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什么理由?”古观涛振振有词的追问。
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唉!”
他心一扯,“这么不想嫁给我?”
“你会后悔的。”
蜻庭真的觉得自己像只被蜘蛛网困住的蜻蜓,怎么也挣脱不开他撒下的情网,那绵绵的柔情此任何符咒都来得强大。
师父,你怎么不早点教我化解的法子?
你真要害死徒儿我了!
两只大掌捧住她总是生气盎然、活灵活现的小脸,此时却是愁云惨雾。“我一旦决定的事,就绝对不会后悔。”
“这是你自己说的喔!”她嘟嘴咕哝。
古观涛轻笑一声,张臂拥她入怀。“我会为我说过的话负责到底。”
小嘴一撇,“你都这么说了,要是再拒绝,好像太不给面子了。”
宽阔结实的胸腔因笑声而震动。“谢谢妳这么给我面子。”
“不客气。”蜻庭也忍不住喷笑。
他嗅着她的发香,“终于抓到妳这只小蜻蜓了。”
“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小蜻蜓,让我想起很不愉快的回忆。”她嘟嘴抱怨。
“什么回忆?”
蜻庭撇了撇小嘴,“小时候有些孩子知道我没有爹娘,就会取笑我,还编了首曲儿。”说着就哼了起来。“小蜻蜓没爹娘,没人疼、没人爱,小蜻蜓坏孩子,爹娘不疼也不爱……真是气死我了!”
“以后有我疼妳、爱妳,看谁敢再取笑妳。”他心疼她的遭遇。
她难得流露出娇羞。“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我没逼你。”
“君子一言九鼎,若是食言,愿遭天打雷劈。”古观涛动情的对天起誓,才说完“劈2字,就被小手捂住大嘴。
“你干嘛起这么毒的誓?”蜻庭嗔怪的说:“我又没说不信。”
古观涛亲了下她白嫩的手心,惹得她一阵娇嗔。
“你快去休息,我要出去了。”
“好。”
才走到门口,古观涛又叫住她。
蜻庭脸红的回眸。“还有什么事啦?”
他轻咳一声,“可否也给其它兄弟这样的护身符?我不希望他们受伤,可以吗?”他不是自私的人,有好东西当然要跟所有的人分享。
“知道了。”蜻庭好气又好笑的翻个白眼,果然是滥好人一个。
※※※※※※※※
早上已时不到,蜻庭就拿着罗盘,在漕帮的大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晃脑,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叹气连连。
“欧阳姑娘,梯子拿来了。”几个漕帮的手下合力把高高的木梯架在大门上。“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收起罗盘,拿出一支朱砂笔,放在舌上沾了沾。“我来就好,帮我扶着梯子。”说着就径自爬到顶端,先将八卦镜挂上,并在符纸上画上镇宅用的符箓,念了道咒语,并将它贴在匾额后面。“嗯,这样应该可以挡一阵子,再来就是……”
“妳在上头做什么?”古观涛在下头扠腰怒吼。
被他一吼,蜻庭往下跨的左脚一个没踩稳,整个人往后倒,两手在空中拚命划动,“哇啊……救命……”她失声小大叫。
古观涛忙不迭趋前,张臂接住她下坠的身子,心脏差点停摆。“妳爬那么高做什么?”
“你不要突然那么大声,我就不会被吓到了。”惊魂未定的她抚着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没好气的嘟喽。“还以为这下没命了。”
他叹了口气,让她双脚着地。“妳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是一些必要措施了。”将几张镇宅的符箓交给漕帮的兄弟。“把它们贴在后门和偏门,只要是门都贴上一张。”
不敢稍有怠慢,几个人拿着符纸就走。
“妳认为对方还会再来?”
蜻庭耸了下肩头,“我不知道,但是总比什么都没做的好。”她也希望左云门不要再来找碴,不过心里也明白像他那种野心勃勃的人,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所以只好先做些事前准备。
一抹笑意在他嘴角漾开。
“笑什么?”
他笑咳一下,“没什么。”
“到底笑什么?”老是笑得莫名其妙,蜻庭瞪大眼。
古观涛嘲谑,“我觉得刚才那句话不太像是妳会说的。”
“是吗?”她狐疑的思索。
“嗯。”
她横睨他一眼,“说得好像我是个自私自利、喜欢见死不救的小人似的,其实我偶尔也会做做善事,不过要看对象。”
“为了我吗?”古观涛眼光湛湛的问。
蜻庭俏脸一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看不惯对方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才想给他一个教训,才不是为了你呢!”
他闷笑。
“笑够了没?”蜻庭嗔恼的娇斥。
古观涛咳了两声,止住笑意。“还需要帮什么忙吗?”他不敢再看轻符咒法术的力量,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深深体认到天下事无奇不有,有些事不是不信就不存在了。
她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故意挖苦他。“现在你总相信我的能力了吧?不会再说这只是江湖术士耍的骗人把戏了吧?”
