纷飞,人齐声吟道:“岁月无痕忆有痕,飞雨流花是记印!”接着左面树林中翻飞出一队白衣白裤的少年,背上一把长刀,红带如血;由面树林中翻飞出一队红衣红裤的少女来,每人一把长剑,剑柄上绿带滴翠,突然齐齐向前一拜,恭声道:“飞雨刀,流花剑,恭迎慕容姑娘!”
秋风萧瑟中,慕容兰娟从林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她一身的红缎袄裤,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长披风,左手提了剑,一脸冷峻的向血无天走来,竟是那样的威风凛凛,盛气凌人。
“啊?原来是慕容姑娘!你什么时候也讲究起排场来了?哈哈哈哈……”血无天一见是慕容兰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戒意全无。
“敢对慕容山庄无礼者,杀!敢对慕容姑娘无礼者,杀!!敢对飞雨流花无礼者,杀!杀!杀!”二十对少男少女突然齐声喝道,一连五个“杀”字,杀声震天!
血无天不由停了笑,脸上一片骇然之色。
“为了复仇,我为慕容山庄培养了三百铁血的死士,飞雨刀,流花剑,更是死士中的精英;血无天,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咱们的账该了了吧?”慕容兰娟伫立在一块土坡上,披风飘飘,艳的如火,冷的如剑,眸子中寒光闪烁,竟已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火凤凰!
“那你想怎么办?”血无天不由问道。
“割下你的狗头,以祭我慕容山庄五百壮士的在天之灵!”慕容兰娟沉声道。
“放屁!”血无天不由怒道:“那咱们血影宫死的那三百人怎么算?”
“他们的死,完全是因为你的错,你更该为他们的死负责!”慕容兰娟冷冷的道。
“就凭你?”血无天不由看着慕容兰娟冷笑。
慕容兰娟也看着血无天冷笑,眼光中同样充满了轻蔑。
谢姥姥突然忍不住道:“我就不信才几个月,你这黄毛丫头就脱胎换骨了。来,让姥姥称称你有多大斤两?”说着便跳了出来。
慕容兰娟却冷冷的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叫血满江和血无天出来!”
“什么?你敢在本姥姥面前如此说话?看打!”谢姥姥突然闪身冲了过来。
“杀!”二十名少男突然齐齐喝道,红带飞旋,白光暴闪,嗤—还没看清什么,谢姥姥已飞快的倒下,一片血污在空中弥漫开来,二十名白衣少男又各回原位飞快的成列而立。
所有的人都不由呆住,血无天的脸色惨变。
慕容兰娟冷着脸一步一步向前走来,紧紧盯着血无天冷冷的道:“你或许还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残暴是疯狂的,但苏醒也同样是痛苦的,你后悔了吗?”
突然,庞姥姥和回春化蝶二楼楼主闪电般扑向飞雨刀,七名血影宫高手扑向流花剑,血满江抡着三才夺冲向慕容兰娟,而血无天却扣着李凝雪缓缓后退。
当当当当当……剑夺相交,爆出一遛火虹,慕容兰娟的长剑竟完全迴同于红花剑,似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浩浩荡荡的击来,大开大磕,无畏无惧,一往无前!
飞雨流花剑!
这么壮观的剑法怎么会起一个这么绮丽的名字呢?
呛啷啷—血满江手中的三才夺突然脱手而飞,慕容兰娟的长剑便架在他的脖子上。血满江只觉得剑锋泛寒,直刺肌骨,哪里还敢动的分毫?
血无天一见不由大惊,突然也将长剑架在李凝雪的脖子上叫道:“你别乱来呀,否则我也杀了她!”
“她是谁?你凭什么拿她来要挟我?”慕容兰娟冷冷的道。
家破人亡心受伤,李凝雪现在只求速死,不由叫道:“慕容姑娘,我什么人也不是,你快杀了姓血的一家,替武林除害!”
“你给我闭嘴!”血无天连忙将剑锋在李凝雪脖子上一压,立即压出一道血印,狞笑道:“不错!她现在的确已不是相府的千斤大小姐了,可是她却是救过何天香两次性命的人。她死了,你无所谓,可姓何的却不知道怎么想!”
“你别听他胡说,我不是什么相府的人……”李凝雪连忙大叫道。
慕容兰娟却猛的收剑:“血无天,你们马上给我走,我只饶你们一次!下次若相见,我必杀你!”
