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不由低了头,轻轻道:“对不起!”
向老三脸色惊恐,一指洪老二道:“这不关我的事,是二哥逼我的!”
姜老四冷冷地道:“姓向的,就算是他逼你的,你就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吗?”
“我……我……”向老三一时说不出话来,豆粒般的汗珠立即顺着脸颊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雷老五却一拉向老三铁青着脸道:“三哥,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没用,拼了吧!”
向老三一愣,眼光突然一凶叫道:“好!就是这样,既然你们不念兄弟之情,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燕七不由怒道:“到底是谁不念兄弟之情了,亏你也说得出口?”五个人打做了一处。
向老三与雷老五是情急拼命,每式都是狠招,姜老四与周老六也打红了眼,却惟有燕七虽与向老三和雷老五划清了界线,但感情上却总是疙疙瘩瘩,反倒成了姜、周的累赘。
向老三连冲了几次都被姜、周二人挡了回来,不由怒急,竟一调头,红着眼睛疯狂地向着燕七扑了过来。
燕七见他疯狂的狰狞,恐怖的可怕,不由心中一慌,一时竟吓得忘了招架,眼见向老三的拳掌就要劈在燕七身上,周老六大惊,突然斜向里窜来,奋不顾身的抱住燕七。
砰!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却突听旁边也传来砰砰的倒地声音。
燕七缓缓地睁开了眼,却见周老六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一脸惊诧,不由也奇道:“怪了,六哥并未受伤,那另一个摔倒的是谁呢?”
却听何天香在身后笑道:“六寨主真是英雄救美奋不顾身哪!其实你点他穴道岂非更是有效?”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满面通红,燕七挣了两挣却觉浑身燥热,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有羞叫道:“六哥,你——”
周老六与燕七交好,但也从未如此紧密相拥过,听得燕七叫自己,忙不迭地松了手,尴尬地道:“七妹,我……我……”
二人这才看见,向老三已不知何时被何天香点了穴道,和洪老二、雷老五堆扔在一起。
何天香笑道:“别‘我我’的了,还是先问问这三个混蛋李让尼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吧!”
一提到李让尼,周老六脸上立现愤激之色,一脚将洪老二踹倒:“洪天宏,李相国到底要你做些什么?他有什么阴谋?”
洪老二却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姜老四却阴着脸走向向老三。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一切都只听二哥的!”还没等姜老四走到身边,向老三已惊惧地大喊了起来,原来姜老四为人心正手狠,疾恶如仇,是燕山的刑房掌事,极善于逼供问供,向老三做了亏心之事,一见姜老四向自己走来,又怎能不毛骨悚然。
姜老四见二人脸色,知道所言不虚,便又阴沉着脸向洪老二走来,冷笑着道:“洪二哥,洪天宏,你是自己说,还是要兄弟帮忙?”
“哈哈哈……”洪老二看着走来的姜老四,却突然哈哈狂笑。
燕七听得他邪笑的声音,不由毛骨悚然,忍不住踢了他两脚叫道:“你已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洪老二却阴阴地看着何天香恶毒的笑道:“姓何的,别以为你扳倒了我就万事大吉了,那棵树的根,你永远不知道有广多深的!嘿嘿嘿,嘿嘿……”
何天香突然脸色一变,叫声“不好!”,一把捏住洪老二的下巴,但为时已晚,一股鲜血已顺着洪老二的嘴角淌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已僵硬的笑容,不由不寒而栗。一个人临死时的笑容也有这么恶毒,这么可怕!
何天香叹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向姜老四道:“四寨主,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
姜老四连忙抱拳道:“今天的事多亏了何公子,以后何公子若有事尽管通知燕山!”
何天香一笑:“四寨主客气了!”却又向周老六笑道:“六寨主,你不送我几句什么吗?”
“什么?”周老六没明白过什么意思来。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七姑娘的!’哈哈!”何天香哈哈一笑,人已又从厅顶的窟窿中一飞而出。
“何大哥!”厅底,燕七连忙背了周老六红着脸跺脚笑道。
何天香笑了周老六与燕七,下山取了马匹,径奔慕容山庄。
突然,两个人站在路中央挡住了马头,何天香连忙勒马,却是傅清竹与墨青正怒气冲冲站在那里,不由连忙下马笑道:“这不是傅师妹、墨姑娘吗?咦?我师兄哪儿去了?他不在吗?”
“这个咱们正要问你!”墨青冷冷道。
“问我?问我什么?”何天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们路上待他不错,他却偷偷溜掉了,你得告诉咱们他跑哪里去了?”傅清竹怒道。
何天香不由大笑:“他虽是我师兄,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又怎么知道他哪里去了?”
傅清竹不由气道:“你不说就算了,还用这么神气,咱们又不是非问你不可!”
墨青却道:“何公子虽然不是那个大头鬼肚子里的蛔虫,但毕竟是师兄弟,他心中怎么想的,应该能多少猜着一点儿吧?”