“是、是,妳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当然不会再怀疑。”古观涛坦然认错。“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太过主观了。”
“这还差不多。”旋即小脸一整,指着正对着大门的老椿树,“还有,你最好尽快叫人把那棵树砍了,免得聚集太多的阴气,另外……”
“大师兄,不好了!”惊惧的叫声伴随着跑步声,跌跌撞撞的冲到门外。“大师兄,六师兄好像中邪,见人就砍。”
古观涛心头大惊,不敢延迟的拔腿狂奔。才穿过前院,就瞥见几个师兄弟惊慌失措的往外逃,而向来总是笑脸迎人的六师弟,此时像发疯了般,挥动着手上的剑,作势要砍杀众人。
“六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严峻的低咆。
此时脸色发青、双眼发直的六师弟听不进古观涛的声音,意识和身体再也不属于自己,口中不住的低喃,“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见情况不对,试着上前夺走六师弟手上的兵器。“六师弟,我是大师兄,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六师弟突然将视线盯上他。“大师兄?你是大师兄?”
“对,我是大师兄,把剑给我。”他露出安抚的微笑,朝对方慢慢的伸长手臂说。“来,把剑给大师兄。”
身后的蜻庭惊觉不对,哑声娇喝,“不要过去!”
“我要杀了大师兄!”六师弟表情呆滞,一剑刺了过去,瞬间五官变得扭曲骇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古观涛倒抽口气,及时扭身避开剑尖。“六师弟?!”
“大师兄该死!我要杀了他!”彷佛是针对他而来,连番展开攻击;古观涛不想伤他,只有逃的份。
古观涛沉声大吼,“六师弟,你快醒过来!”
“你怎么叫他也没用,他已经被控制了。”蜻庭知道这是左云门的诡计,他要利用漕帮的人来对付古观涛qi書網…奇书,让他们自相残杀。连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看来他是要逼自己就范。
徐雍平和其它人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又苦于插不上手。“欧阳姑娘,妳有办法救六师弟吗?”
“当然有了。”蜻庭不得不挤出大大的笑脸,来掩饰内心的恐慌。“不过你们要先制住他,这样我才能帮他解咒。”
“好,大家一起上!”
就这样,所有漕帮的兄弟一拥而上,有人先从身后抱住他,接着有人抓住他的双手,将六师弟压倒在地。不过他力气大得吓人,大家只好用迭罗汉的方式,直到他动弹不得为止。
蜻庭见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
日子过得好快,又快月圆了。
蜻庭静静站在桥上,她在等,等一个人。
“师妹。”幽幽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她旋即转身,一脸恼怒,“我不是你师妹!”
不再以斗笠遮掩的左云门很满意她此时的表现,眼角掠过一抹胜利的妖邪光彩。“咱们毕竟同门一场,这关系是怎么也抹煞不去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蜻庭寒着小脸睇问。
左云门将双手背在腰后,踱到桥边,睇着桥下的河面,邪恶的笑脸随着水波而有些变形。“我想怎么样上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交出那臭老头的秘笈,师兄我也不想太为难妳。”
“如果我不交呢?”
他直起身躯,俊秀的脸孔漾开魑魅魍魉般的笑意。“那么下回妳再见到未婚夫,会发现有把匕首笔直的插在他的心口上,不过妳放心,一刀毙命会让他死得毫无痛楚,走得无知无觉。”
一道灵光在蜻庭脑中闪过。
蜻庭手心擒了把冷汗,“巡抚大人是你杀的?”
“果然是我师妹,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两者的关连性,不过妳玩了那一招也让师兄我都要替妳拍手叫好。”
她蹙起眉心,“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太贪婪了,想要两边都讨好,再从中得利,碍了某人的计划,只得除掉他。”他也不讳言的表示。
“那人是谁?”蜻庭又问。
左云门阴阴一笑,“京城里某位皇亲国戚,只要我帮他成就大业,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宝郡王允诺过,事成之后,他便是大清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国师,到时便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可以将天下人踩到脚底下,那将有多么威风啊!
“就为了这些虚名滥用邪法,你到底把人命当作什么了?”蜻庭斥责,无法坐视他将师父传授的法术符咒运用在自身的利益上。
他笑得眼角泛湿,好像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当然是步向成功的踏脚石,不然我当初为何要苦苦哀求那个臭老头收我为徒,就是为了得到天下最大的名利。师妹,不如妳跟我合作好了,只要咱们师兄妹一连手,当今皇帝就算不想将龙椅交出来也不行了。”
蜻庭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是在痴人说梦。师父曾经说过,当今皇帝是真命天子,注定要坐上龙椅,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这个命运。”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偏要改变这个命运。”左云门脸色倏地阴寒。“到时全天下的人都不得不相信我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可以将所有人的命运把玩在手掌心,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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