北王府中白带如雪,街径素裹,往来拜祭之人,一片白罗,来也落魄,去也萧瑟。
北王府后院的小径上,何天香、薛沉香、郭强、周遗梦、柳含姻、许侍霜、傅清竹、墨青、韦笑河、赫天南、田尺儿、杜长缨、六怪正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走着。
突然,门口现出婷儿憔悴的影子,一身缟素,身体是那样的单薄,竟几乎已再食不得人间的烟火!
“婷儿,你在这里干什么?”何天香不由大惊道。
“我要‘天杀’主人的人头!”婷儿清晰的道。
“‘天杀’只是个受雇的杀人组织,只有买主才是真正的凶手!”何天香解释道。
“我要‘天杀’主人的人头!”婷儿重复道。
“好!我给你!”何天香盯着婷儿的眼睛,良久方突然道:“如果不是‘天杀’主人的人头,那就是我的头!”何天香突然大步的昂首出门,紧接着是郭强,薛沉香,周遗梦……
“赫泉能找得到吗?”薛沉香问何天香。
“他是咱们唯一的线索,找不到也要找到!”何天香道。
“可即使是找到了,你真的能对抗的了天杀吗?”薛沉香不由担忧的道:“这可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更何况他们在暗,咱们在明!”
“紫玉的实力也很庞大!”何天香突然道。
“你这是在赌博!你不能为了婷儿的一句话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薛沉香不由怒道。
“谁说我不是在赌博?我从一生下来开始,就已经注定将这条命押上了。我本可以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苟且偷生的活着,但我不能!我没有这个权利!我只能将我能有的生命,让他在魔尊出现之前实实在在的活着!即便是将来一定毁在魔尊手里,也不枉这一生!”何天香也突然大声道,星目中有泪光在闪烁。
薛沉香也不由无言,眼圈却早已红了,大颗的泪珠成串的往下滴。
“再说,‘天杀’留在世上终究是个大祸害,晚除不如早除,更何况,即便我真的不行,不还有武林中各大门派吗?不还有你们吗?”何天香又淡淡的低声道。
“其实,你本不必如此消沉的!”薛沉香黯然道。
“你不用安慰我,疏影的师父只不过是四大使者中的一位,咱们就已无从对付,那两大执法如何?魔尊本人又如何?咱们心里都清楚!”何天香苦笑道。
“可是……”薛沉香不由道。
“可是,我却是那种永远都不会为自己流泪的人。你放心,不管魔尊到底如何,我都不会轻视自己的生命,因为毕竟,我并不是为了魔尊一个人而活着!不是!”何天香突然凝视着薛沉香轻轻地道。
“谢谢你!”薛沉香也凝视着何天香突然轻轻地道。
“应该道谢的是我!能遇到你们这样的红颜知己,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枉白活了这一世。即便要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我也已经很满足了!”何天香叹道,但嘴却已被薛沉香轻轻按住:“我不许你说这些话!”
“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何天香道。
薛沉香不由叹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有些话,你若留在心里,岂不是更好?”
何天香不由沉默,薛沉香也沉默。
“周姑娘她们现在到哪里了?”何天香突然问道。
“周姑娘、柳姑娘、许姑娘她们往北,现在只怕已到关外了;郭大侠与两位姑娘南下,现在大概也快到埠阳了吧!咱们还要一直往西走吗?”薛沉香问道。
何天香点点头,眼睛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武林中传闻天杀的老巢在南岭一带,但我却认为他在西南!”
“为什么?”薛沉香不由道。
“像天杀这样的组织会轻易把自己的老巢所在透漏给你吗?”何天香不由笑道。
“‘天杀’自然不会那么笨,可你却也不聪明,既然得罪了老夫,你就不该离开姓周的,更不该离开姓许的!”旁边突然阴阴走出了唐实德。
“唐实德,你来做什么?”何天香不由冷冷道。
“我来,是因为我已决定要杀你!”唐实德冷笑道。
“杀我?”何天香不由大笑:“你凭什么杀我?就凭你一个人?你那几手三脚猫毒功?”
唐实德却笑了:“我的其他毒功确实只能算是三脚猫功夫,但有一样,只怕是当年的刀皇剑帝在此也不敢这么夸口,我让他们生他们就生,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你胡说些什么?”何天香不由怒道,但薛沉香的脸色却变了。
“你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