何天香点点头,略一沉吟:“这话说的也是,人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有时……”
一句话未完,傅清竹的眸子突然一亮,却朝何天香柔媚的一笑,娇声道:“何师兄……”
何天香突觉这笑来的邪乎,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手中的缰绳已被傅清竹轻轻接过:“咱们的马儿弄坏了,走不得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暂且委屈一下吧!”
眼见一骑两人渐渐远去,何天香突然发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要给气歪了!
没有了马匹,怎么向天星楼交代尚在其次,倒是苦了何天香,也活该他背,一连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没有找到一家客栈,只累的两条腿儿都要折了,不由把傅清竹痛骂了八九十来遍,又知是因郭强而起,却又暗以为祸水梅城之行确是精明万分之举。
然心中虽是痛快至极,但两条腿却已是再也迈不得半步,又见天色已晚,干脆便在路边的草地上一躺,把外衣往身上随便一盖,便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何天香只觉又冷又饿,着实捱不住,只得爬了起来往前走,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该三辈子不给饭吃的郭强,若是哪一天让我碰上了,哼哼……哼哼……”然而心头虽恨,却也再找不出什么恶毒的句子来惩治郭强,只得暗叹一口气,自语道:“再走上半天路,应该就会找到客栈了,到那时……”
何天香突然似已嗅到了烤鸭的味道,好香,真的好香……
八大碗,郭强正背着门口坐在一条板凳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板凳上,脸上的笑容已使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儿:“嘿嘿,那两个臭丫头纵是想破了脑袋,也永远不会想到我会又回到这里来逍遥,唉——”郭强又闷了一口酒:“其实让女人缠上又有什么好?一辈子给拴在一条绳儿上,哪像我现在这般自在……”
“大头鬼!”傅清竹的声音在门口怒叫道。
“什么?!”郭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会吧——?”手中的酒碗停在了嘴边,酒却淌过嘴角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好啊!咱们四处找你,找的脚丫子都断了两只,你却在这儿逍遥快活,还有没有点儿人性?”傅清竹继续痛骂道,墨青却冷着脸站到了郭强身前。
前面墨青,后面傅清竹,郭强料知已是走不脱,竟突然将酒碗猛地往桌子上一墩,气势之盛,倒反将两人吓了一跳,就听他委屈的大吼道:“人性?你们也跟我谈人性?我若是没人性的话,又怎么会给人倒吊在树上一天又一夜,还要给人洗脚?我若是没人性的话,又怎会给人拴在马屁股后面一走就是三天?大鱼大肉不给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每天只给半斤女儿红,还要往里兑上三两水,给鬼喝呀!”
傅清竹听他这么声泪俱下的一吼,反倒真觉自己对他有些刻薄了,竟不由怯怯地道:“郭大哥,是我们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本来就是嘛!”郭强连忙借梯爬高。
“可我们也是关心你的身体呀!你每天都喝那么多的酒……”傅清竹也急道。
“谁要你们担心了,你们不让我喝酒,让我怎么活?”郭强大吼道。
“可,可我们也没不让你喝呀!”傅清竹委屈地道。
“反正……反正不让我喝够就是不对!”郭强不由强词夺理。
墨青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冷冷地道:“别跟他罗嗦了,像他这种人,你若不狠狠地揍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听话的!”
傅清竹却满脸难色:“这……这不好吧?”
“怕什么?我就不信咱们俩会收拾不了一个!”墨青有些生气地道,说着拔出长剑。
“好!就是这样!”傅清竹咬了咬牙,也去拔剑:“与其让他醉死,还不如让咱们顺了气的好!”
郭强看着二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却反倒添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竟高举起双手突然屈服道:“得得,我投降还不行吗?要打要杀,这百十斤就交给你们了,不要整天成不成的就刀呀剑呀的好不好?”
傅清竹听了,不由扑哧一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却朝墨青道:“我若真要杀你,也得先问问墨姐姐,否则她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
墨青却冷冷道:“你们说话,干嘛非把我扯上不可?”
傅清竹笑道:“墨姐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就别装了!”
“谁装了!”墨青不由恼道,自顾去解马缰绳。
郭强看着马匹,突然奇道:“咦?这不是你们的马吧?”
“自然不是,是我从何师兄手里抢来的!”傅清竹笑道。
“何天香?!这次一定又是他出卖了我!”郭强突然像被砍了一刀似的跳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是他,以后找机会多出卖他几次不就得了!”墨青冷冷地道。
“这个兔崽子王八蛋……”郭强不由大骂道,其实,他骂何天香,何天香此时不也是把他骂了个痛快。
三人刚走没多远,迎面却撞见余问天、向歌吟等五人。
“余师兄,风师兄!”傅清竹不由高兴地道。
“傅师妹,没想到你们果真还在梅城!”余问天笑道,一看郭强身边还有一个冷艳的麻衣女子,不由奇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